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

洛洛只是看着他,賊賊的一笑,“那也得人家喜歡我才行啊?說不定啊,慕心真當我是他的娘,給我輸血,也只是為了‘孝順’而已。”她說的可是實情,慕心從來沒有跟她表白過,而且,也沒有任何‘過份’的舉動,她自然不能将他也列入行列當中。

北堂璃這才暗自松了口氣,“他武功不弱,相信一般人應該不是他的對手,我還是留在你的身邊妥當點,況且,你剛才也說過,慕心他把你看得比他的命還要重,這個時候,他肯定更想我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洛洛不滿的怒視着北堂璃,“你就說你去還是不去?”

“去。”他肯定的快速的答着,一臉的無奈,翻天了,覆地了,當時被他鞭打的徒弟長大了。

“我們就在瑭玉國邊境會合。”

“皇後娘娘,行宮外有人求見。”

夭靈語空洞的眼神恢複了一些生機,“是不是皇上派的人?”

“不是,她自稱是奉皇上之命前來,名叫洛昭蘭。”宮人輕聲說道。

“洛昭蘭?本宮不想見她。”夭靈語回轉身,看着滿園綻放的菊花,心裏卻只覺得空洞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說,知道皇後娘娘不想見她,她來這裏,只是為了恭親王不要慘死。”宮人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其實皇後娘娘自嫁進皇宮以來,一直深受皇恩,這次皇後娘娘被皇上軟禁在遠離京城數十裏的行宮,而恭親王又傳出要被秋後處斬的消息,所有人都能猜得出個大概,只是沒人敢明說。

“既然如此,你命她進來吧。”夭靈語朝着身後淡淡的說道,而她自己,則慢慢的走到亭子裏坐下。

洛洛一到,夭靈語即摒退左右,洛洛看着她面前的桂花茶冷冷一笑,“皇後娘娘就算是犯了過失,皇上也不過是讓娘娘到行宮來靜思己過,還有花茶可享,難為了傾城,如今在宮中天牢裏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恭親王他……怎麽樣了?”

“我不是才說了嗎?生不如死。只等秋後被大刀一揮,‘咔擦’人頭落地。”洛洛大步上前自行端了杯茶送入口中,甘甜清香。她為了來找她,足足趕了兩個時辰的路,容易嘛她?

随着洛洛的手刀起落,夭靈語的心狠狠的被震了震,“皇上他,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們,是我連累了恭親王。”

“不知皇後娘娘何出此言?”洛洛挑眉看着她。

“若不是因為長日被皇上冷落,心生怨怼,本宮也不會去見恭親王,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夭靈語眼神一直空洞,沒有焦距。

“皇上對娘娘的寵愛天下人皆知,何以娘娘會被皇上冷落?”

“皇上說他最近政事繁忙,但不知道何故,本宮總覺得皇上是有意在冷落本宮。”這時,夭靈語看着洛洛,“你我本該為敵,可是此刻本宮卻在這裏與你說這些,還真是世事難料。”

這個洛洛倒是相信,都說女人的直覺最靈了,只是,司徒文軒,為何突然間會冷落夭靈語呢?“一點也不難料。”洛洛嘴角一勾,“因為這件事裏,我是間接的受害者,你明知道我跟傾城兩情相悅,為何什麽人不找,偏偏要找他?是因為你的心裏也已經暗藏不軌,覺得傾城就應該一生一世喜歡你一人,對嗎?”

“難道不是嗎?”夭靈語憤然起身,“本宮與恭親王青梅竹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也曾經在花前月下與本宮許下誓言,此生,非本宮不娶,除本宮不愛……”

“哈哈,真好笑。”洛洛毫不客氣的打斷夭靈語的話,“你也知道你現在已經自稱本宮?你是皇上的女人,而皇上,是恭親王的親哥哥,你對他留有情意,不但傷及他兄弟二人的感情,更會危及到他的性命,皇後,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麽?當初背叛他的人是你,現在害他的人也是你,你覺得,你配得上他嗎?”

“本宮沒有。”夭靈語冷冷的看着洛洛,“本宮沒有背叛過恭親王,從來沒有。”

洛洛一征,“如果沒有背叛,為何現在你的身份是皇後,而不是王妃?”

