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清元掌門有點遲疑,靈蛟血脈也是極為稀少的,而且比靈蛇血脈更容易修成真龍,他視線掃向殿下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想置景瀾于死地的樣子,清元掌門心中嘆氣,不動聲色攏了攏衣袖,正色道,“他是我派門人,自然按照我門的門規處置,景瀾雖有罪卻是被人利用,依照門規理應囚 -禁到後山思過崖……”

清元掌門還沒有說完就被人嗆聲,“他作為幫兇即使罪不至死也要毀去他的根基,免得他日後出來作惡。”

“貴門應該逐他出師門,貴門這樣的處置實在難以服衆。”歸元宗的人道,他們怎麽樣都不會讓這一棵小苗在清元門內成長起來,囚禁說到底還是有限期,即使終身□□還能逃脫呢,誰知道是不是清元門的人故意而為之。

很多人都在附和必須嚴懲,現場各色靈力漸漸浮現,躁動異常。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落井下石,清元門的一個長老拍案而起,“各位實在質疑我門的門規?!”

“我們損失的弟子又怎麽說?!他們都是我們的精英弟子!”

“護短也不是這樣護的!我們的弟子就不是人了?必須血祭血償!”

“清元門也不能如此霸道無理!”

“清元門必須逐出師門,清理門戶!”

殿內的靈力間長生了絲絲縷縷的電流,似一觸即發。

菩提寺的掌門玄虛雙手合十道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動怒了。”他輕輕拂了拂衣袖,周圍亂竄的靈力波動竟逐漸趨向平和。

清元掌門掃視了衆人一眼,擁有靈蛟血脈的孩子他當然想保留,而且如果把孩子逐出師門,到時候那孩子恐怕要遭罪,在場的未必是為了自家門派而不平,怕是想得到靈蛟血脈,或是捉去煉制或是其他的,以前并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清元掌門又暗暗看了玄虛一眼,可惜玄虛輕輕搖了搖頭,現在衆多大門派的人在此,他也是無能為力。

“咳。”有人清咳了一聲,衆人都一致看向那人,卻見是曲無息,他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但是可能因為模樣、發型、服飾的原因總是讓人覺得有點兒邪性,像個魔修,衆人心中也有些微妙,不知道曲無息會說出些什麽石破天驚的事情。

曲無息對着衆人一笑,撒謊順手拈來,“關于靈獸暴動的事情,我在此說明一下,也是為了那個少年向各位請求讓清元門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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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獸因何暴動?道友又要拿什麽來換罪人?”

看着他們都寂靜下來豎起耳朵傾聽,曲無息笑着慢慢說道,“靈獸暴動自然是被什麽吸引了,我曾獲得一顆真龍內丹,他們就是為了争奪龍丹而傾巢而出。”

此言一出果然震懾了場內的所有人,衆人皆驚,神龍已經不複存在的今天,龍丹豈是那些天材地寶可以比的,而且對妖族來說尤為至寶,萬妖谷的人望着曲無息的眼神尤為熱烈,只要得到龍丹,提升修為和突破瓶頸都不是個事兒,對化龍更是有極大的好處。

“事已至此我拿着龍丹獨吞也不太好。”曲無息意味深長的說,一一望過各門派代表,就好像在說害怕他們會聯合起來殺人奪寶一樣。

在曲無息旁邊的解非妄半垂眼簾想,曲無息本身恐怕比龍丹更寶貝的天材地寶,如果被人知道恐會被捉去煉丹甚至是生吃。

歸元宗的人沉吟片刻,“口說無憑。”

在場人衆多曲無息也不怕拿出來,這也只是為了轉移視線,叫人不要把問題想到他身.上,他手心向上一顆金燦燦的龍丹便出現在掌心,龍丹散發着點點金光徐徐上升至半空,顯得神聖而端莊。

“阿彌陀佛,此龍丹還蘊含着功德之力,龍君生前功德無量。”菩提寺掌門玄虛嘆道,“難怪會引起靈獸争奪。”

即使功德無量還是橫死,氣運不好做什麽都沒用,曲無息暗想着,臉上卻不顯,“未知各位見過龍丹後可否放過那位少年?這也是作為清元門的賠償。”

殿內的人都是各門派的人精,紛紛的用眼神互相交流,死了的弟子自然是回不來的,何不用此得到最大的好處,也有些人看向曲無息的眼神很不一樣,想着他是否還有其他寶貝,但是他們并不是那些趾高氣昂不明現狀的愚蠢修士,很快就收斂心神,他們都明白一個事實,曲無息不單止自己能越級殺人,哦不,越級傷人,連同他那十八靈侍也能越級而戰,這個殿中的所有人聯手恐怕也未必能捉到他,簡直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那十八靈侍就宛如一支特種敢死隊,令無數修士羨慕嫉妒恨,然而點化和培養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見曲無息的非凡之處,他們即使想要謀財害命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在各門派的人暗波交流的時候解非妄也和曲無息在衆人眼皮子底下交流着。

