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搶手

果然如金花所說,蕭炎此去五天都還沒回來,張神醫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馬躍悠都不用自己做飯熬藥,只需帶着十來個娃娃,在屋前的空地上教他們識字,她家裏的一應活兒都有人幫着做,甚至連靠着小路的兩塊地都被疼孫子的老人翻了,種上了蘇子小菜等,不過因為要教學,這兩塊地就沒有之前她想的那麽大塊了。

馬躍悠從最簡單的數字教起,大寫的一到十,又教了簡單的加減運算,這些都是生活中長用到的,要真是将來考狀元,她覺得這個夫子自己不能勝任。

黑板是白的,寫字的筆是木炭,小娃娃前面放着一盆散沙,馬躍悠教一個字,娃娃就随着寫,一個字教下來大概有一刻鐘那麽久,她還要圍着娃娃一個一個的叮囑,看,手把手的教,這更加消磨時間,基本一上午的時間都在忙教學。

中午吃了飯,午睡一個小時,這是她的新養成的習慣,下午再帶着小娃娃做游戲,或者下河摸魚,教他們認識一些中藥。

這些,在馬躍悠看來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村民看來卻是天大的喜事,他們的先輩自從躲到這裏,每天忙着吃食,對藥物,知識這些本就掌握在貴族手中的東西更是匮乏,現在見自家娃娃一個個都能搖頭晃腦念上幾句詩(其實是馬躍悠教的兒歌),心裏極是感激,甚至做了自家都舍不得吃的臘肉飯菜給馬躍悠送來。

馬躍悠看他們都很積極,教的越發認真,這之後,還有稍微大些的孩子,給家畜尋了草,或者放了羊再到馬家來學習的。

剛種的地都被人踩壞了幾步,明晃晃的光着。

“我們今天學習,玖,先跟我寫一橫,再寫一橫……”蕭炎幾個粗狂的漢子從山上下來,便聽着悅耳的女聲領着一群孩童在讀書,眼裏具是一喜,他們這些男人可比村裏的婦人知道讀書對人生的作用。

“蕭大哥,你家娘子可真厲害!”

“就是,蕭大哥打獵是一把好手,娘子又識字——”這一對夫婦一定不是普通人,這人看了蕭炎一眼,心思越發活泛了起來。

馬躍悠聽到腳步聲,轉頭,便見着蕭炎懷抱着一只小花貓,不對,是虎仔,那額頭上可是天生的王字。

再看擡着的獵物,有野豬,山雞,野兔,還有狍子,狐貍等,幾日沒見看到自家爹了,小娃娃個個興奮,只等馬躍悠一聲令下就要奔過去,見此,馬躍悠便允了,她知道就是拘着,這些娃娃也聽不進去了。

大人最有眼色,知道蕭炎與馬躍悠有話說,領着小娃娃擡着獵物往村裏走,只留下馬躍悠蕭炎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等他們處理幹淨,就送來野豬肉,其他我一概沒要,只是這只小虎可憐,我看到它時候母虎都爛了,它卻不願意離開,就撿了回來!”

蕭炎說得輕巧,馬躍悠豈會是個愚鈍的,看他一身破衣爛衫,便知道一定費了功夫,再說小虎再笑,它也是百獸之王。

“可有想我?”本來磕磕巴巴的人一下變得這般感性,還逼身上來,馬躍悠心裏一個突突,沒等她答應,“哇哦!”小老虎對着她亮出一口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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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小虎實是兇殘!”馬躍悠往後躲了兩步,對着蕭炎,淺笑道:“你趕緊燒水洗洗去吧,滿身都是味道!”說完還捂住鼻子。

這個婦子!

蕭炎放下老虎,警告它不許亂咬人,進了屋裏,鷹眸掃到大床上的衣裳,冷峻的臉上泛起一抹微笑。

她給他做了衣裳!