夭靈語冷着臉不說話。

洛洛輕笑一聲,“你可以不說話,我自會想辦法救出傾城,但是,從此之後,你會同時失去兩個對你最重要的男人。”

“三年多以前,皇上登基,當時本宮與傾城已經開始談婚論嫁,為賀新皇登基,家父要為我皇上獻舞一曲,事後,皇上賜了一杯水酒與本宮,本宮本就不擅喝酒,只是一杯水酒,就覺得頭重腳輕,姐姐送本宮去偏殿休息,還連夜照顧本宮,後來,皇上特地前來探望,還說傾城也喝醉了,現在已經回宮休息。皇上身份尊貴,俊美不凡,但本宮的心裏由始至終也只有傾城一人。可等到本宮再次醒來時,就已經與皇上……皇上并未辜負本宮,而是在事發之後第二日,就號令天下,冊封本宮為皇後。本宮自知沒臉再見傾城,便也沒對他做過多的解釋,傾城便在冊封後的第二天,就從北冥國消失了。這些年就算是回來拜祭他的父皇和母後,也是過宮門而不入。”

事發的時候,又有紫萼?

“你當時就沒懷疑過,那杯水酒裏有毒?”

“沒有。當時賜酒的是皇上,而坐在本宮身邊的,除了爹之外,就是我姐姐,他們全是本宮的親人,怎麽會給本宮下毒?這都怪本宮,明知不擅喝酒,還……總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也無法挽回。”夭靈語輕輕的拭去眼角的兩行清淚,哀傷欲絕。

洛洛不覺有些無語,轉身便走,夭靈語看着洛洛的背影,微微一征。

不一會,洛洛再次回來,手裏提着一個酒壺與三個酒杯。

“皇後娘娘,不知當天皇上賜的酒杯與這個差不多大小沒?”

夭靈語細看了一會,點了點頭。

洛洛倒上兩杯,“請喝。你放心吧,這杯酒我可以向你保證沒毒。我先一幹為敬。”一仰頭,喝光了杯子裏的酒。

夭靈語興許是因為心內郁積難受,也端着杯子一飲而盡。

洛洛沒多說話,又倒上一杯,夭靈語再次喝下,洛洛沒再動作,只是靜靜的坐在她的對面,看着滿地各色的菊花,“沒想到,娘娘也是一個愛花之人,不過,這些菊花相比起宮中禦花園裏的,尚有天壤之別。”

夭靈語凄楚一笑,“也許,本宮再也無法看到禦花園的花了。”

“有的。”洛洛挑眉一笑,“皇後娘娘你剛才喝下的,可是我專門去向下人讨的烈酒,此種烈酒也屬劣酒,度數要比宮廷所用的禦酒要高很多,女人自帶三分酒量,娘娘你喝了兩杯,尚且可以與我對答如流,更何況當時在宮裏只喝了一杯而已。”

夭靈語一驚,“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其實我的意思一直都很明白,是娘娘你不願意明白而已。”

夭靈語垂下眸子,陰影剛好在小小的臉上打下了一個半圈,鵝蛋形的小臉肌膚吹彈可破,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嫩秀靥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果然是個絕色美人,怪不得之前傾城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但是這樣一個看似聰明的女人,卻被自己的親人所利用,真不知道是她愚蠢還是單純。

洛洛坐在夭靈語的面前,緊緊的盯着她的水眸,“我想知道,你約見司徒傾城的事,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或者,在你去見他之前,有沒有見過你姐姐?”

“都沒有。”夭靈語微一沉思,“因為本宮酒量淺薄,那夜本宮摒退宮人,我們喝的是本宮自釀的桂花釀,雖有酒味,但不會上頭,就算喝上幾杯,也不會醉。而那桂花釀,是恭親王最喜歡喝的。”夭靈語陷入了甜蜜的沉思,醒轉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洛洛,“自從我在皇上口中知道,北堂隐篡位成功,慕容淩雲被流放,姐姐就不知所蹤,所以,洛昭蘭,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搶走了一直深愛我的男人,逼走了我最親的姐姐,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出手幫我的,居然也是你。”

“哎,客氣了,我可沒你說得那麽愛管閑事,若非這件事牽涉到傾城,我才懶得理呢,要算的話,最多也就是你沾了他的光。”洛洛眸子一轉,“還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雖然我也相信這世上有一見鐘情的說法,但是,皇上他明知道你是他皇弟的心上人,為何僅憑跳舞一曲,便被你吸引?我承認,你也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美人,但是,皇上身份顯赫,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就偏偏喜歡上你了呢?”

