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1)
“娘,你要到哪去?”
洛洛剛一出門,就被泯月逮了個正着,她抽了抽嘴角,“這麽晚了你還不睡?”
“其實,我們是奉大哥之命每夜輪流在此看守,大哥說了,只等到邢管家在日瑤國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我們就可以全家搬去日瑤國,不用再和他們明争暗鬥。”泯月有些不敢直視洛洛的眼睛,直接擦過她若有似無的看着她的身後。
“事情根本就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洛洛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掃過泯月,“我現在要回去一趟無崖洞,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
“你是要去找師父嗎?可是師父之前不是說他有要事在身,應該不在無崖洞了麽?”
“師父那人你還不知道啊?他能在外面混多久?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應該已經回去了無崖洞,只是,賽風和我們都已經不在那裏,他一個人留在無崖洞也确實太過孤單了,若不是因為我們現在自身難保,我一定會将師父他老人家接到這裏跟我們一起住的。”洛洛心疼的蹙起眉頭,那三年裏與空空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漸漸的湧上心頭,空空雖然看似沒心沒肺,但對她确實毫無私心。
“嗚嗚,小徒弟,嗚嗚。”洛洛只覺得眼前一個黑影一晃,便被人緊緊的抱着差點透不過氣。
用力的扯了扯空空的胡子,“師父,你快把我抱死了。”
“小徒弟,為師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裏居然是這麽的重要。你不記得了,師父曾經說過,不管你有什麽麻煩,師父都會留在你身邊幫助你的。”空空朝着泯月吼道,“沒見到為師與小徒弟在敘舊麽?還不快去給為師弄些好吃好喝的來,趕了十多天的路,肚子餓死了。”
洛洛哭笑不得的将空空拉進房間,“師父,再怎麽樣也不帶半夜上門吓人的啊?如果你晚來一天,我不就去了無崖洞,那樣的話,我們兩人都會撲了個空。”洛洛給空空倒了杯茶,“師父,你到底在忙些什麽?我記得之前你說過不能出洞的。”
“小徒弟你全都想起來啦?嘿嘿,真好。是啊是啊,師父之前是因為有承諾在先,不過,如今期限已過,自然可以出來,至于那些重要的事,現在都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經處理完了。”說完,空空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包交給洛洛,卻見洛洛先是微微一征,然後迅速的将香包挂在脖子上。
空空疑惑的看着她,“小徒弟,現在有了這個東西,你不是應該站出來向全天下人宣布了麽?這是什麽意思?”
“師父,現在還不是時候,對手可是瑭玉國的皇帝,我們只是一介平民,拿什麽跟別人鬥?況且,當日我們救下的慕容夜辰乃是寧王,當年他确實手握重兵,可是,他在這失蹤的六年裏,早就已經被史玉嬛暗中奪了兵權,如今他也是自身難保。”洛洛秀眉緊緊的蹙着,“師父,不是徒兒不相信師父,而是,這次的事确實牽連甚大,徒兒不想連累師父。”
“小徒弟,師父都一百多歲的人了,還怕被你連累麽?真是的。而且你們家夠有錢,師父在這裏不愁吃喝何樂而不為?除非是你嫌棄師父老了。”空空噘着個嘴,像個生氣的孩子。
洛洛的嘴角一陣猛抽,“師父……哎,算了,随便你吧。”洛洛以手托腮一臉的無奈,可是此事确實跟師父無關,她也不想再因為這件事有更多的人無辜被害,眼睛一亮,“師父,你若是真想幫我忙的話,就去幫我揍一個人,不過不能打殘、打死,也不能被他打,那樣我會很沒面子,你只需要自報名號是我洛昭蘭的師父就可以了。”
“是誰?”北堂羽立刻從床上翻身而起。
Advertisement
洛洛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你想死啊?是我,別吵。”
“娘?這麽晚了你有事麽?”北堂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被子往身上拉了些。
洛洛白了他一眼,“找你能有什麽事,上次我不是說過讓你帶我去日瑤國,這麽多天了你都沒有回複我,到底想好了沒有?”
