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如無恨月常圓

?孟清淺和雪霏連忙進了內室,果然看見寶貝兒揮舞着小手在搖籃裏哭,她走過去摸了摸小寶貝的屁股,觸手幹爽。

“是尿了?”雪霏問。

孟清淺搖搖頭,抱起了孩子:“應該又餓了,方才沒喂幾口牛乳,我就出去送李尚書,小家夥肯定沒吃飽,你去外面把牛乳拿進來。”

雪霏依言端了牛乳過來,孟清淺坐在床邊,接過牛乳用勺子攪了攪,舀了一勺嘗了嘗,溫度适中,恰好适合飲用,于是便舀了一勺喂給懷中的小寶貝。

勺子慢慢靠近嬰兒的小嘴,小寶貝卻突然偏了頭過去,嘴唇撞到勺子,牛乳灑了一臉。

“雪霏,拿帕子過來!”

孟清淺話音剛落,雪霏已經遞來了帕子。孟清淺小心地給孩子把臉上的牛乳擦幹,洋裝發怒地打了他的小屁股一下,道:“不許挑食知不知道?”

嬰兒小嘴一撇,仿佛是要哭,孟清淺連忙抱着孩子搖了搖,輕聲哄了起來。好在這孩子天生愛笑,沒一會兒小臉上就陰轉晴了,孟清淺趁機又喂他一勺牛乳,孩子終于乖乖砸吧着嘴喝下,孟清淺獎勵似的親了他一口,又喂了下不少牛乳。

漸漸地,孟清淺發現孩子有些不對勁。他的雙目開始泛紅,原本皺巴巴的小臉兒漲起來,像是吹了氣兒的小皮球似的,大張着嘴巴呼吸着,卻沒有發出聲音。

孟清淺害怕地摸了摸孩子的頭,觸手滾燙。她吓得立刻放了碗,慌張地喊:“雪霏,快去叫大夫來,不太對勁兒。”

雪霏道:“公主,我瞅着小世子方才似乎嗆到了,您拍拍他的背試試。”

孟清淺依言,拍了拍孩子的背,想抱着孩子走一走,卻發現自己的肚子也開始隐隐作痛,一時間竟然無力站起來,她驚慌的大叫:“快請大夫來,快!”

“是!”雪霏連忙驚慌的跑了出去,剛打開門就撞上了要進門的蕭桐。

“慌慌張張的,怎麽了?”蕭桐皺眉問。

雪霏驚慌地指了指屋裏:“公主和小世子好像不太對勁,您快進去看看吧。”

蕭桐聞言立刻沖進了屋,就看見孟清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縮在地上,而她懷裏的孩子雙目充血,嘴唇發烏,小臉兒已經漲成了紫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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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桐大驚失色地扶起她,着急地問:“孟清淺,這是怎麽了?”

孟清淺想說話,一開口卻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耳邊模糊地聽到蕭桐在反複喊着她的名字,她想回應,可眼皮卻越來越重,想開口,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最後無力地倒在蕭桐的懷裏,人事不知。

“孟清淺!清淺!你不要吓我!你怎麽了?”蕭桐着急的大喊。

這時,住在王府的大夫已經進了屋,蕭桐連忙給大夫讓出位置來。

大夫剛從藥箱裏翻出一塊絲帕,蕭桐急着道:“不要在乎這些虛禮了,你且直接號脈吧!”

大夫依言立即為孟清淺診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臉色變得非常惶恐,他複又探了探孟清淺懷中嬰兒的鼻息,翻了翻他的眼皮,此時,大夫的額頭已有汗珠落下。

“清淺和孩子怎麽了?”蕭桐焦急地問。

大夫顫聲道:“中了劇毒,小世子此刻……已經歸西了!”

蕭桐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他顫着手從孟清淺手裏把孩子抱過來,只見孩子雙眼半開半阖,只露出個眼白來,小臉紫紅,嘴唇烏紫,頓覺心如刀絞。蕭桐低頭,用自己額頭貼上孩子,觸感尚有溫熱,但卻根本感受不到孩子的呼吸,一時間只覺得肝膽俱裂,卻還抱着一絲希望對大夫道:“大夫,你再看看,孩子的額頭還是溫熱的,他還有救!”

