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hapter16

chapter16

人在什麽時候最氣憤呢?大概每個人對這個問題都有不同的回答。

對于盛年來說,真心被誤解為征服欲,才是最氣憤的。

蕭潇之前碰都不給他碰一下,現在卻明确表示:她可以陪他睡,只要他以後再也別來煩她。

這得是有多煩他,才能下這麽大的決心?

盛年自認為對蕭潇已經很有耐心了,他之前談過那麽多女朋友,哪怕是對最喜歡的田允,他都沒有這麽好脾氣過。

蕭潇說完那句話以後,周遭的空氣都靜了,氣壓越來越低,她原本堅決的眼神也漸漸飄忽不定。

怒到極致,盛年反而發不出脾氣了,他捏住她的臉頰,輕聲問她:“随便哪裏都可以……如果我想玩野`戰呢?”

盛年是用氣聲說話的,這種語調本身就很暧昧,而他話裏的內容又那麽赤`裸……

蕭潇倒吸一口涼氣,明明盛年沒有暴怒,她卻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沒有得到回答,盛年也沒有過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他将手裏的雙肩包背帶用手掌架起來,冷冷地命令她:“背上。”

蕭潇點了點頭,她伸手,想把書包接過來,但盛年一點松手的意思都沒有。

蕭潇拽了一下書包帶,“我自己來吧。你——”

話還沒說完,盛年已經不耐煩地走到她身後,兩條胳膊從她的肩頭搭過去,動作粗暴地将書包背到了她肩上。

蕭潇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體溫,心跳突然加速。

盛年為她背好書包以後就松手了,他随手抓起她肩上的書包帶,不由分說地拉着她往前走。

蕭潇覺得自己就像寵物狗一樣……她好幾次都想甩開他,但她和盛年抗衡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蕭潇就這樣就被盛年牽着到了他的車前,盛年打開車門把她塞到副駕駛座以後就關門了。

蕭潇看着他從車前走過,然後默默地自己将安全帶系上。

盛年上車以後看都沒看蕭潇一眼就發動了車子,蕭潇抱緊懷裏的書包,一只手緊攥着書包的一角,掌心都是汗。

心跳得越來越快,偷偷地觀察着盛年的表情,好幾次想開口問他要帶自己去哪裏,但她忍住了。

是她說随便哪裏都可以的,現在再問,未免矯情過頭了。

蕭潇這個時候是有些自暴自棄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第一次會給陸之渙。

陸之渙和盛宴結婚以後,她覺得給誰都不重要了。

反正,是誰都不會是他啊,她沒什麽好在乎的了。

她一直覺得盛年之所以這麽纏着她不放,只是因為沒有得到她,或許真的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等得到了,他便會乏味。

他們這種人基本都是這樣。

**

一路上,蕭潇試想了很多種可能,酒店,他家,或者是更過分的地方……

可她死都想不到,盛年竟然會帶着她來盛宴和陸之渙住的這棟別墅。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蕭潇抱着書包縮緊身體,怎麽都不下車。

盛年走到副駕駛座那一側,把車門拉開,低頭看着她:“下車。”

“我不想。”蕭潇的眼睛紅紅的,“沒錯,我說了什麽地方都可以,但是能不能請你尊重一下我,這裏我真的不想進去。”

盛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頭卻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還發出一聲冷笑。

“尊重?你自重了麽?”想起來她在圖書館門口說的那番話,盛年的語氣越來越諷刺:“你都不把自己當人看,我憑什麽尊重你?下車!”

最後兩個字,他的聲音陡然增高,蕭潇吓得打了一個哆嗦。

終究還是逃不過。當盛年拉着她走進院子的時候,蕭潇就意識到這一點了。

這是她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只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身邊的人已經不是陸之渙了。

想到這裏,蕭潇更加心酸,淚閘突然就打開了,眼淚無聲地往下掉,任憑她怎麽隐忍都沒有用。

盛年猜得到她為什麽哭,但他沒有表态。

呵,才這樣就哭了,那等下見到陸之渙反應得多激烈?

從院子到客廳也就二十來米的距離,很快就走到了門前,盛年拉起蕭潇的手摁了幾下門鈴。

……

開門的人是陸之渙。

當他看到盛年從身後摟着蕭潇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動手打他。

盛年卻是笑笑,甚至還挑釁似的低頭在蕭潇脖子上親了一口。

蕭潇一直低着頭,她沒有勇氣擡頭看陸之渙,一眼都不敢看。

“盛年,你什麽意思?”陸之渙看着他,眼底已經起了紅血絲:“我和你說過,她不是那種玩得起的女孩子,你想玩有的是人跟你玩兒,田允不是回國了麽?你找她啊!你別禍害蕭潇,她根本——”

“喏,寶貝,你也覺得我是在禍害你麽?”盛年用手指蹭了蹭蕭潇耳後的肌`膚。

蕭潇當然明白他的用意,這種時候——她好像也沒得的選擇。

“沒有。”蕭潇鼓起勇氣擡頭看向陸之渙,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扯出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

“之渙,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盛年在一起,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他對我很好,我覺得我很幸福。我們以後應該也會經常見面,所以我想……我們或許可以當朋友。”