“娘,不是上次,其實你是昨天才跟我說的,我已經在安排了,會盡量在短期內過去。”他眨了眨無辜的眸子,撇嘴看着洛洛。
這時,門被人重重的推開,北堂隐抿着薄涼的唇看着二人,“我們是要去日瑤國,不過,不是你們二人,而是我們一家人。”
洛洛與北堂羽相視一眼,完了,被北堂隐發現了,洛洛立刻涎着臉說道,“你聽錯了,我們哪有說過日瑤國,是我閑來沒事找老三聊天來了,咦,這麽晚了你還不睡,也是來找老三聊天的麽?啊!好困啊,我就先回房去休息了,你們兄弟兩慢慢聊啊。”
“哎,娘。”北堂羽不由得高喚一聲,她也太沒義氣了吧?惹火了大哥居然自己就腳下一抹油溜了。
門口走出幾個黑影,洛洛一征,這些人的打扮她記得,就是當日她剛一靠近寧王藏身的那個小別院,他們便會現身的那些人,這些人武**深不可測,也不知道底細,卻會聽從北堂隐的吩咐,真是奇怪。
北堂隐将她拉出北堂羽的房間,“守好這裏,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北堂府大門一步。”
“是,主子。”
北堂隐拉着洛洛走了一段轉身邪魅的看着她,“娘,這些天府裏連連發生大事,我自然要多派些人手保護你了,不僅如此,從今天開始,我們家每個人都會得到相應的保護,保證不會有人可以神出鬼沒的進出北堂府。哦,對了,我知道娘你武**深不可測,不過,也不要太過輕視我的手下們。”
洛洛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北堂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明擺着要軟禁我?我告訴你,我們憑什麽要躲慕容淩雲和史玉嬛?況且,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輩子?我們這麽多人,你以為能混出國真的很容易?這些事你根本早就已經想到了,否則,也不會這麽久了也沒個動靜。既然你明知道走也走不了,躲也躲不了,為什麽不放手讓我去拼一把?”
“我們家的都是人命,真的能去拼麽?若是你輸了,我們會成為什麽?叛黨?走狗?我們賠上的不僅僅是我們的命,還是我爹多年積累下來的心血。試問,我又怎麽可以讓你去拼讓你去賭?”北堂隐冷聲說道,“我也賭不起,輸不起。”
“你不如直接說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可以做到。”洛洛沖口罵道,氣得快要跳腳,“反正都要一死,北堂家香火斷盡,幹嘛不讓我去拼一把?”對上北堂隐幽深的冷漠,洛洛閉上嘴,北堂隐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越是這樣,他越是反對。
半晌之後,洛洛眯眼一笑,“我是你們的娘,可是這麽多年來沒有做過一件像一個娘應該做的事,之前還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們的事,就當是讓我彌補一下當初所犯下的過錯,好不好?”
“你當真想彌補?”北堂隐輕聲問道,但不知道為什麽,洛洛就是覺得他的聲音裏滿透着陰險,一定有陰謀。
她抿緊唇,緊緊的看着他。
“怎麽?剛才說過的話這麽快就不算了?”
“當然不是,不過,我總覺得你很陰險,這麽問我,肯定有陰謀,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給賣了。”洛洛一臉的算計。
“怎麽可能把你賣了?娘你可是我們家的福星,是我們家的救星呢,我身為少主,怎麽會拿自己的家人冒險?只是,剛才聽你說過要盡做娘的責任,不覺讓我有些溫暖。這些年,我還真的從未體會過有娘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北堂隐似乎是很認真的看着她,但是洛洛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仍是看不出他的目的。
“那你想怎麽樣?”
