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話題轉的太快, 以至于霍宴執來不及反應,他短暫的斟酌了下,才道:“那時你還小。”

說來說去, 還是拿年齡來做文章。既然自己喝醉了之後, 連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那可能當時還有很多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也說不定, 但霍宴執卻隐瞞了下來。

“這樣說來, 在那個時候,您就知道我的心意了?”江笙越是回憶, 便越能發現當初的事情似乎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也許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人。

霍宴執從這次再見江笙,就已然決定什麽都對她坦誠了,如今她願意談談之前的事情,對兩人之間的關系來說, 不見得就是壞事。

“是的,我知道了。”

“原來如此,真的早就知道了......”

雖然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但江笙還是在他坦白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絲驚訝。原來他早就知道, 可即便這樣,霍宴執卻看着自己在這段感情裏淪陷, 看着自己對他戀戀不舍,也許那時的自己在他眼裏就是笑話也說不定, 他享受着掌控的快感。

江笙的表情被霍宴執看在眼裏, 知道她又陷入了自我糾結自我否定的循環中, 今晚她經受了這麽多, 若是再被之前的事情困擾, 那心裏将承受前所未有的壓力。

霍宴執繞過桌子, 走到江笙身邊,慢慢蹲下了身子。

她的眼神有些虛空,裏面似乎有萬種情緒在浮動,但細細瞧去,又會發現什麽也看不真切。

“笙笙,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知道你的心意,卻沒有珍惜。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活的像行屍走肉。”霍宴執輕輕的将她的手蓋在掌心下,觸感有些微涼。

江笙沒有将手抽出,卻也沒有看他,微微偏着頭,面上表情淡然。

“有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裏,您後來答應和我在一起,真的只是因為要利用我嗎?如果沒有那個契機,還會答應我嗎?”

“會。”霍宴執手握的緊了些,心底泛起恐懼,她就像是飄在空中的風筝,現在牽絆在彼此之間的,只有那細細的一條線而已,再多丁點的風吹草動,都将讓這段關系走向不能挽回的地步。

“笙笙,我們在一起,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是其他任何原因,沒有任何契機,我也會忍不住去靠近你。”霍宴執的聲音裏帶着讓人信服的力量,他頓了下,才繼續說道:“從前我只知,路是要一直往前的,一路風景皆是過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唯獨對你,我在得到的時候有了顧忌,失去的時候又生了執念。”

江笙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還是不受控制的扯到了心裏的位置。

他就像是易拉罐上的拉環,只要觸到了關鍵的位置,便能把她封鎖的情感拉開缺口,讓洶湧的心意噴湧而出,她想裝作對他毫無感覺,也想嘗試着去接受新的情感,但沒想到,第一天,就失敗了。

霍宴執單膝跪在了江笙的面前,“笙笙,你看看我,當真不要我了?”

江笙視線轉向霍宴執,看了眼他半跪在地上的姿勢,淡然的笑了下,“今日我累了,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霍宴執哼笑了聲,“你這個磨人的勁頭兒,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他說着,腰腹用力,連借力都不曾便輕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手撫順了江笙腦後的發絲,“好好吃飯吧。”

晚飯她選了碗雞絲湯面,味道清淡,正好壓下了胃裏的翻騰和惡心感。

吃好了飯,江笙從椅子裏站起來,順便将散落的發絲攏到身後,這瞬間,被霍宴執看到了她鎖骨處的傷痕。

“你受傷了?”

江笙剛剛故意用頭發擋住了這處,就是怕會讓霍宴執看到再發瘋,結果還是疏忽忘記了。

“沒什麽,剛剛我看過了,就是一點破皮,大概是衣服布料太硬,磨破了。”

江笙的皮膚,是從小就好生的養起來的,說是吹彈可破也不為過。尤其膚色又白又透,即便用手稍微用些力氣都會紅,別說今天這般撕扯。

霍宴執薄唇緊抿,鼻翼兩側明顯緊繃了起來,任誰看都知道,這是又生氣了。

“醫藥箱在哪?”

江笙不知為何,竟然覺得自己理虧,她擡了手指向玄關的儲物櫃,“在那裏。”

霍宴執幾步走到櫃子邊,打開将醫藥箱拿了出來,打開一看,除了幾盒過期感冒藥,什麽都沒有,他撩起眼皮看向江笙:“你就是這樣過日子的?”

“我......也不常受傷......的。”

随着江笙話音落,霍宴執拉開門走了出去,江笙以為他要走的,哪知在門即将合上時,他又轉身折了回來,“房門密碼告訴我。”

??

