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1)
突然,她的眸子越睜越大,看着那個像光一般沖向自己的一個龐大莫名的物體,快得,讓她根本就來不及閃避就已經被撞倒,只來得及聽見吟風與北堂隐的急聲大叫,“香雪。”
洛洛只覺得身下一軟,周圍的景物都在不停的上竄下跳,而且距離地面已經有些距離,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身下,是白絨絨的一片,不知道為什麽,她對它異常的喜歡,便俯身抱住它的脖子,輕輕一笑。
就連追上來的傾允見此一幕也是驚呆住了。卻見女子雙眸似水,卻帶着淡淡的冰冷與清靈通透,似乎能看透世間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薄薄的粉紅,似乎吹彈可破,一雙朱唇,閃着淡淡的柔潤光澤,一頭烏黑長發直垂在白色的長毛之上,青絲随着風而柔柔擺動,隔這麽遠,他都似乎能聞到青絲散發出的清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璀璨的星辰,又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絕美誘人,嘴角時而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讓人過目難忘,銘記于心。
這時,一切又停了下來,洛洛飛身而下,這才看清一直馱着自己的,居然是只大狗。
“哇,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狗,不過,你長得好可愛啊。”說完,還伸手摸了摸它的臉,長長的白毛純白無瑕。
卻見它半跪下了身子,發出委屈的低嗚,不停的**洛洛的手,傾允走過來,懷疑的看着洛洛,“賽風從不與人親近,這次随我出來,也是因為想要找到五師弟。”不由得摸了摸額頭,“可是五師弟明明就是男子,賽風,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一聽了傾允的話,賽風顯得有些煩燥的嘶吼了兩聲,傾允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剛才下人回報,這只熊今早就開始發瘋,一直在籠子裏不停的走來走去,最後還不顧一切的将關着它的鐵籠子撞了開來,就是為了來見你。賽風向來只有五師弟才能降服,平常人根本就近不了它,更不要說騎上去。”傾允側頭看着洛洛,俊眉緊蹙,“其實仔細看,你也确實與五師弟有幾分相似。”
洛洛對傾允很有好感,一個男人能美得像他這樣,實在是有些少見,不是說其他幾個不如他,而是他的美是可以讓天下女子為之嫉妒,柔美中不乏陽剛,豐神朗朗。“你的五師弟叫什麽名字?”
“我只知道他叫月下,他說月亮之下。”
“咦,好巧,我也叫月夏,不過是夏天的月亮,月夏。看來,我果然與你五師弟有緣,所以,就連他的寵物也喜歡我。”洛洛很是得瑟,上前摸了摸賽風的頭,“原來你不是狗是熊,怪不得剛才把他們家的下人吓得都有了瞬間輕功。”
“賽風味覺靈敏,而且是個靈物,要說它認錯了人有些牽強。”突然,傾允顯得有些激動,将洛洛拉向一旁,“你會不會就是我的五師弟?我是大師兄傾允,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不是有什麽苦衷讓你男扮女裝混進我們家的?你放心,我會去求大哥讓他不要罰你的。”
“老四,她絕對是真正的女人。”北堂隐話帶雙關的說道,“我想,應該是你們認錯了人。”
一聽這話,賽風立刻直起腰嘶吼,輕輕的撲進洛洛的懷裏,委屈的低嗚,洛洛拍了拍它的頭,“對的,下次有人欺負我,你就這樣去吓他們,賽風,我們出去玩吧。”
吟風一聽急了,“你不是打算騎頭熊跑到京城去吧?”
“我只是在後院轉轉,不會到處亂跑的。”洛洛無奈的白了吟風一眼,她有那麽傻麽?