卻說,回來的男人聽了自家的訴說,那收拾野豬叫一個快,撿最好的沒半個時辰就給馬躍悠送來了,豬腸是男人親自點名要的,五花,精瘦排骨,野豬身上最好的都送到了。

腸子是清洗過的,馬躍悠可憐蕭炎風餐露宿,特意做了雞蛋面條給他之後,就着鍋開始煮,午飯時候,馬躍悠吃上了幹煸豬大腸,可惜沒有辣椒,只有鹽和花椒。

“蕭炎,你要不要吃點?”馬躍悠給蕭炎讓飯權當沒看見他欲吐的樣子,自己就着米飯,吃了這些天最香的一頓飯。

馬躍悠要小憩,蕭炎也跟着上了床,也不說話,只是要她壓着他睡,馬躍悠暗罵他神經病,這姿勢她怎麽睡得着,尤其他灼熱的氣息,還噴在她臉上,身體的某部分直接對着她,五天沒刮胡子,那胡須直刺刺的紮她下巴。

“睡不着?”

鬼才能睡着呢?馬躍悠翻白眼打着哈欠。

“腿還疼嗎?”

早不疼了。

“我不在,你任何時候都會過的很好,是嗎?”

這話,有點過了吧!

“阿悠,你這心可真硬!”男人嘆氣,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就像小時候母親哄她入眠。“不過,這樣也好,無論将來怎樣,你都能好好地活着!”

再看,馬躍悠已經在他懷裏睡着了。

男人又往女人那軟玉馨香的身子擠了擠也閉上眼睛。

下午,那些小娃娃或多或少端着做好的野味來,可每一個幾乎是送來東西立刻就走,讓馬躍悠覺得他們前幾天對她的喜歡不會是假裝的吧!

蕭炎看着一會兒便與小老虎相熟的馬躍悠,雙眸幽深了幾許,強者對強者的氣味總是熟悉的極快。

“阿悠,聽大柱爹說他們家剛浮出了雞仔,我們家要不要也養幾只?”他可沒忘了某些人殺雞的那狠勁兒。

“你看着辦吧!”馬躍悠正在喂老虎,随意應道,這個小家夥可愛極了,吸鼻子的動作小貓一樣可愛,可那虎牙卻是鋒利的很,滿臉都是對她的防備,這又讓她喜歡。

沒有孩子淘氣,馬躍悠取出鋤頭,前兒才翻的地,又有小草冒出頭來,還有嫩嫩的蒲公英,馬躍悠想還是等它們再長些時候采了吃,扔了鋤頭進屋,馬躍悠将廚房收拾了一遍,聽着一個年輕的女聲與蕭炎有說有笑從屋外而來。

她想沒有她的蕭炎,肯定是搶手的。

“阿悠嫂子,蕭大哥讓我來陪你解悶兒!”原來是前兒幫着做衣裳得了布的杏花小娘子。

馬躍悠來迎,見着某人鐵青的俊顏。

那股子冷厲與往日不同。

是真的生氣了。

“嫂子,大哥知道衣裳不是你親自做的了!”杏花小娘子是個有眼色的,挨近馬躍悠低聲說道,眼見着情勢不對腳底抹油——跑!

馬躍悠道謝,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某人。

“我最近幾天都在教孩子們讀書識字,這地是村裏人幫忙挖的,種的,吃食也是人送來的,可見村民還是希望孩子有出息的,我計劃辦個學校,白天教孩子們,晚上也教教大人們,那些婦女只要願意學,我也願意教教,還有些我知道的手藝,我也打算順道說給他們!——而我,也打算跟村人多走動走動,學學織布什麽的,地裏的苗還沒長齊,先不鋤地,等會兒我先到村裏找個石匠,給咱家做個石桌石凳。”

咱家?

蕭炎心裏已經在笑了,這婦子狡猾,怎麽能以尋常要求她。

她告訴他這些不就是為了解釋自己沒空縫衣裳嗎?

他怎麽能不領情。

“我去找人做石桌,你在家裏。”

馬躍悠看着男人筆直挺拔的背影越來越遠,眼眸微翹。

又過了幾天,地裏的玉米大部分都長出苗了,馬躍悠搬個小凳子坐着看蕭炎一個一個的鋤地,蕭炎那狼狽樣子讓她忍了許久,才敢笑出聲兒。

“往跟裏鋤,你圓這麽一圈,那根底下的草才是最關鍵的,你只要估計着別怕挖了玉米苗!”馬躍悠看不過眼親自上前示範,腳底下一個嫩綠的小苗正迎風招展,那密集的小草也冒出了頭,水靈靈的。

他家婦子也被他養的水靈靈的。

“若是太累,只白天教教娃娃,讓他們回去再教自己的父母,那織機你也別鼓搗了,要什麽我買給你。”

這話把馬躍悠感動的。

或者是她成天的忙着教娃教大人與村婦聊天,冷落了家裏這位?他終于忍不住發威了。

“那你替我教他們,好不好?”

