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聽見了,看不拔了他的舌頭!”
見墨姝聽了這些話瞠目結舌的樣子,伍子珩唇角微揚。随即恢複了冷淡的表情道:“我晉國公府就是這麽小家子氣,誰敢當面說拔了長舌,背後嚼舌的話府裏管不到。但也別讓府裏知道了。”
否則……
晉國公府也不會怎麽樣。
伍家根本沒将這些小事放在心上。在權臣身上,這些争風的小毛病越多。皇帝越放心。不然這臣子一個個都聖明賢德了,天子該如何自處?
況且天下皆知伍相乃一代奸臣。
墨姝想不到這麽多,卻知道晉國公府一向張揚,只有苦笑暗自希望琉璃別因此而不快就好。
但是永樂縣主楊琉璃聽到晉國公府連擺五日的流水席後,豈止不快,臉上柔如春風的笑意更霎時變成冷若冰霜,心中早已咬牙切齒:
好你個墨姝,枉我以前如此待你,如今不過爬了鎮遠侯的床榻,就這樣咄咄相迫以勢壓人,實在欺人太甚!
楊琉璃心底雖怒火中燒,面上卻仍是一片冷靜自持:“晉國公府的帖子送來了?”
不管墨姝是為了維持所謂的姐妹情深,又或者以此向她炫耀示威,這宴會的請柬都不會少了她這個永樂縣主的。
錦屏有些擔心地擡頭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道:“還沒,各府都沒收到呢。”
“明日記得提醒我,給姝兒妹妹挑選一件賀禮。”
“諾。”
楊琉璃見錦屏說完,揭了宮燈的罩子去挑燈芯,她将手中的醫書放下,一時思緒萬千。
這宴會無論如何是要去的。
想起伍相所說的墨姝手中的信物,楊琉璃并未得知細節,所以有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是那個翡翠蓮子吧?
即使只為了弄清楚這個,并想出相應對策,這次楊琉璃也必須前往相賀。
楊琉璃擡頭:“錦屏,這兒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
墨姝到底沒有和楊琉璃心有靈犀,想不到信物上去,如今她關心的是封號的問題。于是在說了晉升縣主的賀宴之後,她忍不住問:“說到這縣主,我聽小京說陛下準了府裏自拟封號,不知我這封號是誰拟的?可有什麽典故?”
伍子珩還沒回答,旁邊陸一私下卻已覺得,朝淵這個封號,聽着就比永樂有深度,他都聽不懂是什麽含義。
只聽伍子珩淡淡道:“這封號是我随意起的,并沒有引經據典,墨六姑……表妹覺得不好?”
這封號果然是侯爺/伍子珩拟的!
陸一和墨姝不約而同地想。
但不同的是,陸一是對自家侯爺的才學十分敬服,都不用引經據典,随意就能想到這麽高雅深奧的封號,不愧是自家英明神武、才識過人的侯爺。
而墨姝則是在驚訝:随意想的,沒有典故?這麽說,豈非純粹是巧合?
這就是傳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墨姝心念轉間,開口道:“并非覺得不好,只是太湊巧了。當初我在師父那裏時,他給我起的師號也叫朝淵。”
說着墨姝忍不住擡頭,看向伍子珩。
一個人穿越過來,實在太孤獨了,心底許多事都沒法與人提起,若伍子珩也是穿來的,該多好。
伍子珩聽墨姝又提起了她的師父,莫名一陣不快。
他本來想說,既然如此就換一個吧,然而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就這樣看向他,燈火下眸光璀璨,已到口邊的話語卻臨時改了:“這麽巧?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這話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墨姝卻沒有想到伍子珩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底不知怎麽的竟有點喜悅,笑道:“對,也許這是天意。”
旁邊的陸一聽了,心底卻是無限歡喜:
這不就是姻緣天定的意思嗎?侯爺終于開竅了!只可惜墨姑娘年紀還小,不然的話,說不定……就可以鬧洞房了?
真是太可惜了!