“還是不行,萬一你趁機逃走了怎麽辦?大哥,我還是跟着她就近監視吧。”吟風狠狠的瞪了一眼洛洛,“她的嘴裏沒有一句真話,我得把她看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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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瞥了一眼吟風,“随便你。”說完,就與賽風跑遠了。心裏暗暗算計,到底走不走呢?留下來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慕容淩雲有寧王收拾,而北堂家,似乎真有有些堅不可摧,根本就分化不了。一想起當日在拜師時向師父發過的重誓,重重的嘆了口氣。
反身躺在賽風的背上,以手支頭,賽風見狀,立刻改跑為走,馱着洛洛慢慢的走着,吟風走到她的旁邊,輕嗤了聲,“你害得我們家這麽慘,現在還在我面前哀聲嘆氣,裝什麽裝嘛?若不是看在你三番五次救過我們,我早就将你送官查辦了。”
洛洛白了他一眼,“哎,我在拜師之前曾經向師父發過毒誓,今生都要聽命于他,若有違背,這個世上将不會有一個男人真心愛我,就算有,他也會殺了他。”
“哈哈哈,發毒誓的事你也相信啊?小的時候我經常被我爹逮到犯錯,于是發誓就成了我的家常便飯,可是沒有一個靈的。只要你棄暗從明,我不介意成為你誓言裏那個真心愛你的男人。”吟風帶開玩笑,帶認真的說道。
“那可不行,我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怎麽可以做個叛徒?”但是現在回去也沒臉見師父,一切都被她搞砸了。洛洛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母後,這下怎麽辦,那個寧王回來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之前不是說已經找到人去刺殺他了嗎,而且那個人絕不會失手,現在他又怎麽會回來了?”慕容淩雲像是沒頭蒼蠅,在屋子裏不停的走來走去。
“那個人早就已經背叛哀家了,當年,哀家将洛昭蘭交與他,他就不知所蹤。哀家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寧王這些年來一直都藏身于北堂家,北堂家的人真是大膽,居然敢如此跟哀家作對。”史玉嬛冷聲說道。
“我們應該早些将北堂家鏟除,不應該留下後患的。”
“當時你新皇登基,如果就對北堂家下手,整個瑭玉國都會陷入危機之中,對你的皇位有何好處?”史玉嬛冷冷的掃了慕容淩雲一眼,“眼下,你應該平心靜氣,繼續做好你的皇帝,寧王雖然出現,但他手上沒有遺诏,我們有什麽可以怕的?況且,那個洛昭蘭不論她是真是假,早在六年前哀家已經給她用了失憶藥,她根本什麽也記不得,成不了危脅。不過,凡是會累及你皇位的人,哀家都不會再留活口。”她陰冷的眼睛裏流出狠狠的殺意。
“小徒弟,小徒弟。”空空一沖進北堂府就大喊大叫,到處亂竄,肥胖的身子絲毫不顯得臃腫,泯月跟在他的身後跑得都快沒氣了,師父一聽說府裏有了五師弟的消息,路上幾天都不曾停下來休息過,連夜與他趕了回來。
“師父,師父。”泯月不得不追上空空,“師父,徒兒早就說過,那個女子根本就不是五師弟,只是,她手裏有五師弟的戀花劍。師父你不要跑這麽快,當心身子啊。”
空空跑了一陣,而北堂家實在是太大了,他停下腳步,一把扯過泯月,“快說,我的好徒兒現在在哪?”
泯月忍不住低語道,“師父,你早肯停下來聽我說,也許你早就見到那位姑娘了。”
泯月帶着空空一路穿行,北堂家庭院的風景清幽雅致,兩眼望眼欲穿的看着前面,似乎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兒就要立刻出現在眼前。
“大哥,這就是我與四歌的師父,空空大師。”泯月見到北堂隐一行人聽到動靜都走了出來,立刻說道,這時,傾允立刻抱拳稱,“師父。”
“好了好了,別再這麽羅嗦了,那姑娘人在哪,快快帶她來見我。”
北堂隐絲毫沒有因為空空的無禮而不悅,朝着北堂羽點了點頭,北堂羽立刻轉身去叫洛洛出來。
“空空大師,先行去大廳坐坐,月夏姑娘馬上就到。”北堂隐有禮的向空空一抱拳。
空空點了點頭,卻仍是在大廳之內走來走去,洛洛懶懶的走了進來,看也沒看空空一眼,只是恨恨的盯着北堂隐,“你每天派那麽多人盯着我,吃飯睡覺旁邊都有人,我舒月夏出來行走江湖,說話算話,是我對不起你們家,本就應該由你們處置,說了不走就是不走,若是你們再這樣逼我,區區一個北堂府,哪裏關得住我?”
