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開竅

暑假很快過去，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學校。譚源源拖着大包小包，走進寝室，就見楊韬縮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腦袋，小雞仔似的。

譚源源：“……”

譚源源無語，把行李箱随手往床邊一扔，走過去掀了被子，楊韬探出個頭來，頂着亂發，眼神淩亂。

譚源源：“？？？”

譚源源見狀，以為楊韬受了欺負，連忙坐在他身旁，撩起衣服仔細觀察，确認小羊全身白嫩嫩的，一點傷痕都沒有，才疑惑道：“你這是咋了？？”

楊韬雙目無神：“糖啊。”

譚源源：“？”

楊韬：“我要跟你說個事兒。”

譚源源神色凝重起來，他握住楊韬的手，認真道：“說吧，我就在這裏。”

楊韬：“就是……”

楊韬反常的墨跡，讓譚源源更加緊張，甚至已經在心裏腦補了一場法制先鋒鬧劇，思量着是不是自家小羊也被人欺騙，陷入了什麽校園貸套路騙局，連怎麽叫賀學兵出面去擺平麻煩等一系列解決措施都已經想好了。

誰料楊韬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sselhtur喊我面基！”

譚源源：“……”

譚源源：“我靠……”

楊韬說着，臉就紅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小羊的心思，早已不是成為秘密，且不說賀學兵，連已經有女友的直男陳博琪都看出來了。大家都知道，楊韬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陪玩sselhtur産生了超友誼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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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源源：“你圖什麽？人都沒見過……”

楊韬振振有詞：“這不是要見面了嗎！”

譚源源：……

彳亍，簡直無法反駁。

譚源源又有些好奇：“你啥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他的？”

楊韬有些害羞，片刻後，小聲道：“我發現我崇拜他的那天起，而且……他對我真好。處處保護我。”

楊韬當了一輩子“別人家的孩子”，長得好，學習好，有禮貌，處處優秀，走到哪都是發光體。

他原來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沉迷游戲，更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對游戲裏的隊友産生“崇拜”這種情感。

譚源源說的沒錯，他連sselhtur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更不了解他的家庭環境，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現實生活中到底是幹什麽的。

盡管他們偶爾也會分享一些生活上的照片，但那不過杯水車薪，這個暑假，楊韬對于sselhtur的依賴越來越深，也越來越覺得他們之間有無法跨越的壕溝。

誰料，sselhtur就在這時主動搭起了一座橋。

他邀請楊韬去韓國見面，還十分大方的包攬了他們一寝室大男孩的來回花費。

聽到這裏，連譚源源都不得不承認，sselhtur做得很周到。

譚源源又想到賀學兵，自己的臉也燒了起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壓低聲音朝楊韬打聽：“羊啊，哥問你，你咋這麽自然就接受自己喜歡男孩了啊。”

楊韬相當坦然：“我讀初中就知道了。我對女孩子産生不了欲望。”

他漫不經心的說出“欲望”兩字，譚源源聽在心裏，把自己吓了個哆嗦。

譚源源：“初中，我靠……小夥兒看起來眉清目秀，咋這麽早熟！”

楊韬：“你緊張什麽？正常的生理知識啊，你們沒開這堂課？”

譚源源：“……”

譚源源：“開是開了……但是……”

譚源源平日裏看起來一副混不吝的模樣，說起此事卻十分害羞，楊韬倒是滿不在乎，只當在與他讨論“科學知識”。

譚源源有些羞于啓齒，思量半天，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心裏的疑惑，朝楊韬坐近一點，又問道：“那你……就那麽能接受，就是，你在下面啊？”

他伸出兩指，朝楊韬比了個零，又伸出一指，神經兮兮的做了個往零裏鑽的手勢。

這下已經超過了“科學知識”的讨論範疇，楊韬也臉紅了，有些尴尬，正準備給他說些什麽，就聽見門口聲音響動，賀學兵在樓下辦好了新一年的水卡，又給飯卡充了錢，拎着箱子進來了。

他走過來，漫不經心的把譚源源的飯卡和水卡放在楊韬床上，又下了樓。

譚源源：“……”

楊韬：“……”

譚源源小聲道：“他沒聽到吧！”

楊韬更小聲了：“應該吧……剛剛我們說話就很小聲。”

雖然理智上知道，但譚源源還是忍不住亂想，心情除了尴尬，更有些說不清意味的焦灼。

自從兩人在車站分開，至今日開學，已經差不多有大半個月了，賀學兵都沒有主動來找他說話。譚源源一天比一天難受，但始終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态來面對賀學兵。

他看着眼前的楊韬，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沒有把賀學兵對自己告白了的事情說出來。即使他真的很想找一個人，分擔一下此時又不安又焦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