000、番外
今天是周五,來推薦站短的日子。裙子在焦急地等推薦時突然來了靈感,于是就誕生了這一章番外,這章番外發在作者感言裏,以答謝大家的支持。作者感言應該是不收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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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_n)o謝謝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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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朝淵悠悠醒轉,只覺得一股消毒水味兒,有些茫然地扭頭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記起了之前被車子撞到的事情。
坐在病床邊的莫離看到墨朝淵醒過來了,喜出望外,忙去叫了醫生。
說來奇怪,墨朝淵當時幾乎看上去似乎被撞得挺嚴重,但是到了醫院作了全面檢查,卻只是昏迷過去,并沒有什麽大礙,只是一點小的擦傷。如今醒過來了再次複檢,也都正常。
盡管檢查不出什麽問題,但醫生還是建議留院觀察幾天。
但是墨朝淵惦記着小說的更新,而且想着如果住院的話還不知要花多少錢,就執意出院了。
得知自己只是昏迷了一天,而且編輯從莫離那裏知道了具體情況,還貼心地給她補了請假條。墨朝淵松了口氣。
因為除了墨朝淵出車禍之外,晖文的大boss陸璟從餐廳下樓時也摔了一跤,同樣昏迷過去,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所以三組的作者見面會終究沒有辦成。
墨朝淵并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記挂着更新,匆忙趕回宿舍,将醫藥費轉給莫離之後就開始碼字。好在之前還有存稿。不用太着急。
轉眼一周就過去了。
這天是星期五,晖文網通知推薦的日子。
墨朝淵的這本《安亂世》以她夢中的情節為藍本,說的是古代大梁亂世。主角易安如何成就帝皇霸業,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的故事。
原本夢中的女子名叫墨姝,但出于微妙的排斥心理。墨朝淵将書中女主名字改成了趙舒,不過大致的經歷還是與夢中的墨姝一樣。當然。這畢竟是小說,為照顧讀者們的感受,她沒有讓易安送趙舒進宮,而是一直陪伴在男主易安的身邊。兩人青梅竹馬,南征北戰,已經喜結連理。并且會随着後續情節一起打下大宋的江山。
因為《安亂世》的成績很不錯,所以推薦自然也好。
但是這個周五。一直等到六點墨朝淵都沒有看到推薦站短。
晖文的後臺抽風了?
然而三組大多數人都收到了站短,莫離也不例外。總不可能只有她後臺抽了吧?
墨朝淵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了南鳶北舞:“五爺,我下周沒有推薦嗎?”
消息發過去之後墨朝淵才想起,南鳶北舞之前只是代編輯,如今西瓜甜仔已經回來了,不該再找他的。
墨朝淵趕緊發了個讪笑的表情過去:“發錯了,我找西瓜編輯去。”
南鳶北舞:……
墨朝淵又發了個淚淌一地的表情,剛準備關了對話窗口,卻見上邊南鳶北舞回了消息:“如果你是要找責編,就沒有發錯。”
诶?
墨朝淵這周都沒有聯系過編輯,當下納悶道:“伍爺現在是三組的責編了?西瓜呢?”
南鳶北舞:“西瓜轉別組了。”
墨朝淵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但也沒糾結這個問題,當下開門見山:“這周沒收到站短。”
南鳶北舞:“沒有嗎?”
墨朝淵:“五爺大人該不會是把我的推薦給忘了吧?”
……
此事以南鳶北舞不作回應而不了了之了。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一周又過去了……沒有站短。墨朝淵開始懷疑人生了。
但是上次南鳶北舞沒有回應,她也沒敢再去戳他。回想這兩個星期,除了當初車禍時請假過一日,這段日子她一直是兢兢業業從來沒有斷更過呀,而且成績也不差,訂閱雖然比之前差些,但都是因為沒有推薦的緣故!
為什麽沒有推薦?!
這不科學呀。
墨朝淵想不通又不敢每周都去戳編輯要推薦,只得寄希望于下一周。
但是,一周過去了,兩周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都沒等來站短。墨姝實在坐不住了,發了消息過去給南鳶北舞:“五爺大大,我已經連續裸/奔六個星期了……”
消息發過去之後,墨朝淵忐忑地等回複。
許久之後,南鳶北舞才回了一個字:“哦。”
墨朝淵:……
南鳶北舞:“是這樣的,我看了你的文,覺得男主的設定并不是很好。”
墨朝淵精神一振:“什麽地方不好?要怎麽改?”