北堂隐上下打量着她,“嗯,你之前那番話讓我突然覺得原來你一下子竟然長得這麽大了。以前當你是假的,還沒怎麽注意。當年你剛剛到我們家的時候,才是一個剛出娘胎的嬰兒。現在,爹娘都已經不在了,還好,我們還有你。”
北堂隐說得很煽情,洛洛卻被他說得汗毛直立。
“我……咳咳,沒錯,我是你娘,你聽好了,**去日瑤國,我真的有辦法可以借到兵助我們度過這個劫數。”
“夠了,這件事不用你再操心。”北堂隐看着她,月光之下,她猶如誤入凡塵的仙子,烏黑的頭發輕柔的垂順而下,披散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瀑布直流而下,像清泉般的眸子晶瑩發亮。他的心沒來由的狠狠的痛了一下。
雙拳緊緊的握着,最後,緩緩松開,看着她,柔聲喚道,“娘,給我洗澡。”
洛洛先是一征,後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沒有聽錯吧?“這都深更半夜的了,你洗什麽澡啊?”
“夏天天氣悶熱,再加上剛才見有黑影閃過以為有小偷,哪知是娘你,但卻是讓我熱得渾身是汗,自然要洗個澡。”
“你洗澡就洗澡,這麽大個人了,我為什麽要幫你洗?沒長手啊?不會自己洗啊?”又想起當日他幾乎**的與自己**相親的事,洛洛的呼吸有些微促,小臉開始發燙。
“是娘你自己說的,從來沒有盡過當娘的責任。況且,從你進府開始,爹的身體當時還不太好,娘又要悉心照顧爹,所以,照顧你的責任就落在我跟**的頭上,現在,你也長這麽大了,是不是到時候盡盡你做娘的責任了?”北堂隐說得一臉的認真。
“你……雖然我是你娘,但你都是二十出頭的大男人了,還讓我洗,就不知道害臊麽?”他都搬出些什麽樣的道理啊,根本就說不通。
“那有什麽?你五歲之前都是我給你洗的,要說害臊,是不是應該娘你害臊在先呢?”北堂隐略低着頭看着洛洛,一臉迷人的淺笑。
變态?洛洛不着痕跡的退後兩步,最後,像兔子一樣消失在北堂隐的面前,看着她絕塵而去的身影,北堂隐的笑淺淺的凝固在唇邊,最後,慢慢的走向書房。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失眠了多少天,只知道,每天都是這樣看着白天的到來。
現在,一家人的命都在自己的手上,容不得有半點的疏忽,他不能讓他們跟着擔心,因為,家人,永遠都是他的責任。
洛洛回到自己的房間,賊頭賊腦的四處看了看,這才緊閉上房門,輕輕的拍了拍胸口,“我的媽呀,好吓人,我都是他媽了還想着非禮我,當我傻的啊?”洛洛重重的将自己扔回床上,北堂隐向來說到做到,若是他真的讓人來監視自己,又怎麽可能出得去搬救兵?
哎,真是快被他氣死了,北堂隐的心她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以史玉嬛的脾氣,能按兵不動幾天?他們又能撐幾天?現在史玉嬛與慕容淩雲就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發起瘋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天剛一微亮,洛洛就命環兒叫來傾允。
“娘。”傾允恭聲喚道。
洛洛命所有人都退下,看也不看門口守着的兩個大門神,重重的将門關上,“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大師兄。”洛洛輕輕一笑,“其實你也是,我還是你們的五師弟,有了這層身份,你對我說話是客氣了,但是要假了很多。”
“娘……五師弟……也不對,五師妹……”最後,傾允幹脆都放棄了,“娘,我沒有,我從來沒有假過。”他現在說話的語氣跟他的長相還真是不太相符,洛洛禁不住失聲大笑。
“大師兄,這麽緊張做什麽?坐下吧,我有些要事要跟你商量。”
傾允依言坐下。
“大師兄,你現在已經貴為武林盟主,就不能因為自己家裏的事情而長期呆在這裏,現在,是你應該有所作為的時候了。”洛洛淡淡一笑,卻并無任何玩笑之意。
“請恕傾允不明白娘的意思。”現在北堂家在最危險的時刻,他怎麽能扔下家裏的人不管?
