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
那纖細的背影緩緩的轉過身來,正是洛洛,只見她彎眉一挑,“流陌,有件事希望你能幫我,也許,這又是另一個出口。當時你大哥曾經給過我一些錢,是為了候建宗祠之用,扣除已經用了的,現在還剩下兩百萬兩,我要你拿這些銀子,去做一些事。”
“流陌有些不解,既然你手頭上有如此多的閑錢,為何當時不拿銀子直接打發了那個司徒傾城?”流陌俊眉微蹙。
“那銀子本是用來做為救災之用,我怎麽可以私自挪用?”洛洛一臉正色的說道,接着,她将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給流陌說了次,“我會在這兩天之內離開京城,希望你這樣做可以拖延一些時間。”
流陌有些疑惑的看着洛洛,“雖然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是,僅憑你一人之力想要去日瑤國借兵,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了?”
“哎呀,你們就不要再重複一樣的臺詞了,總之,我有我的辦法,流陌,這件事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你大哥。”
流陌輕輕一笑,“雖然我姓北堂,但是在這個家裏,我與你最為相熟,況且,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我答應了要幫你,自然不會說出去。不過,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也不要反悔。”
洛洛鄙視的撇一撇嘴,“你還真是不吃虧,我可是江湖兒女,自然會說話算話,答應你的事,也不會反悔。好了,我們分頭行事。”
入夜,一道輕盈的黑影悄然潛入禦藥房內,拿起手裏的藥包,苦苦一笑,他終于還是沒能抵得住她的軟硬皆施,順了她的意思,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将藥包灑入一衆名貴的藥材之上,瞬間又從禦藥房消失,一切,就如同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平靜而安寧。
只是,這表面的平靜之下,有多少讓人心底發涼的聲音從各個角落傳出來?
“皇上,夢妃娘娘有要事要求見皇上。”
慕容淩雲緊皺着眉頭,“你去替朕傳話,讓美人先在天牢裏安心呆一段時間,等到這陣的風頭過了,朕自然會去接她出來。”
“皇上,夢妃娘娘已經絕食三日,她說如果再見不到皇上一面,情願……情願死在天牢。”
慕容淩雲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如今朕內憂外患,多日未曾睡過一個好覺,她自己做錯了事情不知悔改不說,還敢來威脅朕,好,你就去替傳下話去,她愛死愛活随便她去。”
宮人立刻膽顫心驚的退了下去,怪不得都說帝王心朝三暮四,之前的萬千寵愛集于一身的夢妃,也有如今這一天。
又一個宮人跑了進來,“皇上,大事不好了,夢妃娘娘在天牢裏暈倒了。”
“暈倒了叫朕做什麽?不會去叫太醫啊?如果誰還敢在朕的面前大呼小叫的,朕第一個就砍了他的腦袋。”慕容淩雲煩燥的躺在龍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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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奴才已經去請過太醫了,太醫診斷夢妃娘娘她……她,懷有龍子,如今是因為身子過于虛弱,所以才會暈倒。奴才知道皇上煩憂國事,可是,夢妃娘娘身懷龍種的事,奴才們不敢有所隐瞞。”
“真的?夢妃居然懷了朕的子嗣?還不快去命人将夢妃送回雲雨宮?還是算了,由朕親自前去。”慕容淩雲高興的一揮衣袖,匆匆的跑出了大殿,“如今宮內煩心事如此之多,正好借此機會可以給皇宮沖沖喜。”他轉身指着一個宮婢,“快去,通知太後,說說夢妃懷了龍子,朕現在正在去接她回宮的路上,讓太後也跟着高興高興。”
“是,皇上。”宮婢一聽立刻轉身跑了開去。
“你還真是不錯,果然說話算話,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麽幫我甩掉那兩個跟屁蟲的?”洛洛與司徒傾城于深夜坐上了司徒早已經備好的馬車,一路的飛馳。
“不過是甩掉兩個人而已,憑你的身手你不會做不到吧?不過,為了給你多些時間逃走,我沒把他們放在多麽顯眼的位置,今夜怕是他們要委屈一晚了。”司徒傾城得意的笑道,“雖然,我的規矩是不問雇主的目的,只收錢行事,但是我對你确實有些好奇,你一個人去日瑤國,是不是擔心北堂家惹上的麻煩會禍及到你?趁早去找新的靠山,以求自保?”
