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帝x太醫【五】

蕭子焱下朝回來,發現魏珣還沒出來,問了宮女才知道魏珣還沒醒——

真能睡。

“去把魏太醫叫起來!”

“算了還是朕親自去。”

蕭子焱穿着朝服,大搖大擺的走到魏珣門口,使勁拍門。

“中午了——”

“送飯了送飯了!”

魏珣披上青色大袖衫,胸口袒露出一大片,頭發也披散着,眼神不像平日裏那麽清正,可能是沒有睡醒,有些迷離,就那麽随意打開門…

魏珣見蕭子焱手裏什麽都沒有,他又咣當關上門。

“魏太醫魏太醫,朕又犯病了!”被魏珣白花花的胸口一晃,蕭子焱習慣性地腦子發熱,湧出鼻血,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拍門。

血手印毫不猶豫地烙在魏珣門上。

魏珣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衣衫整齊,只是頭發沒來得及梳理,随意披散在背後。

蕭子焱仰着頭,拿着帕子捂鼻子,一股淡淡的蘭花香讓他十分不适。不知道昨天魏珣擦頭發的帕子是熏的什麽香,讓人喜歡得很。

魏珣坐在矮榻上,蕭子焱仰躺在他的大腿上,魏珣溫和細致地給蕭子焱按摩穴道,讓皇帝飄飄欲仙,一雙龍爪不甘寂寞的把玩魏珣散落的長發。

蕭子焱舒服地眯上眼睛,鼻血止住了但他就是不想起來。手指裏纏繞的長發柔順至極,一松手就溜走了,劃得手心癢癢,讓人很想把它又繞回來,長長久久地把玩。

“百煉鋼化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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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焱突然想到了曾經在話本裏看到的這句話,懶洋洋地嘀咕。

若是哪個妃子有魏珣這麽一手絕活,他一定做個昏君,溺倒在溫柔鄉裏,日日不早朝。

魏珣有些起床氣,都是幼年嬌慣的,後來這點起床氣被壓抑的久了就沒怎麽出現,最近日子過得自在,以前的各種壞毛病都開始蠢蠢欲動。

看着蕭子焱玩自己的頭發,如此狎昵,他也不氣,反正總要讨回來的。

繞指柔是一張大網,将獵物束好,一點點滲進去,再堅硬的甲胄都土崩瓦解。

“陛下,微臣先去洗漱一番。”

“金貴!打水來讓魏太醫洗漱。”金貴很快端着水盆跑過來,水面微微晃蕩,熱氣騰騰,可見她端得很穩。

魏珣無視蕭子焱,十分自然地漱口,擦臉。

“朕臉上有血。”蕭子焱指了指自己的臉。

“微臣不做越俎代庖之事。”

“帕子給朕,朕自己擦。”

魏珣重新過水洗了一遍,然後遞給蕭子焱。

“微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愛卿,愛卿——”

“朕還沒吃藥呢!”

魏珣腳步加快,不理會蕭子焱的得寸進尺。

得不到才好吊着他。

在太醫院用了清淡的早膳,魏珣慢悠悠地飯後散步,日子過得美滋滋。

當今皇帝繼位五年,後宮佳麗稀缺,偏偏聖上不熱衷于選秀,生母早逝,而嫡母太後娘娘則與一群太妃長居庵堂,也不管皇帝。整個皇宮空得厲害,宮裏生病的人不多,宮外的人請得起太醫的少,魏珣實際上并沒有什麽事情做。

蕭子焱能成功繼位算撿了一個大便宜,在他之前,皇子們龍姿鳳章,為了皇位鬥得不可開交,把先皇坑得半死。先皇一氣之下,抄了好幾個皇子,剩下的有的圈禁,有的流放,有的被貶為庶人。蕭子焱只是中人之姿,脾氣火躁,一心只想做個大将軍,便老老實實沒摻合進奪嫡風暴,最後先皇駕崩,竟只有他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皇子。這個大餡餅就被他接住了。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吃了太多苦,蕭子焱長大了就像個土財主一樣,熱衷于吃喝,還要頓頓大魚大肉,懶得動彈,漸漸胸無大志。他倒是小時候想當大将軍,保家衛國,但現在做了皇帝,不能任性,那群大臣哪裏舍得他上戰場,在皇宮待得越發膩味了。

魏珣算是宮裏一股清流,如今蕭子焱新鮮勁兒還沒過,特別想湊近研究一下這個年輕的太醫。

“朕用早膳前喝了愛卿開的藥,三十口。”

“那陛下你做的很好。”

“糖吃完了。”

“宮外才有。”魏珣朝蕭子焱伸手。

“腰牌給你。”蕭子焱摸出來宮門通行的腰牌。

“路費。”魏珣手還伸着。

“…給。”念及魏太醫的清苦,連衣服都買不起的窮困,蕭子焱放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雖然不知道糖怎麽賣的,但這些應該能包圓以後的糖錢了。

“多謝陛下。”

魏珣帶着銀票和腰牌出宮潇灑去了。

京城被魏珣摸得很熟,哪裏有好吃的東西,他一清二楚,魏珣不太喜歡皇宮,一出去就像出籠的餓狼,專門挑好的吃,春滿樓的梨花酒、百草味的點心、三福居裏的福祿壽糕餅,好像京裏又開了一家異族的烤羊肉店,魏珣打算去嘗個鮮……等回宮的時候,宮門都快落鎖了。

“你不是要貼身看顧朕的起居嗎?”

“魏太醫今日在外玩得開心嗎?”

蕭子焱俊秀的眉眼裏盛滿了怒氣,仿佛随時要噴出火來。

等了魏太醫一個時辰時,只覺得是路遠,等了魏太醫三個時辰,覺得他可能順路吃了頓飯,等了魏太醫六個時辰,覺得他可能去喝了花酒,等到晚上下令宮門延遲落鎖,讓暗衛準備搜索他的蹤跡,一顆心七上八下,怕小太醫糟了不測,誰曾想——

魏珣滿臉魇足,帶着一身烤羊肉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臣想着五味齋的素宴冠絕京城,陛下卻難吃到,便帶了一份,還有春滿樓的肉脯,壇子雞,合芳樓的百合杏奶酥、金絲蜜棗,杏核脆棗。百草味裏的葡萄幹,鳳梨幹…等買好,微臣又去京城裏新開的酒樓裏吃羊肉,吃飽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這麽晚了。”

魏珣一邊說,一邊往外掏東西,對于美食,他向來有些敬意,路上端地極其小心,分門別類地躺在食盒裏,沒有一點潑灑的,要趁熱吃的壇子雞,還微微冒着熱氣。整個大殿裏都是各種食物的香味,蕭子焱冷哼一聲,那怒火已經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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