“史玉嬛想玩,她除了人多,能得到她信任的,也只有史家那幾個人而已,可是我們家裏有這麽多人,還怕他們幾個鼠輩?大師兄,我想讓你去幫我你做一些事,要越快越好,而且,一個月之內,你不得回京,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這一個月之內,我有辦法讓史玉嬛不敢對我們動手。只要你照着我說的去做了,就可萬無一失。”洛洛說完,看着傾允,“我言出必行。”
傾允看了她半晌,“我自然是相信你說得出做得到,放心吧,我會去跟大哥說有要事要離開幾天。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小心為上,你做事一向都比較**的。”他輕輕的笑着,“等我的消息。”
“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洛洛再三向傾允交待,此計雖然并非完美之策,但現在,她離不開北堂府,這是唯一的一個辦法。
“我會的。”
“娘,上次那個人又上門來要錢了。”流陌扇着玉扇,悠閑的走了**,“他說他是跟你說好了的十日之約。”
洛洛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臉的痛苦,“哎,你去拿銀子打發他走了吧,上次也确實是他救了我們兩人。”這種日子好無聊啊,她快被活生生的悶死了。
“哦,那好吧。”流陌見她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轉身便走,北堂隐将洛洛禁足的事,全家人都知道,這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突然,洛洛眼眼一亮,從床上一蹦而起,“慢着,還是我親自去打發他吧,這個人無賴得很,說不定待會見你老實再實實的坑你一筆,那可就不劃算了。”不等流陌反應過來,洛洛人已經飛快的閃出門去。
司徒傾城正站在院子裏頭候着,見到洛洛時一臉的不耐煩,挑眉不悅的說道,“如夫人,你們堂堂北堂府,不過一千多兩黃金,害我等了這麽久,我還得去接生意賺錢的。”
“你真的是什麽生意都接?會不會也有失手的時候?”
“笑話,我司徒傾城名聲可是響遍天下,你會如此問我不怪你,只能說明你沒見識。”他不屑的一挑眉。
洛洛開心得眯眼一笑,“好,現在我這裏就有一個生意要交給你做。**你幫我離開這裏,而且要護送我去日瑤國,可能做到?”
“行,就沒有我做不了的生意。”說完,他拿出算盤就是一陣撥弄,“你先把這筆帳給結了,我才會再接你下一個生意,這就叫做誠信。”司徒傾城将算盤幾下收好,“這筆生意需要先付一半定金,餘下的,等到事成之後再付,前前後後加起來你總共需要付我三千兩,零頭我就給你去了,算是給你打個折扣。”
洛洛的臉都皺在了一起,她哪有這麽多錢啊?如果問北堂隐開口,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看了洛洛的樣子,司徒傾城忍不住嘲諷一笑,“堂堂北堂家的如夫人,不會連三千多兩也拿不出來吧?”
洛洛白了他一眼,抿緊着粉唇,“你在這裏等着,我很快就來。不過,你要記住了,我們兩人之間的交易,你不得跟第二個人說。”
“我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你是我的雇主,我自然只會聽命于你,不過,若是半個時辰之後,你還沒把錢關給我,就很難說了。”他雙手環胸,得意的看着洛洛輕笑。
洛洛瞪了他一眼,轉身飛快的往回跑,她在心裏仔細的算計過,這裏面最有錢的人仍然是北堂隐,這時,看到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人,立刻沖上去問道,“可知少主今日在哪?”
“少主今日有事,不在府中。”
洛洛的眉頭更是皺在一起,可以拿到錢的北堂羽被人給軟禁了,還有誰呢?洛洛轉頭看着司徒傾城,征了半晌。
卻見慕心從走廊處走過,洛洛立刻喚道,“慕心。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洛洛回頭跟司徒傾城說了聲,就向慕心跑去。她将慕心拉去一邊的涼亭,那兩人見她不出府,便也就遠遠的跟着,不走近。
“慕心,**立刻離開北堂府去一趟日瑤國,你能不能幫幫我?”洛洛仍是十分小心的眼珠四下賊賊的轉了轉,這才俯下了身輕聲說道。
“可是大哥已經警告過我們,任何人不得當你的從犯,不然,後果會很嚴重。”慕心看着洛洛淡淡的說道。
“可是現在,你們明明都知道你大哥的辦法根本就行不通,現在他不管花多少錢,疏通多少關系,我們也離不開京城。現在朝中雖然大部份的人都是先帝的忠臣,但手握重權的,全是史家的人。只要史玉嬛一聲令下,我們哪裏還來得及逃跑?誰又敢冒着被史玉嬛砍頭的危險放我們離開?”