洛洛狠狠的飛了一個眼刀過去,“你還是不要問了,問些如此沒有營養的話,會讓我狠狠的鄙視你。”洛洛掃了一眼司徒傾城,“看起來你的年紀也不大,但是你的武功居然如此高強,為何要做這個行當?”
“喂,你可把話給說清楚了,什麽叫這個行當?我司徒傾城行得端坐得正,賺的都是幹幹淨淨的血汗錢,為何不可?”司徒傾城一臉的不屑,“你們家倒是日進鬥金的好行當,不過,現在看你們急得眉毛胡子都皺在一團了,想來,大富之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倒不如像我這樣來得自在。”
聽了司徒傾城的話,洛洛心裏微微有些傷感,以手枕頭躺在車廂之內,遠遠的看着漆黑的天幕,今夜天色很暗,怕是再過不久就會下大雨了,空氣沉沉悶悶,一路不停的蟲鳴哇叫,讓她的心更覺得有些酸澀。“其實,我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跟你一樣浪跡天涯,無拘無束,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但是,命中注定我要出現在這裏,注定我要遇上他們一家人,注定,我心甘情願的去做很多事。哎,算了,跟你這種只知道算計的人說這些簡直是在浪費我的口水。”洛洛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過,依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每年的八月,日瑤國都會召開一次武林大會,說是武林大會,其實創辦人聽說好像是日瑤國的九王爺,此人天生就是一個武癡,他會在武林大會之上與那個得勝者比試,如果那人勝出便會實現他一個心願,只要不違反日瑤國的國法,他都會應允。像你這種想要去逃命的人,若是能在八月裏贏得比試,他應該會答應你的請求。”司徒傾允挑眉看着洛洛,“我只是覺得你似乎是有些過于沒義氣。”
洛洛快速的比了個手刀架式,連說都懶得跟他說,不過,他的這個消息對她的用處很大,只是,現在離八月只差半個多月,她擔心時間上會來不及。況且,她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去贏那個九王爺。
“如果我讓你去幫我贏了那場比試,你會收多少錢?”洛洛翻身看着司徒。
“你想都別想,我這輩子最讨厭跟官場中人打交道,更何況對方還是日瑤國的九王爺。”司徒想也沒多想就直接出聲拒絕。
“你是哪國人?你的口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又說不上是哪裏怪了,但我猜測,你應該不是瑭玉國的人。”洛洛看着司徒,輕笑說道。
司徒一臉‘防備’的看着洛洛,“幹嘛,你不會是想要誘拐我,然後讓我帶你私奔吧?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被人通緝。”
洛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也不至于那麽饑不擇食。”
“我有那麽差嗎?你至于把我說得那麽差嗎?”司徒傾城憤憤不平的看着洛洛,“想我司徒傾城光是聽這名字就知道,貌可傾城,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你雖然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是比起那麽想要對我投懷送抱的女子來說,少了不知道多少風情,那些我都看不上眼,更何況是你?你居然還敢嫌棄我?”
洛洛再次狠狠的揮了一個手刀,“你敢再說一句,小心我把你變成太監,讓那些風情的美人心疼死。”
這時,司徒傾城從馬車外飛身而起,在車廂上輕踏兩步便進入馬車廂內,洛洛雙手架在胸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現在是你的雇主,你充其量也只能暫時當個馬車夫,誰允許你擅自闖入的?你在裏面偷懶,萬一有人偷襲,或是有人跟蹤,會讓我全盤計劃都功虧一潰的。”
司徒傾城不覺微微一征,“你這個女人倒是有些奇怪,若是別的女子,見我在深夜闖入馬車之內,首先會想到的是要保護自己的聲譽,你倒好,只知道怕被人暗算。得了,我既然接了你這筆生意,自然不會讓我的金字招牌毀在我的手裏,只是覺得外面蚊子太多了,進來避避而已。”
洛洛上下掃了他一眼,“看你這身裝扮,和你那還能見得人的模樣,怎麽也不覺得你居然會是一個斤斤計較的生意人。”洛洛眼珠子輕輕一轉,“你可有見識過那個九王爺的武功,若是你跟他比能有幾分勝數?”
