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柳河莊
“當然,這樣的大事肯定要讓大哥知道。畢竟是為了我們謝家子孫後代置辦家業,哥哥做為謝家未來的家主,怎麽可能置身事外。”绾绾立即就說,“李叔,一會兒我就寫一封信給哥哥,你讓人快馬加鞭給哥哥送去,并最快送回哥哥的回信。對了,媽媽我讓小絹她們給哥哥的禦寒衣物,還有年禮也不能忘了。哥哥雖然沒有辦法回來和我們一起守歲,但我還是希望哥哥在外面過的好一點。”
“是,我一會兒就讓她們把東西送到李全哥那裏。”謝嬷嬷笑道,“有小姐的吩咐,少爺在外面也會過一個好年的。”
“小姐放心,我立馬就去選信任的家丁,讓我家二子親自去。明天一早就出發,絕對不耽擱小姐的事情。”李管家也說道。
“嗯,讓他們去的人一路小心,東西重要,他們的命更重要。”想到古代那些不顧性命的忠仆,绾绾又忍不住囑咐,反而讓李管家更是感激,在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回去吩咐自家孩子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小姐的吩咐,就為了主家的恩情。
第二天一大早,李管家的二兒子李莫雲和一個家丁帶着一些東西和绾绾的書信,騎着馬先行出發,和書信一起的還有李管家找人畫的柳河莊周圍的地形圖。绾绾着重在上面标明了幾個圍繞莊子的點,她相信謝辛寰肯定能夠明白柳河莊的重要戰略地位。
和他們一起出發的還有幾輛牛車,裏面載地是绾绾給謝辛寰準備的衣服和食物。牛車的速度要慢得很多,為了不耽擱事情,李管家就讓另外十個家丁護送東西去找謝辛寰,并不像李莫雲他們那般趕路。
慶州和欽州相鄰,平時,兩州中心地帶用牛車不過是十來天的路程,快馬不過是幾天就到。馬在趙國是稀罕之物,謝辛寰上次出去就帶走了謝家唯一的兩匹馬。李莫雲送信用的馬,一匹是謝嬷嬷從朔陽縣帶回來的,一匹是謝挽香擔心绾绾這邊有事送信不方便,專程送來的禮物。平時縣尉老爺們出門也不過做的是牛車和驢車,大家都是一樣的慢。
因為謝家和秦家陸陸續續去了慶州很多人,其中還有謝挽香的三子秦桦。他雖然輩分比較高,但是年紀不過十八,只比绾绾大兩歲。本來這次去慶州的是秦桦的二哥秦楓,可是秦家二嫂被診出有孕,于是秦桦便自己請求要代替秦楓前去。
秦桦是家中的老小,一直被**着,還是小孩心性,總是喜歡玩,但卻是真心的好心腸。謝辛寰雖然歸心似箭,但卻不能将他這位比自己年紀還小的表叔,獨自扔在梅林鎮上,尤其是他還在生病之時。
“咳咳咳,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身體不争氣,我們才不得不待在梅林鎮的。咳咳咳,辛寰,都是我的錯。”
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公子披着頭發,捂着厚厚的被子,苦着臉躺在**上,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邊坐着的是一位雅玉一般的公子,公子已經及冠,鴉色的發絲一絲不茍的束在玉質的發冠中,別樣雅致。兩個公子長相并不相同,小公子精致如畫,大公子芝蘭玉樹,端端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兩位就是秦家的小公子秦桦和謝家大哥謝辛寰。因為秦桦貪戀山中的雪景,一不小心感染了風寒,致使他們不得不停留在梅林鎮。在這個所有人都埋頭往家中趕的臘月,就因為秦桦的風寒,謝家和秦家的人不得不花重金租了一個小院,讓秦桦安靜的養病。
“我可不可以不喝藥啊,辛寰,我覺得我的病已經好了。”看着謝辛寰手中那黑漆漆的藥碗,秦桦憋了憋嘴,一臉的不情願。“旺兒,幫少爺把藥拿走。少爺我的病已經好了,還吃這種苦的要死的藥幹嘛!”
