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伏筆,男主問他時,他隐瞞了被咬的事實

。哪知老太太說:“魚珠就當我白送你的,但魚草錢你要給我,你吃了兩株魚草,一株算你二十五文,兩株你給五十文吧,我也要過日子的。”

謝冬清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地說:“婆婆……我沒帶錢。”

老太太一聽,拉住她的手,轉身就往屋裏帶,“那你來幫我燙衣裳,一件算你兩文錢。”

梅閣問道:“我也幫你做點什麽吧……還的快一點。”

老太太停住輪椅,問道:“你剛從海裏出來,陸地上人會的東西你都會什麽?應該不多吧。”

梅閣道:“會的還挺多,洗衣做飯燒水納鞋底編草筐修桌子椅子……”

老太太打斷他:“你會編草筐?”

“嗯,編草筐最拿手。”

“我丈夫死前,準備了好多柳條說要編草筐,可惜還沒開始,他就不行了。既如此,你就幫我把草筐編好吧。”

“算多少?”

“算你三十文,如何?”

這個價格給的很高了,梅閣點頭答應,盡心盡力的給老太太編草筐。

他手速極快,編好了一個,材料也用的差不多了,餘下的一些,梅閣想了想,紮了一條魚。

謝冬清到院子裏燒水,看到他手上的魚,驚喜地跑了過來。

“你會編動物?”

梅閣點頭:“如果材料夠的話,我還能編只小兔子出來。”

他摘下兩朵石凳旁長出的小白花,充當魚的眼睛,之後把魚遞給謝冬清:“拿着吧,送你的。”

謝冬清莫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仿佛曾經發生過,她接過來,剛要道謝,眼前突然閃過一縷紅光,定睛去看時,又發現梅閣手腕上仍是什麽都沒有。

回過神來,謝冬清說:“梅閣,你左手手腕上……有什麽東西在,紅色的。”

梅閣呼吸一滞,問她:“你能看到?”

“嗯,總覺得有東西,但是真看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

梅閣沉默了好久,低聲道:“你竟然能看到。”

謝冬清追問道:“所以,那是什麽?”

“是魂珠,入夢定神的引,有了他們就不會讓夢擾亂我心魂。”梅閣垂下眼,右手覆上左手的手腕,不一會兒,一條紅瑪瑙串顯現了出來。

他擡頭,對謝冬清一笑,說道:“其實,你手上也有一串,只有我能看到。你手上的魂珠是我用來定位的。只要你戴着魂珠,我就能出現在你身邊。人夜發數夢,每一個夢都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若是沒有它們,夢境那麽大,我入夢後極有可能找不到你。”

“夢?”

紅瑪瑙串慢慢消失不見,梅閣輕輕覆上她的手腕,一串相同的紅手串出現在眼前。

梅閣說道:“是夢。它們也是我夢回前世的證據。”

他說:“有一陣子,因為夢到了自己前世,我甚至分不清哪邊才是現實,後來根據前世家中母親所教,學了魂術,做了這些魂珠明心定魂。這才明白前世已了,現世還在。所以,這串珠子,也算是我的護身符。”

謝冬清驚奇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紅手串漸漸顯現又緩緩消失:“你的前世?竟然不是人魚……”

梅閣輕輕笑道:“魂珠送你一半,希望也能成為你的護身符。”

謝冬清摸着手腕,半晌問道:“梅閣……你的前世,有沒有我?”

梅閣心頭一跳:“為何這麽問?”

“我總覺得我見過你,還有你的名字,我也很熟悉。”謝冬清說道,“你前世是做什麽的?你講講看,說不定我能記起什麽來。”

梅閣搖頭:“不可能的。你對我的熟悉,是因為夢的原因,和我的前世無關。”

謝冬清認真道:“可只是名字和長相就罷了,但我剛剛看到你編草魚的樣子……就好像以前見過你一樣,就是現在這般坐着,真的很熟悉。”

梅閣盯着謝冬清手裏的草編魚,說道:“……你還真見過,我以前給你編了個草兔子。不過,你要是對我的前世感興趣,我可以講給你聽。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出生在雲州,母親是巫族人,後來……家中突變,父母去世,我為了生活,跟着一個老師父學編草筐,攢錢到京城尋他的家人,可惜未走到京城,師父就去世了。那之後,我又遇見了在京城賣書的老板,他當時正巧缺個幫手,于是就招我做學徒。後來他又把我送進書院讀書,再之後……”

他的話被老板娘打斷:“這小兩口,你倆要再聊下去,衣服都被大姐一個人燙完了!”