“我知道你現在一心都想為這個家做些事,可是,僅憑你一人之力,怎麽可能讓日瑤國出兵?論兵力,日瑤國與瑭玉國不相上下,兩國都有要吞并對方的心,卻從不敢有所作為,也是因為怕一旦開戰,誰輸誰贏根本就說不準,還會讓自己大傷元氣。所以,娘,我真的認為此舉行不通,而且會給你帶來危險。”慕心也同樣的很小聲的說着,“最近,大哥都在暗地裏為了讓我們離開京城四處想辦法,如果在這個時候你偷偷離開,只會讓我們家更為方寸大亂。”
“就連你也不相信我?”洛洛頓時覺得委屈,怎麽說她跟慕心也曾經在宮裏是生死好友。
慕心微一皺眉,他并非不相信她,只是這個時候家裏的生死存亡寄于一線,一切都一觸即發,他不想她遇到任何的危險,只會讓這個家在瞬間便散架。
“我相信你。”吟風提着壺酒,懶懶的坐在二人的面前。
慕心眉頭皺得更緊了,“老五,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說完,起身便要扶吟風,卻見吟風輕輕的一甩手,深深的看着洛洛,“我曾經說過,今後你說什麽我都聽,就算什麽都變了,我北堂吟風的這個承諾也不會變。”他重重的拍了拍胸口,微帶醉意的說道。
慕心見狀微嘆口氣,轉頭看着洛洛,認真的說道,“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們,現在我們都在想辦法,一定會有法子可以全身而退。”
“不是……”洛洛着急想解釋,又一想,不對啊,站起身,雙手往腰間一叉,“我說,我好像才是你們的娘,夫人之間也曾經說過,你們都要聽我的話,可是現在,我怎麽更像是在府裏最受欺負的那個?行動不自由也就算了,現在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救我們,你們卻不同意。做,就有七成的機會活命,不做,我們有七成的機會會同歸于盡。”
慕心看着她,蹙眉微思片刻,“老四一向重情重義,這次卻在這個時候離開家裏,是不是也是你暗中安排的?”
洛洛微一抿唇,“怎麽,你想去告發我麽?”
慕心立刻淡淡一笑,“怎麽會呢?其實,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大家都能一個個的離開京城,趁着現在太後那邊還沒動靜,确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洛洛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你們都只想着怎麽活命,我卻想能堂堂正正的擡起頭做人。不過,想着也奇怪,這太後為什麽會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呢?朝中的兵權都在她的手裏,想要對付我們,應該也是很簡單的事而已。”
慕心看着洛洛,優雅的勾唇一笑,溫潤如玉,“大哥遠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若是我們家這麽容易就垮了,怎麽能成為今日的天下第一家族?所以,娘,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大哥也不會拿我們的命來開玩笑的。他既然說了必會言出必行。”說完,慕心要扶吟風回房,卻被吟風再次拒絕,最後,吟風幹脆趴在桌上不理慕心。
“你先走吧,我會照顧他的。”吟風這個孩子,從上次夫人去世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問他他又不肯說,他本就是個藏不住的人,在不願說的情況之下,便經常喝得爛醉,洛洛看着吟風,輕輕一嘆,“老五,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從夫人去世之後,你就一直這個樣子。夫人的離開,我們誰的心裏都不好受,可是現在,我們連傷心的機會也沒有,敵人已經兵臨門前,若是我們還一味的在那傷心,夫人的犧牲只能是白白浪費。”
吟風擡頭看着洛洛,突然,凄苦一笑,“洛洛,我這麽多年來做人都不清不楚的,前幾年發奮也是因為想要努力證明給大娘看,我北堂吟風絕對不是一個只知道玩的蠢材,可是如今,大娘一走,我連我做事這麽努力是為了什麽也不知道了。”
洛洛微一蹙眉,“那正好,不如,你與我一起救了北堂家,就當是報答夫人對你多年的教育之情。”
“可是,你的計劃太過驚人,你确定有把握?”
