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面交鋒

開車前往梅花苑的路不太順暢，他們出門的時候正好又是上班高峰期，張晏又被堵死在臨江大橋上。

張晏開的車靠着人行道，路上行人倒沒幾個，騎自行車的倒不少。鈴聲清脆，讓人心生愉悅。周雅娴從車窗外望出去，可以看見靜靜的臨江水。靠岸的江邊泊有幾艘木船和輪船，很是破舊。修了橋，渡船過河的人已經沒有了。

“張晏，我覺得，咱們可能，找不到證據了。”周雅娴說話一向很幹脆，大早上的，她也不忘紮張晏和自己的心。

“我知道。我們鎖定林瑞以後，根據監控找了他之前扔的垃圾，可除了一些平常垃圾，并沒有類似于刀或者帶有受害者血液之內的證據，根本沒辦法指控他。他太謹慎了。咱們在明處，林瑞在暗處，說不定在魯山找到受害者的那個時候，那天早上新聞一出來，他就已經把所有證據都銷毀了。”

一時間，車內安靜下來，車外的喇叭聲湧進車裏，讓人心浮氣躁。對于銷毀證據，林瑞有時間上的優勢。在張晏鎖定林瑞之前，他已經有足夠時間銷毀證據。而且，他可以再魯山就地處理證據。魯山那麽大，要搜尋一把刀或者其他的證據如同大海撈針。

可現在，張晏他們不能坐以待斃。

啦啦啦――

突如其來的響聲讓張晏驚了一下，周雅娴提醒：“你來電話了。”

張晏回神，拿起車窗槽裏響個不停的手機。

“喂，隊長。我們現在在梅花苑攔住了林瑞，你什麽時候過來？”

“堵車了，應該還有半個小時。你們攔住他，不能讓他走了。”

“是。”

等張晏挂了電話，周雅娴問：“怎麽了？”

“昨天是錢正負責梅花苑那邊的監視，他剛剛打電話來，他攔住林瑞了，要我快一點過去。”

周雅娴看着前面一動不動的車，擰緊眉頭，“你還說半個小時可以過去，現在這樣，估計得一個小時了。”

張晏看着前方，額頭竟然冒出了一層細汗。

唐瀚天在民政局找到了宋雅慧的婚姻登記信息。時間顯示，宋雅慧和丈夫在今年4月25日登記結婚。

把資料收好以後，唐瀚天開車去了宋雅慧沒結婚前的家。她是本地人士，家住樟子路的東方花園小區，這個小區在整個南市都算得上是非常老的小區了，建成已經有三十年了。唐瀚天站在樓層底下往上望，牆上貼的黃色瓷磚都已經褪色了，整個小區是一片暗灰色。

唐瀚天走進公寓樓入口，由于房子很老，沒有電梯。唐瀚天一邊爬樓梯，一邊暗暗慶幸，幸好宋雅慧住的樓層不高。

爬到四樓，唐瀚天已經汗流浃背，額頭的汗珠更是黃豆般大小，一個勁兒往下巴處流。

他擡手，幾根手指觸到額頭，一使勁，把汗滴一股腦兒全扒走了。找到宋雅慧的房門號時，他站在門外思慮再三，還是敲了門。

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奶奶，臉上的老年斑印刻在松弛的皮膚上，瞳孔渾濁，但整個人看上去很慈祥，又很精神。

“奶奶，您好。”

“小夥子，你找誰啊？”奶奶的聲音也很溫柔。

“請問，宋雅慧宋女士在家嗎？”

“有什麽事情嗎？”屋內傳來一陣詢問聲，那聲音和老奶奶的聲音一樣，都非常溫柔。

“我是警察，來詢問一些事。”

唐瀚天垂眸，從兜裏掏出證件。再擡眼時，一位很年輕的女士已經站在了門口。她站在奶奶身後，可唐瀚天可以看見她肚子略微挺着，應該是懷孕了。

“宋雅慧女士？”

“是我。”宋雅慧看了一下唐瀚天的證件，“唐警官，有話屋裏說。”