什麽?蕭炎虎軀一震,不敢相信自家婦子說的話!平常家家點點小事,要他這個掌管三軍的人出馬?

又看她無賴的樣子。

“好!”

二話不說蕭炎接了馬躍悠的活兒,教孩子讀書,那些小娃娃剛開始還害怕他,可慢慢的一個比一個調皮,叽叽喳喳都跟他說怎麽進山,怎麽捕鳥,怎麽下河抓魚。

蕭炎的注意力慢慢的大部分投在這些娃娃身上,偶爾還帶着十來個孩子進山打獵,上樹抓鳥,這不,就招來了幾個村裏的婦女專門來跟馬躍悠說。

“阿悠嬸子,還是你來教孩子讀書吧!你教他們的時候都是斯斯文文的!”

“現在怎麽呢?”馬躍悠好奇。

“現在他們回家,做農活無比積極,但是讓寫字,就左右搗蛋,不認真!”

“躍躍欲試要跟蕭大哥進山打獵,還嚷着騎大馬!”

“天天用木頭做刀劍,還央求着大人做弓箭。”

幾個人不由分說一起說道,聽得馬躍悠只是笑,孩子還小,讀書又枯燥,當然沒有騎馬耍大刀歡。

“可是耽誤了識字?”馬躍悠相信蕭炎。

“那倒是沒有,就是皮的很,調皮搗蛋的,看了心煩啊!”

“阿悠嬸子,你可不知道,我們家三四個小孩子,一下學領着一幫孩子在院子裏烏拉拉的炒,老人真的受不了!”

憑着女人們極力旮旯的說,馬躍悠的思緒飄遠了。

看得出來蕭炎很喜歡孩子,才願意将行軍打仗的事當故事說,那麽可以想象,等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會是多麽高興!

“嫂子們,等我家人回來,我跟他仔細說說!”

“那多不好意思,還是不要說了,孩子也是有識字的!”幾個人看馬躍悠這般鄭重,又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些。

說白了,這些人也就是來與她拉家常來的,可別說了什麽欺套話惹了這夫婦兩個生氣。

蕭炎現在只有晚上才着家,也不是說他不管馬躍悠,只是白天要教孩子,下午要去山裏撿柴,打獵,一個大男人生生的閑下來怎麽可能?

種的蔥長出來了菲嫩,馬躍悠再看籃子裏的瘦肉,準備晚上做餃子吃。

廚房不是青村的簡陋,有整張的大案板,精致的碟碗,最合理的竈臺,簡直就是給吃貨馬躍悠專門準備的,一用蔬菜都有村裏人送來,肉蔥姜大蒜更是不缺,竈臺邊拾掇整齊的柴火有粗有細。

這之前,馬躍悠都沒有仔細打量過這些東西,今天淘着肉卻看着一壘柴火出神。

片刻之後,馬躍悠利落的剁肉,切姜,蔥,和勻,擀面揉面,一個個圓圓的餃子在手下成形,還記得小祥最喜歡吃了,這也算是她最為熟悉的工序。

“阿悠,我獵了山雞回來!”蕭炎在門口放下一捆柴火,提着一只灰溜溜的野雞進來,一身的短衫打扮,看上去确實像普通的農夫,只是那眉眼越漸溫和,俊朗如鑄。

“我剛剛燒好水,拿進來我燙!”馬躍悠從廚房探出頭來,笑着道:“你也進來,別到溪邊冷水洗了,從今以後都用溫水收拾吧!”

他每天冷水洗浴可從不見她有什麽意見,今兒是怎麽了?