卻見夭靈語輕輕一笑,“怎麽,就連你也覺得我是一個美人?”

洛洛聽她這麽一問,倒也有些微愣,夭靈語起身,拾起地上的殘菊,“在我很小的時候,應該是我剛剛記事,五歲左右,一天,不小心從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那次,不止是摔掉了胳膊,就連那張臉,也被毀了。”

聽了她的話,洛洛心裏狠狠的一征。

夭靈語轉過頭,看着洛洛輕輕一笑,“幸得好我爹精通醫術與易容之術,他替我治好了臉,卻相當于是換了一張臉,這件事,除了我們家裏的三人,就連傾城也不知情。爹說我資質差,從小就不讓我碰毒術,只學習琴棋書畫,猶其是舞蹈。當時的皇後,并非當今皇上的母後,她曾經因一曲動天下,是所有女人競相效仿的對象,我也不例外。每次爹只要看見我跳那曲舞,便會高興得流淚,他說,我有跳舞的天份,是他的驕傲。”夭靈語似乎覺得自己把話題扯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洛洛,“而我漸漸的長大,容貌居然與皇上與傾城的母後有幾分相似,也許,這才是他們兩兄弟都喜歡上我的原因。”洛洛看着她的眸子,總覺得有種很深的哀傷,這種替身,怕天下沒有哪個女子喜歡,更何況,是一個死去的人的替身。

一切似乎是最就已經安排好的一個局,所有人,都在這個局裏面不停的轉着,而唯一知情的,應該只有一人,夭紫萼。

“娘娘,請恕我直言,到現在為止,你還是深信此事與你的姐姐無關麽?在你身邊的,除了她之外,還有誰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給你們下毒?還有誰能夠算得那麽精準,皇上會在當晚去找你?”說到底,這個夭靈語也只是一個可憐人,洛洛的語氣不由得低沉了幾分。

夭靈語看着洛洛,眼神幾乎有一絲懦弱的躲閃,“她會嗎?”

“為什麽不會?”洛洛挑眉反問,“她因為想要設局害我,甚至不惜嫁給她根本就不愛的慕容淩雲,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可是,她的目的,我到現在還沒有想到,現在,也只能靠你了,你再好好想想,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些很奇怪的話?”

夭靈語沉默了半晌,秀眉緊緊的皺着。

“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清楚,這件事,事關你與傾城兩條人命,就算你自己覺得無所謂,這是你應該承擔的後果,但是,如果你們根本就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你願意背負這樣的罪名死去麽?若是那樣的話,你怎麽對得起皇上的一片真心,怎麽對得起傾城?”洛洛走到她的身邊,輕聲說道。

夭靈語繼續沉思,半晌之後,她轉頭看着洛洛,“我記得,好像在很久之前,姐姐她曾經說過一句話,當時我就沒聽明白,她說,男人可以負女人一次,但是女人,可以為他的這一次負出一生。還有一件事很奇怪,自從那天皇上登基,我們一家人一同出席過那次盛宴之後,姐姐便再也沒有進宮來看過我一次。”

這時,夭靈語似乎是後知後覺的想起,“剛才你口口聲聲稱是姐姐給我下毒的,可是,我爹曾經跟我說過,毒術傳男不傳女,所以爹才會将必生所學傳給了璃師兄,姐姐應該是不會毒術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爹真的沒有傳授過毒術給姐姐的。”

她還真是一個後知後覺的孩紙,洛洛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沒有任何心機的女子,居然有個喪心病狂的姐姐,“若是,我告訴你,她給我下過毒,就連璃也解不了,你信嗎?”