“有沒有想過換男主?”
“噗——咳咳——”正在喝水的墨朝淵一下子将水都噴到了屏幕上,還不小心嗆到了。
在室友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墨朝淵手忙腳亂地将屏幕上的水漬擦幹,飛快地打出一行字:“五爺大人,這是男頻!請問我怎麽換男主!”
覺得這樣語氣太強烈,墨朝淵又補上了一句:“要不我換個女主怎麽樣?”
另外一邊的陸璟陷入了沉思:換女主?
雖然說這女主的名字是趙舒而不是墨姝,但是無論是靖安八年趙家獲罪,女主流落街頭,到幾年後回到宋國公府,都與前世墨姝的經歷一樣,只不過後邊的情節将易安這渣男美化了……
如今情節都進展到易安和趙舒大婚了……
怎麽能忍!還換毛線的女主!這樣三觀不正的書就應該删掉!
南鳶北舞:“要不你太監吧,另寫一本。”
墨朝淵:……
這個世界玄幻了!這真的是編輯嗎?!絕對不是!這本書又不是不賺錢!為什麽會建議太監!
這純粹是想報、複、社、會吧!
墨朝淵連忙翻了一下聊天記錄,确定五爺還是從前那個五爺,才發了條消息過去:“五爺大人,您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南鳶北舞:“不,我是認真的。”
墨朝淵:……
認真毛線!老資寫書容易嗎?!好不容易是本賺錢的,你叫老資太監!什麽仇什麽怨!
心裏一大群羊駝飛奔過去,墨朝淵忍不住在心底咆哮。
當然,也只能在心底咆哮而已,過了好一會兒,墨朝淵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五爺心裏的男主設定是怎麽樣的?”
陸璟在墨朝淵的文裏找了半天,才在最近的章節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了名字。
還好,起碼還有一個名字出現。
南鳶北舞:“你覺得伍子珩怎麽樣?”
伍子珩?
墨朝淵只覺得這名字好熟悉,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當即懷着莫名的心情在文檔裏搜索了一下,終于找到了。
伍家是亂世中與男主易安相争的勢力之一,而伍子珩正是伍家三郎,不僅生得極為美貌,還文武雙全。
在墨姝的夢裏,這伍子珩并沒有出現過,如今細細回想起來,他也是極有名的人物。
貌美……
原來南鳶北舞的品味這麽娘?啧啧,想來也是,看這編輯名字起得……
墨朝淵委婉道:“我覺得這人物對于男讀者來說,代入感并不強。”
南鳶北舞:“你不覺得他才更适合墨姝嗎?”
!!
墨姝?!
墨朝淵:“你怎麽會知道墨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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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伍家
因為賀宴之事,所以墨姝和伍子珩一起從玉湖山莊回到了晉國公府。
墨姝這是初次到晉國公府。
晉國公府在長安富貴人家聚居的清平坊,與宋國公府只隔了幾條街,占地雖然沒有宋國公府那麽大,但遠遠看去,樓宇飛檐,古樸高拙,氣象峥嵘。
墨姝才下馬車,秦琦和姚穎怡就迎了出來,一口一個姝兒妹妹的,十分親近。
當下墨姝先去拜見了晉國公及晉國公夫人。
按理說,以伍子珩兄妹四個的年紀,晉國公應該已有四十多歲,然而此時墨姝看來,也就是三十多的年紀,面白有須,生得相貌堂堂,俊美不凡,而且相較伍子珩而言,多了年齡的沉澱。
一看就知道伍子珩果然是親生的,完全繼承發揚了父親的相貌。
這個時代,無論男女老少都崇尚美姿儀,容貌生得好,是件值得誇耀的事情。是以大梁講究點的富家公子風流名士,皆有敷粉之好。
看到墨姝恍然的模樣,卻沒有說話,晉國公夫人不由好奇地問:“怎麽了?”