司徒傾城勾唇一笑,“沒有比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別想要用激将法或是任何法子想要讓我接了你這個生意。不過,我只是自己推斷,那些日瑤國的人縱然覺得贏了的條件很是誘人,但是真正敢對九王爺下狠手的,也許沒有幾個。九王爺乃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百姓自然知道一個道理,等着朝廷來實現自己的願望,卻是實實在在的給了九王爺一個耳光,這也許就是直至今日,九王爺仍然是日瑤國的第一高手。”
洛洛淡淡的點了點頭,“聽你這麽一分析,我倒是确實有些動了心。好了,還有幾天的路程可以到日瑤國?”
司徒傾城不覺嘴角一抽,“話說,我們才剛剛出了京城不過十裏地,要到日瑤國的路程最起碼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洛洛一個手刀飛了過去,她這次突然來真格的了,司徒傾城有些來不及設防,稍顯狼狽的接了洛洛一招,直瞪着洛洛,“你是不是想死啊?剛才還給我說武林大會比賽的時間只有半個月,現在你還不快些抓緊時間趕路,還跑進來躲蚊子?”
洛洛伸腳一個長踹,司徒傾城便灰溜溜的又飛身回到前面,用力一揮鞭,“你居然來真格的?真是沒有人情,你剝削勞動力,可惡。”說歸說,但是速度已然上升了一個層次,“我剛才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以我家雪龍的腿力,半個月絕對可以趕到,都說了我不會砸了我的金字招牌。怪不得都說女人得罪不得,這心可真夠黑的。”
司徒傾城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唠叨,算盤一陣撥弄,“你人品這麽差,怎麽也得再加一千兩,我說的白銀,這次就收你便宜點得了。早知道上次我就不讓你有事找我,下次我再也不接你的活了。”
洛洛看着那個委屈的長嘴男,一臉的無奈,她怎麽就得罪他了?
‘啪’一陣東西被人掃落,極其無辜的摔在地上,碎成數塊,屍一體橫呈于室,碎了的鏡子裏照出幾十個扭曲的同一個女人的嘴臉,而地上,則跪着一地的宮女、奴才,戰戰兢兢連呼吸也不敢過于大聲,就瀕臨在窒息而死的邊緣。
有人已經悄悄的退了出去搬救兵,再這樣下去,他們會在精神上緊張到死亡。
而女人也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神情哀窒,不一會,她慢慢的站起身,向外面走去,立刻有宮婢随同,她轉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誰也不許跟着哀家。”便走了出去。而那些宮婢哪敢真的不随同,看太後現在這樣的情況,萬一她有個什麽不測,她們就算是掉了腦袋也賠不起的。
史玉嬛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不知不覺中晃到了先皇的寝宮,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撫過每一處,這裏,她每天都會過來一趟,親自打掃每一處,突然,她輕輕的笑了,接着,兩行清淚滑落眼眶。
身子一軟,她慢慢的滑到地上坐着,“你們終于還是贏了,她去找你了,她走的時候,仍然是那麽年輕、漂亮,可是哀家,居然已經有了皺紋和白發,先皇,我恨你,我更恨她,為什麽,你們為什麽不瞞着我,不要讓我就連活下去都覺得是屈辱?為什麽啊?”
這時,一道金黃的身影竄了進來,緊緊的扶着史玉嬛,“母後,你這是怎麽了?”慕容淩雲這一細看,吓了一跳,只是短短一夜未見,母後的眼角不僅是多了幾條皺紋,頭上還生出了幾絲華發。
母後她一向保養得當,天大的事情她都會認真打理自己的儀容,這是怎麽回事?