雖然夭靈語一再的強調此事應該跟姐姐無關,但是,她的眼神騙不了人,洛洛看着她,“現在能救你跟傾城的,只有你,我現在還要趕回京城去查一些事情,如果你願意幫我,等到你姐姐來,你照我教你的法子去試,便可一清二楚。紫萼為人陰險毒辣,居然可以騙得過所有的人,可能,心思單純的你在她的面前,她會無所防備,這個,等到你試出她的目的時,可以送給她做個紀念。”洛洛攤開手心,裏面躺着一顆白得幾乎透明,隐隐冒着寒氣的藥丸。

“你要我給姐姐下毒?”夭靈語不敢置信的看着洛洛“我……”

“你放心,這顆毒藥不會死人的,只會讓她陷入假死狀,這個藥無色無味,她不會起疑的,這件事裏面有太多的疑點,如果她死了,我便無從求證,也無法救你跟傾成了。”

“可是,姐姐她還不知道我被皇上送來了行宮,或者,她根本就不會來找我……”夭靈語似乎還想再為自己的推辭找個借口,而洛洛只是清冷的看着她,最後,她将手心一合,“希望,我沒有機會用這個。”

洛洛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身便走了。

她眼神清冷的看着一眼萬裏無雲的天空,‘夭紫萼,你欠我太多太多了,現在,還欠了我師父一條命,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過你了’。

洛洛再次回到京城皇宮天牢時,傾城正在發着高燒,他在見到洛洛時,虛弱的笑了笑,“愛妃,你來啦?”

洛洛立刻上前扶起他,朝着門外的獄卒斥道,“恭親王病成這樣,你們可有向皇上禀報?”

“恭親王,奴才們去求見皇上,可是皇上不見,已經轉告了服侍皇上的公公,這都已經兩天了,皇上仍沒傳召太醫。”

傾城揮了揮手,那獄卒退下,他看着洛洛,輕輕一笑,“放心吧,愛妃,還沒跟你洞房呢,我不會那麽容易死了的。呀,我差點都忘了,還有一個多月我就要被砍頭了,不如,我還是趁現在清醒着,休了你,你去再找個良人嫁了吧。”他始終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卻讓洛洛痛心不已。

“你這個樣子只怕是拖不到被砍頭就先死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恐怕要先委屈你一下了。”洛洛從包裏拿出銀針,在傾城的身上紮了幾下,傾城便暈了過去。

“皇弟,你有暗疾為何不告訴皇兄?”

傾城剛剛醒轉,就見司徒文軒坐在他的床邊,一臉的擔憂。

“什麽……暗疾?”傾城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徒文軒,大病之後的他臉色蒼白,卻越發顯得妖美動人。

洛洛走向傾城,“皇上,就算現在證實了傾城有暗疾,也斷不能證明他們沒有做出茍且之事,昭蘭一日未還傾城一個清白,他仍是待罪之身,我們就算最後在一起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昭蘭稍後要向皇上問明幾件事。”

司徒文軒點了點頭,看着傾城,“你好生休息。”

等到司徒文軒走了之後,傾城莫名其妙的看着洛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我剛才突然就暈倒了呢?”

洛洛四下看了看,輕聲說道,“之前在天牢裏,我給你施針,讓你那裏暫時停業,也就是說,你現在就是一個有**的太監,皇上已經命太醫前來症斷過,太醫也已經确症,所以,你可以暫時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我和皇上之間的約定仍然有效,還有八天的時候,我一定會盡力的。”

傾城猛地坐起身,一臉委屈的看着洛洛,“那,我以後還要繼續當太監麽?”

“我已經把這兩天的調查結果告訴了你的皇兄,雖然尚不能證明你們兩人是被人害的,但他總算也有一些相信了。這幾天我都會在宮裏,我已經向皇上請求照顧你,順便,在京城查些事情,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尋常。”

“有人害我?是哪個王八蛋?”傾城再次翻身而起。

“夭紫萼。”洛洛沉着眸子看着傾城,“上次在客棧,她就想對你下毒的,結果,隐無辜的成了你的替罪羊,這次,她再次向你出手,似乎不止是想對付我那麽簡單。因為,這次她所利用的,是她的親妹妹。”

“她為什麽要對付我,我跟她無怨無仇?”

