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路經歷

回到骊山已有數日，這幾日中，黎山聖母天天為她療傷，再加上在天界吃的那一堆滋補之藥，她這傷也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她在救潤玉時傷及心肺，難以治好，需要慢慢調養。

尤其是，她在救人時動用了補天石精純的靈力，導致補天石裂開了一道縫隙，而這破損之處，即便是白澤親自前來，也無法為她修補。

補天石只會消耗，想要修補，是絕無可能的。

這幾日，彥佑又來找了她幾次，告訴她已經将手鏈交給兩人。他又告訴她一些天界發生的事，比如天後被關入牢中，天帝為這事焦頭爛額的，顧不得找她。有時他還會給她帶些新奇玩意，和她一同在山上走走。

無聊的時候，她會去洛湘府坐坐，倒不是為了見錦覓，而是想和她那風神師姐聊聊天，話話家常，畢竟阿緋不在，她時常會覺得挺無聊的。

剩下的時間，她會拿出乾坤鏡，偷偷看看其他人都在做什麽。她有時會看看錦覓，有時會看看水神和風神，但最多的，還是看潤玉。

可是，每當她看到潤玉與錦覓在一起時，胸口總會有憋悶之感，呼吸也變得困難。這時候，她經常會慶幸自己是一塊石頭心，感受不到痛苦。

這麽想來，沒有心也是件好處，至少，不會心痛。

她喜歡潤玉，這是她早已想明白的事，而潤玉喜歡錦覓，也是她一直都知道的。雖不知錦覓為何這樣反複，但她若真心願和潤玉在一起，也是好事。

至于靈昭自己，反正是石頭心，感受不到痛，沒所謂的。

當初在以為自己喜歡旭鳳時，她克制住自己不去打擾他與錦覓，就一定能在此時不去打擾潤玉。

這幾日，過得艱難的不止是靈昭，也有潤玉。

靈昭離開後的幾天中，潤玉腦海中一直回想着，那日靈昭看他的眼神。他分明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了難過，甚至帶有一絲絲絕望。

“等到殿下大婚之日，小仙必當送上一份大禮，以致祝賀！”

她究竟，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話來的呢？

潤玉坐在桌前，一手捂着頭，一手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下。他心中本是不忍說出那些話，但是，他必須讓靈昭離開，只有回到骊山，她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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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不願意她牽扯到現在的事情中來，因為他所選擇的路，是一條九死一生之路。機會只有一次，是生是死，全看那一搏，他不能把靈昭牽扯進來。

潤玉還記得，靈昭初到天界時，是那樣的活潑天真，初次見面，便擔憂他的傷，贈了他一瓶靈藥。後來又因為憂心他的孤寂，便和他成了朋友，時常會跑來找他，纏着他下棋喝茶。

那時，他也是把靈昭當做最好的朋友，得知她心系旭鳳時，竟還想幫她去試探旭鳳。想想那時的自己，也真是傻，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回想曾經的過往，潤玉放下扶額的手，露出了一絲笑容。

後來，便是得知了錦覓的真實身份，得知她正是自己的未婚妻。那時，他因為靈昭瞞着自己，十分惱怒，甚至錯過了退婚的最佳時機。

那時他氣得，大概是靈昭瞞着他吧？氣她就這麽想、這麽急着把他推到別人身邊去，而他未拒絕婚姻，也是因為想借此讓靈昭生氣吧。

再之後，他才真正知道原因，知道靈昭也是不知情愛，知道了自己心之所系。

但後來，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這些事，卻将兩人越推越遠。

潤玉不願靈昭留在天界，不願她牽扯進來，她已經為他付出太多了。現在，他只希望她像當初那般單純天真，永遠快樂，而剩下這些事，就交給他好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一定會再找到她，和她說清楚一切。

潤玉微微眯眼，一松手，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正在這時，邝露走了進來，看了看潤玉的表情，蹲在地上收拾杯子，邊收拾邊說：“殿下又在為錦覓仙上憂心了嗎？”

潤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殿下心中難倒還不明白嗎，為何一定要抓着求而不得的人，為何不能回頭看看身邊之人？”

“邝露。”潤玉冷下臉，“我說過了，我對你……”

“邝露說得不是自己。”邝露打斷了他的話，“邝露說得是靈昭仙子，那曾夜夜陪着殿下的靈獸，便是靈昭仙子所化，在殿下最痛最難的時候，一直是她陪着殿下，難倒殿下看不到嗎？”

聽了她的話，潤玉收回視線，但是面色卻未有變化。

邝露愣了愣，她本以為自己說出這話，潤玉會感到驚訝，但對方卻沒有，仿佛……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怔了怔，脫口問出了這句話：“殿下早就知道了那靈獸便是靈昭仙子？”

潤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從魔界回來時，他便開始懷疑小靈獸的身份，每次小靈獸在晚上出現，第二天靈昭都會晚起。而且，有時他和靈昭提到小靈獸時，靈昭都會有些不自然。

後來去了人間，聽到彥佑的話，他就更加确定了，這小靈獸就是靈昭所化，而且，是她的真身。知道了此事後，他便克制了自己，即便和她相伴時，也沒有再抱過她。

而他一直沒有說破的原因，和靈昭的一樣，一旦說破，兩人自會十分尴尬，甚至連朋友都做不得。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自在的相處，而他，也貪戀着這一絲溫暖，不願說破。

“她不該留在這，不該被牽扯進來。”潤玉疲憊地閉上眼，“等一切塵埃落定，我自會和她說清楚。”

說完這話後，他便起身走到書櫃前，看向牆邊挂着一幅畫，畫中一條白龍盤踞在池水中，正是他的真身。這幅畫便是當初靈昭為他畫的，他一直細心挂在此處，日日都能看着。

旁邊的妝臺上，放着一直潔白通透的發簪，這發簪本是一束桃枝，後來靈力沒了，就變回了發簪。他當時還怔了好久，還奇怪為什麽桃花不見了，後來才想起，這變花之術是錦覓的絕技。

他曾拿着這支發簪去問過錦覓，得知是靈昭央求她将此物變成桃花，只是當時沒有說明原因。現在他倒是知道了，這是為了送給他的。

潤玉擡手，将發簪放進懷裏。

好在，靈昭只要不靠近錦覓，便不會感到心痛，想必也不會察覺到感情。過幾日，她應該就能消了，安心留在骊山了。

潤玉嘆氣，轉身出了房間，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