大夫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卻也只能無力地勸道:“請昭王殿下節哀。”

此時的大夫就像那閻王殿裏無情的崔判官,一字一句像刀山,割得他體無完膚,撕心裂肺;像火海,燒得他天昏地暗,萬物成空。

眼看蕭桐如此悲恸,大夫立刻提醒道:“昭王殿下,現在且不是傷心的時刻,王妃的性命還在您手裏攥着呢!在下才疏學淺,且獨木難以成舟,請王爺立刻派人入宮多尋幾名太醫過來,如救治及時,王妃中毒尚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蕭桐身子一震,擡起了紅腫的雙目,他轉身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遞給雪霏,道:“我親自進宮請太醫,你務必要照顧好清淺,如果她出了什麽事,你就陪她一起去了!還有屋內的一切擺設都不要動,我要嚴查此事,一定要幕後主謀血債血償!”

“是!”得到雪霏堅定的答複,蕭桐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很快,皇宮裏最好的幾位太醫都被請來了王府,衆人聯合會診一天一夜,只看見銀針一根一根刺入穴道,藥汁一碗一碗灌進去又吐出來,孟清淺卻還是雙唇烏紫,人事不知。

“清淺現在到底怎麽樣了!你們這麽多人,難道都束手無策麽?”蕭桐怒道。

為首的太醫上前作揖道:“王爺莫急,臣等定會盡力而為。”

“本王不要什麽盡力而為,要你們保證清淺平安無事,否則你們就一起陪她去吧!”

衆人聞言皆是一驚,一向內斂的昭王殿下如此怒氣沖沖,當真是聞所未聞,紛紛吓得雙腿打顫,直直地跪了下去。

“太醫領了聖旨,自會竭盡全力,三弟又何苦發如此大的火。”一個薄涼的聲音傳來,随後就見一棕黃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和一孔雀補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一大群人。

蕭桐伸手一拍,實木的桌角被整齊的卸下一角,他沉聲道:“如今我王府出了這般大事,大哥卻是來說風涼話的麽!”

場內所有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蕭逸卻笑道:“三弟誤會了,昭王府的不幸,為兄也深感同悲,父皇已經下令由為兄與大理寺卿聯手調查此案,誓要為三弟讨回公道。大理寺卿,你說是麽?”

一旁身穿的孔雀補服的中年男子忙谄媚道:“晉陽王說的是。”

蕭桐冷哼一聲。

蕭逸複道:“張太醫,你且先起來說說,王妃與小世子的病症是什麽?”

為首的太醫哆哆嗦嗦起來,上前拱手道:“回晉陽王,乃是中毒所致。”

“是什麽毒?”

張太醫額頭冒汗,硬撐着頭皮道:“臣等無能,暫時未查清楚。”

“暫時未查清楚,”蕭逸嗤笑:“呵,那這太醫院的院判之位是不是也可以換人了?”

張太醫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晉陽王明鑒,從王妃的脈象和症狀來看,定然是中了多種□□按一定比例調和成的劇毒,臣等暫時未能查出配方,懇請昭王殿下允許臣等查看王妃的日常飲食以及中毒前食用過的所有東西。”

“準!”

蕭桐話畢,管家已經帶人下去将孟清淺近日來食用過的所有器具食材都呈了上來,太醫一一以銀針試過,銀針均呈現出原色,根本找不到毒源。

張太醫又道:“兇手下毒手法高明,見王府中所以器具均是銀器,便在食物中摻雜了某種藥物,避免了銀針的試毒。”

“那你就束手無策了?”蕭桐冷聲問。

“臣還有一個法子,但要懇請殿下允許臣做個試驗。”

“別廢話,快做!”蕭桐不耐煩地道。

張太醫在随行的小厮耳邊低語了幾句,小厮立刻跑了出去。待他再回來時,手裏拎着滿滿一籠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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