“昨天我去行宮問了皇後些事,原來在皇上登基的當天,她被人下毒,後來才跟皇上生米煮成熟飯,這件事,她并沒誠心要背叛你,而能在她身邊就近下毒的,有兩種可能,一,是夭絕子想讓自己的女兒當上皇後,所以,才會出此下招。第二,是皇上太想要得到夭靈語,才會暗示夭絕子下毒。不過,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因為,縱然夭靈語當天真的被下毒,皇上大可有很多辦法可以救她,更何況,還有一個夭絕子的爹在那候着,但是他沒有,他居然是自己去給夭靈語當了解藥,光是這一點,已經說不通了。”

傾城的眸子一沉。“果然,還是他背叛了我。”

洛洛低低的嘆了口氣,“其實這個時候你應該開心才對,至少說明當年你并沒有愛錯人,夭靈語在這件事情上其實是最無辜的那個。”洛洛蹙着秀眉,“你與皇上兩人面對皇位之争,當時應該可以說是因為你的退出,他才得以順利登上帝位,我聽說當年皇上最疼的那個是你。照這樣算的話,他對你好是應該的,出手搶了你的心上人,便有些說不過去,這樣一來,滿朝文武百官将如何看待他這個皇帝?況且,當時他初登帝位,這麽做的話,會給他帶來很不好的影響吧?”

“他有夭絕子撐腰,誰敢說個不字?”傾城沉着眸子。

洛洛微微一征,“是不是在先皇在位的時候,就已經重用夭絕子了?”

“是,猶其是母後,對夭絕子信任有加。其實夭絕子精通的不止是毒術,醫術也是一絕,母後有很嚴重的頭風,犯的時候幾乎想要自毀性命,都是多虧了夭絕子的照顧,才漸漸有所好轉。也正因為如此,母後和父王對夭家一家人很是信任。”

洛洛看着傾城,“那你父王和母後的感情應該是很好了?”當年的夭絕子也是一個血氣方剛剛的年輕人,經常和貌美如花的皇後在一起,莫非就不會心動?

“當年,父王曾經跟我提過,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母後。可是,我再細問下去,他便什麽也不說了。而且,父王跟母後的關系并不像給外人看的那樣,後來,我還去問過母後,母後卻一句話也不說……”傾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後,稱自己困了,便睡覺去了。

洛洛無奈,替他蓋上被子便走了出去。

北冥國的京城繁華無比,相比起瑭玉國的熱鬧更顯得奢靡有餘而美景不足,處處商鋪林立,各種叫賣聲層出不窮,洛洛在街上一陣閑晃,沒有目的的亂走一通,她的心裏始終有些郁結,總覺得所有人包括她都在夭紫萼,或者是夭絕子設的一個局裏面走來走去,可是,她沒有辦法找到那條出路,找到想要找的謎底。

也許,從夭絕子與司徒文軒設計将夭靈語送進宮那一刻起,就是一個完整的局,不對,應該說夭絕子不傳夭靈語毒術,而讓她潛心學習舞蹈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個局。她只是一個無意間闖進局裏來的人。

夭絕子為何要把夭靈語的臉弄得像皇後?而這個皇後,還不是司徒文軒的母後,若說夭絕子想要讨好司徒文軒,應該把夭靈語的臉弄得像是他的母後才對。因為在先皇後死後,司徒文軒與司徒傾城的母後才得以扶正。

而司徒文軒情願得罪自己的弟弟,也要強娶夭靈語,會不會是被夭絕子握着某個把柄,才不得不答應?

但是,司徒文軒對夭靈語的疼愛,又不像是做出來的。

哎,洛洛重重的嘆了口氣,伸了伸懶腰,沒關系,有壓力才有動力,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總之這一切,應該都與夭絕子脫不了關系,現在,一定要找一個與夭絕子很是熟悉的人來問個清楚。

洛洛想明白了這一層,便向夭家的舊宅子走了去。

打聽了一個下午,周圍所有的人居然都對夭家所知的事情不多,只知道夭家出了一個皇後,而且深受皇帝的寵愛。

而夭絕子生平就收了北堂璃一個徒弟,這些事,就連璃也所知甚少,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這時,一個老頭走了過來,“姑娘,不知道你這麽想要打聽夭家的事做什麽?”