墨姝不好意思笑道:“那日在山莊外見到舅母,疑為天人一時看呆了,實在失禮,不想今日又一次失态了。我才曉得,若三表哥不生得氣宇軒昂、相貌堂堂那才怪了。”
聽了墨姝這句話,不僅晉國公心中大悅,十分自得,連旁邊的晉國公夫人也笑逐顏開。
墨姝此話既誇獎了自己的丈夫。又誇了自己的兒子,晉國公夫人身為妻子嫁了這樣的好丈夫自然是有眼光,而對于自家兒子更與有榮焉。
旁邊秦琦忍不住笑道:“怪不得姝兒妹妹招人疼,說出了我們的心裏話,可憐我和穎怡笨口拙舌的,這一個不留神,都得靠邊站了。”
此言一出。滿堂笑聲。
晉國公夫人笑道:“你們聽聽。這樣伶俐,還笨口拙舌,讓老實孩子怎麽辦。”
墨姝又含笑道:“我還沒說完呢。見到舅舅和舅母,我就能猜到,另外兩位表哥必定也是一表人才了。”
說到這個,秦琦和姚穎怡卻是落落大方。含笑不語。
晉國公夫人笑道:“說來不巧,你大表哥去西北買馬了。不在家,二郎過會子才回,到時自有機會見的。”
當下又說了一會兒話,墨姝見晉國公雖然看着不茍言笑。但目光卻透着笑意和親切,而晉國公夫人則笑語盈盈态度親和,心放下了大半。
随後因晉國公還有事。晉國公夫人就讓姚穎怡和秦琦兩個先帶墨姝到府中見她母親楊氏與兄弟姐妹幾人。
墨姝之前就想過與晉國公府認親以後,家人是不是可以從宋國公府搬出來。還沒問伍子珩打算如何安排,如今聽到母親一行已經到了晉國公府,十分驚喜。
也顧不得欣賞晉國公府的景色,墨姝先去見了母親楊氏。
楊氏等一行人已經先見過了晉國公及晉國公夫人,也受了伍家二郎等小輩的禮,畢竟不管怎麽說,名義上,楊氏與伍立成都是兄妹。
其實楊氏因為伍家的權勢以及伍立成奸相之名,顧忌着世家的清譽,并不願意與伍家扯上關系,甚至想過是不是對外明言說已經嫁入墨家,成為墨家婦,從此與伍家兩不相幹。
但想到女兒墨姝,楊氏終究将什麽世家清名抛到了一邊。
而且二嫂白氏也表明了支持墨姝。不說自陵北墨氏嫡支獲罪之後與幾大世家的聯系漸無,所謂的世家名門陵北墨氏嫡支早被世人看作是笑話,而如今陵北墨氏更是已經換了族長,之前墨姝的事還不是一樣被認為是奇恥大辱,若她們還拘泥于所謂的名聲清譽,墨姝該如何自處?
何況如今其餘幾大世家暗地裏也與晉國公府有聯系。
見到墨姝,楊氏強按捺住才沒有立即起身将女兒攬入懷中。
墨姝深深一禮。
楊氏急忙将墨姝扶起來,打量着自己的女兒。
一段時間不見,墨姝氣色還好,顯然如外邊所言,她在玉湖山莊過得還挺好。
當下晉國公府的下人知趣地退了下去,讓墨家人敘了一番離別之情。
待聽墨姝親口确認在玉湖山莊還好,楊氏稍微放心,又問起這認親之事。因為楊氏始終有些介意伍家的名聲,所以下意識不想走得那麽近,認親的事情具體也就不知道得很詳細。
楊氏因問:“伍家是怎麽确認你身份的?可有問起你外祖母之事?那信物是不是你幼時我給的翡翠蓮子?”
墨姝原以為母親楊氏聽到這事之後,就應該猜到是假的,不曾想她卻這樣問,衆人都覺得不可信的事,聽起來楊氏竟是有幾分将此事當真了。
而且還提到了翡翠蓮子。
墨姝便知道母親的身世還有蓮子肯定另有緣故。
莫非,伍子珩真是自己的表哥?!
也不及細想,墨姝小心斟酌着用詞,語焉不詳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鎮遠侯沒有細問,只看過了母親當初給我的、說是外祖母留下的簪子,而那個翡翠蓮子,早在我初到玉湖山莊那次貪玩到湖邊捉魚,落水醒來之後就不見了,也許是掉玉湖去了?”
說完,墨姝擡頭問:“這個翡翠蓮子也是外祖母留下的?母親……真是伍家的人嗎?”
