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我強行忽略了繼續碼字,結果現在已經消了,好神奇
☆、古地球星的秘辛
飛船已經連續航行兩天了,蘇亞他們距離星際聚集區越來越遠,現在在他們身側擦肩而過的大多數是一些無人星。
星際單兵賽自舉辦以來,常常在這片無人星區尋找無人星作為一個比賽點,這是慣例。
“再過一會就可以看到古地球星了”雷斯推開門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下一杯水,對着側臉望向舷窗外的蘇亞淡淡地道。
古地球星?
見蘇亞面露不解,雷斯自顧自地坐在她身側,一邊給蘇亞遞過水杯一邊解釋道:
“那裏就是人類最先開始繁衍的地方,不過一億年前就已經荒蕪了。早些年還有一些探索隊前往,想要收集遠古時期人們的基因數據,不知為何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雷斯說的事情很明顯引起了蘇亞的興趣,
“星區總局沒有派人去找嗎?”
“派去的人也都不知所蹤,後來這件事就成了秘辛。人們認為探險隊的行為觸怒了祖先,才造成災厄。星區總局也就封鎖了關于古地球星的消息,加上這裏地處偏僻遙遠,很多人就淡忘了這麽個地方。”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蘇亞吃過藥就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眸光在某個等着她問下去的男人身上劃過,便又若無其事地盯着玻璃杯,這次她偏偏不問了。
雷斯無奈一笑,“我也是偶然在一本舊籍裏看到的,更何況…”他停頓了幾秒,“我還要比你大上一些。”
蘇亞的視線從杯子上轉開,“何止一些?這種老掉牙的故事你都知道。”
說完她飛快看了雷斯一眼,眼中流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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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雷斯眼睛微斂,額前的碎發微微掉落,遮住半邊眼睛,看不清神色。
蘇亞見他這般耷着腦袋,似是罕見的垂頭喪氣,心中不免有些發笑,卻還是怕他真惱了,面上忙收斂神色,義正言辭道:“其實也沒差多少,不過四百歲而已。”
蘇亞見他不作聲,微垂着腦袋露出一頭柔順的短發,頭頂的發旋兒若隐若現,倒是難得可愛,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上一把。
不曾想指尖剛一觸到他的發絲,一只手就被雷斯猝然抓住,蘇亞怔然,擡眼就對上雷斯含笑的眸子。
還沒等蘇亞想明白,那人手上一用力,蘇亞猝不及防,大半個身子就這樣撞到他懷裏,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臉、驟然紅了。
蘇亞腦袋裏亂轟轟的,她該怎麽辦?推開?好像不太合适,況且,況且這種感覺似乎并不讨厭。不推開?就任由這個家夥胡作非為,她丢盔棄甲?這也太慫了!
就在蘇亞胡思亂想的時候,某個家夥已經不滿于在唇邊流連吮吸,大膽的撬開她的牙關,溫軟的觸感正要長驅直入。
嘴邊酥酥麻麻的滋味蔓延開來,蘇亞順勢攬上了他的肩膀,反客為主,紅舌試探着沖擊着對方的牙關,誰怕誰,來就來。很快兩個人唇齒相依,蘇亞只覺得口腔間仿佛含着的一塊蜜糖化開,順着每一次呼吸融進了肺裏甜進了心裏。
一吻終了,蘇亞半靠在雷斯肩上細細地喘氣,耳畔雷斯的聲音化作一團熱氣鑽進全身的毛孔,“還想聽嗎?老掉牙的故事。”
·
兩天了,顏炳炳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電子日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蘇亞已經把她丢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裏兩天了。
這兩日她除了吃吃吃就是睡睡睡,雖然機器鳥是沒辦法變胖的,但是顏炳炳深深的感到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她是誰?傳說中的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任務終結者啊,結果呢,任務對象不知所蹤,她淪落到只能靠電視上蘇亞的通緝令頭像睹物思人的地步。
顏炳炳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看電視,一身機肉都坐麻了。
電視上正報道着星際全能單兵賽的消息,賽委會設定的最後一個關卡在古太陽,航程預計三天左右。
決賽的第一個項目就是考驗選手們的駕駛能力,選手們通過抽簽抽取從星區到古太陽的不同航線,每個航線都設置了大大小小的障礙,衡量标準就是到達終點的時間。
畫面切換到選手們各自的駕駛飛船在星海浩瀚中穿梭,配上了慷慨向上的的音樂,威風十足。
目前領先的是晏真和卓妍,一個帥哥一個美女,看起來都挺養眼的,話說晏真長得還有點眼熟,大概是長得像前世的某個明星吧,可惜在顏炳炳心中還是蘇亞和雷斯顏值最高了。
想到這,顏炳炳不由捶胸頓足,如果蘇亞和雷斯參賽的話,別說顏值了,武力值也絕對碾壓啊,而她也能得到一次登上太陽的機會。那可是太陽了,有一首歌怎麽唱來着,想要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蘇亞沒參賽顏炳炳理解,因為那個該死的通緝令的關系,她已經被比賽除名了。可是雷斯也沒來是怎麽回事,電視上也沒有對雷斯的缺席做出具體解釋。
聯想到兩天前蘇亞是和雷斯一起出門查案的,顏炳炳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
不,不對,如果他們倆被逮着了,電視上怎麽還會滾動蘇亞的通緝令?既然沒有被抓住,又莫名失蹤了,難道……
顏炳炳打了個冷顫,可不要這樣啊,之前兩個重度昏迷的她還沒救過來呢,這兩個要是再栽了,她可真的要去守渡口了!
