第68章 各施心計多意外

拴馬村,趙鐵錘家中,老錘頭一上午心神不定,其實楊偉一行走了幾天裏,他只怕錯這機會,讓鋸子每天都到二十裏地的村外等着,昨天聽說了要來,今天就早早地讓鋸子趕着大車去接人。

他一直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條件定得太高了,這前後算算,連修路到修學校修養老院,怕不得幾百萬,這可是全村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那。可是,偏偏都是他自己的願望,準确一點說,是他一家子的願望。

那時候,他爹趙八百死的時候,是裹着一層白布下葬的,連身像樣的衣服和被子都沒随着。為啥,窮呀!聽說爺爺那代更窮,趙尚武到死的時候都沒往家裏拿過一分錢,都捐給義學了,最後死了還是村裏的出錢置了口薄皮棺材。村裏雖窮,可這裏是家呀,況且自己就是這吃百家飯長大的,那家沒點恩在內。

老話說這窮則變、變則通,可他變來變去,就是沒本事變點什麽出來,甚至把自己的老本都差點賠了幹淨,變得連老婆都給氣跑了。哎,有時候,他常常想,難道這拴馬村注定幾千年了就是這窮根窮命。

當然,誰都知道這裏有煤有礦,是座金山。他也曾經試過,不過在付出兩條人命的代價後,他輸了膽子。從那以後他知道,要想真開這礦,沒有安全保障和巨大的投入根本不行,總不能拿着鄉裏鄉親們的人命去換錢吧!後來有來開礦的,根本無視村裏人的期盼,結果被趙三刀拉攏着自己使壞,把人家的礦井器材砸了、人打了,連老板氣急攻心也在這半道上出了車禍。這是他這生唯一後悔的事,有時候他常想,還不如就讓人家把礦開起來,村裏人指不定也能有個活計幹幹,總瞎混着沒錢強吧!

這兩年他也一直在想這事,其實朱前錦早就許諾過幾十萬的禮金,要獨吞這個礦井,他沒答應,他知道,要把這條狼引村裏來,日後怕是連肉帶骨頭都被人家吞了!其他來找的不是沒有,鄉裏、市裏有若幹家都上門來找過,好多是條件沒聽完就吓跑了,典型得只想掙錢不想辦事的主。

這兩年他說實話也煩了,每年跟個要飯的似的,挨個單位去要救濟,擺明了就是訛錢,像這民政局裏、鄉裏見了他跟瘟神一樣躲着,有時候,他都覺得丢人。可沒辦法,全村這點糧食,遇上風調雨順年景好了也就是只夠吃,天稍旱一點就拉倒了,吃都是個問題。這幾年,村裏的壯小夥都是出門當民工,一年吃穿在外落不了幾個錢,眼瞅着一大幫子小夥三十大幾了,連門媳婦都說不上。他急呀!

楊偉的到來倒是給了他一點希望,看這小夥子倒也實在,就是年紀太小,怕是做不了主呀!要真是能當家做主的,難道連自己提的條件商量都不商量就全答應,明顯是推脫!

不過還有意外,就是他在想,萬一呢,萬一呢!萬一人家真是真心實意地呢!他就不禁又開始有點自責了,不該一口說死啊,應該給人家多少留着餘地不是!

這趙鐵錘一上午就這麽胡思亂想、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楊偉一行到家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連口水都沒給人家熱……

……

人一多,這熱乎勁就上來了,老錘忙着給大夥擺了盆洗臉,李林仨個就忙着把大包小包東西往家裏搬,鋸子把驢子拴在樁上,添了點料,陳大拿剛饒有興致地參觀這農家小院。

“嗨,這是幹啥呢嗎!”老錘攔住林子,看着一幫大包小包搬的東西,問道。

“咂,吃的!”楊偉說:“咱們爺幾個一會再喝會,以後少不得天天來吃。”

“這咋話還沒說成一張呢,你就準備上俄家吃上咧!”老錘是驚喜交加,又是一臉不信地問。

“嗨,錘叔你不就那幾個條件嘛,我都答應了呀。”楊偉故做姿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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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都答應了啊,那……”老錘從大驚到大喜,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什麽那什麽,你也不給我熱點水招待啥的……”楊偉不滿地說。