看到史玉嬛的眼淚,慕容淩雲立刻說道,“兒臣這就命鍺太醫想辦法,怎麽可能在一夜之內就……母後,鍺太醫醫術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
史玉嬛拉着慕容淩雲正要轉開的身子,輕輕起身,拉着慕容淩雲坐于一旁,“皇上,你可知道為何這麽多年,哀家都要不停的針對北堂家麽?不管那份遺诏是真是假,也不論它是不是在洛昭蘭的手裏,哀家都不想讓這北堂家繼續存活下去。”
慕容淩雲身子微微一緊,接着淡淡一笑,“沒關系,只要母後你高興,朕現在就命人去殺了北堂府上下。”
史玉嬛看着他,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先皇的寝宮,身子顯得有些顫栗的走到一旁,“你的父皇,生前曾經下過聖旨,皇室,永遠不得傷害北堂家人,若是其中一人犯了國法,也不得牽連其家人。這道聖旨,是鎖在了哀家的心上,痛了一輩子。霍憐鳳那個賤人從來不知道有這道聖旨,是因為先皇在意她的感受,先皇真正愛的,是霍憐鳳那個賤人。如今,那個賤人已死,她比哀家更早一步去見先皇,他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慕容淩雲一驚,“母後,何時有過這樣一道聖旨?為何兒臣從來未曾聽過?”
史玉嬛黯然一笑,看着慕容淩雲,輕輕的摸着他的俊臉,“皇上,你的輪廓幾乎與你父皇一模一樣,可是,他始終不接受你,不接受我們母子。無論我做多少的事,他都不會上心。十八年前,那個賤人曾經暗中進宮一次,回去沒多久,你父皇就連夜召開所有大臣下發了這道旨意,并命人撰寫成冊留于宗人府,還交了一份給寧王與端候,可見他對這件事的看重。”突然,她的臉顯得有些扭曲,“皇上,還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在那個賤人回去沒多久,就懷了身孕,還暗中命人将這個孩子送走。你父皇在臨終之前廢除了你的太子之位,定是要傳位給那個野種。”
慕容淩雲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母後,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哀家這麽多年費盡心思才讓你坐上皇位,絕對不會再讓他們那群賤民得逞。”她輕柔的看着慕容淩雲,“母後這些年為了助皇上你坐穩皇位,才會讓我史家的人盡力襄助,并非母後想獨攬大權,這些年母後沒有解釋,是因為不想你心裏有過重的負擔。”她慢慢的走到銅鏡面前,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只是,母後現在老了,身子也越來越不好,将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了。”
“母後,你別太過憂心,兒臣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也許是因為最近母後為了兒臣的事過于憂心所致,只需要讓鍺太醫好好調理調理,定會恢複以前的容貌。”慕容淩雲輕輕的拍了拍史玉嬛的後背,“母後,兒臣先行送你回宮吧。”
史玉嬛輕輕的點了點頭,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寝宮,眼底的神情複雜難辨。
“啊,救命。”一聲凄厲的叫聲響徹夜空,劃開一道驚恐。
那人的話尚未完全出口,一柄寒劍就已經置于他的脖子之上,“你若是不想要命了,再叫一聲試試看。”那人聲音清冷,微帶着一抹譏諷。
“大俠饒命啊,本官家中确實沒有什麽銀子,不過,我把所有的都交給大俠,還請大俠饒我一命。”
“我什麽時候說過對你的命有興趣了?今天本大俠來這裏,不過是想跟你做筆交易。我知道你現在命懸一線,若是我說我有辦法救你,你可相信?”
這時,外面的下人和護院都已經沖了過來,在門外急呼,“大人,沒事吧?”
李本善擦了擦額角流下的冷汗,看着黑衣人蒙面之上那雙戲谑的眼睛,重重的咽了咽口水,“我沒事,你們都退下吧。”
“是,大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李本善這才擡頭看着黑衣人,“這位大俠,敢問你是如何得知?”