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顏炳炳撲騰着翅膀撲到電話旁邊,快速按了一串數字,心驚膽戰的聽着電話那邊嘟嘟的聲音。
之前在維修中心碰見鹦鹉君,顏炳炳就留了個心眼,她偷偷記下了鹦鹉君胸牌上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免得每次有事他都躲懶讓她找不着。
電話終于接通了,顏炳炳盡量粗着嗓子問:“你好,英武醫生在嗎?”
電話那頭沒有如顏炳炳願傳來鹦鹉君富有識別力的聲音,反倒是一個不耐煩的女聲,“什麽硬物軟物的,沒這個人,打錯了!”
顏炳炳還沒反應過來呢,砰地一聲電話就挂了。好呀,又溜了,顏炳炳咬牙切齒,假裝那電話是鹦鹉君似的狠狠地扣在機架上。
電視屏幕還亮着,散發着熒熒微光,最新報道裏說有幾艘飛船已經抵達了,還是看電視吧,他們那用得着她操心啊,顏炳炳想。
調整好心情,顏炳炳煽動着翅膀,正要歡快的撲向電視,啪,電視畫面突然黑屏了,一行小字浮現在屏幕中間——信號中斷。
顏炳炳: …………
·
幾個小時前
随着距離漸漸縮緊,蘇亞明顯感覺到飛船內的溫度也在漸漸上升,舷窗上蒙上一層輕薄的水汽,不同于之前的星河長夜,窗外恍若白晝,古太陽,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約是我第一次寫到這個親密程度,當時很興奮的寫完,沒敢回頭看……
☆、X藥劑
蘇亞掀開被子,從床上跳到地上,來回踱步舒展着筋骨,之前昏睡了一天加上醒來後又卧床一日,肌肉都有些酸軟了。很快,蘇亞就不自在了,無論她走到哪兒幹什麽都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相随,一舉一動都不自然起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蘇亞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氣沖沖地走到某個斜依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的男人面前,擡手就是一拳。
下一秒雷斯就痛苦的捂住被襲擊的肩膀,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雙目緊閉,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蘇亞原本還雙手抱胸等着他表演完畢,結果見他竟半邊頭埋進枕頭,一動不動,心下有些慌了,不會是砸到傷口了吧,她明明記得是左胳膊呀,說不定右胳膊也傷了。
聯想到雷斯明明自己受傷了,還不眠不休的照顧她直到她醒過來,心裏的愧疚更甚了。
“可是傷口裂開了?快讓我看看,你怎麽了,你……”本是想看看雷斯的傷情,蘇亞反而語無倫次起來。
“沒事”雷斯止住了蘇亞想要碰他胳膊的手,聲音中帶着一點虛弱,“不是那裏疼”
“那是哪裏啊”雷斯穿着深色衣服,蘇亞一時看不出來,慌亂的想掙開他的手,看看他傷在哪裏了,話也脫口而出。
雷斯握住蘇亞微顫的手緩緩并堅定地覆向左胸口,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蘇亞,“這裏”
繞是蘇亞再糊塗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蘇亞徑直抽出被雷斯攥的發麻的手,想再打他一拳,又怕真打到傷口,想罵他兩句,又不知如何開口,罵什麽,罵他耍流氓嗎?
