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日快樂

累了一天,兩人在帳篷裏說了會話,漸漸都有了困意。

譚源源死撐着:“不……能……睡……”

賀學兵:“睡吧。明早還得早起看日出。”

譚源源:“不你不懂……總之不能睡……”

賀學兵:“?”

賀學兵從箱子裏掏出衣服,只出來幾天,兩人就帶了一兩件衣服換洗,他在帳篷中間把衣服鋪好,示意譚源源躺下去。

譚源源嘴上說着不睡,實際上身體卻疲憊無比,還是乖乖的躺了下來。

賀學兵見他睡得不安穩,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疊吧疊吧做成個枕頭的形狀,示意譚源源枕着。

外套上還帶着賀學兵獨特的味道,譚源源感到熟悉又安心,倦意襲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夜深了,山頂上氣溫驟降,即使賀學兵來之前做了攻略,大夏天背了件棉襖上山,也不能阻擋此時的寒冷。

因為強烈的溫差,帳篷壁上都浸出了水珠,賀學兵把大衣拿出來給譚源源蓋上,他仍在睡夢中,依舊冷得縮手縮腳。

賀學兵無奈,把這孩子腦袋微微扶起,把當枕頭的外套也抽了出來,蓋着他只穿了短褲的兩只光腿,繼而伸出自己的左手,讓譚源源枕着。

但随着夜色越濃,寒意也越發刺骨,從地板到空氣全是冰冷的,盡管賀學兵已經把所有的衣服全堆在了譚源源身上,他還是給凍醒來了。

譚源源迷迷糊糊:“咋回事,怎麽這麽冷……”

睡着的時候寒意還沒那麽直觀,此番一醒來,譚源源凍得不停的打哆嗦。

賀學兵見狀,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掙紮着,把大衣從譚源源身上拿起來,蓋在了兩人的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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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源源只以為賀學兵也覺得冷,還大方的把衣服往右邊讓了讓,誰料下一秒,賀學兵就在衣服的掩蓋下把他摟進了懷裏。

譚源源:“!”

賀學兵一直鍛煉身體,是個火力超旺的大小夥,譚源源本就枕在他的胳膊上,觊觎那熱源很久了,只是羞于臉皮薄,一直也沒好意思往旁邊靠。

這下賀學兵主動把他攬進懷裏,譚源源就像一個在冰天雪地裏步行了十公裏的旅人終于回家了,賀學兵的胸膛寬厚又溫暖,譚源源幹脆翻了個身,縮着頭,把臉頰貼在他的臂彎裏,只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賀學兵知道他冷,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擺,把譚源源凍得發紫的兩只手塞進他的衣服裏。

譚源源的手放在賀學兵的肚皮上,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飽滿而有力的腹肌,但此時也顧不上害羞了,因為實在是太暖和了!

察覺到賀學兵根本不在意,譚源源也不拘着了,蹬了蹬腿,就把自己冰冷的腳丫子也插進了賀學兵兩腿之間。

賀學兵身體緊繃了一瞬,但見譚源源一臉坦然,便也慢慢的松懈下來,不說話,一手為譚源源當枕頭,另一手把這縮成一團的小孩攬在懷裏,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

太舒服了。

四周寒意刺骨,賀學兵卻像一座可靠的火山,為他遮風擋雨,又像一汪熱岩漿,不斷的散發暖意。

譚源源被這熟悉的熱氣烤着,伴随着有節奏的安撫,瞬間又睡過去了。

賀學兵則沒閉眼,他側頭看着譚源源安心的睡顏,臉上沒什麽表情,心髒卻像點了個炮仗,噼裏啪啦亂跳個不停。

譚源源全然依賴的模樣,極大的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保護欲。但這短暫的滿足過後,他卻忍不住渴求更多。

他盯着譚源源看了半天,覺得眼前人已經陷入了沉睡。遂輕輕的動起來,朝譚源源靠近。

譚源源依舊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樣,賀學兵只覺心裏的小人咆哮得越來越厲害,屏息幾次,最終還是沒控制住自己,輕柔又珍惜的吻了吻譚源源的眼睛。

譚源源:“……”

賀學兵靠近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他把譚源源攬在懷裏,兩人肉貼着肉,幾乎一動譚源源就醒了過來。但被抱着實在太舒服了,譚源源懶洋洋的,也沒去在意,依舊閉着眼睛,試圖再次進入睡眠。

誰料,賀學兵竟然親了過來!

