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廠公x皇帝【六】
魏珣真的很擅長得寸進尺,宋槿稍微溫柔一點,魏珣就更加蹬鼻子上臉。
宋槿的溫柔不在于他伺候得好不好,而是在于眼神,雖然一樣是在伺候魏珣,但眼神專注而溫柔,與平時不一樣。盯久了容易迷糊,然後栽進溫柔鄉。
宋槿發現小皇帝呆呆的盯着自己看,兩頰還有些紅暈,便有些不自在。
“槿叔,夫妻洞房花燭的時候都要做些什麽?”魏珣一臉無知地問道。
“陰陽調和,巫山雲雨。”
“不太懂。”魏珣紅着臉搖搖頭。
宋槿丢了一本春宮。
魏珣翻了兩頁便不在看了,宋槿也覺得有些尴尬。
窗外一聲霹靂炸響,雷雨頃刻間落下來,打得窗戶嘩啦嘩啦響。
宋槿過去關好窗戶,然後吩咐外頭的人把地暖燒熱一些。
每逢雷雨天氣魏珣的骨頭都會疼得厲害,上一個雷雨夜魏珣鬧得半死不活,今日之前竟然沒有異常……
往常魏珣的身體都能當天氣預報用,什麽時候下雨,就提前骨頭疼。
魏珣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水,臉色也有些發白。“宋槿,過來。”
宋槿半跪在床榻下面,去擦魏珣額頭上的汗。
“宋槿,上來,我好冷。”
“宋槿,上來。”
Advertisement
“上來……”
宋槿依了他一次,側身躺在魏珣的床外,被魏珣緊緊抱住。
真的很冷,四肢像冰塊一樣,地暖燒得很旺,宋槿熱出了汗水,魏珣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抱着宋槿溫暖的肢體。
雖然是這樣,那一點力度對宋槿來說也不算什麽,一揮手就能掰開。
“槿叔,別走。”
“我好冷。”
魏珣閉着眼睛,臉貼在宋槿胸口。
“給陛下端藥來。”
外面的小太監聞言匆匆忙忙去了。
宋槿擦拭着魏珣額頭上的細汗,想到先帝問過的一句,“宋槿,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後悔麽?”
“雖萬死猶不悔。”宋槿當時是這麽說的,如今看着魏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些悔意。
宋槿把魏珣抱在懷裏,下巴抵在魏珣頭頂,腦子裏都是些年幼時候的事情。
六歲以前,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兄弟姐妹團結友愛,天真不知世事,安樂不知愁緒。
魏珣也是這樣,都止步在六歲的時候。
他可比魏珣慘多了,如今他還能在這裏可憐魏珣,這世間又有什麽人會可憐一下宋槿呢?
藥端來後,宋槿先嘗了一口,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已經沒有了,藥材也有些改變。
“哪裏來的藥?”
“是秦太醫想出來的方子,其他太醫都說好,比原來的藥性溫和一些,對陛下的身體更好。”宋槿點頭,這太監的身家姓名全掌握在他手裏,沒有背叛的任何機會,而且目前沒有哪一方是希望皇帝死掉的。
宋槿又喝了一口,确定藥沒問題後才讓小太監出去,他來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幫忙把藥灌進去。
沒想到今天魏珣不按套路來,宋槿剛坐上床,魏珣就撲上來,動作青澀的吻上宋槿的唇,笨拙的探尋入口。
宋槿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親,硬生生僵在那裏,手裏的藥碗端得十分平穩,一滴都沒灑出來,嘴裏的藥卻讓魏珣攪了個翻天覆地。
“怎麽還是這麽苦。”
宋槿不知如何反應,但是俊臉發紅,看起來十分羞惱,放下藥碗就要走。
“槿叔,喂我喝藥,好苦啊。”魏珣軟了聲音,抓住了宋槿的袖子。
當年就是這樣一求,宋槿就會乖乖留下來,喂魏珣喝藥,今天也不例外。
“宋槿,別走。”
羸弱而蒼白,望過來的時候帶着一種莫名的執拗和瘋狂,魏珣眼睛通紅,孤注一擲的極端清醒。
宋槿便沒有走,端着碗喂藥給魏珣喝。魏珣深深懂得不能操之過急的道理,規規矩矩被宋槿喂完了藥,此時他已經恢複了平日裏冷靜的樣子。
“槿叔,我不想成親,只想和你在一處。”
“陛下是病了。”宋槿放好藥碗,俯視着魏珣,直視着他的眼睛,試圖尋到一些意外的訊息。
但那雙眼睛很幹淨,什麽情緒都沒有。
藥方是魏珣開的,中間輾轉了幾個人,如今才喝到嘴裏,藥效如何他最清楚不過了。
宋槿又被魏珣抓住,親上去,顧忌魏珣的身體,宋槿連掙紮都小心翼翼。
“我是不是要死了?”
魏珣的身體越來越冷,宋槿便由着他這樣親了,他第一次有些惶恐,難不成今天換藥出了問題,魏珣要死了嗎……
往日裏相處的時光陡然堆積在宋槿腦子裏,雜亂無章,但每一處都是魏珣。小時候的魏珣,長大了的魏珣,宋槿活着的半輩子,沒有一日離開過魏珣。
宋槿摸着魏珣的脈搏,漸漸微弱,心髒猛然被攥緊,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痛蔓延上來,更多的是孤寂,空無一物的孤寂。
魏珣的親吻已經變得無力,宋槿把自己的內力輸進魏珣體內,試圖喚醒一些生機。
“去叫太醫,所有的太醫!”
宋槿不知道他的語氣有多慌亂,向來平淡的面部表情此刻有些難言的哀傷。
“你還小,不會死的。”
“騙人,等我死了,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我還沒有折磨夠,還沒有報仇,你不能死。”
“那我更要死了,我才不想被你折磨。”魏珣有氣無力的說話氣着宋槿。
“既然你執意要死,我會多替你燒寫紙錢的。”
“我不要紙錢,把你自己燒給我。”
眼見魏珣說話越來越清晰,脈搏越來越平穩,不像是要死了,宋槿把他從腿上挪到了床上的大軟枕上。
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這藥不錯,陛下仔細療養,複原可期啊。”一個老太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一堆太醫叽叽咕咕誇贊完新出的藥方多麽有用之後,宋槿冷哼了一聲。
“之前十多年也沒見你們想出什麽藥方來,只有秦太醫有些用。”
秦太醫聞言摸摸胡子,謙虛道,“臣愧不敢當,都是諸位同僚教導得好。”
魏珣默默翻了個白眼,老家夥,戲真多。
今天晚上試探到了一點,宋槿也并非鐵石心腸。
雷雨已經停了,魏珣的情況穩定下來,屋子裏燒得特別熱,魏珣敞開胸口,衣服又被宋槿拉回去。
如今宋槿表情有些奇異,似乎是惱羞成怒了,動作強硬粗暴許多,思緒卻常常放空。
只是一夜,兩人之間氣氛就變得奇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