謝冬清這才想起自己是來院子裏提熱水回去的。

老太太搖着輪椅出來,看到梅閣腳邊的草筐,神色一怔。默了好久,她說道:“你倆回去吧,回家去吧。”

“婆婆,我把衣服給您燙完。”

“不用了。”老太太說道,“你們回去吧,老婆子謝謝你們了。”

她把手放在胸前,溫柔地看着謝冬清:“帶他回去吧。”

謝冬清有種錯覺,如果賣早茶的老板娘不在這裏,這個人魚老太太或許會對他們唱首送別歌。

“天色也正好,你們快走吧。”

謝冬清扶着梅閣起來,兩個人給老太太鞠了一躬。

“祝福你。”

“也祝福你們,去吧。”老太太慈祥笑道,“回我們的家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啥說的。因為要寫論文,幸福感直線下降中。

依舊是每天10點更新,之前會放防盜章。也是逼不得已了,主要是防盜,點擊就五百左右,不防盜,就只有一百……我覺得這差的有點多…………大概是晉江的數據崩了,因為收藏兩天沒動靜了。【捂心口】

我碼這章時,總覺得很羞恥很尴尬……然後頓悟到,自己的代入角色原來一直是梅閣。

痛心疾首中。

☆、疑心【繁星海洋】

辭別老太太,二人踏上了去往海邊的道路。

梅閣問她:“你還記得路嗎?”

謝冬清點點頭:“不遠,天亮之前肯定能回海裏去。我們盡量快一點。”

一想到自己也能到海裏去,她的心跳都快了,有一種似乎要掙脫牢籠的興奮感令她微微顫抖。謝冬清深吸口氣,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魚珠,說道:“終于可以離開這裏,永遠待在海中了。”

月亮升了起來,明亮的月光照在路上,謝冬清一邊帶路,一邊說道:“我們不回村子了,我們直接去十尺崖,從那裏入海!”

“好。”

謝冬清考慮到他是剛剛化腿的人魚,一直拉着他的手。臨近海邊,夜晚的風涼,但梅閣卻覺得渾身暖和。

謝冬清的手軟軟的,梅閣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想起了之前摟着兔子睡覺的感覺。

也是暖暖的,軟軟的。聽她睡覺的呼吸聲,就覺得很安心。

謝冬清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剛剛捏我的手了?是冷嗎?”

梅閣表情很認真地回答:“不是冷,我就是覺得你的手又小又軟,忍不住捏了一下。”

謝冬清臉紅撲撲的,揉了揉鼻子,她也捏了捏梅閣的手,嘿嘿笑道:“謝謝誇獎,我也捏捏你的手。”

梅閣愣了半晌,無奈笑道:“跟小孩兒一樣……”

因為激動和對海的向往,謝冬清走得很快。半夜時分,他們聽到了海浪拍岸的聲音。

謝冬清笑眯眯地小跑起來。

“梅閣,快點!我們快到了。”

她在前面跑着招手,高興地跑向前方的十尺崖。

月亮懸在海崖上,照着海面。

十尺崖的右邊是一片空置的海灘。

這片海灘是海邊幾個漁村的公共海灘,村長換任或者過節時,會召集幾個村的村民在這片海灘上舉捕魚大賽。

今天也不是什麽節日,謝冬清以為海灘上沒有人。等她笑着跑過去,朝右邊一看,頓時驚立在原地。

右邊的海灘上聚集着一大群人,他們舉着火把,圍着幾個神情激動,叉腰吵架的人。

大概是因為這邊太暗,加上那邊正争論地激烈,所以他們并沒有看到謝冬清。

謝冬清仔細看了一群,發現有幾個是她村子裏的熟面孔。

梅閣走了過來。

謝冬清收回目光,說道:“我們快點上十尺崖,他們是村子裏的人……”

梅閣點點頭,拉着謝冬清攀十尺崖。

那邊的人群還在争論,聲音越來越大。

“劉村的各位給評評理!”