這一大段話蕭潇一個結巴都沒有打,一口氣說完之後,她往盛年懷裏靠了靠。

陸之渙的眼神在看到她這個貌似無意識的動作之後終于冷了下來。

蕭潇看着他的眼睛,她明白,他們之間最後一點希望的火苗,已經被一滴根本沒有溢出眼眶的眼淚澆滅。

之渙,對不起。

蕭潇在心裏默念着這句話。陸之渙已經結婚了,蕭潇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去破壞他的婚姻,所以……彼此都不要留退路。

**

盛宴把兒子哄睡着之後才下樓,看到蕭潇的時候,盛宴有點兒懵。她下意識地将目光轉向了陸之渙。

“姐,你別冤枉我姐夫,蕭潇是我帶來的。”說着,盛年摟住了蕭潇的肩膀,笑嘻嘻地給盛宴介紹:“現在她是我的人。”

蕭潇真的特別難堪。

盛年這麽做,比之前那些的過分的動作都要傷她的自尊。

他精準地拿捏着她的七寸,然後不遺餘力地羞辱着她,逼着她和陸之渙徹底劃清界限。

他明知道她對盛宴反感,還要用這種方式将自己介紹給她。

說實在話,盛宴是不願意讓陸之渙和蕭潇見面的,對蕭潇這個人,她也确實沒有好感。

但是這會兒看看她被盛年摟在懷裏的模樣,明顯就是被強迫的。

盛年真狠起來的時候有多殘忍,她這個當姐姐的心裏清楚。

“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盛宴斟酌了很久才問出這個問題。

“很久了啊,我都記不清楚了。”盛年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剛也跟姐夫把話說清楚了,我跟蕭潇現在挺好的,你倆也挺好的,以後大家還能一起出去玩兒,多好。”

好個屁啊!

盛宴在心裏狠罵了盛年一通。

“樓上那間大客房空着呢對吧?今晚我跟蕭潇就住這裏了。”盛年故意将語調拖長,顯得暧昧十足。

一旁的陸之渙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徹底忍不了了。

他對盛宴說了一句“我出去抽煙”,接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抽煙。

從陸之渙嘴裏聽到這兩個字,蕭潇胸口一陣酸澀。

陸之渙之前從來都不抽煙的。

蕭潇問過他,他當時笑着說:不快樂的人才會抽煙,我每天都這麽高興,根本不需要抽啊。

那麽……他現在抽煙,是不是代表他不快樂?

“姐,我們先上樓辦事兒了,你忙你的,甭管。”盛年和盛宴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帶着蕭潇去了二樓的客房。

蕭潇倒是沒做出什麽反抗的動作,但一路都在走神,傻逼都知道她在想誰。

……

盛年讓蕭潇先進入客房,接着他跟進去,将她肩膀上的書包扯下來扔到地板上,同時用腳将房門揣上。

蕭潇還沒來得及轉身,盛年已經将她的手拉到身後鉗制住,他就這個姿勢把她拎到門口,将她的身體抵在門板上。

因為背對着他,蕭潇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盛年下一秒就完全貼了上來,他右手還維持着剛才的動作,固定着她的手腕,左手緩慢地插`入她柔軟的發絲間,輕柔地撫`摸着。

她快要放松警惕的時候,他突然增大了力道。

蕭潇疼得大叫。盛年比她高了很多,拽着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正好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和平時的角度不一樣,這麽倒着看,他最先看到的就是她的兩片唇瓣。

盛年的呼吸越來越重,他顧不上質問什麽,低頭吻住她。

倒着親吻的姿勢給人的感官刺激跟正常角度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所以更容易投入,也更容易動情。

蕭潇發覺自己腿軟的時候,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耳光,可是她的手被他控制着,連自己打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得不到回應的吻自然是持續不了多久,盛年很快就松開了她,揪着她頭發的手也漸漸地放松。

感覺到力道減弱,蕭潇趕忙調整,誰知這個動作又惹到了盛年,他索性将她的頭摁到門板上。

蕭潇從來沒有被這麽對待過,她甚至覺得自己不像一個人。

想忍,但抽泣的聲音還是被盛年聽了去。

盛年松開她的手,将她的身體轉過來,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他為她擦去眼角的淚,動作溫柔但态度冷淡,“哭什麽,我委屈你了?”

蕭潇搖搖頭,然後轉向一側,不去看他。

委屈有什麽用,他不會因此放過她,說不定還會嘲笑她沒出息,這件事情是她提出來的,不管他做什麽,她都只能認栽。

忍一忍吧,忍過今晚就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那為什麽哭?是舍不得陸之渙還是想起你們甜蜜的過去了?嗯?”盛年捏住她的下巴,“擡頭看着我,回答我的問題。”

“我……”蕭潇作了十幾秒的心理鬥争之後,擡頭和他對視。“我就是想提醒你,我遵守承諾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你也要遵守承諾再也不找我。”

呵呵——

盛年發出一陣瘆人的冷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冷。

看來他真是小瞧她了,剛才他滿心歡喜以為她會服軟求饒,只要她說一句不喜歡,他肯定不會再繼續。

他倒是不知道她這麽有骨氣,他就不信她在陸之渙面前也這樣,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喜歡他。