黑衣人寒劍一閃,插于劍鞘之內,大大咧咧的坐在李本善的床邊,李本善吓了一跳,身子立刻向後縮了不少,黑衣人将蒙面取下,“我是北堂吟風。”
“皇上,太後,經老臣再三翻查醫書,确認太後并無不妥,可能是因為最近體內虛火上升,再加上平日過于憂心所致。”鍺太醫拱手說道。
“也就是說,就連鍺太醫你也沒有辦法幫助母後恢複年輕容貌?”慕容淩雲急呼。
鍺太醫微微一頓,看着史玉嬛,“太後,請恕老臣直言,人的生老病死本屬天定,而老臣所學有限,所以……”
“罷了,哀家不怪你,皇上,哀家确實年紀大了,生老病死都是注定了的。”史玉嬛緊抿着雙唇,臉色冷漠,看不出表情。
“母後,這些年都是因為兒臣才會讓母後勞累操持。”
這時,卻聽鍺太醫沉聲說道,“在醫書上面确實難以找到良方,不過,民間素來人才輩出,而且,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人研制出可以永保青春,返老還童的靈藥,在古書上也有過記載。老臣尚且記得,在老臣還小的時候,确實見過有人服用此藥,而且療效顯著。”
“真的嗎?那鍺太醫可曾還記得那人是誰?”慕容淩雲立刻急切的問道。
“老臣記得此人是妙法觀的一位師傅。只是,當時老臣見到這位師傅的時候,師傅已經六十多歲,如今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怕是這位師傅早已經不在人世。但是,既然當時已經有此良方,相信一定會有人知道這本良方的下落。”
“妙法觀?哀家記得妙法觀似乎是一間道觀。”
“太後好記性,确實如此,只不過後來不知因何變故在一夜之間道觀之內所有的人都失蹤了,有人曾經見到過這位大師,不過,沒多久之後,他也失蹤了。只是,老臣相信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師也許另有後人也說不定。”
慕容淩雲看着史玉嬛,“母後,你放心,縱然是将瑭玉國翻了個遍,兒臣也定當尋回那本良方替母後你恢複年輕。”
史玉嬛看着慕容淩雲,輕輕一笑,“皇上有心了。”
“今天朕傳召你們來,是要你們不管用什麽方法,也要替朕找到當年妙法觀一位師傅所創的良方,此良方可以助女人恢複年輕貌美。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一個月之內尚無消息,朕一定會重罰你等。”
衆臣面面相觑,如今四處兵荒馬亂,皇上怎麽還有心思做這些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皇上一向無心朝政之事,所做的,都是如何能讨得後宮妃嫔的歡心。只是,想要永保年輕怕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可哪有這麽神奇的事?
衆臣散朝之後均搖頭晃腦的嘆着氣,皇上在人命這件事上,向來說到做到,只怕,這次要做好掉腦袋的打算了。
“你們可曾聽說過妙法觀?”
“好像曾經聽人提到過,不過這妙法觀早就已經消失了,現在在哪裏去找這個良方?”
“我好像聽人說起,太後近日都躲在寝宮裏不願出門一步,而那些侍候太後的宮人無意中說起,太後似乎一夜之間頓生華發,如今變得喜怒無常,皇上可能就是為了要替太後尋找此種良方。”
聽着衆人的小聲議論,李本善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
“太後,臣收到秘報,那個北堂傾允近來經常與梅府的人相談甚歡,此次河道工程罷工一事,可能就與他們有關。”史光健急聲說道,好不容易才求得太後接見,如今太後隔着重重的紗帳不與他見面,他只得提高了些聲音說道。
“北堂傾允是武林盟主,與這些商家吃吃喝喝的份屬平常,這次梅府的人應該是因為梅妃被降為妃子一事有關。無所謂,哀家也不想再讓梅家的人卡着喉嚨。”史玉嬛聲音清冷,也略帶着一絲疲憊。
“可是太後,如今國庫空虛,民心不穩,若是在這個時候有別國來犯,我們怕是只能處于挨打的地步。”
“混帳。哀家倒不信了,瑭玉國偌大一個國家,居然要靠區區一個梅府才能打得勝仗。”史玉嬛重重的拍了拍椅子,“史光健,你立刻去梅府,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如果他們真敢借此事耀武揚威,哀家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是,太後。”史光健擦了擦額角的汗小跑着退了下去。
“皇上,太後娘娘的病已經越來越重了,似乎不止是憂心過度那麽簡單,可是,今日老臣給太後症治時,确實發現了有中毒的症狀。這種毒為慢性毒,不論是銀針還是臣等都無法斷出。現在這毒已經慢慢滲出肌膚,若不再及時找到解藥,只怕……”
“豈有此理,鍺太醫,你可知道太後所中的是什麽毒?”