“小徒弟。”空空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一把沖過去将洛洛緊緊的抱在懷裏,哭得老淚縱橫,“小徒弟,這些年你都跑到哪去了,可把師父想壞了。”
傾允見狀,立刻與泯月合力将空空拉開,“師父,五師弟怎麽會是個姑娘?師父,看來是因為你太過想念五師弟,這才認錯了人。月夏姑娘,真是對不住。”
空空用力将二人掙開,眼淚将胡子眉毛都粘在了一起,“小徒弟,你可真是不孝啊,師父都一百多歲了,成日還要東奔西跑的找你,你不是說去給那慕容夜辰送什麽東西回京,立刻就要回來麽?師父足足找了你六年,嗚嗚,你要怎麽賠我?”
洛洛被他給哭得一愣一愣的,扯了扯空空的胡子,“老頭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胡說。”空空怒道,“為師雖然已經一百多歲,但論到眼力,誰敢跟為師比?”
洛洛禁不住一個白眼飛去過,“你那兩個徒弟都說了,他們要找的是五師弟,你這個眼力架,覺得我哪裏像是個男的了?”
“誰說我小徒弟是男的?就連這兩個臭小子都不知道,我的小徒弟是女兒身。你們看看,她這眼睛鼻子嘴巴,哪裏不是我的小徒弟了?”空空不滿的瞪着洛洛,突然一征,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徒弟,你不記得我了?”
洛洛輕輕的搖了搖頭,看這老頭哭得這麽傷心,實在有些不忍破壞他的積極性。
“師父,五師弟當真是個女兒身?”
“廢話,那次小徒弟發燒,是為師給她換的衣服,怎麽會不知道她是男是女?”空空眼睛一亮,“對了,還是你提醒得好,我的小徒弟胳膊上有個梨花胎記……”
“梨花胎記?”
北堂家幾兄弟,除了泯月與傾允之外,所有人都齊聲大呼,“空空大師,你所說的,可是左邊胳膊之上?”
洛洛狠狠的一瞪他們,“你們可真是卑鄙,居然一齊偷看我洗澡?”
衆人齊齊轉頭看着她,“你有梨花胎記?你是……娘?”
吟風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眼淚卻不自覺的湧了出來,“你真的是洛洛,你真的是娘?”
空空揮了揮手,“讨厭,沒見到我在跟我小徒弟說話麽?”雙手往腰間一插,圍着洛洛轉了好幾圈,“我說小徒弟,你怎麽能把為師給忘了呢?我說,為師對你這麽好,你怎麽就把為師給忘了呢?實在是該打,該打,不過,還是要先弄清楚為什麽你會把為師給忘了?”
北堂隐急得不行,突然之間想起之前魅影給他的信息,“空空大師,敢問一句,你當年是不是将她擄回無崖洞的?”
空空一聽,氣得胡子都立起來了,“什麽擄不擄的,說得那麽難聽,是小徒弟當年吓走了我的碧水珠,我罰她進洞陪我玩玩,順便教她一些功夫。那把戀花劍,就是為師所贈,若說到擄,你見過誰過一個囚犯這麽好的?啊?啊?”
北堂隐的眉角跳了跳,側身向北堂羽低語了幾句,北堂羽轉身便走了出去。
空空想了想,一把扯過洛洛的手,給她把脈,突然,興奮的直跳腳,“哈哈哈,我就說我的小徒弟不會這麽忘恩負義将為師給忘了,原來只是中毒了。”
一向沉穩的慕心也忍不住嘴角一抽,中毒了還值得這麽開心?“空空大師,可知……她中的是何毒?”