洛洛輕輕一笑,“哦,是這樣的,當年我家受過夭家的恩惠,當年家母病重,全靠夭神醫出手相助,如今,家母病犯,所以才立刻前來求治,哪知,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剛才問了他們才知道,原來恩公已經離世,二小姐嫁入宮中當了皇後,可是,大小姐去失了蹤,所以,很是擔心。”

“其實你想知道夭家的事,大可去找一個人,那個人名叫窦遙,家住南郊,當年他出入夭家的次數較多,跟夭絕子的關系也比較好,也許,他會知道大小姐的蹤跡也說不定。”

洛洛眼神發亮,“是嗎?多謝你老伯伯,我立刻去找他。不過,你怎麽對夭家的事情這麽清楚?”

“姑娘,其實前幾日有一位公子給了老夫一筆錢,他說你肯定會來夭家打聽一些事情,讓我在此處候着,他似乎有急事要去辦,便趕着走了。”

“公子?那他可有說過他的名字?”

老頭子拿出一張紙,上面赫然是北堂璃的筆跡,就一個璃字。

洛洛輕輕一笑,還是他想得周到。“老伯伯,你在這裏守了幾天了?”

“也有兩天了,那位公子雖是走得急,但也是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老夫在此候着姑娘。”

“那萬一老伯伯你認錯了人,後果可就不一樣了。”洛洛看着老頭子渾濁的眼睛,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不可能,那位公子給老夫看過姑娘你的畫像,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這記性還是不會錯的。”似乎是不滿自己被洛洛輕視,老頭很不高興的扁着嘴,看着老頭的樣子,洛洛的心裏狠狠一痛,都說老返小,這個老伯伯的樣子,跟空空師父真的很像。

洛洛想到北堂璃還随身帶着她的畫像,小臉微微一紅,“那多謝老伯伯你了,我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南郊窦府,洛洛換上男子裝扮,在門口掃量着那間大宅,卻不急着進去,這人跟夭家牽扯不清,只怕就算這樣進去,也問不出來個什麽,現在唯有等候天黑再作打算。洛洛在離窦府不遠的地方住了下來,在這裏,甚至可以看到窦家的院子。

下樓,随便找了個角落喝酒,這時,一個小兒立刻跑了上來,這家店的生意大不如在京城中心的生意好,門可羅雀,服務自然比一般的客棧更要周到些,小二有禮的上前恭聲輕喚,“公子,需要些什麽?”

洛洛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小二哥,我是來北冥國做生意的,長期住客棧,這不,想看個宅子做落腳之地。”

“哦,是說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公子看好了沒有?”小二接過銀子,立刻笑得臉像朵菊花,态度更是殷勤了不少。

“看倒是看好了,喏,就是對面那家,那家好像沒有住人,我在這裏看了好久了,連個下人家丁也沒有出現過,是不是沒有人住啊?”洛洛故作神秘的湊近了些,“是不是那裏是個鬼屋,所以沒有人住呢?”

“當然不是啦。”小二也是一臉的神秘,“那是窦府,那個窦老先生啊,成日裏神出鬼沒的,有的時候,甚至可以幾個月也不出門,或者是他出了門了,但是我們都沒看見罷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神秘?還是,一直都這麽神秘?”

“公子你有所不知,那窦老先生的脾氣怪得很,雖然他在這裏住了幾十年,可是跟我們從來不正面打招呼,左鄰右舍的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不過,以前這窦老先生倒是有一個合得來的朋友,哪,就是當今皇後的親爹,就是連國丈也不做的那個夭絕子,可是前些年夭絕子去世了,這窦老先生更是不怎麽出來見人了。”小二一臉的鄙視,“我們除了知道那裏是窦府之外,連窦老先生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洛洛心裏微驚,可千萬不能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盡了,洛洛才輕身從客棧的窗戶飛身去往窦府,這裏面更像是一個迷宮,每間房都長得差不多,看樣子,這裏應該只有窦遙一個人在住,這麽大的房子,委實有些浪費了。怪人夭絕子就連交的朋友也是這麽稀奇古怪的。

她在裏面轉了一大圈,白天就近觀察了這裏的環境,因為樹木太多,遮擋了視線,看不清楚裏面的構造,這下進是進來了,可是一樣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洛洛眼見一條走廊,直接飛身前去,轉頭看着那個小院,院子還是普通的院子,樹也只是普通的樹,可是她剛才真的在裏面足足轉了近兩個時辰。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鬼遮眼?

