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守門人

“洛倫,你出來。”

洛倫柯亞迪斯家的別墅門外,一副精英打扮的男子在按響門鈴後,滿面怒意地道。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正是海報上的洛倫柯亞迪斯。見到來人,他笑了笑,十分溫和地問道,“你怎麽這麽晚來了,發生了什麽”

“我需要你的解釋,洛倫。”精英男子強壓怒火,面色陰沉,“你最近做的事情越來越放肆了,那些試驗品”他忽然停下來,看了一眼身後的司機,皺着眉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兩個小時後來接我。”

司機點點頭,将車開走了。站在燈光下的洛倫含笑注視着這一切,笑容融于昏黃幽暗的光芒中,顯得說不出的詭谲。

“有什麽事,不如進來再說吧。”他側身讓開屋門,“不進來喝杯茶嗎”

“不了,我可不想見到你家裏養的那只怪物。”

男子冷冷道“今天我收到了警局的消息,他們告誡我要小心,療養中心的死亡率已經快要到了他們所能掩蓋的極限,如果超過這個界限,就會引起上級的懷疑。”

說到這裏,他開始警告洛倫“我不知道你又在做什麽試驗,但是近期試驗品的死亡率太高了,你必須給我收斂,少給我添麻煩。你記住,我可以給你投資,也可以随時把投資全部撤走,像你這樣的人大有人在,我随時可以把這些錢投給別人。”

“我很抱歉。”

面對男子的倨傲,洛倫并沒有生氣,他沉默片刻,又好脾氣地笑道,“不過守門人現在不在,他被什麽東西傷了眼睛,正在後山到處憤怒地發洩,你不會看到他的。所以請進,我們坐下後再詳談。”

“那好吧。”

男子板着臉點點頭,跟着洛倫進去了,同時還在說着“你以為弄來那些人當試驗品是那麽容易的如果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會像是在研究所那樣暴露了”

門關上了,隐藏在樹後的時子殊和風湮無法再聽到他們說什麽。

時子殊挑了挑眉“看來咱們在停屍間遇到的怪物的确是洛倫養的,名叫守門人,倒是很合适的名字。至于這個人,應該就是司機提到的,是給洛倫投資的富豪合夥人,聽他話中的意思,洛倫家應該只豢養了守門人這一個怪物,如果裏面沒有機關,應該不會特別危險。”

“守門人在山中。”風湮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沉聲道,“或許利用他,就可以将別墅的電源切斷。”

“他”

一時之間時子殊确實沒想到守門人和切斷電源有什麽關系。如果他的精神控制能力還在,倒也可以一試,又或者能召喚出西爾維,也可以讓他進屋切斷電源,但現在他沒有能力,身上又受傷不輕,如果只有他一個,确實極難完成。

“嗯。”風湮應了一聲,看向高聳的水泥電線杆,“既然沒辦法進屋切斷電源,就直接從外部切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時子殊看着電線杆,眯了眯眼睛,“你要引誘他撞斷電線杆但風險會不會很大”

“不會有問題。”

風湮低下頭,“噌”地打開匕首,刀刃閃爍着凜凜寒光,映出了他沉靜幽深的黑色雙瞳。

“我會殺了他。”

“轟”

山林的某處,一棵棵大樹應聲倒下,砸在地上掀起了無數灰塵。失去右眼的大漢一拳拳地打進樹幹裏,樹葉大片地震落,滿地狼藉,然而這還不足發洩他心中的怒火,仰着脖子發出巨大的咆哮聲,在月夜下久久回蕩着,聽上去極為恐怖。

“呼呼”

周圍百米內的大樹全部倒塌,大漢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面貌醜陋,右眼包裹的紗布透露出了血色,脖子和手臂上爆出一條條青筋。

他無法忘記就在之前不久,他竟然讓兩只弱小的蟲子溜走了,甚至還被他們毀掉了肉眼。如果不是他的主人阻止,他恐怕現在早已沖入小鎮中展開瘋狂的屠殺。

這樣蝼蟻般的存在,不論死掉多少都不足為惜,一旦讓他找到他們,他發誓他會将他們的肉一塊塊地撕扯下來吞入腹中,讓他們在無盡的絕望中親眼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他的拳頭被他捏得咯咯作響,但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一聲異響。他擡頭一看,唯一僅存的左眼立刻瞪大,繼而變得血紅一片,臉上露出了興奮與怨恨混合在一起的扭曲神情。

站在不遠處的是俊美清冷的黑發少年,他靜靜地看着大漢,雙眸中毫無波瀾,平靜得如若幽暗的深潭。

“守門人。”