“嗯,這種毒名叫失心烙,可以控制人的記憶,就像是用一種方法将人的記憶鎖住。”空空眉眼都在笑。
“那師父,這種毒你是不是有辦法能解?”泯月輕聲問道。
“不會。”空空回答得很爽快,轉頭看着洛洛笑眯眯的說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小徒弟不會這麽沒有良心。小徒弟,我叫空空,是你的師父,嘿嘿,你把他們給忘了沒關系,但一定要記得師父。”他一臉得意的掃了一眼幾個臉色難看的兄弟。
“我中毒了?老頭子,你肯定是說錯了,要說到別的我可能不知道,但若要說到毒性,這天下就沒有我解不了的毒,除非是我師父給我下的……”洛洛得意的一挑眉,“不過,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呸呸呸,哪個敢這麽膽大包天,居然敢搶我的小徒弟?我告訴你小徒弟,你才這麽點高的時候就已經拜我為師了。”空空誇張的比着自己的肥胖的肚子,“我還沒趕你出師門呢,你怎麽可以拜第二個人為師?算了,你中了失心烙為師不怪你,要怪就要怪那個搶我徒弟的王八蛋。”空空雙手插腰憤怒的罵道。
幾兄弟面面相觑,就連空空大師這麽高強的武功也沒有辦法解毒麽?如今實在有太多的疑惑堆滿了他們的心。
慕心越想越覺得哪裏有些不妥,不由得出聲問道,“月夏姑娘,你說是你師父救了你,他為何會派你來我們家?而且,他明明知道讓你進入皇宮危機重重,若是他真的對你好,又怎麽會讓你進宮?賽風雖是只熊,但是它本是空空大師養的靈獸,它居然只是聞到你的氣味都知道是你,還有你身上的梨花胎記。月夏姑娘你生性善良,而且聰明伶俐,莫非,你就沒覺得哪裏有些不妥?”
“你的意思是,我的師父在利用我?”洛洛先是一征,最後長呼一口氣,“怎麽可能?這六年來我與師父朝夕相對,他對我的好,你們這些外人又怎麽回明白?總之,我相信我師父,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什麽我們是外人?如果你真的是洛昭蘭,你就是我們的娘,我們是一家人,你那個師父也許根本就知道你的身份,卻故意不告訴你真相,等到你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時候出現,那個時候你才會後悔莫及。”吟風不滿的說道。
“老五,夠了。”北堂隐眼神幽深,“現在最主要的,是看有什麽辦法可以給她解毒,那麽,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了。”他上前兩步,朝着空空恭聲說道,“空空大師,可知誰能夠解失心烙之毒?”
“自然是下毒之人了。失心烙配制的方法多變,稍有不慎還會累及我小徒弟的性命,如此冒險,我當然不會讓你做的。不過,應該還有一個人可以解這個毒……”
“大師請講。”
“就是百步那個小王八蛋。”空空不悅的揮了揮手,“小徒弟,這些人真悶,跟為師一起出去玩玩吧。”
“好啊好啊,老頭子,你長得真可愛,猶其是這皮膚,水光水滑的,是不是有什麽秘訣啊?快些告訴我,将來我混不走了,還能有個生財之道。”
“小徒弟,這句話你在幾年前就已經說過一次了,中了失心烙,你財迷的個性可是絲毫未變啊。”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幾兄弟有些疲憊的坐下,“大哥,剛才空空師父說的可是神醫百步?那不是正好,反正八弟也時候該回來了。”吟風有些急燥的看着北堂隐,“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派人立刻去接八弟麽,為何你們都坐着不動?”