好好,老錘應着,一臉激動地提了個桶出去了,這村裏的水都靠一股一山泉,這老錘走着還說着,你們坐着啊,俄去看看誰家有攢得酒,給你弄瓶回來。

這窮老頭,敢情連酒都得出門借。楊偉一聽着就想笑,一回味又覺得心酸酸的。

忙忙碌碌着就到晌午了,飯是老錘動手做的,一鍋黃澄澄地小米幹飯,一掀開鍋就傳來一陣陣香氣,這陳大拿倒先動上手,嘴裏說着:“這可就無公害食品啊,我得先嘗嘗!”,自顧自就提個碗抄了多半碗。

等鋸子抱了大摞借來的碗回來,每人才抄得碗飯,熱熱乎乎地吃上了。這老錘端着碗一臉狐疑地看着大嘴往下拔拉飯的楊偉就問:“俄說,楊娃呀,你準備啥時候幹呢?”

“幹啥!”楊偉邊吃邊含糊地說。

“就是那修路,給俄們村建個學堂啥的,就俄給你說的那!”老錘小心翼翼地說。

“我說錘叔,你聽誰說冬天能鋪油、各天還蓋房咧!咋也得到明年春上了不是!”楊偉說着,一雙賊眼溜溜地看着老錘的反應。

“噢,倒也是!秋收冬藏春造屋,老輩這麽說的。那也是啊!”老錘自言自語地說道。

“錘叔,再說,我們這錢還不夠呢!”楊偉冷不丁又扔了個炸彈。

“啥!”這老錘一聽就火了,這不逗大爺玩呢嗎。“你個小××娃,錢都不夠,你都還在這兒裝大尾巴狼。俄村可就指着你們礦翻身呢!”

“咂,我說你都這大年紀了,發那門子火呀!我還沒說完呢!……這錢不夠咱爺倆一起想辦法呀!你村指着我翻身,我還指着你們村發財呢!咱倆綁一塊地,少了誰這事都弄不成。”楊偉大大咧咧的說道。這旁聽的陳大拿和李林一幫子就捏了把冷汗。

“那你說說到底咋回事,你這娃賊,這話得說到明處,別将來把俄裝裏頭!”老錘煩心地說道,看來确實如同韓傲雪所猜,是個直腸子老頭,繞不了彎彎。

“我說錘叔,你這拴馬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修條路,而是吃飽肚呀!吃都吃不飽,要那路砍逑呢!……這不我陳總,我們商量了一下,路咱們先修,先打個土路基,明年鋪油。這礦呢,同時上馬,一邊出煤、一邊回錢、一邊修路、一邊修學校,幾樣事咱同時來,慢慢上。這樣,把咱手裏錢先投到最緊的地方,這逑一出煤一賣,大家不都好過了嗎!”楊偉解釋道。

“倒也有些道理啊!……楊娃,你不會哄俄吧!你可別到時候讓俄跟村裏大小交待不了啊!”那老錘一臉不太相信楊偉人品的樣子。

“咂,我說你老錘頭,怪不得人家說你窮橫呢!這礦一開,俄這幾百萬的設備都扔在這兒呢,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我要真跑,你就賺大了,這兩礦都逑成你家的了!”楊偉谑笑着說道。而且學着老錘把“我”說成“俄”,引得衆人一陣哄笑。

這話倒是趙鐵錘放下不少心來,倒也不介意楊偉這滿口胡說。哼了一聲,罵了句:“哼,你就你這賊娃敢叫俄窮橫,要擱其他人,俄非把他褲檔裏那根逑給揪下來!”