左思右想沒有得出結論,幹脆身子一轉,眼不見心為靜。
雷斯左手趁機飛快揩去右衣襟溢出的血漬。
雷斯見蘇亞不說話了,有心逗她說話,于是道:“別背着窗子啊,一會古太陽到了,你又看不着了。”
提起這話,蘇亞就來氣,也沒轉身,冷冷道:“還不是因為你,我才錯過了古地球星。”
“那還不是因為……”
眼見雷斯要再說什麽令人尴尬的話,蘇亞趕忙轉過臉來,截住了他的話頭,“老掉牙的星球,不看也罷。”
蘇亞這樣急轉身,帶起一陣風來,額間的碎發吹開,露出一道剛剛掉痂疤痕,粉嫩的新肉暴露在空氣裏,與雪白的肌膚相映,頗有些猙獰的意味。
雷斯輕柔的撫平蘇亞額間的碎發,在那道疤痕上烙下淺淺一吻,口中呢喃,“真傻”
蘇亞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間的那處疤痕,早已不痛了。雖然醒來的時候就知道額頭上留了傷,但她一向是不怎麽注重這些的,倒也沒怎麽在意,然而蘇亞記起了這道疤的來源……
最重要的是對于蘇亞來說,這個傷口的産生雖然出于壯烈的目的卻有一個不怎麽光彩甚至有些有損顏面的直接來源。
那種面朝地摔倒的姿勢實在是太過狼狽,簡直是一向好強的女戰士蘇亞無法忍受的存在,所以,這道疤,她一定要消了。
本來還處于脈脈溫情中的雷斯,看見蘇亞變得有些異樣的表情,便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安撫性的拍拍蘇亞的肩膀,決意回歸溫情頻道的雷斯問道,
“那天晚上你決定自己引開殺手的時候在想些什麽?”
想什麽?蘇亞倒果真轉移了思緒,“我在想……”
雷斯聚精會神,已經開始感動了呢。
蘇亞繼續道,“我在想我們要是都死了誰把米諾從小黑屋裏放出來啊。”
“這樣啊……”
看見雷斯由期待轉向失落的表情,蘇亞忍不住笑出聲來,決定不再逗他了,“其實我在想這麽美的月亮總要留下一個人去看,盡管如果可能我想我們一起。”
一時相對無言,雷斯握着蘇亞的手,心中越發堅定,“會的”
篤篤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室溫情,蘇亞擡眼,卓妍袅袅婷婷的身姿就出現在視線裏。
卓妍似是有些驚訝,目光在蘇亞微腫的紅唇停駐幾秒就狀似害羞的低下了頭,露出修長潔白如白天鵝般的脖頸,耳尖卻沒有紅。
半晌,才重新擡起頭,嬌怯怯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蘇亞本不想回答,考慮到她終究幫助了自己并且也沒有告發她,她雖然不喜歡卓妍,但是對于幫助過她的人冷臉以待她也做不出來,聲音盡量平和的說:“請坐吧”
卓妍微微一笑,伸手把一側的碎發夾在耳後,掠有些俏皮的舉高了一點手上的玻璃杯,裏面的液體輕盈的晃動着,
“該吃藥了”
卓妍把手中的杯子遞到蘇亞手上,清澈的眸子裏滿是關切。蘇亞有一瞬的恍然,這般清澈的眸子總不能是裝出來的吧。
猶豫了一瞬,蘇亞還是把杯子放在了一側的桌幾上,“謝謝”,她說,清冷的聲音裏添了一絲暖意。
卓妍捉起蘇亞的手輕輕握着,一臉真誠的說:“阿亞是不是怕苦不想吃藥了,我告訴你呀只有好好吃藥才能早點好起來。我們很快就要到達古太陽了,到時候阿亞才能健健康康的對抗那些謠言。”
說着,她拿起被蘇亞放在一邊的水杯再次遞到蘇亞眼前,“不要擔心,這個治療液不苦的,快喝吧。”
蘇亞一臉黑線,怕苦?這個理由還真是……
正想着,一只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蘇亞還以為是卓妍,心下無奈正要開口,就看見雷斯一臉沉靜的對她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
蘇亞意會,話音一轉,“好吧”說完就結果卓妍遞過來的杯子一飲而盡。
卓妍笑着結果空杯子,順手給蘇亞掖了掖被角,說:“吃完藥就躺下睡一會吧,做個好夢。”
睡吧睡吧,到時候就什麽都結束了,卓妍斂目,唇邊冷笑一閃而過,握着空杯子的手微微收緊。
門關上又再次打開之後,原本乖乖躺在床上裝睡的蘇亞迅速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雷斯的臉,解釋。
雷斯腳步放緩,靜悄悄的走過來,一邊對她比着安靜的手勢,一邊把蘇亞将将要從床上起來的身子重新壓了回去。
憑借特戰戰士的敏銳,蘇亞也察覺到了異樣,任由他的動作,蘇亞一只纖手指了指艙壁,又指了指牆,隔牆有耳?
