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場生日宴, 一直持續到半夜時分,江笙随着霍宴執一齊回到家的時候,鐘表的指針正好停在十二點。

又是新一天的開始。

霍宴執掐了下眉心, 緩解了些被酒氣沖擊的不适感。

他正欲往三樓卧房去, 卻在這時被江笙拉住了手腕。

女孩的手小巧纖細,這樣虛扶在他的手腕上時, 仿佛套上了純白的玉石手串。

“我的禮物還沒給您。”

霍宴執這才想起來, 晚宴前,江笙似乎說過, 禮物在家裏。

“好, 期待了一晚,讓我看看,笙笙的禮物是什麽?”男人眼裏的寵溺和縱容很容易讀出來。

江笙看着他,那櫻紅的唇瓣動了動, 卻未說出一句話來。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做着自我建設,手從他的腕子上拿下來,緊緊的攥了下。再松開時,便能感覺到掌心沁出的微汗。

霍宴執也不急, 他徑自到冰吧裏拿了瓶水,擰開後仰頭喝了一口, 喉結處上下一動,讓江笙對他的欲望變得更強烈。

她慢慢往他的身邊走過去, 繞過中島臺, 停在了霍宴執的身側。

自從到了他的身邊, 自己所得到的, 便是他用了心的照顧, 所有人都說她是幸運的, 幸運的讓他不同對待,他曾經把一切美好送給了十八歲的自己,就這樣日複一日,也讓江笙陷進了對他的執念裏。

眼前的江笙表情太過嚴肅,讓霍宴執有些意外,他将水放下,微涼的手貼在了她的額頭,不燙,但因他自己也喝了酒的緣故,此刻分不清那酒氣是來自于她,還是自己。

“喝酒了嗎?”

江笙點頭,“喝了一杯,是果酒。”

“也不急于一時,不如先去休息?”霍宴執擔心她今晚又喝了酒,怕她酒勁兒一會兒上來,又耍起來不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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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要今晚,過了今晚,就來不及了。”

霍宴執笑了笑,“哦?那笙笙拿出來吧,我看看是什麽禮物,這麽稀奇。”

江笙往前湊了一步,她挺翹的胸脯,就停在他的胸口處。

霍宴執眼睫半垂,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禮物就是我,霍宴執,你不想拆嗎?”

男人眯了眯眼睛,“什麽?”

“霍宴執,我,喜歡你。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這話,似乎也沒有太出乎意料,畢竟不久之前,他就對她的心思有了窺見。

男人擡起手,像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發心,“笙笙怕是喝醉了,不認得我是誰了?我是你小叔叔,別瞎說。”

江笙的心沉了下,即便早就知道他會拿身份這個借口來對付自己,但真的聽到,還是感到了一瞬間的心寒。

她搖頭,“我沒有喝醉,只一杯果酒而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別拿身份來壓我,我想要的拒絕理由,只有喜歡和不喜歡。”

霍宴執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攏,他是知道這個孩子的韌性的,這一句話,不足以打消她這滿腦子奇怪的想法。

“既然沒喝醉,就不要在這裏說醉話。”

他語調中不見慌亂。

“我沒醉,說的又怎麽會是醉話。還是你怕了,不敢和我談情說愛,怕自己控制不了?”

她收起了乖巧,從只小兔子,變成了小狐貍,仗着美貌和他的寵愛,為所欲為起來。

“想和我談情說愛?”霍宴執往前靠了一步,将距離徹底拉近,擠走了兩人之間那被他刻意保持的半步。

江笙來不及細思他忽然的态度轉變是為何,他就将手扶在了她的腰上,那掌心的溫度隔着布料,都能傳遞到她的皮膚上,灼熱感瞬間包圍全身。

“談情說愛,我會掐着你的腰。”霍宴執手上用力,将她帶着撞進了他的懷裏。她的腰本來就細,此刻又緊緊的收攏在裙子裏,他又掐的狠,似乎想憑借這樣的動作,讓她害怕,知難而退。

“談情說愛,我會和你做男人對女人做的事情。”這樣說着,那只手漸漸上移,停在了她的敏感處。

“談情說愛,我可就不是長輩,而是個普通的男人,若你再想無理取鬧,也要看看我對你的愛有多少。”