“錘叔,你揪俄那東西幹啥,下酒呀?”楊偉呲笑說接了個話茬,引得大夥又笑了起來,這陳大拿一聽,一口飯沒咽下去,全吐出來了。

你這小JB娃,跟你錘叔也敢沒大沒小。這老錘舉着筷子要打楊偉,楊偉端着碗笑着就跑出到院子裏。陳大拿忙上前勸道,錘叔錘叔別生氣,這小JB娃從來就沒大沒小……

弄弄哄哄的一頓飯,別的沒幹,不過看樣子倒是把趙鐵錘說動了。等到趙鐵錘吃完飯出了門,這陳大拿回頭就拉住楊偉說,小子,你行呀,我看這有戲。

楊偉眼一瞪,很正經地說:“何止有戲,媽的好戲在後頭呢!”

“咦,我怎麽不知道你這腦子什麽開竅了,居然懂一點現金操作辦法啊!這麽簡單的事我怎麽就沒想到呀!”陳大拿驚詫地問。不過從心底裏說,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等于無形中把拴馬和兩礦綁在一塊了。如果賺錢,好說,不就修路修學校嗎;如果不賺錢,那還修個屁呀,直接撤!正符合這陳大拿的投機心理。

“切,你懂個屁,你逑就跟服務員調調情還行。”楊偉不屑地說道。

“呀,你怎麽跟我說話呢,我好歹也是你陳哥不是,不能這麽擠兌我不是。你前兩天弄人家那家姑娘來着,不過跟我學這招嗎……”這陳大拿就不高興了,唠叨着說。

“得得,別提這茬啊!”楊偉這一提就不由自主地想韓傲雪那撩人的樣子。一想就有點上火。媽的,這地方總不能上火吧。

“呵……哎,兄弟,別說,一說這個我還真想起個事來,咱天廈這兩天來了個俄羅斯娘們,這可真滴,不是新僵那假貨,長得哎喲,那浪勁……”這陳大拿說起女的來就來勁,唾沫橫飛,把那女人從頭發到胸、奶子、大腿給形容了個遍,聽得楊偉兩眼放光,随即又是一臉不信地問:“陳大拿,真的假的,你不吹牛吧,我看毛片,那外國女的下面都不長毛,那來的黃毛……”

“咂咂咂,你看那都是加工了剃了的,沒聽說過嗎,那頭發啥顏色下面也啥顏色……你個小屁孩,沒見過吧,那天我給你引見引見啊……”陳大拿誘導着說。

“拉倒,媽的你先搞了再叫我,我跟你當幹兄弟呢!你自個玩吧。”楊偉不理會陳大拿的勾引,說道。

“切,愛去不去!”陳大拿見勾引不成,強自提着底氣說道。

……

下午,等到趙鐵錘從回了家,遠遠地就聽到家裏大呼小叫,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待到進屋一看,卻是哭笑不得。只見自己這五米多長的大通坑上,圍着一圈人甩撲克牌,那平時說話低聲細氣的賊六兒此時卻是興高采烈,李林和大剛也難道地湊着熱鬧,這勁道楊偉楊偉卻是衰得很,那臉貼着紙條兒,陳大拿卻沒有上場,躺在坑上幸災樂禍地看楊偉吃癟。看臉上的紙條,除了大剛臉上多少貼了幾條,剩下的全挂在楊偉臉上,敢情這幾場牌全是楊偉輸了。

“呵……娃們耍得高興啊!……那楊娃,來,叔跟你說個事!”趙鐵錘說道。

這楊偉一推牌,媽的,不跟你的玩了。卻自顧自下得坑來找鞋子穿,随口問道:“錘叔,什麽事!你這一晌午跑那去了!”

“是這樣,俄跟村裏幾個老人商量了一下,準備選個村長來着!”那老錘說道。

“好事呀!……咦,錘叔,這村長除了你,誰還能當。”楊偉套上鞋,又找到了另一只。

“俄就沒當過村長,俄是支書,咱村裏40多名黨員呢!準備正式推舉個村長來着。”老錘盯着楊偉說道。

“噢,這麽多黨員啊!”楊偉說。

“都是部隊退下來的,還有發展了幾個,年輕的裏頭倒沒有。其實也就是咱村裏老人,好多還跟俄爹打過仗。”趙鐵錘說道。

“好!都英雄,咋不帶我去認認。”楊偉套上鞋,說了一句,這句倒是真心話。

“你都說好呀……那就好……俄準備推舉你當村長!”老錘終于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看來,前面的鋪墊就是為了這一句。