雷斯點頭。
藥水呢,怎麽回事?蘇亞繼續比劃示意。
雷斯沖她擺擺手,一只手伸進口袋裏取出一個記事本,沖她揚了揚手,有這個。
蘇亞捂臉,她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不早說,快寫!蘇亞最終還是把她之前的蠢動作歸咎于雷斯。
雷斯在記事本上寫下一行字,蘇亞定睛一看,心中震駭,X藥劑!
那行字很快消失,記事本上又恢複了一片空白,仿佛什麽都未曾出現。
蘇亞恢複了平素的神情,眸中的冷厲壓抑着沉入黑色瞳孔深處,與雷斯對視一瞬,表示明白,“戰鬥”就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整理了一下手機便簽,發現了好多瑣碎的想法,有的我還能記得當初怎麽想的,有的就完全看不懂了,蠻有意思的。
“自重感的追求,極端
即使不經意的贊美,即使明知大衆而敷衍,但被贊美者心中仍會泛起喜悅的漣漪”
比如這個,我完全不記得當時是看了什麽還是咋滴。ε?( ??? )?з
☆、會合——突發事件
幾個小時後,飛船抵達古太陽光球層表面。
根據命令,各個率先抵達的飛船要與等候多時的賽委會中央飛船對接,連接成更大的飛船系統。
賽委會中心艙室聚集廳,賽委會幾名成員和幾個先到達的選手都陸陸續續從對接通道來到這兒。
“卓妍怎麽還沒來呀…”“不會是耍大牌吧…”“傲什麽傲,她也不是第一啊…”大家基本都到齊了,等了許久還不見卓妍的身影出現,人群中便竊竊私語起來。
“哎!你們胡說什麽…”人群中有人跳出來反駁,議論聲非沒有中止,反倒愈演愈烈起來。
“要我看她就是裝,什麽平民女神啊,毫無背景她能混到這兒,诶,我聽說她和晏家的二爺有…”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嘆唏噓之聲,之前反駁的人更是氣紅了臉。
“好了好了,安靜!”一個威嚴的聲音打亂了即将劍拔弩張的氣氛,人群中頓時安靜了。剛剛爆料的女選手瞬間噤聲了,縮在人群裏不敢擡頭,她怎麽忘了,晏家也有人在賽委會裏,這個大嘴巴,真恨不得抽自己兩下子喲!
“大家稍安勿躁,卓小姐可能是有什麽事耽擱了,不如這樣,由賽委會出面聯系一下她。”
這話在驟然靜谧的大廳裏顯得有點突兀,衆人心中腹诽也不知是誰好大的膽子敢頂着塞委會的喝止說話,待到視線瞄到角落裏靜靜立着的挺拔身影時,皆是了然。
晏家的長子自然是有這個憑仗的。
雷蘇齊晏這源氣四大世家在星際世界可是無人不曉的,晏家雖然實力稍遜于前三家,但近年來頗有些後發之力的勢頭,接連掌控了部分星區的源氣供應權。現在蘇家又陷入了教唆養女逼死世家女的醜聞,聲譽是一跌千丈,與齊家的關系也是大不如前。蘇齊內鬥空出來的這塊肥肉,其他兩大世家怎麽着也得沾上點吧,所以啊,這世道,說不準就變天了。
不過他居然會替卓妍說話,這就有點意味深長了,一些心思活絡的聯系起之前的爆料內容不由在心裏默默打起了小算盤。
衆人心思各異,腹裏千轉百回,面上卻是一致附和的。
有人自告奮勇要親自去卓妍的飛船看看情況,賽委會還未表态,突然中心艙室的藍光浮屏亮了起來
——卓妍請求視頻通話
接通後,屏幕上馬上浮現出一個婀娜的身影,只不過……
卓妍的狀态似乎不太好,屏幕裏她一只手無力的扶着通訊臺,黑色長發遮住了大半邊面孔,臉色蒼白,柔弱可憐,她顫抖着嘴唇,“救…救命…還有…雷…”
衆人驚詫,追問的話還未問出口,屏幕就已滅了,留下一臉愕然的衆人面面相觑,這是、出什麽事了呀?