“同樣的,到時候,我若不想哄你,不願管你,可就不會給你留下後悔的退路了。”

他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是現實的問題,也是江笙遲遲猶豫的原因之一。他們的關系,僅僅靠着那故人的恩惠維系,但凡被打破,再想像今日之前那般,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本以為霍宴執說到這裏,會顧念一些她的感受作罷,誰知這人像是鐵了心要把她的心思磋磨掉。接下裏的話更是直白。

“談情說愛,我還會借着酒意上頭,不管你是否願意,強硬的要了你。”說着,他俯身下來,直直往她的唇瓣這裏橫沖直撞過來。

江笙那慌亂的心下意識選擇了保護機制,她別開頭,躲過了他的攻擊。

霍宴執的氣息就在臉側,他沉重的壓抑的呼吸聲,仿佛捶在了江笙的心坎上。

這場面,就是霍宴執想看到的,她怕了,她躲了,那就有話可說了,他下鈎子的能力,可是經過商場上的血雨腥風練出來的,只要他想,就不怕眼前的人不咬鈎。男人勾唇一笑。

“笙笙,不要妄圖打破現在的相處模式,男人和女人那檔子事兒,你接受不了。所以,安心做你的小公主就好,我照樣可以給你無盡的寵愛。”

說着,他頓了下,“但是我的女人,卻不見得能過的這般自在。”

江笙眼眶裏含着淚,潋滟脈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然後笑了下,猝不及防的按住他的肩膀,将嘴唇湊了上去,貼在了霍宴執的唇上。

他的唇邊帶着酒香,江笙笨拙的啃噬着,然後還伸出舌頭,強硬的去擠進他的唇齒間。

女孩兒的吻幾乎沒有技術可言,只靠着一股蠻勁兒,但就是這樣的親吻方式,對霍宴執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折磨。

他的呼吸漸漸紊亂,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本心裏的欲望作祟,他居然想去回應這個要命的吻。

借着最後一絲理智,霍宴執手掐着她的後脖頸,将人拉開。

“江笙,別鬧了。”

“我沒有鬧,你就是想吓吓我,讓我知難而退。”她嘗過了他的滋味,越發不能控制,她勾住霍宴執的脖子,又急急的貼了上去。

但這次因為提前有了防備,霍宴執沒有讓她得逞。

江笙若是這樣一擊就倒的性格,也不會好好的走到今天了。

朦胧夜色裏,少女身着黑色禮服,漂亮的鎖骨處仿佛盛着散落的月光,将她的皮膚映射的都白亮透明。她明明就這樣随意的站在那裏,卻仿佛讓人體驗了些旖旎不可言說的風情。

她笑了笑,這一笑,讓霍宴執的思緒短暫的抽離。

就這分神的片刻,江笙踮起腳尖,再次攬上霍宴執的肩膀,“你錯了霍宴執。而且,你也沒有說不喜歡我,不是嗎?”

她說話的時候,就貼着他的唇,言罷,便順勢又靠了過去。

空氣裏,暗香混着酒的醇香,絲絲縷縷擾亂了兩人的氣息,她此刻霸道的占勝了他的理智。

懷裏的江笙軟軟的,甜甜的,讓霍宴執那殘存的理智忽然瓦解開來。

他壓着江笙的頭,轉被動為主動,開始了強勢的攻城略地。

霍宴執靈巧的深入到她的唇齒間,勾着她的小舌,來回攪動,吮吸着她口中略帶果甜的津液。

暗夜中,兩人親吻的聲音富有獨特的韻律,讓本就緊繃的神經更是感受到了血脈噴張的欲、望。

江笙的初吻,按照她的意願,獻給了自己此刻最愛的男人。

随着一聲嬌柔的嗚咽,江笙再也站不穩了,她挂在霍宴執的身上,任由他攬腰扶着,卻仍舊貪戀他的親密。

她的小手也開始不再老實,從他的西服後擺出伸進去,将他塞在褲子裏的襯衣一點點拽出來,然後逮着機會,小老鼠似的鑽進了他的衣服裏。

那小手拂過的地方,男人緊繃的皮膚起了一層顫栗。

嘴上越發加重了力道,他極力截取着她的氧氣,讓她的呼吸完全依賴于他的給予。

江笙就是一張白紙,這張白紙如今被他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之後,就再不像毫無經驗的樣子。她開始跟着他的節奏,去嘗試着反撲。

那靈巧的丁香頂着他,退回到了他的領域中,從開始的胡攪蠻纏,到現在的步步緊逼,同時,也被她攪亂了霍宴執那一成不變的心思。

男人的某些感官已然不受控制,他将江笙的手從自己的衣擺下拉了出來。沉聲喘着粗氣。

不過短暫的停頓,“怕了嗎?”