謝冬清聽到了言嬸的聲音。

“村長他兒子夜半三更夥同我們家隔壁住的那個小妖精,把我家海生撈上來準備送給官老爺的魚妖給偷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啦!還不止這一件,我們今早發現後就去找村長理論,村長還拖着不讓海生去追他兒子,劉村長,大家夥兒,你們評評理啊!這就是故意不讓我家海生當官老爺啊!你們說說這還要臉嗎?在我們村,我們敬他是村長,他說什麽大家都不敢說不是,但這也太欺負人了!合着是我們家海生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險撈上來的魚,白白給他兒子鋪平道路了!哎喲!不活了,這要是他兒子當上了咱們海邊九個村的總村長,我們的日子還咋過啊!”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村長漲紅了臉,理直氣壯道:“什麽你家海生的,礁石旁邊的漁網是我家的,你去年拿回去從來都沒說要還。說話就要講道理,該是誰的他就是誰的,要不是昨天我提醒村子裏的大家朝礁石邊撒網,你家海生這輩子都不會撈上一條那樣的魚!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功勞,還想着獨吞,這就是你們家不對了。”

村長說道:“海生原本是個老實人,我要是講道理,他還是聽的,都是你這個黑心媳婦天天撺掇着,海生才會財迷心竅。不說別的了,海生這腦袋瓜,怎麽當大官?而我!”

村長拍了拍胸脯,幹瘦的胸啪啪作響:“我不是為我一個人考慮,我是為了咱們大家夥!我讓海洋去送魚妖,那可是冒着大危險的,縣老爺要是不喜歡,說不定我家海洋就回不來了!再者說,我讓海洋去送魚妖,用的是我們小貝兒村的名義,将來縣老爺賞賜下來,那些賞賜可是大家夥兒的,總比你一個人獨吞強!”

言嬸啐了他一口:“呸!鬼才信你!分明就是你家海洋跟謝家的那個小妖精夜裏偷了魚一起私奔了,算盤打得真好!送了魚當了官,兩個奸夫□□就在縣裏享清福,我呸!”

謝冬清一邊爬着十尺崖,一邊聽着,聽到最後,她笑了出來:“梅閣,以前被他們罵時,我總覺得難受,可是這會兒站得高了,就發現他們都好可笑。”

梅閣輕聲說道:“莊子曾經講過一個故事,叫蝸角之争。用在他們身上正合适。”

他們攀上了十尺崖,梅閣擡頭望着浩瀚夜空,說道:“你看,天空很大,從遠處看,我們生活的地方也和那些星星一樣小,所以,這個地方再大的事情,放在夜空中便什麽都不是。我們的家園,原本就是繁星中的一個,你若是站在這裏看星空,你會看到某一個星星上的某一片海灘,一群壽命只有數十年的人為了一個小小的村官撕破臉的事情嗎?”

謝冬清搖搖頭,“肯定不能。”

“所以這些,什麽都不是。”梅閣望着她的眼睛。夜空下,她的眼中有點點星光,晶瑩流轉。

梅閣微笑道:“忘掉他們,我們到海裏去。”

謝冬清笑了,她狠狠點了點頭,梅閣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崖邊走。

“又一次。”梅閣說道,“不過這次才十尺……這個夢真的良心多了。”

麻子媳婦原本津津有味地看熱鬧,言嬸罵人的時候她就跟着幫腔兩句,可當她擡起頭,無意間看到十尺崖上那個她異常熟悉,一直嫉妒的秀氣身影時,她驚呆了。

她指着十尺崖大叫一聲:“小妖精!”

“小妖精和村長兒子回來了,他們要跳海!”

村長和言嬸連忙停下争論。

衆人齊齊轉頭朝那邊望去。

村長看了好久,猶豫道:“……那是他倆嗎?怎麽看着不像?”

這時,一個小青年急急忙忙叫着村長的名字跑過來:“村長!海洋哥回來了,海洋哥受傷了,說是被冬清傷的。”

言嬸哈哈大笑起來:“報應!我就知道那個小妖精不會安分守己哈哈哈哈這時勾搭上野男人把你家海洋給坑了,活該!”

麻子媳婦尖聲叫着:“那個妖精跟野男人跳下去了!”

有幾個人舉着火把朝十尺崖跑去,有些則一臉迷茫:“他們為什麽要跳海?”