“這種毒應該是會讓人漸漸衰老,但也不至于致命,只是中毒者會越來越覺得疲憊,将比實際的年齡老上十到二十年。”
“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對太後下藥,若是被朕查出來,定要将他五馬分屍。”慕容淩雲咬牙切齒,臉色鐵青,“那妙法觀的良方至今沒有下落,鍺太醫,你可有辦法替太後先行解毒?”
“皇上,老臣确實無能為力。”
慕容淩雲怒視着鍺太醫,“朕養着你們太醫院一幫太醫,每到半鍵時刻就一點用也沒有,朕這次一定要重重罰你們。”
鍺太醫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慕容淩雲一通怒火發完之後,掃了一眼鍺太醫,重重的一揮衣袖,“退下退下。”這時,剛好有宮人來報,“皇上,太後娘娘請皇上去一趟,太後娘娘說有要事與皇上相商。”
慕容淩雲薄唇緊抿,立刻大步的走了出去。
“皇上,近來你可有去看過梅妃?”太後直截了當的說明了用意。
“母後,之前因為梅妃善妒,害死了柔妃,差點讓我們與前朝的關系破裂,朕沒有下旨誅她九族,也是看在她家對我們尚且有些幫助。再說了,她哪次見到朕不是大呼小叫,哭天喊地的?聽着都煩。最近朕煩心的事情一大堆,哪有空去管她?”慕容淩雲微皺了皺眉無所謂的說道。
史玉嬛微一沉思,“既然如此,母後會代皇上你走這一趟,如今瑭玉國內憂外患,假使後宮再翻了天,皇上你會更加為難。現在梅家仗着財勢想要威脅我們母子,既然如此,養不家的狗倒不如殺了要來得幹脆。”
“母後你的意思是……”
“哀家相信梅心如是個聰明人,如果哀家再次相勸她不聽的話,留着,也會擔心會不會有一天被她反咬一口,哀家自會想個辦法收拾他們。”史玉嬛的神情不無疲憊之态,慕容淩雲眼神輕閃,一片晶亮浮起,“母後,是兒臣不孝,至今仍要母後你操心。”
史玉嬛淡淡一笑看着慕容淩雲,“這些年你不論做什麽,哀家從不過問,只因為你是哀家的親兒,俗話說,養兒百歲長憂九九,母後與民間的母親沒有分別。皇上,今後母後可能不能再幫你多少,你要懂事上進了,知道麽?”
“兒臣定當會懂事,用心打理朝政,兒臣也一定會為母後尋回治病良方。”
“朕已經等不及了,朕上次命你等到打聽良方的下落,可有消息?”
衆臣皆緊摒着呼吸,身子僵硬無比的站着,動也不敢動一下。
這時,只見李本善走了出來,“皇上,臣的賤內本以年老色衰,臣正準備納個小妾,而臣的賤內知悉此事,不知從何處求來良方,近日連服用了幾天的藥,膚色漸好。”
“已經服用了幾日?既然已經服用了幾日,你為何之前不說?”慕容淩雲勃然大怒,瞪視着李本善。
李本善立刻地‘撲通’一聲跪在慕容淩雲的面前,“回皇上,上次皇上命臣等遍尋名醫一事,臣始終謹記于心,只是擔心賤內所求的是江湖術士,萬一會傷到自身,微臣便會有愧于皇上,所以今日見到賤內略有成效,才敢禀明皇上。”
“好,朕不管你用什麽法子,立刻去請這位名醫進宮一趟。”
“皇上,近日微臣要經常往返于河道,還要與衆位商家商談細節……不如,臣告訴你們名醫的住處,請皇上另派別的大人前去?”