“我比較确定我們若是再不動手,我們都會死。”洛洛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些天你大哥都早出晚歸,平時吃飯也見不着他,我想他因為搬離京城一事一定要頗費周折,但又不能打草驚蛇。至于史玉嬛與慕容淩雲,自從夫人的事情之後,他們一直都按兵不動,這件事倒也讓我煩。”
“這應該與四哥成為武林盟主有關。還有,爹在生前像是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一樣,他早就暗中安排了不少的勢力在各個行業,甚至是朝廷,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史玉嬛不敢貿然動手?還有一件事,你當真如此确定大娘這件事是史玉嬛做的?”
“當然是她。”洛洛清冷的聲音滿是怒氣,“我跟你們說過,曾經在先皇的暗牆處發現了大娘的畫像,是你大哥不肯聽信,一個女人若是知道自己的老公心裏長期都有別的女人,而且還……她自然會做出很多可怕又沒有理智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複仇心,足以毀了一個朝代。”洛洛說得義憤填膺。
吟風微一挑眉,“你說的話我怎麽好多都聽不太明白?不過,先皇為何會有大娘的畫像?以我所知,大娘多年來足不出戶,一心替爹打理着家裏,而若是大娘真與皇上關系……爹那麽精明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裏面會不會有誤會?”
“當然不會,不過,你們不相信也不怪你們,這件事其實只是小事,真正的事情,我很想要立刻知道,為什麽史玉嬛至今仍不動手?”洛洛以手托腮,很是認真的抿唇苦思。
“喂,你到底說完了沒有?我還要等多久才是?”遠遠的,司徒傾城不滿的朝着洛洛喊了聲,因為有兩大門神站着,他只能這樣遠遠的喊上一嗓子。
洛洛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號人在等她的答複,立刻像是被火燒了**似的,猛的彈跳了起來,“吟風,你那有沒有三千兩先借我應應急?我被這人追債,追得債越累越多,像滾雪球似的那麽漲,你大哥現在又不管我,你三哥又被你大哥禁足了……”
“我沒有那麽多錢。”吟風像是根本就不在意洛洛的解釋,很是幹脆的表明自己沒錢,看着洛洛的小臉一下子就耷了下來,立刻彎唇一笑,“不過,我身為北堂家的五公子,區區三千兩,帳房不會不支的。”
洛洛一下子高興的撲上去親了吟風一口,這一下,吟風、洛洛,就連遠在十步之外的司徒傾城也是一征,洛洛抽了抽嘴角,“那個,老五,其實剛才我是太開心了,一時之間有些失控,你……不要介意啊。”
吟風緩緩的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介意,我很介意,我比他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你這次可以恢複不了記憶,我知道自己很壞,可是,我就是不想。我想找到我的洛洛,可是,我不想找回我的娘。”他說完轉身便走,“讓他在這候着,我立刻命人送錢過來。”
“皇上,皇上。”跑**的大臣在見到慕容淩雲陰冷的眼神時,立刻放緩了腳步,重重的跪在殿上,“微臣啓禀皇上,修建河道的所有工程全都暫緩,工人、百姓紛紛大鬧,如今場面已經有些失控,臣擔心若不再想出一個辦法,會引發更大的禍事。”
“為何工程會暫緩,這件事你們不是一直都說進展順利的麽?”慕容淩雲大怒。
“回,回皇上,工程原本進展順利,只是,突然所有的建材商都一致斷貨,我們也去調查過,才知道瑭玉國是真的一時之間沒了建材的貨源,而且,這種情況只怕要持續到明年五月。”
“什麽?明年五月?”慕容淩雲重重的拍着桌子,憤然起身,“這次的工程的建材都是由誰負責的?”