“快…快去看看!”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大喊了一聲。一群似是如夢方醒的人急急忙忙朝卓妍的飛船方向跑去,剩下的人不知是真的擔心還是好奇又或者純粹湊熱鬧,總之,嘩啦啦一大群人都跟了過去。
偌大的中央艙室很快空蕩起來,剛剛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屏幕上的一幕吸引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裏晏真陡然皺起的眉頭和墨藍眼鏡下困惑的眼神。
·
卓妍的飛船銜接通道在中央飛船側翼部分,距離中央艙室并不算遠,可是跟去的有七個選手和三個賽委會成員,足足十個人。衆人一窩蜂往通道上湧,通道本就狹窄,秩序一亂,更是走的跌跌撞撞的。
還好賽委會的劉評委及時支走了幾個選手去聯絡駐艙醫生,又喝退了幾個想要湊熱鬧的選手,這才繼續急匆匆往前走,只是這一來二去終究還是耽誤了功夫。
等到駐艙醫生推開手足無措的衆人對仍舊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卓妍進行診治時,卓妍面色已經有些發青,面部鼓起,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得,哪裏還有平日裏秀麗的模樣。
不好!
在一番手忙腳亂的診治後,醫生抹了抹額間滲出的細汗,吐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對衆人道:
“病人沒事了,應該是食用某種藥物造成的深度窒息,還好量不大,沒有造成太大副傷害,現在可以将她移到床上,好好休息就好了。”
說完,就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男選手七手八腳的把卓妍擡起來要送到休息艙室裏。
醫生的目光落在卓妍還帶着浮腫的臉龐上,這姑娘也夠倒黴的,按理說這麽少的食用量只要及時吃藥或者及時被發現應該不至于差點死了,還把臉憋成這樣,想是這樣想,他也沒說什麽,只是心裏思索着等會給她再開一些敷面用的藥。
這樣想着,醫生剛收拾完随身的急救箱就聽見休息艙裏的一陣疾呼,
“快來,裏面還有昏迷的人!”
醫生面色登時緊繃起來,背起急救箱就沖了進去。
還好還好,醫生首先檢查了一下靠近門躺着的男子,他只是昏過去了,并沒有生命危險。
“這…這還有人…”
醫生視線掃到靠窗的小床上還仰面躺着一個人,看身形是一個女子,他疾走了幾步卻猛然頓住了,居然是她!
屏去心中雜念,醫生依例進行檢查,然而在檢測儀觸及她鼻尖時得到的結果讓他震驚了。
各種急救方法試過了,鼻息,脈息全無,醫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盯着眼前仿佛恬然入睡的女子,緩慢而堅定地開口,
“她已經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放假之前,-=????( °?° )?
☆、實在不知道起什麽名字
遠離古太陽的各個星區網絡正為比賽直播的突然中斷并議論紛紛,猜測紛纭。若不是比賽方及時聲明是拍攝衛星故障且飛船上并未遭遇意外的話,輿論恐怕都要要求星區總局部署搜救計劃了。
盡管如此,很多人對這個聲明仍是保持懷疑态度,關于古地球星的神秘失蹤事件也被有心人翻了出來。
另一頭,中央飛船裏卻是格外的寧靜,預計的比賽被延遲了,也沒有任何人表示抗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等待卓妍和雷斯的蘇醒。
這暴風雨前的寧靜對于有些人來說分外難熬。源氣四大世家幾乎都直接或間接被牽扯其中,雷家的長子,貌似和晏家有聯系的卓妍,還有如今是蘇齊兩家矛盾中心點的蘇亞,賽委會的幾個人感覺頭都要大了。為今之計只能先封鎖消息,等待他們醒過來再行處理,說不定這一切只是一場意外呢?