楊氏看向了墨姝有些疑惑的目光,黯然道:“當初亂世,多少人妻離子散的,也說不準是否就是伍家。你外祖母去得早,我連名諱都不記得,其餘的更不知道了。雖然不知伍家是怎麽确認的,但我來到這兒之後和……伍相,将經歷和時間什麽的都一一對照過了,應該是真的。”
到底還是沒法将兄長二字說出口。
墨姝瞠目結舌:如此說來這次原本只是個幌子的認親,還真歪打正着了?
随即記起翡翠蓮子,墨姝想到夢中前世之事,問:“那個翡翠蓮子可是什麽貴重之物?要不找人到玉湖打撈一下?”
前世可是有人得了蓮子,還當了郡主的。莫非那人就是憑此作為信物,到晉國公冒認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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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相賀
想到這個,墨姝心中很不舒服:到底是誰?是宋國公府裏的某個丫鬟?還是進宮之後,身邊服侍的宮女?
但墨姝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其中的細節。
前世的墨姝對這蓮子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所以是送人還是不見了,她真沒有什麽印象了。
楊氏道:“這翡翠蓮子雖然說質地還行,作工也算精細,但并不是多貴重。早年習俗,凡有些底子的人家,在女兒出閣時都會備上白玉或翡翠的蓮子,還有各色玉琢的棗子桂子,以取個吉兆,相比之下,還是玉的更貴重些。”
盡管時下翡翠打制首飾已經在京都流傳開來,長安年年都有不少自南疆送來的翡翠,但世人認為玉有五德而情有獨鐘,并不以翡翠為貴。
這翡翠蓮子的價值在楊氏心裏,還是其作為母親留下的遺物,分量才重。
但從湖裏打撈小小的一枚翡翠蓮子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楊氏內心還是排斥煩擾伍家太多的,如今既然已經忍了親,墨姝那裏又還有其它的信物,這翡翠蓮子楊氏就不想麻煩伍家幫忙打撈了。
墨姝聽了楊氏的意思,點頭答應。在落水之後的變化和出現神奇的能力後,她心裏其實覺得這沒蓮子多半已經消失了。所以也沒怎麽想着要上心去找。待聽到楊氏這麽說,她反而松了一口氣。
但是,沒想到作為信物的玉簪很快也不見了。
晉國公府為墨姝辦賀宴這日,京城裏各府都到了。連幾個名門望族也都送了賀禮過來。
冠蓋滿京華,而今日都雲集至晉國公府,熱鬧相比前些日楊琉璃的賀宴,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梁國公府還考慮名聲,不想顯得太過奢侈張揚,而晉國公府卻是特意要将筵席辦得精細體面、花團錦簇,好似顯擺一樣。楊琉璃看到這一切。心口又開始堵得慌。
錦屏深知自家姑娘的性子。看楊琉璃的神情就知道她心裏不痛快,在旁小聲說道:“晉國公府如此,卻好似那等乍然富貴的人家一樣。也不怕別人笑話。”
楊琉璃警告地輕咳了一聲。
錦屏立即閉口不敢再嚼舌根,低頭斂目跟在楊琉璃身旁。
而對于錦屏這句話,楊琉璃并不以為然,她深知晉國公府這樣的聰明之處。就是可以減少皇帝的戒心。
執掌天下的帝皇很少有能容下聲望極高如聖人一樣的臣子。
尤其是在天子并不如何聖明的情況下,晉國公這等圓滑聰明的大臣。才最合皇帝的心意,用着輕松,心情也好。
盧國公夫人和悅兒很早就到了,墨姝讓人拿了特意備好的豆花和仙草凍出來。悅兒很開心。