“回皇上,其實最開始因為國庫的存銀不足,便是由皇……梅妃娘娘去求梅家人,由梅家的少主去說明了別的建材商,以最低的價格賣了給朝廷,再加上在財力上,梅家與北堂家可謂是出力不少。而這次,梅家突然全數撤資,北堂家獨自撐了幾天之後也因為沒有材料也将資金全都撤出。如今,就算我們有建材在手,也沒有更多的資金來修建了。不僅如此,就連下堂縣的宗祠也早已經停止了修建,不少關于皇上的風言風語都開始四下流傳,說……說皇上你出爾反而。”大臣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是閉着眼睛說的,他本不想說,可是,如今的形式已經瞞不住,以皇上的性子,最後遭殃的還是他。
他怎麽就這麽倒黴,他名為李本善,本是一個守禦所千總,官居五品,卻被皇上臨時趕鴨子上架去監察河道修建與下堂縣宗祠的進展,本以為撈了一個肥差,因為這件事原本是史家父子在接手的,現在将這個突然交給了他。一直以為是突然老天開眼要眷顧他了,哪知得到的卻是這麽一個燙手山芋。
不僅無法中飽私囊,還極有可能會随時掉了腦袋,早知道還不如老實的當他的守禦所千總。
“那就不建了就是,朕當初本就不想浪費這些錢去幫這些賤民的,如今正好,區區幾個賤民,朕還會怕他們?”慕容淩雲不屑的掃了一眼大臣。
“皇上,如今外面群情洶湧,臣怕再如此下去,場面真的會控制不住的。”大臣滿頭大汗的急聲解釋。
“朕讓你們來不是讓你們來煩朕的,而是有事你們就去替朕解決,那這樣的話,不如由你來當這個皇帝?”慕容淩雲怒氣沖沖的将案上的東西一掃,全都落在地上碎成數塊,碎塊巧合的割破了跪在地上的李本善的脖子,他仍是一動也不敢動,只是更覺得有些委屈。
他本就是一個武職,這些與商人溝通的事,他本就不擅長,皇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解決當務之急才是嗎?立刻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這就下去想辦法,這就下去。”
“那你還不快滾?還等着朕命人将你五馬分屍麽?”慕容淩雲惱怒的瞪着李本善,臉色鐵青,李本善立刻連爬帶跪的跑了出去。
李本善邊走邊委屈的低着頭,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如今皇上揮霍無度,導致國庫空虛,又連遇多年天災,導致民怨四起,皇上在這個時候硬推他上去,無非是找個替罪羔羊,成為民怨的**物而已。
“咦,原來是李大人啊?”
李本善懶懶的擡起頭,見來人是自己以前的同窗好友,立刻拱手稱道,“原來是田大人。”
“如今李大人可謂是成了皇上面前的紅人,皇上知人善用,将李大人委以重任,将來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相請不如偶遇,我們趁機去喝上一杯。”田大人二話不說直接拉着李本善就走進了旁邊的一間酒樓。
“哎,田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哪是個肥差啊,分明就是去當個背黑鍋的替罪羊。”李本善四下看了看,見所有人都在自喝自的酒,根本就沒空理他們這桌,這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次,連着飲下三杯水酒,“田大人,這也許是我李本善有命喝的最後一次酒,等到稍後本官回去,那些災民會将我撕成碎片的。”
“李大人,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其實,這件事依在下看并非沒有轉機,梅家這次撤資最主要的原因,李大人你莫非沒有想到?只要你去梅家動之以情,也許事情也不會這麽絕決。”
李本善凄涼一笑,“咱們皇上是什麽樣的人,田大人你不會不清楚,既然已經褫奪了皇後的封號将其貶為一般的妃嫔還打入了冷宮,也許,還會在秋後處決,只是念在梅家對皇室還有稍許的貢獻才沒讓梅妃關進天牢。而這些年,梅家為了皇上出錢出力,雖然最後得償所願,可是,這美日子來得快去得也快,梅家人自然不快。況且,這些年……”李本善又刻意的壓低了些聲音,“我聽說太後與皇上有意打壓北堂家,而讓梅家在這些年快速的竄起,幾乎已經要與北堂家齊頭并進。現在皇上如此對梅妃,梅家人哪肯再繼續忍氣吞聲?總之,我覺得沒有希望,我這次是死定了。”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