然而讓賽委會沒料到的是,這邊事還沒理清,另一位小祖宗就鬧起來了。
這鬧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晏真。要說起這晏家大少啊,在世家中那也是赫赫大名,不為別的,這浪子回頭金不換吶。
自從百年前晏真遭遇了一場意外事故,幾欲喪命之後就性情大變,一改昔日花花公子的作風,埋頭于家族事業,人也變得孤僻古怪起來。這不,這次比賽他居然就參加了,還擠進了決賽,要說以前晏家的公子哥可最是嬌生慣養的了,怎麽會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呢。說起來晏家也是從那次開始漸漸起勢,以至于後來直追雷蘇二家。
晏家是風水輪流轉了,可攤上這麽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繼承人,是福是禍,外人可就說不清喽。
現在這位晏家少爺想幹嘛?
他要求解剖驗屍吶!
“蘇亞本就是逃犯,按照星際律法對犯人屍體進行解剖無罪。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查明真相嗎,我覺得這很合理”晏真一板一眼的說着,藏在藍色眼鏡下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被這樣一個固執又冷厲的人纏上,賽委會的人只覺得被逼到懸崖邊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他們苦口婆心了半天都沒有用,晏真來來回回就重複那幾句,甚至連威脅他要取消他比賽資格的話都撂出來了,人家倒好,直接拿出筆準備寫退賽申請書了。誰杠的過誰?
蘇亞是蘇家的人,說她有殺人了,那不還只是嫌疑嘛。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們再給解剖了,打的是誰的臉?更何況蘇家現在的态度明擺着是護着蘇亞的,要不然不過一個養女他們直接一個聲明就能撇掉五六分腥了。
“查找死因不一定非要解剖,還可以用其他方式不是麽?”又一個賽委會成員開口了,說話間目光瞥向了醫生。
醫生心裏叫苦不疊,那麽多駐艙醫生,他怎麽這麽想不清上趕着跑來,心裏這麽想,嘴上還是老實作答:
“我們已經提取了死者的血液樣本,檢測結果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不行,這樣、太慢。”晏真馬上否決。
收到賽委會寒意凜凜的注視,醫生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唾沫,“這種深度窒息而死不一定是化學藥物所致,還可能是物理原因,我不是法醫,不懂這些,所以無法判定。這…這樣的話解剖也很可能也沒有結果。”
“少廢話,你做還是不做?”晏真說話時一字一頓,冷冷淡淡,仿佛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更讓人覺得透骨的寒。
醫生已經有些顫抖了,“我…我不…”
砰的一聲巨響吞沒了醫生最後要說的話,晏真慢悠悠的把手槍挂回腰間,“走火了”
淙淙的血從額頭蜿蜒流下,沾濕了醫生仍瞪得滾圓的眼睛,又順着眼角流出,仿佛墜下一串血淚。
啪嗒一聲,滴落在地上,心驟然縮緊了。
“來人,這個醫生試圖襲擊晏少,已被正法,拖出去。”見幾個聞聲趕來的衛士動作還有些遲疑,一位賽委會成員立刻顫着手催促,“快呀!”
醫生的屍體被清理出去了,地板上的血跡也被擦拭一淨,幾位賽委會成員卻覺得身邊彌漫着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那是別人的,也可能是他們的,他們和一個瘋子共處一室。
誰也不知道醫生的最後一句話究竟是“不能”還是“不會”,對于晏真來說只一個不字就已不可饒恕。
“那麽,可以麽?”晏真問道,挺立的身姿微微前傾,仿佛一個虛心請教的後輩。
幾個賽委會成員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懼與妥協。晏家想要與蘇家撕破臉他們何必冒着生命危險攔着,到時候兩個閻王掐架哪裏還會記得他們這些小鬼?
人往往會這樣,在眼前的威脅與長遠的隐患之間選擇後者。
一番迅速的眼神交流後,其中一個略年長的賽委會成員開口道:“晏少也是為了早日破案,為卓妍和雷斯讨回公道,我們自然不會阻攔。”
“是啊,晏少大義,我等慚愧啊”話一旦說出來了,繼續下去就很容易了,馬上就有人接過話茬附和起來。
“報告,有時空郵件!”
