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他不爽？

白宇陽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哥，你說真的？”

蘇陌懶得理他，腳步加快。

白宇陽一臉興奮地追上去，欠揍地問：“哥，說說啊，你為什麽看他不爽？我猜一定是因為他長得帥，你怕他會動搖你高二校草的地位對不對？”

蘇陌停下來看他：“白宇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怎麽那麽八婆？

“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嗎？”白宇陽嘿嘿笑，“要不兄弟今晚給你驗個身？”

“……滾。”

回到教室，男生們把書堆在教室前面的地上就算完成了任務。

蘇陌是班長，接下來發書的工作還是交給了他。

白宇陽很夠哥們地幫他一起拆包裝帶，班裏有幾個暗戀蘇陌的女生，眼看機會來了，都巴巴地湊上去。

蘇陌平時不怎麽需要別人幫忙，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蘇陌，我幫你一起發吧。”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生來到他的身邊，說話聲音很輕。

蘇陌擡頭看她一眼，将手上的練習冊給她：“麻煩你了，每人十本，數量不夠的話跟我說。”

“好。”女生咬了咬唇，紅着臉轉身發練習冊去了。

又來了幾個女生，蘇陌來者不拒，高二課多，他們班上又有四十多個人，光靠他和白宇陽兩個人，根本來不及。

人多力量大，不過十多分鐘，地上的書就發得差不多了。

蘇陌站在講臺前，往教室下面看去，果然看見林安安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平常這種時候，林安安肯定是第一個上來幫他忙的人。

蘇陌走到林安安的身邊，把她桌子上堆得淩亂的新書抱到自己那裏去，一一清點整理。

大約九點半的時候，秦芳又來了，鬧哄哄的教室再次安靜下來。

“安安，醒醒。”顧瑤推了推林安安。

林安安睡得不熟，一叫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就聽到廣播裏開始傳來校長的聲音。

一成不變的開學動員，林安安從小學聽到高中，都快會背了。

她換了個姿勢，靠坐在椅背上，低頭繼續打瞌睡。

劉海就是有這點好處，上課閉着眼老師都發現不了。

校長這一講就是半個多小時，等他講完，秦芳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十點半，才宣布放學。

開學的第一天，大家都沒什麽壓力，回家的任務也就是包包書，順便預習一下明天的課文。

林安安轉身從蘇陌的桌上搬回自己的書，剛放了兩本書進書包，就聽秦芳點了她和蘇陌的名字。

林安安心裏一緊張，該不會是剛才睡覺被發現了吧？

頓時什麽困意都沒了。

相比之下，蘇陌從容地從她身邊走過，還順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

林安安默默地放下書包，跟過去。

高二年級的辦公室在四樓的拐角處，跟着秦芳去了辦公室，林安安一眼就看到了她辦公桌上的成績單。

三門主課總分450分，蘇陌考了427分，全區第一。

再看她自己的，355分，連年級前一百名都沒進。

林安安低下了頭。

秦芳言簡意赅：“我叫你們兩個過來的目的，相信你們也清楚。蘇陌上學期的成績特別好，老師很為你驕傲，但是林安安……”

說到這裏，秦芳的眼角抽了抽，語氣頗為無奈，“為什麽你的文科成績那麽好，數學卻不及格呢？”

90分及格，林安安考了89分，能考出這樣的成績也很不容易。

“秦老師，我錯了。”林安安對答如流。

對于像林安安這種乖巧又漂亮的女生，就算成績不好，秦芳也兇不起來：“沒關系，你和蘇陌住在一起，平時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多問問他，知道嗎？還有蘇陌，你也是，自己成績好還不行，有空多教教你妹妹，争取下次期中考試，讓她考個及格。”

秦芳沒有罵她，卻責怪了蘇陌，林安安臉紅得不行，小聲回答：“知道了，秦老師。”

蘇陌瞥她一眼，唇邊含着笑意，點點頭，說：“好。”

兩個孩子離開了辦公室，坐在秦芳前面的趙潔回過身：“秦老師，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兩個早戀嗎？”

趙潔并非三班的任課老師，但蘇陌在一中的名氣實在太響，林安安又一直跟着他，讓別人不注意也難。

秦芳搖頭，笑着說：“不會的，我相信他們。”

對于蘇陌和林安安的關系，秦芳高一開學前就知道了。

那會兒中考成績剛出來，錄取通知書還沒發，學校正在分班。校長接到蘇陌爸爸打來的電話，說希望學校可以讓蘇陌和林安安一個班，當然如果不行也不強求。校長問了情況，知道林安安的父母和蘇陌的父母認識，兩家住得近，關系也好。林安安的父母工作忙，常年不在家，所以林安安從小就一直寄住在蘇陌的家裏，蘇陌的父母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