十尺崖上,梅閣和謝冬清退後幾步,奔跑起來,跳入海中。

梅閣的雙腿入海後,慢慢變回了魚尾,他驚奇地看着謝冬清,繞着她游了起來。

謝冬清脖子上的魚珠發出藍色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海域。

宛如一顆明亮的星墜入海中,點亮了深色的海。

她身邊的海水緩緩旋轉着,藍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藍色的氣圈,她的長發在水波中飄蕩着,藍色的光芒漸漸彙聚在一起,在她腳邊形成了閃爍着晶瑩藍光的魚尾形狀。

海岸上的人都愣了。

海水發出夢幻一般的藍色光芒,閃爍的光漸漸離岸邊越來越遠。

有的人跪了下來,朝着漸漸黯淡的海水拜了起來。

一個女的喊道:“媽呀!原來她是海神娘娘!”

這下子,麻子媳婦和言嬸都懵了。

尤其是言嬸,手都吓抖了。

人們三三兩兩都跪了下來,朝向大海拜了起來。

“求海神娘娘保佑我們出海順利……”

“還請海神娘娘大人有大量,不同我們計較……”

麻子媳婦大哭起來,她快速跪下磕了兩下,又站起來撲向言嬸,厮打起來。“都是你!我就說這麽齊整的姑娘不會是凡人,你還罵海神娘娘是妖精!”

她撕打完,再次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求海神娘娘寬恕啊!我是被海生媳婦撺掇的,我悔不當初啊……”

村長旁邊的人說道:“村長你快拜拜吧!指不定是你家海洋對海神娘娘有了什麽非分之想,惹怒了娘娘,娘娘召喚出海将把他打傷了!沒打死肯定是娘娘顧念跟海洋是同村,所以手下留情了。”

言嬸整個人都愣了,她臉上挂着驚恐過後的迷茫,望着湧動的海浪,久久不語。

梅閣有點小失望。

他以為謝冬清入海後,會變成人魚,沒想到只是魚珠發出的光芒形成的魚尾形狀。然而這個失望的念頭剛剛出現,就被自己打死在心中。

不能這樣……我在期待什麽?

梅閣搖搖頭,拉着謝冬清朝海中央游去。

梅閣發現,他入海後,不能說話了。

倒是謝冬清,因為身邊的藍色光芒如同氧氣罩一般,裹住了她,她還是可以發出聲音的。

謝冬清好奇問道:“我們游到海中央後,怎麽睡覺?”

這是個問題。

梅閣苦苦思索着。

停在海中?

還是和座頭鯨一樣,浮出海面,在海面睡一覺?

她的身邊一直彙聚着柔和的藍色光芒,海裏的魚兒繞着她,謝冬清開心地笑了起來。

梅閣游過去,試着把手伸進她的藍色光圈中。

溫暖的波動。

梅閣把頭伸了進來,試着說了一句話:“試音。”

有聲音了。

擡眼,謝冬清的嘴唇近在咫尺。

梅閣微微笑道:“到海面上去,我們應該屬于哺乳動物,要換氣的。”

既然設定沒有,那就按照生物常識來吧。

謝冬清垂下眼看着他,在藍色光芒中,水波的光影緩緩流過她的臉頰。

梅閣心中一動,輕聲道:“你好漂亮。”

謝冬清笑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你也好看!”

他們朝海面游去,月光灑在安靜的海面上。

遠處傳來鯨悠長的叫聲。

兩個人躺在海面上,随着海波緩緩搖動着。

銀河就在眼前,星空與大海融為一體。

謝冬清睜開眼遙看着夜空,輕聲道:“好美,好安心。”

梅閣說:“他們說,每到夜深人靜時,在開闊的地方,就能聽到宇宙的聲音,那種聲音,叫寂靜。”

謝冬清閉上眼,靜靜傾聽。

星光劃過夜空。

萬籁寂靜時,靈魂也漸漸寧靜。

他們在海波中,在夜空下,拉着手,靜靜安睡。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小劇場

為祖國母親慶生!

梅閣換任職部門了,和之前相比,調換後他清閑了不少。

換職後的第一次雙休,梅閣睡得很香。

謝冬清因為之前調休,周六還要早起去上班。

謝小媳婦坐在梳妝臺前梳洗打扮,轉頭看到梅閣平躺着,睡相很乖。貓蹲在他的額頭上,尾巴掃着他的臉,他也沒醒。

謝冬清坐過去,順手用口紅在他臉上畫了幾道胡須,又添了個紅眼圈,把貓推下去,趴在他耳邊喵了一聲,又照着他額頭親了一口:“乖寶,睡得真香啊,等姐姐下班回來帶你出去玩!”