“我操!……不是……這,老錘,你是不看好傻,逗我玩呢!”楊偉瞪個眼,坑還沒下就愣住了,這咋不咋地,就給推到村長位置上了。

“咋,這事都定了啊,你還不願意呀,俄告訴你啊,不願意也得願意,俄這幾十年是覺得自己不夠格當村長,俄就得給大夥選個能帶大夥致富奔小康的帶頭人來當村長,要俄行,還要你砍逑咧!”老錘這眼一瞪,驢脾氣也是上來了,幾乎和楊偉的毫無二致。

“不是,這……”楊偉一下子急是抓耳擾腮,摸着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也太有虛匪夷所思了,說商量以似地說到:“錘叔,你看我,一不是村裏人、二又沒啥文化,……你這不逼良為娼嗎?”。那一旁聽着的陳大拿一聽楊偉的形容就撲哧一聲笑了。

“咂,多大個逑事,不是村裏人,落戶到咱拴馬不就行了。那沒文化怕啥,俄們村多數是文盲,這沒文化地領導文盲不正好嘛!”那老錘橫眉豎眼的一句就把楊偉的推辭反駁了回去。

“喂……我說一句啊!”這陳大拿瞅着空子往上湊上來。“錘叔呀,你這不對了啊,現在講究民主,各地都講究民選村官呢,你這一個人做主可不行啊!”

“咂,你這娃,咱自己人還打啥官腔呢!啥民選村官,俄就代表人民,人民選你當村長,咋不行呀!”老錘的耍起無賴來,看樣比楊偉還要厲害。

“你一人選的不算啊!”陳大拿小心翼翼地說到。

“哈……拴馬村這家俄還當得了,俄說選誰就選誰。”老錘一臉得意,看着楊偉與陳大拿二人。這話不假,這老錘要當不了家,就不會如此誇大了。

“哎喲……我操,你這比逼我當小姐還難受!”楊偉只覺得是渾身不得勁,仿佛一下子被人推到爐子上烤一般。

“切,楊娃,俄告訴你啊,你老老實實給咱當好這個村長,大夥都念你個好,別想蒙混過關,咱村裏這村都解決一吓。俄們幾代人了,從俄爺爺數得着的那輩開始,都想過上個好日子,俄爺爺死了、俄爹也沒看到這天,遇到俄這輩,也沒逑啥出息,可就全指着你們開礦帶着大夥一塊幹了!”老錘面有動情的說道,說得楊偉看着就想起了韓傲雪的話,這老頭心計很多卻沒有一件是為自己打算的事,心裏頗有點不是姿味。

等到靜默了一會,楊偉開口這話已是軟了下來,說道:“老錘,你……你個老家夥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這他娘跟套山豬呢,我怎麽覺得你們套住是不是就準備上案子下刀呢!”

一衆人都零零落落笑起來,那老錘也笑着說道:“哈……小娃,俄們逮了豬仔,是養肥了再殺呢!……少逑跟我咧咧,一句話,幹不幹吧!”

“幹,媽的,豁出去了。要掙錢一塊掙,要賠錢,我他娘光着屁股走,你們也好過不到哪!”楊偉這豪氣頓發。當然,這話不能太僵,真僵下去,指不定老錘這渾貨就是一句,幹不幹,不幹滾逑蛋。那就完了。

“哈……小吊娃子,有兩下子啊!好!……準備一下啊,一會開村民大會,你給大家講幾句話啊!”那老錘一聽這楊偉全盤答應下來,卻是高興得摞下一句就走,估計是報喜去了……

我操,我操……這個老王八蛋,把老子賣了……楊偉在後面罵着。

哎,看來這流氓碰上這文盲加法盲照樣不行啊!怨不得長平大名鼎鼎的黑豬朱前錦在拴馬都吃不開,見了老錘都得叫叔。

待到靜了片刻,這楊偉一臉迷茫,根本理不清這裏頭是怎麽個回事,那賊六兒說道:“隊長,這不錯呀,一進村就直接當老大了”

“滾一邊去!”楊偉恨恨地罵道。媽逼的,你以為這老大好當滴啊,有你們這夥就夠操蛋了,再來幾百條光棍,我他媽還不被拆成零件了。

“兄弟,這事呢!倒也沒那麽壞!”這陳大拿就說上了。“這老錘也是給你上了個套子,不過咱們推托在先,也怨不得人家!”