但是在楊琉璃到了之後,盧國公夫人就與悅兒出去了。
宋國公府衆女眷是在楊琉璃之後到的,卻沒有看到易采菲。小楊氏的說法是五姑娘身體染恙,墨姝卻知道。還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這次見到,小楊氏的面色都差了許多。
畢竟兩個原來寄住宋國公府的表姑娘忽然都飛上高枝變成名門閨秀了,而自己的女兒卻因為墨姝的緣故,與曾經熱絡的盧國公府日漸疏遠,不知引來多少人的揣測。
但小楊氏卻沒法澄清,因為這事真說出去,只會壞了易采菲的名聲。
晉國公府已經在後宅給墨姝收拾好一處雅致大方的院子,作為以後她在府裏的居所。
今日墨姝才知道這賀宴的繁瑣和勞累。她原本就不怎麽擅長應付這樣的應酬,至于喜歡就更談不上了。
好在除了夏荷之外,晉國公夫人還特意撥了兩個嬷嬷和幾個一等的侍女過來打點支應,在衆人滴水不漏的應對和指點之下,墨姝還是能夠應付的。而且昨日晉國公夫人還特地與她說:“也不必太過于拘禮,怎麽舒服怎麽來,我晉國公府還不至于在意旁人的眼色和看法。”
墨姝仔細一想,伍家還真的是一向特立獨行、從不在乎旁人的說法,從晉國公的奸相之名到晉國公夫人的悍妒,還有伍子珩出行時大膽的清街,他們這家子早就給人議論多了,一樣過得無比自在。
這麽想着,墨姝感覺輕松多了。
于是,在招待了盧國公夫人和悅兒、平日交好的楊琉璃、還有之前寄住的宋國公府衆人以及一些與晉國公府交好的世家女眷之後,就與這些人坐着說話,以往對她不冷不熱甚至對墨家大加譏諷的人,墨姝索性不搭理了。
此舉不免又讓受了冷遇的人诟病,說墨姝小人得志,得勢就猖狂,小家子氣什麽的。
而且不巧,有幾個在說這話時給姚穎怡聽到了,沒有指責幾人,卻回去學了給晉國公夫人和秦琦兩人聽,三人都覺得墨姝這性子實在太合心意了。
墨姝并不知道這些事,夏荷幾個收禮都要收到手軟了。
因梁國公素有清名,所以當初楊琉璃賀宴之時,衆人并沒有送太名貴奢侈的東西。
而今日賓客的賀禮卻都是往貴重了送。
伍家權勢日大,又從不虧待攀附的勢力,所以想巴結的人見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都卯足了勁想表現一番,以希望在伍相面前留下好印象。
這些人都想着,晉國公府這筵席辦得這樣隆重熱鬧,對這為才晉封的朝淵縣主定然是非常看重的,而且,有傳言說,這位表姑娘極有可能會成為伍家的小兒媳婦。
故而這些見風使舵的人在自家女兒過來時,都備上了厚禮,還吩咐一定要與墨姝多多親近。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這些千金閨秀多不情願,也只得作出閨中好友的姿态,厚禮送上,言笑晏晏,似乎與墨姝是多年知交一樣。
墨芷柔在墨姝房中看了又看,心底的羨慕和妒忌怎麽都擋不住。
碧蘿看見了,恨不得一刻不移地盯住墨芷柔,免得她又順手牽走什麽貴重的物件。
然而今日賓客太多,到這房中來的千金閨秀也不少,碧蘿不可能一直只看住墨芷柔。
無奈,碧蘿只好寄希望于墨芷柔顧忌人多,不會作出這麽自毀名聲的事情。
093、失竊
當晚待賓客散盡,已是二更時分。
晉國公府仍是燈火輝煌,卻已經退去了白日的喧鬧,恢複了安靜寧和。
墨姝坐在梳妝鏡前,由碧蘿将釵環卸下,梳通如雲秀發,一邊接過夏荷遞過來的賀禮單子。
碧蘿打開梳妝匣子,将簪釵玉梳放回去,又下意識拉開最下邊的格子,這一看卻發現少了什麽,不由問:“姑娘,玉簪呢?”
墨姝已經有些困乏,她擡起手掩去了到口邊的呵欠,有些含糊地問:“什麽玉簪?”
碧蘿急道:“作為認親信物的那支玉簪,姑娘放哪兒了?”
墨姝聞言睡意立即消了大半,擡頭問:“不在匣子底下那層嗎?”