梅閣一直睡到中午,被敲門聲叫醒。

他套上衣服打開門,是鄰居家的老太太。

“阿姨有事?”

老太太原本就笑着,他一張口,感覺老太太似乎快要笑出聲了:“哈哈哈哈哈你今天不用上班啊?也沒什麽,高考成績出來了,我外孫考了個咱市的理科第二名,我們兩口子高興,來給鄰居們送點禮。”

她把手上的盒子推給梅閣:“買的小點心,特地問了,這是你們小年輕們最喜歡吃的。”

梅閣接過,笑道:“恭喜恭喜,那就謝謝您了。”

老太太捂着嘴笑:“小冬清不在?”

“嗯,早上上班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孩子。”老太太邊笑邊走。

送走鄰居,略感莫名其妙的梅閣洗了個蘋果,邊啃邊給謝冬清打電話。

謝冬清第一句話是:“嘿嘿,你起了?看見了?”

梅閣察覺到一絲絲不對:“起了。我看見什麽了?”

謝冬清哈哈哈哈笑了起來:“沒什麽沒什麽,你打電話幹嗎?”

“沒事,剛剛隔壁阿姨送我一盒點心,她家外孫高考成績不錯,市裏第二。”

“啊!小豆豆嗎?這麽厲害!我們是不是要回禮啊?”

“嗯,我等會兒就出去看看,買點什麽送過去。”

“……這個,你出門前,記得洗臉……”

梅閣那口蘋果沒能咬下去,他默了好久,突然起身說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我的問題!阿姨一直盯着我的臉笑!”

他來到鏡子前,半晌無語。

謝冬清乖巧道:“啊呀我這裏好忙啊!拜拜~”

午後,梅閣到鄰居家送賀禮。

送完,梅閣說道:“早上有些失禮……”

老太太笑道:“沒事沒事,挺好的,小年輕嘛哈哈哈哈哈。”

梅閣愣是沒敢想自己的年齡。

哦,小年輕。

(PS,其實鯨的叫聲人耳是聽不到的。但不想這麽多了,反正是夢境。)

☆、疑心【夢幻之境】

當第一縷陽光照向海面時,謝冬清睜開了眼睛。

她動了動身子,沉入了水中,魚珠發出的光芒再次出現,包裹住了她。

周圍的海波劇烈波動起來,梅閣也潛了進來。

他摟住謝冬清的腰,将她帶到海面,問道:“我醒來時,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謝冬清抹了把臉,說:“什麽?”

“你怎麽喝水吃飯?”

謝冬清呆呆吐出一口海水,問道:“你呢?”

梅閣表示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似乎不怎麽餓。

不對……提起這個,他才突然記起,自己确實沒吃飯。

有種來自靈魂的饑餓感充斥着整個身體,梅閣舔了舔嘴唇,擺動着魚尾:“這附近應該會有島嶼,我們先找個島吃點東西,然後我再帶你去找海中陸。”

“你知道海中陸在哪?”

“大概知道。”梅閣說道,“就是不知道,我身為脊椎動物,能不能到達深淵帶以上。”

謝冬清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應該可以,別擔心。”梅閣繞到她前方,把她背了起來:“坐穩,摟住我脖子,我帶你去找島。”

謝冬清聽話地摟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的皮膚滑滑的,謝冬清忍不住用手指順着他白花花的脊背,從脖子滑下去。

梅閣一抖,頭皮舒爽的發麻。

他輕輕吸了口氣,又把謝冬清放下來,嚴肅地說道:“我現在……需要在水裏轉個圈,不然我心跳太快。我控制不住想要轉圈翻滾的沖動,所以請你醒來後千萬要忘掉這一幕。”

他說完,潛入海中,繞着謝冬清翻滾起來。

看着他翻騰在海面上,激起層層浪花,謝冬清哈哈直樂。

梅閣翻騰了十幾圈,終于把心中被人撫摸時的蘇爽翻騰幹淨,這才松了口氣,游過來再次把她扛在背上,叮囑道:“這次千萬別再摸了……沒想到還有這種設定,太敏感了……”

他帶着謝冬清撥開海浪,快速地游動着。

謝冬清伸開雙臂,迎接着海風的吹拂。

太陽完全露出來海面,海鷗飛翔着,人魚馱着小姑娘,向着太陽,在海水中前行。

遠處,巨大的藍鯨蘇醒過來,發出一陣長嘯,它緩緩沉入海中,卷起的巨浪朝他們壓過來,謝冬清貼在梅閣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他。

海浪過去後,謝冬清聽到梅閣說:“其實……之前就想說,鯨的叫聲,人類是聽不到的。”

“啊?”