摸了摸頭,洛洛松了口氣,剛一轉身,就見到一個黑影鬼祟的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心裏一驚,雖然她敢肯定這個一定是活生生的人,但他走路怎麽都沒有聲音的?清了清嗓子,洛洛拍了拍胸口,可沒把她吓個半死,“請問閣下可是窦遙,窦老先生?”

那人沒有說話,洛洛只得再往前走近了兩步,小聲的說道,“請問,是窦老先生麽?我是洛昭蘭,奉皇上之命來查些事情的。”

那人手裏的燈突然亮了,印出一張青白的臉,洛洛不覺向後退了一大步,“哇,老先生,這三更半夜的,人吓人可是會吓死人的。”這人,應該就是窦遙了,在看清楚洛洛之後,他轉身便往裏院走,洛洛只得趕緊跟上。

“窦老先生,有些事我想麻煩你問個清楚,聽說你與夭絕子前輩有不淺的交情,所以,有些有關夭家的事想跟你打聽打聽,我沒有惡意的,還望你不要怪罪。”洛洛一邊跟他說話,一邊注意着他手上的燈,她敢肯定剛才這個燈是在瞬間亮的,就像是現代的開關一般。

窦遙走進大概是書房的樣子,點亮了燈,房間這才有了些人氣,他看着洛洛,仍是不說話。

“老前輩,晚輩并沒有要傷害夭家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請教,不知能不能告訴晚輩?”

這時,窦遙緩緩的張開嘴,洛洛的心猛的一抽,窦遙被人拔了頭,“是誰幹的?是不是夭絕子?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這樣對你的?”

窦遙搖了搖頭。

洛洛有些頹敗的坐下,窦遙連話也不能說,找到他也沒有用啊。

“窦老前輩,不知道你會不會寫字呢?”

窦遙仍是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所有人都知道你跟夭絕子前輩是好友,你話不會說,也不會寫字,你們兩人是怎麽交流的啊?還是,他就是因為你不能說也不能寫,所以,才交上你這個朋友?那樣,你就算是知道了他的秘密,也不能背叛他,是不是?”

窦遙只是看着洛洛,不點頭也不搖頭,洛洛都快要被他急死了。

這時,只見燭光一閃,洛洛神情一便,縱身上前拉過窦遙就是一閃,險險的躲過了門口飛進來的數枚暗器,接着,沖天大火從暗器處噴湧而出,洛洛拉着窦遙的手就要往外沖,卻聽窦遙不停的咿呀亂叫,大手亂舞,身子一直往後退,洛洛使盡全力也拽不動,門口的柱子倒了下來,封住了出口,洛洛只得松開窦遙的手,無奈的說道,“前輩,剛才錯過了出去的最好時機,現在就連門口也被封住了,到底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你死也不肯走?”

卻見窦遙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似的,就在裏面一陣亂翻,終于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居然只是一塊普通的牌子,他小心的收入懷中,抱得緊緊的,洛洛白了他一眼,外面火光滔天,裏面也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卻都是視而不見。

洛洛急了,拉着他,腳下一點,縱身破頂而出。

洛洛拉着窦遙就是一陣狂奔,直到跑到宮門前,洛洛略一遲疑,帶着窦遙逃回了北堂璃的家。

窦遙已經算得上是過着半隐居的生活了,為什麽還有人會刺殺他?還是說,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她,見她去了窦遙家,怕她查出些什麽來,所以才會放火燒屋?可是,應該不會啊,如果有人監視她,她怎麽會查覺不到?還是說,事有湊巧,天意注定她要救窦遙逃過一劫。

洛洛看着窦遙,定了定心神,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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