還包餃子了?可有什麽喜事發生嗎?蕭炎越發疑惑。

這一餐,蕭炎吃的是身心滿意,放下筷子看着對面的婦子小口小口吃的香甜,還有那張總是充滿冷意的臉微微泛了紅,像是熟透的蜜桃。

“阿悠,可有什麽喜事?”蕭炎有些忐忑了,隔着石桌拉着馬躍悠的手,沉聲低問:“你想要什麽我去給你買來?”

馬躍悠一張俏臉立刻拉下來,掀開他的手,故作惡狠狠地說道:“唯有對你有所求,才會對你好?”蕭炎,我竟讓你如此不安?

蕭炎是聰明人,當然知道順杆子爬,沒有梯子自己也要搬個梯子。

“你關心我?”

“我可憐你!”

馬躍悠故意板着臉。

“這麽說,你還生我氣?”他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不是奪回兵權得了大晉三分之一的土地,而是強搶了馬躍悠做婦子,別看她那天冷傲的不跟他計較,可是他心裏最是忐忑,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鬧個天翻地覆都不是馬躍悠。

他知道,她從始至終心心念念的良人,不是他!

從來都不是。

“我們地裏的青菜能吃了,等會兒你到村裏說一聲不要送了,那些小娃娃這段時間學的東西也多,就讓在家裏自己複習一個月,把張神醫找來給我針灸吧!”

男人感動,卻又充滿了攻擊性,抱着馬躍悠就是一陣狂吻。

不知道躲到哪個山頭的張神醫,第二天就整整齊齊的出現在馬躍悠面前,還在藥廬準備了個大鍋架起大木桶,這一幕,馬躍悠怎麽看都怎麽覺得是電視上逼毒的情形,現代中醫也做這種熏蒸,只是以養生為主。

從張神醫開始治療,蕭炎不想讓人碰他婦子的心願徹底落空,只得時時跟在身邊小心伺候,看着馬躍悠被蒸的眼睛都睜不開滿身的針孔一聲不吭,又有些心疼。

針灸七日,休息三日,一個療程就是十天,整整一個月,馬躍悠都是這麽過的,時間步入七月,天氣越發熱,張神醫說不利于治療了,只能等八九月天涼下來。

屋前的玉米已經半人高,翠翠郁郁,村裏人像是看稀奇一般,隔三差五來觀摩觀摩,這時候他們大都能看到蕭家大哥抱着自己娘子,在旁邊的石桌上下棋,惹人羨慕。

“蕭炎,我都成豬了!”馬躍悠仰頭看着面無表情愈發俊朗溫和的男人。

“沒有的事,渾身上下沒長一塊肉!”說這話,蕭炎還動手摸了摸,他怎麽看,她怎麽瘦了都!

渾身軟軟的。

“要不,我們到耀州城住一段時間吧!”她就不相信,蕭炎對他的地盤不上心。

“這裏挺好的,再說,那些小子,被你教的挺好,這時候放棄你不覺得可惜!”蕭炎自認教學生沒有馬躍悠厲害。

那些小子見了馬躍悠就像老鼠見了貓,個個乖巧聰明。

見了他,不怕不說,還天天嚷着要進山打獵,蹦跶吆喝着終于可以不上學識字了。

“那你教,我養胎!”馬躍悠從蕭炎懷裏起來,進屋,直接上床,不治療的時候,她基本都是躺着,吃的也是飽含脂肪的食物,可是一兩月過去了,渾身不見一絲絲肥肉,這讓她有些挫敗,她也知道自己的脂肪層不是這麽一月兩月能養出來的。

混吃等死七月出來,馬躍悠終于可以解開小腿的夾板,自由活動了。

小虎崽慢慢長大,極喜歡圍着馬躍悠轉,這天蕭炎按例進城去采買,馬躍悠提着小籃子,領着小老虎旺仔進山。

蒼山墨綠,路邊開着各種小花,兩邊都是高聳入雲的蒼松,葛藤,因為剛剛下過雨,馬躍悠很快就找到了被泡起來的木耳,新長出來的蘑菇,一樹紅紅的果子發着誘人的光,是樹莓,偶爾點着成熟的黑紫色。