“那這是什麽意思!”楊偉感覺自己好像理解,又好像理解不透。

“他是怕你日後推托,使個村長帽子套住你,這老頭有心計啊,咱們還是小看人家了。”陳大拿一臉篤定,說道:“這第一嘛,讓你當村長,這村裏修路修學校辦福利,你不管還不行;第二嘛,你到時候真耍賴,這老錘還能再帶着村民把你收拾了,到時候不管怎麽收拾還是內部矛盾,好解決;第三嘛最關鍵,将來真要有什麽問題,比如你跑了、出了啥事了,老錘他自己沒啥責任,跟村裏人交待得了!”

“咦呀,你這馬後炮打滴!我操,你早幹什麽去了?”楊偉一聽陳大拿分析就來氣,媽逼都把我推前臺去了。

“咂,咱不沒想到這層嘛!”陳大拿給了一幅無可奈何的表情。

“楊哥,這老錘不會再提什麽別的要求吧!這老頭渾得很啊!”李林一臉擔憂地說道。

“提個逑,我他娘這村長都當了,到時候,直接就是下任務了成份內事了,還用提要求。媽的,這事弄得。”楊偉罵罵咧咧。

“那咱們還幹不幹!”劉大剛小心地問道。

“幹!孫子才不幹呢!掙錢大不了一塊分,賠錢大不了一塊滾蛋,媽的,老子還沒當過官呢,這當村長也不賴啊……”楊偉思來想去,這好似已沒有什麽退路了,既然沒的退路,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一條道走到黑了!

既然走到黑,那就撅着屁股往前走吧,走到哪算哪!這是混混的格言,楊偉幾年就是這麽摸着石頭走過來的,當然也不怕再走一回。況且有韓傲雪的分析在先,其實在下意識裏,對這老錘頭的好感還是有的。

卻見這事還沒讨論完,就聽到鋸子跑進院子,大聲叫着,楊兄弟,俄爹他們等着你講話呢!快快,村裏人都快到齊了……

苦也,還有這茬,差點忘了……楊偉一下子又怵了,這對着一個人出醜就夠背得了,再對着上千人出醜,這逑以後還混個屁呀!

“陳哥……我……我這沒講過話,你來替我去說說……”楊偉這拉住陳大拿就要往下拽。一急了就得叫哥來幫忙啊。

“嗨,這那行,你他娘騷包得要當村長,現在又怵了,以後天天得訓話呢!”陳大拿是死活不依,其實要對着這麽光棍扯蛋,他比楊偉還怵。

說着話那鋸子就進了門來,拉住楊偉要走,楊偉喊着,陳大拿,你不去是不,你不去我他娘明天也跑喽。

“得得,我去我去,你看我告訴……講話非常簡單,你就當對着保安們訓話總會吧……再不行,你就當放了一羊,對着羊說話,他們會笑話你嘛……”陳大拿一路走一路開導。

“我操,那人能跟羊一樣啊!”楊偉非常不滿意如此寬心。

“哎喲,你就當平時說話一樣不就行了……就跟你現在樣,想說啥說兩句,想罵人罵兩句……”陳大拿勸得是唾沫星子直濺,幾人拉着楊偉到了村中的打麥場。

只見那村中黑壓壓地如同那天放電影一般,場上、樹梢上、房頂上都坐滿了人,楊偉一看,這多人,這要打架倒不怕,咱打不過能跑不是,這他娘要講話,可是小處女打炮,頭一回呀,就覺得兩眼一黑,腿肚子發軟。

這楊混混如何來發表這施政演講呢!對于拴馬村人來說,比後來奧巴馬當選美國總統還具轟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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