北堂隐輕抿了抿唇,轉頭看向傾允,“老四,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你還是不是留在京城太久,萬一被……”
“大哥,請讓我與泯月留下,事關五師弟的下落,我們無論如何也要等。既然八弟有辦法,就讓我親自去接八弟回來,可好?”傾允俊眉微蹙,略有些焦急的看着北堂隐。
“大哥,老四,我們都先冷靜下來好好想個辦法。”慕心輕輕的敲了敲桌面,“現在我也進不了宮了,了解不了裏面的情況,寧王的出現對于皇上與太後來說,無疑是個最大的打擊,雖然之前大娘故意安排寧王高調現身,就是想給皇上與太後一個下馬威,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有件事不要忘了,事情以了這一步,他們肯定會先着手對付我們。當年娘她逃出皇宮之前,确實見過小四喜,而當時小四喜有沒有交過東西給她則沒人知道。可是太後為人心細謹慎,手段狠辣,她肯定不會給一點點機會威脅到皇上的江山,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我們家。”
他轉頭看着北堂隐,“況且,這次寧王現身,大家都知道原來寧王這麽多年來一直都藏身于我們家,他們會更将我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對了大哥,寧王他怎麽會在我們家裏?”這是泯月一直想問的。
“六年前,寧王暗中回京,若不是正好被我碰上,恐怕早已經被人殺了,寧王告訴我,有人派了殺手将他打成重傷,傷好之後才暗中返京。當時太後與皇上只當寧王已死,不過仍不放心,在京城之內派了廣大的眼線,寧王當時若不是遇到我,一進入皇宮範圍,必會遇到殺機。雖然明知危險,但寧王對我們家有恩,無奈之下,只好将寧王暫時委屈于我們府上。”北堂隐皺了皺俊眉,“當時太子登基,假借寧王之前散播謠言是圖謀造反,将其家眷悉數流放。而寧王當初的部下,則被以各種罪名殺之。在這種情況之下,寧王更不能出去,所以,就在這裏藏了六年。”
“可是如今寧王雖然已經回京,但他手中沒有先皇的遺诏,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北堂隐看了看慕心,“這點我也想過,老二,你當年在宮裏到底有沒有打聽過先皇會不會将遺诏放在別的地方?”
“應該是沒有了,我曾經潛入過先皇寝宮,沒有一絲線索,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先皇的寝宮之內居然會有一條秘道,當年娘遇到危險,我也是将她送往秘道處她才得以逃脫。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多問,所以,不知道那遺诏到底有沒有在她的身上。”
“其實寧王現在只要假意順從,争取拖延時間讓我們給……月夏也好娘也好,将她的記憶恢複過來,就能清楚的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了。”吟風仍然有些不想接受月夏就是洛洛娘的這個事實。
北堂羽走了進來,“大哥,我将你書房的畫像取來了,你看看。”
北堂隐看了之後,俊眉緊皺,“這是我查到當年擄走娘的人的畫像。”衆人接過,大吃一驚,“原來當初擄走娘的,真的是空空大師。”
北堂隐的眸子裏微光浮動,如果她真的是娘……“好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刻去将老八找回來。”
“可是老八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不肯治那可怎麽辦?”北堂羽的一句話,驚醒了所有人,他們怎麽把這最重要的一點給忘了?
“畢竟事隔這麽多年,興許老八的脾氣已經改了呢?”吟風說的話似乎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無論如何,總歸是要試試,這件事畢竟關系到我們家的存亡,能請到百步神醫當然是最好,我們分頭行動,老四,你去保護寧王,老二,你保護娘,我去找老八回來,剩下的,該幹什麽幹什麽,千萬不要露出一絲馬腳。”北堂隐沉聲囑咐道。
“大哥,如今京城裏的形勢有些動蕩,還需要你繼續留在這裏主持大局,找老八的事就交給我去辦吧。”慕心看了一眼北堂隐,淡淡一笑,“你們盡管放心,我已經想好辦法讓老八心甘情願的回來。”
“這些年你為這個家付出得已經夠多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明正方順的成為我北堂家的人,應該留下來跟我學做生意,找老八的事,就交給我吧。這裏有邢蒼與三老五看着,不會有事的。”北堂隐語氣雖是輕淡,卻不容置疑。
“大哥,既然你都說了,我也姓北堂,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争的?”慕心優雅起身,“我現在就出發去找老八,盡量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回來。”說完,他轉身便走了出去。
“我,真的是你們的娘?”洛洛睜大着清亮的眸子,略帶着驚訝的說道,“就憑一個胎記和一把劍?”
“六年前的事情你都已經忘了,但是,你确實是。”北堂隐有些不情不願的說道。
“不可能,就算我是你們的娘,當年我與老四老七成了師兄弟,他們怎麽可能認不出我來?我只不過是換了件男人的衣服,身為他們的娘,怎麽可能會認不出?”
