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精明許父

說起這青村,馬躍悠覺得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有些地方在她看來甚至比大家族都嚴苛,比如村學堂,就是砸鍋賣鐵家裏都必須送孩子進學堂,學費還不便宜一年要五兩銀子,還有就是這許家的人非常團結,若是哪裏有活必定全村出動,而村裏人會的手藝真是五花八門讓人嘆為觀止,有傳統的木匠,石匠等,還有會彈羊毛做氈的,會唢吶,會陰陽,會羊皮鼓等等,簡直是人才輩出,放現代不一定在一個縣城找全了。

你覺着它奇怪嘛?它又很普通,大家都穿着一樣樣式的粗布衣裳,一樣在田間地頭一年四季的忙碌,富裕的也沒有天天吃肉日子過得還比普通人緊巴巴。

再說王婆子,她這輩子幹過兩件壞事,一件壞事就是将侄女說給了鎮裏的老爺兒子,結果娶了她侄女的偏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爺,另一件就是喜歡替寡婦鳏夫說媒,像是大家族這就是喪德的事情,這年頭寡婦可以得到牌坊的,再說婦子改嫁那可是極為羞恥的事。

所以青村的人一致認為王婆子是人厭狗都嫌的下作人。

是故,她大兄和阿弟都不願意她與王婆子交往,可這事要是放在現代,那不就是點點小事,馬躍悠甚至覺得王婆子是自己的老鄉,不過這話她準備爛在肚子裏一輩子。

“阿悠,你怎麽這麽早進山?”說曹操曹操到,馬躍悠還想問這個王婆子這麽早進山做什麽呢。

“王婆,你做什麽去?”

原來王婆子漢子王老實進深樹林采松膠王婆子不放心要上山陪着,兩個人說說笑笑在山頂分路。

馬躍悠低着頭在灌木裏找一種植物,她見過村裏的老人用這種植物做出過酒曲,長大了她便知道這也是先人們聰明捕獲有益菌的辦法。

這種植物沒有名字,根部上面有絨毛,下部黑黑的,采挖下來只要根部,不淘不洗直接裹上面,在陰涼潮濕的地方擱置五到十天,再拿出來曬二十幾天,之後研成粉沫,就是大家都會用的酒曲,這種植物馬躍悠在此之前也見過并沒有在意,這時候要找也很随意就找到了。

馬躍悠弄好了酒曲的原材料,許父做的棉花糖機子也做好了,馬躍悠被叫過去試用,結果比她預料的還要好操作,村裏跑去圍觀的小娃娃一個個手裏舉着棉花糖回家了,許父也沒有隐瞞告訴村裏人,這是馬躍悠的創意。

一轉過頭馬躍悠聽說他一口氣做了十個,第二天拉着做好的棉花糖機,就着村裏送稅收的村民,直奔環縣,具體銷售如何馬躍悠不得而知,可至此之後村裏人對她越發客氣,她是深有體會的,想來,那十臺機子雖不賺大錢小錢還是掙了不少的。

“阿悠,這是我父親讓我帶給你的銀兩!”六月二十五這一天早晨,許昌林有些緊張的敲開了馬家的門,這時候馬躍悠已經借着看神将她稱之為買賣幸福的棉花糖事業,做到了青村周圍的八九個村子,一天最起碼有近一百文的收入。

給她的錢?細算起來她們家還欠着許大叔錢呢。

“父親說,他也算得上沒有違約将多做出來的棉花糖機,賣到了比環縣更遠的江南地區,只是他心裏過意不去,到底這是你設計的。”許昌林也并不覺得父親的做法有什麽錯,雖然當初答應只做十臺,那是因為馬躍悠怕影響了自己的生意,現在也并沒有對她造成影響。

“阿叔聰明舉一反三,我這個做晚輩的哪裏再有收他勞動所得的道理,這些錢,你拿回去,将我的話也一并帶給他。”馬躍悠甚至覺得許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不知道這個老是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許昌林繼承了他多少優良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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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林收回銀袋子,卻從身後拿出一個厚布包裹的包袱,微眯的眼睛含笑,道:“父親說你絕不會收錢的,要我早準備了其他,你看可否中意?”

“是書?”馬躍悠拿在手裏一颠便知,原來許父竟對她有幾分了解。

打開一看,一本兒童識字的《三字經》,還有些上等的宣紙,再加上一只寫小楷的毛筆與一塊黝黑閃着亮光的墨,這些東西連馬躍悠都有些心動了。

“阿爸說,這些也就是他因棉花糖機掙的十分之一不到,你再不收下,就是對他心裏存着不滿,他會親自來與你大兄說話。”

看微眯着眼眸一臉淺笑的少年,馬躍悠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仁送他。

“這些我收下了,謝謝你父親!”俗話說歹竹出好筍,也要記得好筍出歹竹這麽一說,馬躍悠心裏咕嘟。

卻見少年腼腆的掏出一塊小硯臺,遞了過來。

“阿悠,這是我用自己掙的錢買的,你不必顧慮什麽,也不必擔心,我——”少年的話在少女犀利的目光逼迫下斷了。

“許公子應該知道什麽叫私相授受,什麽叫XX……”

被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被迫聽了三遍女戒的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許昌林笑着想,什麽時候阿悠才願意收下他送的東西呢?好在,那只毛筆和那塊連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墨以父親的名義送到她手裏。

“昌林,你回來了,怎麽都沒回家?”裏正娘子正從許昌林家來,這時候在去馬家的路上碰到他覺得格外奇怪。

“阿嬸,阿爸讓我給馬家送棉花糖機的錢,這就家去了!”許昌林微微一愣,連忙應聲道。

“是嗎?我也要給馬躍悠送錢去!”裏正娘子随口便道,許昌林有些好奇,能讓摳摳搜搜的嬸子送錢,馬躍悠又做了什麽?

“阿悠,這是你的六十文,酒曲還有沒有,上次十包我都賣完了,這次還想加點要二十包,一包還是六文錢給我吧!”馬躍悠開門裏正娘子叽叽嘎嘎說了起來。

馬躍悠的酒曲裏正娘子一包賣十文錢,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白得四文,這次村裏幾個婦人早跟她商量好了要買。

“還給你算六文錢,阿嬸到家裏取吧!”馬躍悠也沒想到,随便的一個甜酒曲就能賣六十文,這樣家裏又多了一個收入。

------題外話------

古人捕捉根黴菌做酒曲是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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