馬躍悠将籃子裏的菌子往一邊撥了撥,一顆一顆的摘樹莓,小老虎起初還繞在馬躍悠腳邊,這會兒早不知道跑哪裏去,等她摘了些,便沿着小路往家走,也不見小老虎跟上來。

這幾月,基本将她前十幾年的閑暇都消磨了,只是時間越久越覺得無聊,人還是要做些什麽才好。

馬躍悠知道蕭炎要晚上回來,她先發面,準備晚上蒸包子吃,中午只有她和旺仔兩個,就做炸醬面吃。

吃了飯,馬躍悠按照慣例檢查自己的肌肉,或是之前消耗的厲害,肌肉是松了下來,可只長了松松的一層皮。

“蕭炎啊,你要生個孩子的願望,只怕是達成不了了!”馬躍悠像往日一般嘆息,慢慢的睡着了。

夢裏,還是青村的那條路,村裏人都被殺光了,鮮血都流到了大河裏,她小小的阿弟,滿身是血,“阿姐,快來救我!”

馬躍悠醒來,只覺得胸悶氣短,過了半響,才緩過氣,從五月開始,她就一直在做這個夢,但她知道以大兄的能力,小弟安全無虞。

三年前,她也想過将小蘿蔔帶在身邊,可是跟着她颠沛流離,還不如待在青村安全,就算她和大兄出事,也能給馬家留條血脈。

是故——

“阿悠——”男人比往日有些焦急,從門裏沖進來,張口便道:“洛陽的反王與朝廷沆瀣一氣糾結勢力逼近威遠城,已經連下了五個縣,搶了威遠大量的糧食。”

現在正是第一茬稻米成熟的時候,糧食被搶,怎麽說都對威遠不利。

“你怎麽想?”馬躍悠直坐起來,他是因為那曾經是她的地盤,所以才這般關心的吧!

“我必須回去一趟!威遠一旦被攻破,你儲備的物資就是朝廷攻擊我的助力,天下都看得出威遠富庶,得了它就等于得了糧倉,皇帝勢在必得,我亦然!”

馬躍悠喜歡這樣睿智,又充滿野心的蕭炎,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他的企圖——他要争天下。

家族被滅,他也應該複仇。

就像怎麽都不甘心的哥哥一樣。

“我跟你回去!”即使我讨厭戰争,讨厭殺戮。

蕭炎感動馬躍悠的斬釘截鐵,但還是搖了搖頭,抓着她的手像是抓着世間最美的寶玉,低沉道:“你留在這裏,時局動蕩,我不要你出去。”

哀帝幾乎出動了手下所有能動的兵力,再加上已經被他封封為王的各個反王的勢力,他們勢必要奪下威遠,以挾制他,他幾月不回營地,手下的勢力不知道被割據成幾塊,而那個聽他成婚,哀帝賜給他的公主,很是能耐将少帥府攪得雞犬不寧。

“無論如何,就是想生孩子?”馬躍悠笑話他,随即雙臂環住他的脖頸。

“是,只要你生的!”蕭炎順勢而上,極力克制力道生怕傷了她。

一夜旖旎。

第二日,蕭炎離去,留馬躍悠一室冷清。

這時候,馬躍悠才知道,是終于得到了她要的自由,可為何心裏空鬧鬧難受,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如意。

十五日後,張寶玉連滾帶爬來投奔她。

“大帥,你不知道,大哥被他手底下的人出賣,人頭現在挂在達州的城牆上,哀帝還頒旨說若是有人再謀反,便如大哥一般抄家滅族,若是有人敢包庇朝廷要犯,就要株連九族,人人自危——大帥,那些人,以前你重用過的那些人,以張志和的大公子張衡為首,紛紛投靠了哀帝,現在歸屬大将軍左珩手下,現在威遠人心惶惶,需要大帥出山主持全局!”哇的一聲,張寶玉一個大男人哭的驚天地泣鬼神。

馬躍悠任憑他哭,自己進廚房做飯,等張寶玉終于哭累了,馬躍悠端着兩碗面條,一疊小菜出來,笑道:“肚子餓了吧,快來吃點東西!”

“大帥——你!”

“要做什麽也得吃飽肚子不是,快點起來,一個大男人哭哭滴滴像什麽樣子!”馬躍悠心底的雀躍如此明顯想忽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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