泯月看了一眼北堂隐,這才對洛洛說道,“娘,其實我與四哥之前是不能進主院的,這裏面有很多原因,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所以,從你進府我們就沒見過你。”泯月不由得多看了洛洛一眼,這就是五師弟麽?原來她換上女裝居然如此明媚動人,只可惜,五師弟居然是他的娘!他都在這裏想什麽啊?泯月一時覺得有些難堪,便不再說話了。
洛洛也在打量着泯月,他擁有仿佛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度相當完美,有着過于有些蒼白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彎月,沉靜時又如寒星。身材有些薄弱,卻不會讓人覺得弱不禁風,極品啊。
“可是我師父明明是北冥國的人……”洛洛突然覺得自己的舌有些打結,若師父是北冥國的人,又怎麽會跟瑭玉國的北堂家結仇?而且所有的時間上也很是吻合,莫非,真的如他們所說,師父是暗藏禍心,要讓她與他們自相殘殺?洛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其實要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弟太簡單了。”空空得意的看着洛洛,“其實賽風是靈獸,它絕對不會認錯人,其實你早就已經相信自己的身份了,偏要嘴硬不肯承認,小徒弟,你那個王八蛋師父靠不住,只有為師才會真心的對你好。”
洛洛用力的白了空空一眼,轉頭看着幾兄弟,額頭不知不覺的流下一滴冷汗,北堂隐邪魅一笑,“娘,神算子曾經說過你福及我們全家,結果,你這次回來就将我們搞得人仰馬翻,差點全家被抄斬,要怎麽彌補我們的損失?”他靠近洛洛一步,那微弱的幽香就已經讓他不敢再向前一步,“你身上是不是藏有什麽東西,為何每次都會讓我控制不了自己?莫非,又是你師父給你的害人的東西?”
洛洛這才想起師父當日派紫萼給她的藥,“是有,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解,已經吃下肚子裏了。”
吟風也跟着說道,“是啊,那種味道很快就能讓人被控制心神,空空大師,你一定要想個辦法把她的那個香味給除掉。”
空空立刻探了個鼻子前來,聞了半天也沒聞到,不僅是空空,就連北堂羽和泯月也都聞不到。洛洛不由得失聲一笑,“老頭子,你的樣子好像賽風。”
“小徒弟,你居然拿你師父我跟賽風相比,真是氣死我了。”空空憤怒的插着腰,“算了算了,誰讓為師喜歡你,就不跟你計較了。至于你們所說聞到的香味,這個為師可不敢亂說,會壞了我家小徒弟的聲譽。小徒弟,從今天開始,你拿四香葉與薄荷草泡澡,連續七天便可除去。”
“哇,老頭,你真的是很厲害,連我……那個師父的毒你也會解。”
“呸呸呸,你師父我是誰呀?那個王八蛋靠邊站着乘涼去。”空空一臉的得瑟,“小徒弟,師父這幾年都在外面找你,哪知道越找越遠,不過,每年這個時候,師父都會回京一次,還好這次運氣好,真的找到你了。只不過,現在為師還有些要事要去辦,等到你恢複了記憶,就算為師不來找你,你也知道該怎麽找到我的。小徒弟,師父就先走了哦?”空空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看着洛洛。
洛洛輕輕一笑,“師父,你好可愛呀。”
空空旋風一樣的沖了回來,再次哭得淅瀝嘩啦的,“小徒弟,你終于叫我一聲師父了,乖,放心吧,無論你将來發生什麽事,師父都會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的。”
洛洛的心突然痛痛的動了一下,這種感動,似乎從來沒有過,又似乎遠在很久之前,有些朦胧的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師父,師父。”洛洛見他如此興奮,不由得多叫了兩聲,“我們好不容易才再見,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啊?”