旁邊的夏荷也上前幫忙,在匣子裏一通翻找,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匣子裏真沒有。
旁邊幾個侍女和嬷嬷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将房間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看見那玉簪的影子。
夏荷碧蘿與幾個侍女将墨姝的首飾仔細清點了一回,發現不只玉簪,還少了幾樣赤金鑲寶及點翠的首飾。
碧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幾個侍女也都臉色煞白。
作為一直在屋裏的丫鬟,居然沒能看好主子的東西,甚至還丢了認親信物玉簪這麽重要的物件兒,若找不回來,怕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相抵的。
雖然晉國公府待下寬宏。但也不可能輕易放過這事的。
況且今日來賀之人,都是長安顯貴。尤其是能進這屋子的女眷,更無一不出身顯赫,最少也與墨姝關系親近。
卻要從何查起?
墨姝當機立斷地讓周嬷嬷去将此事告知舅母晉國公夫人,轉頭就看見碧蘿夏荷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是怎麽了?
莫非兩人知道些什麽?墨姝就問了出來:“碧蘿、夏荷,你二人可是看到了什麽?”
兩人都不由自主向對方望去,随即低頭還在遲疑。
墨姝不悅道:“這兒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說不得的嗎?”
還是夏荷先擡頭。有些不知如何措詞,卻道:“奴婢先前看到墨四姑娘拿着其中一支丢失的赤金累絲鑲紅寶的鸾釵,看了許久也沒放下……”
墨姝和碧蘿都一下子漲紅了臉。
碧蘿沒想到。墨芷柔竟然在衆多賓客在屋子裏的情況下還順走東西,更沒想到連夏荷也看見了,她還是高估了這位四姑娘的德行。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如今給別人看到了,卻是丢臉丢到親戚家了。
墨姝早已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墨芷柔真是太沒有腦子又太膽大包天不知檢點了!
今日是什麽場合。這屋裏的賓客有多少人,墨芷柔竟然也做出這樣小偷小摸的事!除了夏荷也不知在場的還有誰也看到了!
若此事傳揚出去,不只墨芷柔,墨家幾位姑娘都不用見人不用嫁了!誰家會要這樣的媳婦進門!
屋子裏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墨姝才道:“我記得白天時四姐有問過我什麽,當時我正忙着。就随口應了,也許就是說這些首飾的事情。只是不知四姐怎麽竟疏忽到連那支玉簪也拿走了。好在四姐和母親伯母都還在府裏。待我過去問一下。”
說着,墨姝往外走去。
碧蘿急忙跟上。
墨姝心情很不好,旁人看着她現在一路繁華似錦,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何步履維艱。
但墨芷柔還在這時添亂!
想到皇帝劉楷和楊妃,還有宋國公府,墨姝就覺得不安。
墨家衆人如今住在晉國公府旁邊的芳菲苑,據說春日百花競放,景色極好。即使在這夏末初秋裏,也是花團錦簇。
如今晚上,墨姝也沒心情賞花,進了院子看見衆人都還沒有歇下,直接說了玉簪和其它首飾丢失的事情。
楊氏和白氏一聽,又見墨姝看着墨芷柔,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墨芷柔似有些心虛,卻還強自辯道:
“我可沒拿什麽玉簪!不過是一兩件金首飾,你匣子反正有那麽多,何苦還誣陷我……”
“跪下!”
白氏聽着墨芷柔這恬不知恥的話語,惱怒之極,不等她說完就厲聲斥道。墨芷柔盡管很不甘心,卻不敢忤逆白氏,不情願地跪下了。
而楊氏聽着這話,也氣得不輕,看向墨姝問:“她以前在宋國公府也是這個樣子?”
墨姝默默點頭。
見狀,楊氏和白氏更氣得七竅生煙,痛心疾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這……這簡直是丢盡了墨家的臉!姝兒你也由着她!這都是給你慣的你知道嗎?!”
墨好見兩人氣得臉色鐵青還出口斥責起墨姝了,急忙相勸。
但墨姝卻知道白氏說得其實沒錯,如今墨芷柔會如此,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她的縱容,沒有說話。
墨好勸道:“伯母快消消氣,這事兒可以慢慢說,如今還是在晉國公府呢,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玉簪。”
白氏聽着有理,按捺下滿腔的怒氣。而墨芷柔已經在下首辯白道:“我沒有拿什麽玉簪,就拿了幾支金簪而已!反正你也不用,放着也是……”
墨姝聽到墨芷柔這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