梅閣默了一下,說道:“随你高興,挺美妙的。”

遠遠的,一個小島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小島郁郁蔥蔥,面積不大。

梅閣悠閑地游了過去,把她放到岸上,說道:“你去找點吃的吧,不要走太遠,別離開我視線。”

他實在是怕島上突然出現什麽奇怪的生物。

謝冬清點點頭。

她走進郁郁蔥蔥的小樹林,撥開灌木叢,一束陽光穿透郁郁蔥蔥的樹葉,照射在樹林中央的一顆榕樹上。

榕樹有着巨大的樹冠,搭下來許許多多的樹枝,幾只蝴蝶在陽光中,翅膀閃爍着光芒。

一只灰藍色的鳥優雅地立于延展出來的樹枝上,長長的尾巴垂落下來,尾端自然的卷起。

謝冬清自言自語道:“好漂亮的地方……這是什麽鳥?”

鳥兒黑溜溜的眼珠轉向她。

微風拂過,陽光在樹葉的晃動中流轉着。

謝冬清愣愣道:“好像……在夢中一樣。”

鳥兒張開嘴,學道:“夢,夢,夢……”

它的叫聲仿佛從天外而來,虛幻的,缥缈着。

“夢?”

謝冬清心中一緊,好像就要想起什麽來了,可轉瞬間,要想起的事情卻又消失在腦後,仿佛再無法找尋。

她像傻了一樣站在光的前方,腦子一片空白。

鳥兒一拍翅膀,從她眼前消失,只留下陽光中的榕樹,靜靜地延展着樹枝。

謝冬清想要到陽光照射的地方去,然而她越往前走,那裏就離她越遠。

她停了下來,悵然若失地站在原地,似乎知道,抓住了那束光,她就能想起一切。

這是離開虛假和不安的唯一途徑。

然而她做不到,望着那束光,她似乎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到達,一股來自心底的恐懼感席卷了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噠噠的聲音。

謝冬清這才回過神,轉身去看。

梅閣在她身後,一點點往她身邊來。

“梅閣……”她的表□□哭不哭,“我好像忘了好多人,怎麽辦……”

“你忘了誰?”

“我也不記得我忘了誰……朋友,家人……我想記起他們,可什麽都想不起。”她哭泣起來,“我忘了他們,我心裏就好難過。我覺得我能記得的人,除了你,都不是真的,我好害怕。”

梅閣握住她的手,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每次都是這樣,這次明明已經想好了入夢就是陪伴她,讓她高高興興地渡過這一個夢,卻沒想到,他連這個都做不到。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麽難過為什麽害怕。”梅閣擡起頭,捧住她的手,“我會讓你出去,讓你想起他們,讓你的心安定下來,不再害怕。”

謝冬清牽着他的手,說道:“我不要待在這裏,我們回去,我們現在就到海裏去,找寶珠,我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是假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們走。”

梅閣帶着她返回海中,向深海游去。

明亮的陽光照入海中,波光閃閃。

謝冬清周身散發着瑩藍色的微光,梅閣拉着她的手,穿過銀光閃閃的魚群,向下游去。

陽光漸漸微弱下來,就像天逐漸變黑了一樣,海水也越來越暗。

再往下,他們就仿佛來到了星空,身邊游過去的魚正如人魚老太太之前所唱,它們泛着微光,如同繁星墜海

梅閣的銀色魚尾亮起了微弱的白光,而謝冬清周身的藍色光芒在黑暗的海水中漸漸明亮起來。

彩色的水母猶如漂浮在空中,從他們的身邊緩緩飄過。舉目望去,遠處一群亮着綠光的魚群正圍着閃爍着昏暗紅色光芒的大魚旋轉,仿佛就像宇宙中色彩斑斓的星雲。

每條魚就像帶了五顏六色的燈,悠悠從他們身邊游過,有的還會在他們身邊停留。

體型較大的魚,就像電車,魚身寬長,身上的斑紋在黑暗中亮着光,慢吞吞在他們眼前經過,水波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同奇景一起交彙融合。

梅閣聽到謝冬清感嘆道:“龍宮晚上的霓虹燈!”