江笙無畏一笑:“不怕。”

霍宴執将人打橫抱了起來,幾步走到沙發前,一起倒了進去。蓬松的裙擺落地,他眉眼中染着濃到化不開的情思。這一刻,他想到了上次江笙醉酒時,咬在他脖頸處的傷痕,明明已經痊愈,但仿佛存着烙印般,又灼灼的燙了起來。

眼前的小女人,已然不是他印象裏的孩子,或許早就不是了。

江笙被他此刻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去拉他,但霍宴執卻身體微微後仰,躲開了。

他和江笙的視線在黑暗中相撞,隐忍并壓抑,倏爾,他起身快步走到中島臺上,拿過那開了封的半瓶水,緊緊捏着,悉數倒在了自己的臉上。

冰涼的水順着他的臉頰慢慢滑落,連帶着她的心,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今日之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明天早上起來,就回學校吧。”霍宴執聲音冷然,仿佛在極力否定剛剛他們發生的一切事情。

“霍宴執。”江笙坐起來,阻止了他離開的步調。

霍宴執沒有回頭,但卻未在往臺階上踏一步。

“我是認真的,既然我跨出了這一步,就沒想過退縮。”江笙從沙發裏起身,走到他的身後,仰頭望向男人的背影,“霍宴執,你是不喜歡我,還是害怕喜歡我呢?”

一聲略帶嘲諷的笑從他的唇齒間洩露,“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想當我霍宴執的大把女人,喜歡何其珍貴。”

“可是你剛剛已經回應我了。”

霍宴執回轉身子,笑看向江笙,“笙笙,我是個男人,有七情六欲。所以,在框好的堡壘中好好待着,不要試圖招惹我。”

江笙踩着步子,上了幾節臺階,站到了他的面前,眉頭微蹙,“我原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為的男人,卻不曾想到,也會瞻前顧後。紙老虎,呵。”

江笙先他一步,往二樓卧室走去。

霍宴執留在原地,看着她搖曳的身姿,莫名起了一股邪火。他反而轉身回到客廳,從茶幾上拿了盒煙,倒出一根來叼在嘴裏。

還未等他點燃,樓上踢踢騰騰的跑下來一個身影,江笙去而複返,短短時間,她把身上的黑色禮服換了下來,一身白色真絲的睡衣,腰間纏着一根松松的綁帶。腳上連鞋子都沒穿,雪白的小腳丫踩在暗紅的地毯上,像是純潔白淨的兩朵花兒。

行動間,胸前起伏,霍宴執眯了眼睛,暗含野獸般的危險因素。

她跑下來,到霍宴執面前,未語先笑,伸手拿下他的煙後,俯身在他唇邊親了下,一觸即離,和剛剛的那種情感不同,這像是小孩子之間表示親密的一種形式。

“剛剛忘記和你說晚安了。霍宴執,晚安。”

她說罷,又将煙放回霍宴執的唇間,男人也容着她這樣,眼半垂着,哼笑一聲。繼而長臂一伸,手指勾過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

“紙老虎還敢玩火,也不怕把自己點了。”江笙眸子裏閃着得逞的喜悅,和他那慵懶并威脅的眼神一碰,笑顏擴大幾分。

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霍宴執手指摩挲在打火機金屬外殼上,那裏嵌着顆藍色的寶石,他攏着手将煙點上。

“知道就離我遠點,小心引火上身。”

江笙那小下巴驕傲的擡了下,“您看我怕嗎?”

她未再給霍宴執任何反駁的機會,又快步走上了臺階。柔軟的衣擺随着她的動作像是蹁跹的蝴蝶,晃的霍宴執心煩意亂。

這丫頭,可真夠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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