“我去買藥,你上樓先休息,我馬上回來。”

這個房間密碼對霍宴執來說,也不算什麽秘密,即便自己不說,他也知道她的習慣。

“我的生日。”

啪的一聲關門聲,屋內又恢複了平靜,江笙擡手輕輕碰了下自己的鎖骨處皮膚,在外力的幹擾下,會有些刺痛,但真的沒嚴重到非上藥不可。

“大驚小怪。”她的唇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江笙也沒真的回樓上,她歪倒在沙發裏,開了電視,閉着眼睛假寐聽着,人在這樣的時刻,感官就很敏銳,即便有幹擾的噪音,也忍不住會關注院子裏的動靜。

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真切,然後是停下車後,熄火的聲音。接着,車門被打開,又幹脆的合上。沉穩踏實的腳步走至門前,密碼鎖被解開後的播報女聲。

咔噠,房門被推開。

江笙睜開眼睛,望向霍宴執。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到的瞬間,就像被點燃的焰火引子,猝不及防的炸裂開來,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怦然心動。

霍宴執快步走過來,略帶涼意的手覆在江笙的眼睛上,蓋住了那其中的旖旎搖曳。他彎腰,貼在她的耳邊警告:“若是不想負責,就別撩我。”

聲音沉沉,透着壓抑。

江笙雖然沒說話,但霍宴執能感覺到被他覆在掌心之下的眼睛眨了眨。

他平複了下情緒,移開手掌,蹲下身子後,垂眸拿出棉簽,沾了碘伏擦拭在她的傷口處。

“剛剛碰過水了?”

江笙點了點頭,唇邊漾着些淺淡笑意,“沒注意,碰了。”

他是真的在認真幫她處理傷口的,可江笙卻覺得被他灼熱的呼吸掃的有些癢,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霍宴執的發絲也正好就在江笙的鼻尖處,有些淡淡的薄荷味道散發着,還能讓人保留一些理智。

江笙就在她的角度,看着霍宴執棱角分明的臉,以前就常常感慨,造物主是偏心某些人的,不然為什麽獨獨讓他有這般好的容顏,如今過了幾年,越發有了歲月的沉澱,讓這個男人的長相除了好之外,又添了韻。

她的手在半空中,描摹着他鼻梁的挺括,唇峰的陡峭。

“看夠了嗎?”霍宴執擡起頭,“江笙,你這樣要不算勾我的話,老子白長到這年紀了。”

他說完,便壓着江笙親了下去。

江笙被忽如其來吻吓了一跳,她去推他,卻發現男人會壓的更狠。那吻帶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他吮吸着她柔嫩的唇瓣,手攀纏上她嬌小柔軟的肩膀,感受到身下之人漸漸老實下來後,霍宴執慢慢探入了她的唇齒間。

舌尖就像觸碰到花蕊般,帶着少女獨有的香甜,仿佛帶着致命的吸引力,讓霍宴執淪陷其中,不可自拔。

江笙就像溺水的魚,被水拍在岸邊,渾身酥麻,明明處于危險之中,卻又帶着隐秘而羞恥的快感和刺激。

江笙的手穿過霍宴執的發絲,緩緩攥緊。

男人似乎想将這三年來的苦楚盡數訴說,吻得越發虔誠,彼此間不留絲毫縫隙。那靈巧的舌嘗盡了她口中的香甜,又退了回來,專注的描繪着她的唇瓣形狀。

江笙的軟糯,他是食髓知味的,也是刻骨銘心的。

午夜夢回時分,他總是一身冷汗醒來,掩飾着他羞于啓齒的欲望,渴望着她于身邊的奢求。

如今美夢成真,江笙就在身邊,他能無賴的親吻她,已然是她的施舍。

江笙一聲小小的嘤咛,讓霍宴執的理智慢慢回籠,他停下動作,只是輕輕的含着她的唇,舍不得松開。

一直扶在他胸前的小手忽然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這次霍宴執順着她,分開了些距離。

視線卻不舍離開她分毫,少女的唇瓣被他吮吸的有些紅腫,顏色也更豔麗了幾分,那眼尾染上些粉嫩,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蕊,經歷了春風的熏染,美的越發妩媚。

江笙微微喘着氣,胸口起伏,秀眉忽然蹙起,她蜷起腿,一腳蹬在了霍宴執的胸口。

男人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雖然不疼,但因沒有防備,讓她抓住機會從身邊逃了。

看着江笙步履輕快的回了二樓,男人拇指摸了下唇角,把從她口中攫取的蜜意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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