一聽李本善如此說,哪位大人敢上前應命啊?萬一那處方是假,傷及太後,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時,立刻有一個反應靈敏的大臣站了出來,“皇上,民間的神醫多有怪癖,只替有緣人症治,哪怕是皇上親自前去,他也有可能不理會。如今李大人既然與他有緣,這件事交由李大人前去最好不過。至于河道修建一事,向來都是由史大人負責的,不如,就将此事交由史大人處理。反正最近宗祠那邊也已停修。”
慕容淩雲略一沉思,“此建議不錯,就照朱卿家所言,李卿家,請神醫的事就交由你去負責,若是明日朕沒有宮內見到他,休要怪朕對你不客氣。”
李本善立刻擦了擦冷汗,“是,微臣遵旨。”
“老八,李本善那邊已經傳來消息,慕容淩雲已經讓他帶你前去見那個死婆娘,你盡管前去多拖延一些時日,希望……娘她可以盡早趕回來。”吟風小聲的說着,之前洛洛指示他去夜會李本善,照她的話将意思說明,希望李本善可以引薦流陌進宮,就可保住他的人頭,現在事情果然進展得很順利。
“嗯,不過,這件事若是沒有二哥的幫助,只怕事情也不會這麽順利。”流陌轉頭看着一旁的慕心。
慕心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當初為何會答應娘的要求,不知道我們這樣做,算不算是集體背叛了大哥?”
“其實依我說啊,大哥跟爹的脾氣一樣,是個直來直去的人,這種小計,也只有娘才使得出來。不過,不管怎麽說,只要能救得了我們家,為大娘報仇,讓我做什麽我也願意。”吟風輕輕挑眉說道。
“還好娘她想出了這麽個辦法,空空大師居然有失傳以久的返老還童藥方,還傳授給了娘,怪不得四哥經常說空空大師偏心娘。”流陌當時得到那張藥方如獲至寶,他最開始跟着百步神醫學醫,就是因為母後到死的那一刻也相信那個男人的變心,是因為他突然病了,而他當時也很相信那句話,結果,跟着師父行醫多年,他才明白,男人變心了,根本就無藥可治,母後只是不想讓他恨自己的父王,才會編出那樣的一個說詞。
在後面的日子裏,接觸醫術多了,他真的是愛上了醫術,現在得到了這麽一個藥方,已經連續好幾日醉心研究,還稍微改良了一下。
“其實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娘,她一個人跑去日瑤國,人生路不熟的,萬一發生點什麽意外,我們不僅是對大哥,只怕是對自己也交待不了。”慕心微微蹙眉,看着遠遠天際上的一輪明月,低嘆口氣。
這時,門突然被人推開,只見北堂隐薄唇緊抿,臉色鐵青的看着他們三人,“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着我做這麽危險的事?我是說近**們行跡古怪,可還有将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老二,你做事一向沉穩,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會跟着老五一起瘋?”前幾日在茅廁旁邊的花圃裏發現了兩個手下,他們被人五花大綁扔在那裏三天兩夜才被人發現,而洛洛也早就不知所蹤。
“大哥,你不要怪二哥,要怪就怪我,是我去求二哥幫忙的。”吟風寒着臉看着北堂隐,“再說了,大哥你從小到大都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上身,要知道,我們是一家人,兄弟同心,齊利斷金。正如娘她所說的,我們一共有八個人,還怕對付不了他們兩母子?”
北堂隐冷冷的看着吟風,薄涼的唇抿成一條縫,“總之,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出事,你們都別再繼續做這件事。”他轉頭看着慕心,“娘她現在何處?”
慕心同樣堅決的看着北堂隐,“大哥,對不起,我答應過娘她絕對不跟你洩露半個字,否則,将來娶不到媳婦,就算是娶到了,也會紅杏出牆,若是有兒子,也不是自己的,總之,下半輩子只能用凄凄慘凄凄來形容。”他确實沒有發過這麽奇怪的誓,不過,是她逼的。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麽?老八,就連你也跟他們一起瘋麽?”北堂隐氣得眼睛都紅了,又氣又急,他最近為了全家能夠順利搬離瑭玉國,費盡了心機,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經常不在府裏,沒想到,他們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做這麽多事。
流陌起身,靜靜的看着北堂隐,“大哥,流陌只是覺得,娘她做什麽事,都不會為了她自己,況且,現在這種形勢,确實已經有些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