唐瀚天點頭，進了屋。

宋雅慧的家非常幹淨簡潔，客廳不大，裏面就放了一張黃色掉皮沙發和一張玻璃茶幾，電視機還開着，屋裏的風扇也在轉。

唐瀚天坐下，宋雅慧給他倒了一杯水，喝完水，唐瀚天問：“宋雅慧女士，你在梅花苑有房子嗎？”

“梅花苑？”宋雅慧眼神裏都是疑惑，她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去過梅花苑，那裏又怎麽會有我的房子呢？”

唐瀚天點頭，雙眼一直在觀察宋雅慧的神情，“你父母沒有在梅花苑買房？”

“沒有。我從未聽父母提起過，他們在梅花苑買了房子。”

“那你現在住在哪裏？”

“我現在懷孕了，所以就住在這裏。”

“冒昧的問一句，你怎麽沒和你丈夫一起住？”

宋雅慧笑，笑容很甜，“我丈夫最近出差了，去了美國，我一個孕婦在新房裏住怕不安全，沒人照應，所以就回家住幾天，等我丈夫回來了再回去。”

“這樣啊。”

“警察同志，是有什麽事情嗎？”

唐瀚天看着宋雅慧，她眼裏依然是充滿疑惑，很顯然，對于梅花苑的這套房子，她完全不知情。

“的确是有事情，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出消息了，我會通知你。還請你把你和你丈夫的住址寫一下，我這邊要留意。”

宋雅慧接過唐瀚天遞過來的紙筆，寫下地址。

“謝謝你的配合。”

唐瀚天說完，快步走出了宋雅慧的屋，走到門邊，又恐讓人覺得自己不禮貌，又回頭說了句“祝你平安”，随後急忙跑下樓梯。

既然宋雅慧并不知道梅花苑有自己名義的房子，那麽那棟房子應該是林瑞本人以宋雅慧的名義買的房。他為什麽要以別人的名義買一套房子？

真是太奇怪了。

唐瀚天不理解，這個林瑞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四十分鐘後，張晏和周雅娴終于趕到了梅花苑九棟的地下停車場。錢正穿着便服，身邊跟着他的小跟班婁進。他們二人站在一輛白色的汽車旁，汽車駕駛座門邊站着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短袖和西褲的男人，黑色的西褲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只露了一截。由于林瑞右腿有疾，所以他站着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到整個人傾斜的厲害，左邊高，右邊低。

“林瑞林先生？”張晏走近，看着那男人，打招呼。

“我是，有什麽事情？”

張晏出具搜查令，“我是南市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張晏，我們懷疑你是南市女子失蹤案的兇手，所以現在對你展開搜查，還望你配合。”

林瑞神情很淡定，仿佛知道自己肯定會被警察找到一樣，都沒有對此提出疑問，直接說：“行啊，搜就搜吧。不過，你們得當着我的面搜。是先搜車子，還是先搜我的住處？”

張晏看着林瑞，“先搜車子。”

“好。”

錢正看着林瑞，“林先生，請吧。”

林瑞嘴角勾起壞笑，沒有言語，拿出車鑰匙，打開了車。

張晏幾人拿出皮手套和手電筒，開始搜尋。

半個小時後，唐瀚天帶着8個人也趕到了地下停車場。

“隊長。”

唐瀚天喊了一句後，将目光全都放在了林瑞身上。林瑞自身條件的确不錯，可惜，道貌岸然，好的皮相下是一顆豺狼的心。

張晏幾人仔細檢查了車內，沒有找到任何東西，甚至連一根頭發絲也沒有找到。

唐瀚天上前，把發光氨遞給眉頭擰成一團的張晏，“隊長，用這個看看。”

張晏拿着發光氨，把車裏任何一個角落都噴了一遍。地下停車場本來就暗，車內就更暗了。

可惜，等了許久，并沒有等到車裏出現零星光點。

也就是說，車裏并沒有受害者的血液。

作者有話要說： 要結案啦~

碼字這麽辛苦，給個評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