“少爺!”秦桦的書童跪在地上,臉上都快哭了出來。
自家少爺怎麽這麽不聽話呢,明明就生病了,應該吃藥才能康複。可是每次吃藥的時候總是要耍賴,完全不想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旺兒忍不住偷偷看了一下正端着藥碗的謝辛寰,忍不住心想:有謝少爺在,吃藥這件事是根本躲不過的,謝家爺可是不會允許自家少爺任性的。
(因為兩家雖有輩分的差距,但年紀什麽都差不多,為此兩家的下人叫對方主子也沒有按照輩分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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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旺兒就心安理得的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發,幸災樂禍地等着謝家少爺“勸”自家少爺吃藥。哼,反正自家少爺從來都不是謝少爺的對手,再苦苦掙紮也是沒有用處的,最後藥還是要吃的,甚至還沒有蜜餞,完全就是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旺兒都不知道自家少爺這樣反抗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和謝少爺擡杠,然後反抗後被鎮壓……反正旺兒是不明白自家少爺這樣吃力不讨好是為了什麽。
謝辛寰沒有說話,只是端着藥碗,微笑地看着在**上撒嬌的秦桦。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喝喝藥還不行嘛。”
被謝辛寰不錯眼地看着,秦桦就無端覺得心虛氣短,再多的堅持也忍不住妥協。可是說完後又覺得懊惱不已,覺得自己怎麽就這麽不争氣,每次都自己先認輸,然後就想反悔,可是謝辛寰怎麽會允許他反悔。
謝辛寰嘴角含笑地把藥遞到秦桦面前,其聲如金玉交錯。“表叔,該喝藥了,藥涼了就更苦了。大夫已經說了,你再喝幾副藥病就好了,我們就能啓程回正陽。”
看着笑面虎一般的謝辛寰,秦桦忍不住嘀咕:“每次都這樣說,還是一臉笑盈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端地是蜂蜜水呢。真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家夥,每次笑的都讓人慎得慌。天啦,我怎麽這麽倒黴有這樣一位陰險奸詐的表侄子呢!”
秦桦自認為小聲的嘀咕卻被房中的人全部聽到。李莫飛一眼不發的站在旁邊,就當自己是裝飾品,反正也不用他做什麽,還是不要打擾一會兒主子收拾秦桦少爺。跪在地上的旺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腦袋都快埋到了褲裆裏。自家少爺怎麽就這麽能作死呢,唉,還是老實待着吧,千萬不要被謝少爺遷怒就好。此時的旺兒安安靜靜地扮演鹌鹑,完全沒了平時忠仆的樣子。
謝辛寰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李莫飛知道這是秦少爺要倒黴的前奏。謝辛寰明知故問:“表叔,你說什麽呢,我沒有聽到,能說大聲一點嗎?”
啊,太陰險了!——繼續裝鹌鹑的旺兒。
“哈哈哈,我什麽也沒說。”秦桦立馬心虛地否認,“我就是覺得藥好苦,我想吃蜜餞去去苦味。旺兒,去給少爺我把上次買來的蜜棗拿來。”
旺·鹌鹑·兒老實趴在地上沒動。
唉~秦少爺你怎麽就學不乖呢!——一直扮演房中裝飾品的李莫飛。
謝辛寰卻把藥碗遞到秦桦面前,“你先把藥喝了。”
迫于謝辛寰的壓力,秦桦只得苦着臉一副悲壯就義的樣子,将藥灌進了嘴裏。“嗚嗚嗚,旺兒,快給我拿蜜餞來,苦死我了,這個藥怎麽能夠這麽苦!”
謝辛寰拍拍衣擺站起來,漫不經心地說:“我好像記得昨天表叔已經把買來的蜜餞吃完了,現在家中可沒有什麽蜜餞。對了昨天大夫來的時候說表叔吃了太多的蜜餞,已經影響了藥性,所以以後表叔你都不能吃完後吃蜜餞。還有大夫說要想風寒早日康複,表叔你接下來的日子要吃素,這樣能夠好的快一點。”
“旺兒,記得大夫的吩咐。表叔的病在年前不痊愈,我唯你是問!莫飛走吧,去給表叔按照大夫的吩咐,準備素食。”謝辛寰潇灑地轉身離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李莫飛立馬跟上,只留下房中還在發呆中的主仆二人。
好半天,秦桦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謝辛寰耍了。秦桦表情一怒,就想從**上跳下來,去找謝辛寰理論。
旺兒見狀趕緊沖上來抱住秦桦,哭喪着臉喊道:“少爺啊,你一定要冷靜。少爺你還在生病,外面下着着雪,可冷了,你可不能下**。回頭風寒更嚴重了,你讓我怎麽和老爺夫人交代啊!少爺,注意風度!世家的風度!”
旺兒開始的話秦桦并不理會,可是旺兒說道世家的風度,秦桦也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很是丢人,就對沒有往日的風度。秦桦趕緊躺好,臉上又恢複了平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好吧,世家的公子貴女們就是裝逼的師祖,裝逼已經融入了生活,裝出了牛逼的一代典範——即使生病躺在**上,也是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秦桦這些變化,真是讓旺兒對自家主子哭笑不得。雖然不忍心,到旺兒還是殘忍地将事實告訴了秦桦。“少爺,你剛才的話被謝少爺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