空空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憂傷,洛洛真的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孩子心性的空空居然也會有這麽憂傷的一天。
“小徒弟,其實師父也舍不得你,但是,師父現在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再不去做怕是哪天兩腿一蹬,會後悔到下輩子的。”空空拍了拍洛洛的腦袋,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小徒弟,眼前的都只是小問題,等到你恢複了記憶之後,大的問題才會接踵而來,不過,師父只要還活着,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師父。”洛洛一頭紮進空空的懷裏,兩行清淚‘刷’的滾了下來,她根本就聽不懂空空說的那些話,不過,他的話好煽情,讓她好想哭啊,“師父,你不會死的,嗚嗚,看你這麽細皮**的,怎麽可能會這麽短命,嗚嗚。”
空空的嘴角一抽,這話,怎麽這麽不中聽呢?
聽說北堂隐辭退了府裏大半的下人,說是因為下次的事北堂家聲譽受損,況且,為了擺平上次的劫獄事件,花了不少的銀兩疏通關系,這件事才稍作平息。
“娘,你身為我們的娘,非但沒有盡好做娘的責任,還害得我們如今慘成這樣,我這個少主自然要執行家法。雖然你身為如夫人,但是,家法是我爹生前所立,一視同仁。”北堂隐冷聲說道。
洛洛小聲的嘀咕,“你娘上次已經當衆說過,她早就待你們的爹休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讓我接受你們的家法啊。”她是盡量說得小聲,因為自知理虧,再則,她已經開始有些接受自己是真正的洛昭蘭這個事實,自然就更不敢過于頑抗。
北堂隐邪魅的一勾唇,“是啊,我娘是當衆休了你,不過,你這麽聰明也應該知道,那不過是為了救你與老五所想的借口罷了。娘對你一向緊張,她又不是未蔔先知,哪會提前休了你?你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如夫人,是我們這些沒娘的孩子的娘,從今天開始,北堂府上下就只有辛苦你了。”
洛洛嘴角一陣猛抽,他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假的,堂堂一個少主,怎麽可能說出這麽無賴的話?況且,北堂府富可敵國,哪會這麽容易就此衰敗?還要讓她這個如夫人淪為下人?他就是想借此懲罰她。粉唇緊抿,“你放心,我絕對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做就做,有多難啊?”
夜裏,北堂隐靠在牆邊看着窗外的一輪皎月,飛快的在雲中穿梭,時圓時彎,時隐時現,看着看着,那輪皎月居然變成了她那張變化多端的臉,時而秀眉微蹙,時而生動清靈,時而妖嬈妩媚,時而純潔如仙。低頭看着杯子,裏面的月亮也同樣化成了她的臉,手微一顫,化成了千萬個她的臉,涼薄的雙唇緊抿着,将茶杯猛的扔向窗外。
他找了娘這麽多年,為什麽,她居然是她?
似乎仍能感覺到他懷裏的溫軟,唇間的香甜,可是,卻又像是此去經年,從此之後,他們之間的身份,是母子。
而另一邊,同樣有人睡不着,正是春心大動的吟風,他煩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踩得地都像要碎開成塊,還踩得某人的心跟着煩躁不堪,“我說老五,你若是睡不着覺,能不能請你回你的房間裏去失眠?我可是好好的,現在兩只眼睛累得直打架呢。”
“我說四哥,你不是總說江湖兒女要重義氣的麽?如今你小弟我有難了,你是不是應該路見痛苦,連夜相助?”吟風立刻坐在傾允的床邊,一臉的憤怒。
“是是是,但是,你能不能先說說你到底在煩些什麽?”
“這……”吟風抓了抓腦袋,“這話應該從哪裏開始說啊?”急得直跳腳,“總之,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也喜歡我,但是,就一天的時間,我就不能再喜歡她了,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喜歡她,四哥,你說若是你該怎麽辦?”
傾允身子一緊,立刻坐起身,“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上五……娘了?”
“用得着這麽驚訝嗎?我之前不是不知道麽?”
“這當然不行啊,有事有侼倫常,被世人所不容……”傾允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安慰吟風。
“那又如何?我堂堂男子汗,哪需要被這些無知的世人容得下?我只是擔心會連累到我們家,會被那太後和狗皇帝趁機大做文章。”
傾允看着吟風,久久不語,半晌之後,他眼前輕輕一亮,像是終于想通了一些事,“老五,你真勇敢,不過,這件事始終牽連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