并不是什麽大事，了解情況後，校長就同意了這件事，讓林安安和蘇陌都進了三班，并且告訴了三班的班主任秦芳老師。

秦芳起初也有過擔心，畢竟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對感情認識不深，蘇陌和林安安又住在一起，早戀不是沒有可能。

但秦芳觀察了一年，并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林安安很依賴蘇陌，蘇陌也很照顧她。

兩個人在一起，怎麽看都像是一對兄妹。

再加上蘇陌的成績特別好，秦芳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趙潔見秦芳如此篤定的神色，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轉身繼續備課了。

等蘇陌和林安安回來，教室裏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顧瑤和白宇陽。

白宇陽翹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顧瑤在給他望風。

林安安走到教室門口，看到裏面的情形，朝顧瑤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地繞到白宇陽身後，大聲道：“秦老師好。”

白宇陽正玩到關鍵的地方，聞言吓了一跳。

想把手機藏起來，結果動作幅度太大，一時沒拿穩，手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白宇陽做賊心虛，欲蓋彌彰地跳了起來，學着林安安喊了一句“秦老師好”，還朝身後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過了幾秒，沒聽到聲音。

白宇陽就着鞠躬的姿勢，不安地轉身問顧瑤：“老師來了，在哪兒呢？”

顧瑤憋着笑，示意他看前面。

白宇陽直起身，只看到面前笑得正樂的林安安，以及抱臂靠在門上看好戲的蘇陌。

突然間就明白了林安安是在故意耍他，白宇陽氣得指着林安安大罵：“林安安，你這個騙子！”

“哈哈哈哈哈——”

白宇陽不罵還好，一開口，兩個女生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顧瑤捧着肚子坐了下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開學第一天白宇陽就給林安安鞠了個大躬，這個梗她可以笑一年！

白宇陽郁悶地彎腰撿起手機，屏幕上碩大的“GAME OVER”刺痛了他的眼睛。

白宇陽舉着手機給正在朝他們走來的蘇陌告狀：“哥，林安安她欺負我。”

這聲哥叫的，還真像那麽回事。

可在蘇陌的心裏，白宇陽是他的好朋友，林安安才是他的妹妹。

蘇陌單肩背好書包，又順手拿起林安安的書包，這才拍了拍白宇陽舉着手機的手：“你如果不想我把你帶手機的事情告訴秦老師，就乖乖地被安安欺負。”

白宇陽：“……”

靠！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一中不僅有高中部和初中部之分，還有走讀生和住宿生的區別。蘇陌他們幾個就是走讀生，每天早晨到校上課，晚上上完晚自習後回家睡覺。學校裏還有一棟大樓，專門提供給平時不方便回家的學生住宿。

一行四人走在林蔭路上，周圍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而行。

蘇陌問白宇陽：“你們剛才為什麽不走？”

“那還用說，當然是等你們了。兄弟夠意思吧？”白宇陽拍拍胸口，一臉正義。

蘇陌挑挑眉，等他繼續往下說。

白宇陽笑嘻嘻：“這不今天是安安的生日，有沒有想好去哪裏給安安慶祝？”

說來也巧，林安安的生日正好是開學報道的這一天，每年蘇陌和白宇陽都會給林安安一起慶祝。

顧瑤是他們上了高中後才認識的，這是第一次陪林安安過生日。

“安安寶貝，生日快樂。”

顧瑤拿出了自己的禮物，是一條紅色的繩編手鏈，“這可是我第一次動手編手鏈，就算不好看你也不許嫌棄哦！”

林安安戴好，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條紅色的手繩，看起來既俏皮又可愛。

林安安高興地說：“才不會呢，我很喜歡。謝謝你，瑤瑤。”

白宇陽可沒顧瑤那麽細心，只記得林安安的生日，壓根忘了要準備禮物。

見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安安，下午我們出去逛逛，你喜歡什麽，哥給你買。”

“好啊，謝謝小白哥哥。”林安安點點頭，笑眯眯地說。

他們之間熟，沒什麽好客氣的，等白宇陽生日，她也會送禮物。

顧瑤搖搖頭：“啧啧啧啧，還說自己把安安當親妹妹，親妹妹的生日禮物居然也會忘。”

白宇陽被林安安那聲“小白哥哥”叫得高興，不打算跟顧瑤計較，轉身問蘇陌：“你呢，給安安準備了什麽禮物？”

林安安看向蘇陌。

蘇陌也看着林安安：“回家之後再給你。”

“切——”

白宇陽和顧瑤異口同聲。

白宇陽滿臉失望：“幹嘛這麽神秘，給我們看一下會死啊？”

“就是。”顧瑤難得認同他的話。

林安安則滿是期待，不知道蘇陌給她準備了什麽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