“今晚之後,說不定是你被我搞得從今以後再也離不開我。”盛年湊到她耳邊說出這句話,接着狠狠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蕭潇嗚咽一聲,還沒緩過來,盛年就将她翻個摁到了門板上,他們之間又恢複到了剛才那個姿勢。

原始、羞恥、冷漠。

盡管他的體溫很高,但她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她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地等待着這場戰役。

盛年一向都不喜歡強迫女孩子,之前談戀愛的時候,雙方發生關系都是水到渠成的,這種事情一定得兩個人都投入才能舒服,如果要他強迫女孩子,還不如不做。

他喜歡的是楚楚可憐,而不是她現在表現出來的視死如歸。他有反應,但沒有欲`望。

蕭潇現在的态度,他若是做了,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蕭潇已經做好了失身的準備,她沒想到盛年竟然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停下來。

都說他們男孩子有時候是沒有辦法控制的,除非自制力特別好才能忍住,可盛年他……怎麽看都不像自制力好的那種男孩子啊。

“我不喜歡玩Rape戲碼,你慢慢準備,我們來日方長。”盛年将她胸口的兩顆扣子扣上。“拿着你的書包,咱們走。”

蕭潇聽盛年要帶她來開這裏,簡直如蒙特赦,什麽問題都顧不上問了,她小跑着去撿自己的書包,中途差點摔倒。

**

盛年來把這邊折騰得烏煙瘴氣,然後又揮一揮衣袖離開,受影響最大的人應該就是陸之渙。

他們走後,陸之渙将自己關在書房長達兩個小時。

盛宴實在看不下去了,拿了備用鑰匙打開書房的門,進去找他。

陸之渙在抽煙,書房的地板上一堆煙灰和煙頭。

盛宴被嗆得咳嗽不斷,她徑直走到窗戶前面,将窗戶打開。

“你抽這麽多煙幹什麽?不想活了啊?”盛宴将陸之渙手裏的打火機和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一并搶過來扔到腳下的廢紙簍裏。

陸之渙沒有像以前一樣和盛宴對吵,他看了她一眼,說:“很晚了,去睡吧。”

“你不爽可以和我吵架啊,陸之渙,你裝什麽好脾氣。”

他這樣,盛宴真的挺怕的……認識這麽久,她從來沒見陸之渙這麽隐忍過。

“我跟你沒什麽好吵的,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去做你的事情。”陸之渙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蕭潇——

“随你吧。”丢下這句話,盛宴摔門而去。

**

盛年帶着蕭潇回了自己的公寓,她現在的狀态不适合回寝室,還是在他眼皮下面呆着比較放心。

盛年安排蕭潇在客廳的沙發坐下來,然後回卧室給她找了一套自己的運動服扔給她。

“洗完澡先穿我的衣服湊合一下,內衣我現在下樓給你買。”

蕭潇低着頭不說話,聽到關門的聲音之後,她拿着盛年遞過來的衣服到衛生間洗澡。

她哭了太多次,臉上都是花的,不僅眼睛疼、臉也疼,洗過澡之後稍微緩解了些。

蕭潇剛擦完身子,就聽到盛年敲門的聲音:“洗完了麽,門開個縫,我給你把內衣遞進去。”

“噢,噢。”

蕭潇應了兩聲,拿起他的衣服護住身體站在門板後面,小心翼翼地把門開了一個很窄很窄的縫隙。

看到一個男人的手拿着一套白色的內衣,蕭潇多少有些尴尬,拿到手以後趕緊關了門。

蕭潇很快就穿好衣服出去了,她的頭發濕漉漉的,都被她捋到了後面,圓圓的臉蛋露出來,看着比平時還要嫩。

蕭潇剛才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梳子,所以随便用手抓了幾下頭發就出來了。

她被盛年盯得無所适從,只能沒話找話:“你家有梳子嗎?”

盛年氣定神閑地回答:“有啊,怎麽了?”

“噢,我在衛生間沒找到。”蕭潇說,“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我還沒梳頭發。”

盛年點點頭,彎腰從茶幾下面的抽屜裏拿了一把梳子出來。

他拍了拍沙發,“來,坐這裏。”

蕭潇“噢”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坐下來。

但盛年并沒有把梳子交給她,他先用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接着開始用梳子梳。

動作很輕,很溫柔,但是蕭潇一點都不敢放松,幾個小時前的教訓,她還記得。

這是盛年第一次給女孩子梳頭發,他和田允最膩歪的時候,田允也跟他提過這個要求,他沒答應。

“繃這麽緊幹什麽,這麽怕我?”盛年将梳子放到一邊,伸手把她抱了個滿懷。

“你是第一個享受這種待遇的女孩子。”盛年抵着她的額頭輕笑:“放松一點,嗯?”

“……可以回卧室嗎?”蕭潇聽盛年說“放松一點”,還以為他要繼續沒完成的事情。

“為什麽回卧室?”

“我們之前說好的,過了今晚就——啊!”蕭潇話音還沒落,屁`股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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