一個衛士模樣的人的影像浮現在電子通訊屏上,他身後的場景正是卓妍的飛行器艙室。
“馬上傳送過來”一個賽委會成員皺着眉頭吩咐。
而一旁釋放着冷厲氣息的晏真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眼中泛起了光亮,仿佛某種困惑的事情終于回歸了原本的軌道,盡責的演員終于等到預定的情節。不過這一切變化都被掩在了眼鏡幽藍的陰影下,誰也不曾察覺。
時空郵件顧名思義就是在過去的某一段時間寫下的內容被定時在未來的某一時刻展現。齊露露死亡後的第二封遺書便是通過這種方式傳達的,這一次郵件出現在卓妍的飛船艙室,這會是兇手留下的嗎?
郵件的內容很快被傳遞過來鋪展在衆人面前的藍色浮屏上,只有三行字:
“我愛的人要死,我恨的人要死,我也要死。”
落款是來自地獄的幽靈
啊哈!晏真猛的一擊掌,徑自笑出聲來,叫道:
“這下真相大白了!我都知道了,殺人兇手雷斯,他逃不掉了!”
幾個賽委會成員一臉怪異的聽完了晏真的話,指着屏幕上已經浮現了的第三行字:
蘇亞
晏真也看到了這行字,他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個很奇異的角度,眼神中再次變得困惑而不知所措。
很快他就恢複了平日裏的面無表情,幽藍色的眼鏡很好的遮擋了他還未調整過來的眼神。主人說過,不知如何回答時就保持沉默,事情變化時就堅持最初的目的。
“僅憑一封郵件也說明不了什麽,還是等他們醒了再說吧,讓醫生…再去找一個駐艙醫生去看看他們。”
“是”屏幕那頭的人應了那開口的賽委會成員的吩咐,影像就消失了。
“驗屍”晏真說。
“你……”重重嘆了口氣,那為首的賽委會成員也沒再說什麽,這會兒那個醫生身上的血怕是還沒涼呢!
“報告!”
“又怎麽了?”諸事不順,諸事不順吶。
“報告,他們醒了”
幾位賽委會成員大喜過望,連聲道了幾句好好好。
“報告,卓妍請求見面,她已将其他選手請到飛行船上了。”
“先驗屍,後查案。”晏真插嘴道。
幾位賽委會成員既沒有否認也沒有附和,當事人都醒了,這屍最後驗不驗的成,就要看各自的能力了,他們可管不着喽。
·
晏真一行人進入艙室時,一群人正圍着卓妍問東問西,而卓妍始終垂首落淚,蒼白的手無力地搭在被子上,柔弱纖細。
“好了好了,都散開”,幾位賽委會成員聯同晏真順着衆人閃開的縫隙看到了卓妍,
“怎麽回事?”其中一人皺着眉頭問。
卓妍擦了擦眼角的淚,強自哽咽道:“我知道諸位心中疑惑重重,為何我們三人一死兩傷,為何蘇亞和雷斯會出現在我的飛船上?我自醒來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現如今的情況也容不得我不說了。其實……”
“驗屍”衆人正屏息以待,不成想被打斷了,有的不明內情的人見開口的是晏真心中奇怪,他要幹什麽?
“驗屍”見衆人看過來,晏真又一次堅定地重複了自己的話。
驗哪門子屍?這裏可都是大活人啊,诶,要說屍體那蘇家大小姐……
人呢?
腦子轉了一圈得出了結論,衆人這才發現蘇亞沒了,剛剛蘇醒的雷斯也不知去向。
半躺在床上的卓妍見狀,心中惴惴,雷斯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難不成他用情至深,受不了蘇亞那個賤人死了,帶着她殉情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卓妍頓時如百蟻噬心,恨不得讓蘇亞那個賤人死的更難堪些。
“諸位這是怎麽了?”衆人正一臉茫然時,艙室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男子似是不解的問道。
衆人定睛一望,滿堂皆驚,站在那兒的不是別人,正是不見蹤影的雷斯和蘇亞。
作者有話要說: 去看月亮了,風好舒暢
☆、獵物
“驗屍”晏真下意識回答,随後沉默了。主人說過不能在獵物面前表現出無知,那會讓獵物得意。
靜默,詭異的氣氛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