解非妄:【這龍丹上沒有附着元神?】

曲無息:【沒有,那條龍或許預計到龍族的天劫,我欠他人情,他請求我帶上他的精血,将來好交給他的後代,精血對那名叫景瀾的少年有親近之意,不過,還是要看看景瀾經過這次經歷會有什麽變化才說。】

解非妄點頭:【嗯,如果他因此而入魔或者一蹶不振你給了他精血也沒用。】

曲無息:【這些人最低的讓步怕也是要清元門終身囚禁他。】

解非妄:【修道不論身外物,而且飛升時總是要離開師門,太過于被束縛反倒不好。】

這是什麽言論?曲無息轉頭神情微妙的看解非妄,解非妄不明所以的對他眨眨眼,曲無息撫了撫額,總覺得解非妄說的好像是對的,但是細想又好像非常歪。

許久,萬妖谷的人率先開口說,“但是龍丹只有一顆……”這要怎樣分?

曲無息斂回心神,“各位可以輪着使用,或者分割開來,随你們喜歡。”

衆人又互相對望,似乎覺得分割開來不好,輪着用也不太好,他們不信任對方,清元掌門掃了一眼衆人神色,有些人似乎還不甘心只得龍丹便道,“我們清元門還會做出其他補償,不知道各位對把罪人囚禁在我們門派思過崖是否還有異議?”

“沒有異議,畢竟他是你們清元門的人。”萬妖谷對擁有妖族血脈的人比較寬容,而且他們這次并沒有損失弟子,蓋因妖族都有自保的天賦技能。

而其他門派則或多或少的要求賠償的東西,大殿中又變成了唇槍舌戰,事情搞定了,曲無息和解非妄則安靜的坐着旁聽,并且一邊喝茶邊靈果一邊談天說地,好不惬意。

直到日落西山雙方才談完,而此時被宣告了罪名的景瀾則已經在押往後山的路途中。彎曲的小道正是前往禁地思過崖,景瀾身 -上纏了幾圈捆仙索,腳步沉重目光呆滞的往前走,他一邊走一邊神經質的呢喃,“囚禁幾千年和死有什麽區別……”

他醒來後見到的是滿地淩亂的屍體,聞到的是濃烈的血腥味,昔日的同伴都凄慘橫死,他承認自修行以來他心裏有不甘、嫉妒、憤懑、偏見,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就因為這些而被人利用,從而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他真的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走在景瀾身邊的和尚柴上欽輕嘆,“師門把你關在後山卻是為了保護你。”

景瀾畢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梗着脖子反駁,“騙人,我會被關到死去為止。”他覺得很委屈,“我只是在心裏覺得不公平,我根本沒有想過讓他們死,他們幹什麽死了……他們死了我一輩子也完了,我是不是已經入魔了。”景瀾越說越覺得惘然,昔日同伴都說他是魔道奸細,他眼眶幾乎要落淚,“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修道……我的資質又不是那麽好。”

看他這樣子竟是心境遭受到很大的震蕩,日後恐生成心魔,柴上欽沉吟片刻,示意少年看向山邊的潭水,“施主請看那個潭,你看到什麽?”

景瀾低頭看去,潭水深綠,上面只有一朵蓮花,他怔怔道,“一朵荷花。”

“你看到的是什麽顏色?”柴上欽又道。

景瀾沒有心情的低語,“白色的。”

實際那朵花卻是白中帶粉,柴上欽點頭,道,“但是它在貧僧的心中卻是無色的。”

“……”景瀾擡起頭看他,注視着他好半晌又低下頭,“我不明白。”

“在施主心中這朵花是白色的,但是在有些人的心中它或許是粉色、紅色甚至是黑色的,正如這花,成仙成魔便也是如此,端看施主怎麽想,而不是別人怎麽想。”柴上欽說後卻見景瀾神色動了一下,“施主,此地清淨,還望施主好好想想貧僧的話,且修道無論在哪裏都可以,縱使是在囚室抑或是十八層地獄。”

景瀾沒有再搭話,柴上欽也沉默着和清元門的人一同押送。

——

歸元宗的弟子驚喜的發覺在宴會騷 -動平息後昏迷了的張瓊醒了過來。

“長老你終于醒了,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覺得怎樣?”

張瓊按了按疼痛的額頭,記憶很迷糊,但是他還是知道他當時失控了,逐皺了皺眉,“我沒事,你先退下,讓我靜修一下。”說着疲倦的擺了擺手。

果然是因為陷入瓶頸的原因,人浮躁了,也給敵人可乘之機,那些死去的人他無所謂,但是他豈能就這樣被人利用去了,張瓊眸色陰沉下來,感到身體疲憊,想必是用了太多力量的原因,于是盤腿休養,靈氣運行了一周天後卻發現困擾了他很久的瓶頸有隐隐突破趨勢,心中便疑惑,到底他經歷了些什麽?

張瓊倏然睜開眼睛,他一定要查一查,于是又換來弟子吩咐了幾句。

“查一查當天受傷的人都有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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