他笑了一下,牽起她的手,穿過這群猶如夜空星辰一樣的海洋生物,緩慢向下。

耳邊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

謝冬清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只只企鵝鼓着肚皮,奮力劃水捉魚。

梅閣終于忍不住,游了過來,将頭伸進她的藍色保護圈內,說道:“我真是服了,我本以為這是個熱帶海洋,沒想到把企鵝都調來了……”

謝冬清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發了好久呆,她吐口說出三個字:“北冰洋?”

梅閣扇動着尾鳍保持着姿勢,笑道:“南極企鵝,北極的是北極熊。你這個若是北冰洋,就應該有北極熊才對。”

謝冬清似乎也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可她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最後只好伸出手,溫柔地将他頭推了出去:“游你的,別說話!”

他們在昏暗的海水中繼續下潛,梅閣的皮膚也慢慢泛起了微弱的光。

無盡的黑暗就在下方。

從純粹的黑暗中,傳來一陣陣似叫聲但卻婉轉,似歌聲卻不成調的悠長聲音。

梅閣一把抱住她,小心翼翼地朝下摸索着游。

謝冬清問道:“你是人魚,那你知不知道海中到底有多少種魚,除了魚……和人魚,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梅閣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頭伸進藍色的圈,說道:“有種說法,宇宙和海洋是連在一起的,天上有多少星星,海中就有多少魚,人類對天空有多少未知,對海就有多少未知。”

“那,能發出這種叫聲的魚會是什麽?”

梅閣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這片海,比現實中海裏的生物會更多一點,因為還加了你的想象和夢境的補全……”

“夢?”

梅閣問她:“覺得這裏像夢嗎?”

謝冬清心跳加速,她捂着狂跳不止的心,低聲說道:“你出現之後……确實像夢。”

“這就對了。”梅閣很是欣慰,“證明你在一點點分清現實和夢境。最可怕的夢不是有多恐怖多黑暗,而是會讓你身陷夢境卻以為自己是在現實中。我沒來之前,你幾乎被夢境同化,而我來了之後,你才慢慢有了意識去區分夢和現實。”

謝冬清緊緊抓住他的手,焦急問道:“所以這是夢?!”

海水産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梅閣輕輕搖搖頭:“別再想了,一旦你确定這是夢,不再懷疑自己的想法,它就會塌陷。現在就算塌陷了你也還是出不去,好好放松下來,享受這一夢吧。”

現在只能這樣了……

梅閣心中多少有些挫敗感和不得不向夢境妥協,保護夢境不崩塌的憋屈。

夢境崩塌,誰知道下一夢會是什麽,她若是又要受苦受難,他該怎麽辦?想想就心疼。

黑暗中,那種似歌非歌的長鳴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周邊的海水晃動起來。

梅閣抱緊了謝冬清,警惕地傾聽着周圍的動靜。

不久之後,長鳴聲出現在耳邊。

一條條閃着微弱白光的人魚出現在他們面前。

梅閣驚訝地睜大了眼。

看到了海洋中的同類,他才知道,原來自己能在海水下用眼睛看到東西,是因為眼上覆着一層微藍色的膜。

這麽說,剛剛他把頭伸進謝冬清的保護圈內,謝冬清沒有感覺害怕,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人魚們圍成了一個圈,繞着他們緩緩游着,似乎在打量着謝冬清。

一條高大健碩的雄魚看到了謝冬清身上散發着微光的魚珠,發出了一聲短促尖銳的叫聲。

梅閣猛然一驚,在他們圍攻過來前,抱住謝冬清,手伸進藍色光圈,把魚珠按進了謝冬清嘴裏。

“含進嘴裏,別吐出來!它們好像要搶這個!”

謝冬清把魚珠咽了。

“我……我吃了。”

梅閣顧不上那麽多了,抱起她尋找着包圍圈的缺口。

咽了魚珠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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