譚源源,一個直了二十年的絕世直男,震驚了。

他跟哥們開起玩笑的确是葷素不忌,那也是因為他問心無愧,只當娛樂。可此時二人身處荒郊野外,還在帳篷中兩人獨處之時,他不覺得此時此刻有什麽開玩笑的必要!

譚源源心亂如麻,此時無論如何也不敢睜眼,只好不斷催眠自己: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驚慌失措的那一瞬間,微顫的眼睫毛早已暴露了他清醒的事實。

賀學兵早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但譚源源裝睡,他便也裝不知道,什麽話也不說,只是溫柔的看着譚源源。

譚源源覺得自己就快堅持不下去了,賀學兵的眼神也太熱烈了,就像一支能刺穿靈魂的箭,譚源源幾乎無法維持虛假的冷靜。

就在他即将繃不住的時候,手機響了。

老天保佑!

譚源源立馬裝作一副悠悠轉醒的模樣,呻吟兩聲,朝賀學兵道:“啊,是我的鬧鐘……”

他伸了個懶腰,從賀學兵懷裏爬出來,把鬧鐘按了,內心卻像有萬千大鼓在擂,砰砰砰的。

他決定還是先裝傻,于是按照原計劃,拉開了行李箱,從裏面掏出一只觀星望遠鏡。

賀學兵:“?”

譚源源把望遠鏡遞給他,又把帳篷拉開一個口子,外面的寒風灌了進來,譚源源打了個哆嗦,卻不拉上拉鏈,反而招呼賀學兵過來。

賀學兵聽話的湊過去,譚源源拉着他伸出頭,此時是淩晨三點四十,衡山的觀景臺景致絕美,探出頭去,萬千星子在黑夜的幕布上彙做星河,與城市裏寥寥的星點不同,此處的星或璀璨或隐沒,隐綽交輝,恰似一片恢弘的玉帶,映着皎潔的月光,真如仙境一般。

哪怕是無比冷靜的賀學兵,此時也不禁發出驚呼。

譚源源有些得意,又為他擺好了望遠鏡,賀學兵湊進一看,鏡內含着顆美麗的星子。

譚源源調侃道:“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顆星星我為你承包了!”

賀學兵:“???”

譚源源裝模作樣的端了會,見賀學兵滿臉不解,絲毫沒有捧哏的意思,遂也洩了氣,“好啦!其實就是,我以你的名義買下了這顆星星的命名權……”

賀學兵:“……”

賀學兵無語,幾乎就把“你怎麽可能買得了星星的命名權”這致命直男發言寫在臉上,但沒等他開口,譚源源便搶先解釋道:“別問了!我知道啦就是心理安慰劑……”

“其實就是二百五辦假證……”譚源源吐了吐舌頭,“這個命名權并沒有法律效應,但是至少,在星協的行星庫裏,這顆星星真的就以我取的名字命名呢。”

“我給他取名叫十二。”(注:高二時譚源源辦兄弟會,拉賀學兵入夥時,賀學兵排名十二)譚源源笑得像個孩子,“友誼長存!生日快樂!賀學兵!”

賀學兵久久沒有說話。

這是他收到的第三份生日禮物。

第一份是高二升高三那年,譚源源為他唱的歌和下的一碗面。

第二份是高考結束那年,譚源源組織全班同學為他辦的一場趴體。

第三份就是現在。

自從相識以來,譚源源沒有一次缺席。

賀學兵覺得心裏的情緒實在太多了,就像決堤的潮水,就要把他淹沒。

譚源源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那樣的幼稚,但是他卻那麽的喜歡,他就喜歡這樣的幼稚,喜歡這樣的生命力,喜歡這樣溫暖的好意。

他偷偷親了譚源源,譚源源假裝不知道,他一開始是想尊重這少年的心意,配合演戲,也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但此時此刻,此時此刻……

賀學兵:“譚源源,生日快樂。”

賀學兵在譚源源震驚的雙眸中捧住了他的臉,就像滿身傷痕的騎士捧着自己最後的勳章,溫柔卻又不容抵抗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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