他開口道。

“原來是你”

大漢笑容殘忍,一腳踩斷一棵大樹,迅速向着少年奔跑過去“另一個人在哪兒算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把你撕爛好了”

看到大漢逼近,黑發少年轉身跑了起來,大漢的鼻子裏噴出粗重的鼻息,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腳步隆隆作響,似乎連大地都在震顫。

他們一前一後地穿過樹林,向着半山腰跑去,大漢緊追其後,卻似乎總是無法接近,不由一陣訝異。

他是被主人改造過的,身體各方面素質都遠超常人,即使速度有些欠缺,卻也比一般人快上很多,而這個雜碎竟然有着不輸于他的速度,這讓他更想将對方撕扯得稀巴爛了。

“吼”

大漢嘶吼一聲,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們很快穿出樹林,來到平坦的石路上,路邊修築着幾盞路燈,将道路微微照亮,電線杆立于路燈之後,灰色的水泥外皮映出冰冷的光澤。

少年忽然漸漸放緩了腳步,大漢心中暗喜,以為他體力不支,急切地沖上前去,壓低龐大的身軀撲向少年。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少年竟不避不閃,反倒掉轉過頭來,身體一擰,左腳在路燈杆上蹬了一腳,竟借力高高地跳起來,猛踩上大漢的身體,壓下上身騎坐在大漢的肩膀上,修長有力的雙腿死死地絞住他的脖頸。

如果是普通人,現在脖子恐怕已經被立刻勒斷了,大漢雖然經過試驗改造,不至于被勒斷脖子,可也産生了強烈的窒息和疼痛感。他目眦欲裂,張大着嘴維持自己的呼吸,粗壯的手臂抓向少年的小腿,卻不知為何竟然被極為詭異地躲了過去。

電石火光之際,他甚至沒看清少年的任何動作,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一道冰冷的風忽然吹拂至他的左眼眼珠之前,接着光線一暗,他的左眼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鮮血瞬間噴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大漢幾乎要被疼暈過去,他雙手顫抖地捂住自己的左眼,鮮血流了滿手,他可以摸到是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眼裏。

這下子他什麽都看不見了,大漢陷入無盡的怨恨與癫狂之中,啞着嗓子嘶吼道“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然而少年自刺中他左眼的那一刻就輕靈地從他身上跳了下來,無論他怎麽盲目地向四周抓夠,都只能撲空。

“滾出來”他仰天咆哮,雙目汩汩流着鮮血,面目猙獰,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咚。”

忽然大漢聽到有個方向傳來一聲微響,他狂喜不已,以為是少年不慎發出的聲音,立刻一掌拍了過去,想要把那個毀了他雙目的蟲子一下子拍成肉泥。

但大漢期待中骨骼斷裂的聲音并沒有想起,反而傳來“轟隆”一聲,他的手掌拍在了特別堅硬的物體上,饒是他經過改造,手骨也如若被震碎了一樣,是不輸于他雙目所承受的劇痛。

“啊啊啊啊啊”

屢屢被少年蒙騙,大漢終于徹底被激怒,發出地動山搖的怒吼,不顧一切地破壞着周圍他所能觸及到的一切。

“嘭”“嘭”

他極端憤怒地砸着傷了他手掌的硬物,硬物漸漸碎裂,随後轟然倒塌,不少水泥塊砸到他的身上,掀起巨大的塵土。

緊接着又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上,大漢一把薅起來,是很粗很長、表皮格外光滑的線。已經喪失了理智的大漢根本沒有思考這到底是什麽,他只想把所能碰觸到的所有東西全部毀滅,毫不猶豫将這根線一下子擰斷了。

“滋啦”

銀白色的電光在這一瞬間映亮了黑夜,巨大的電流擊穿了他的身體,很快空氣中就散發出了一股肉烤焦的糊味。

就算他接受過試驗改造,卻也不能承受高壓電流,不過十幾秒,他渾身的皮膚就變得猶如焦炭般漆黑,龐大的身軀“嘭”地倒在地上,四肢還因為電流而微微抽搐着,但整個人卻已經死得不能再透了。

完成隐藏任務擊殺守門人。

隐藏任務獎勵結算。

即時治愈藥劑兩瓶。

經驗5000點。時子殊升至19級,獲得自由屬性點數2點。風湮升至48級,獲得自由屬性點數2點。

積分5000點。

聽到獎勵內容,時子殊感到意外的同時也非常滿意,獎勵的藥劑來得非常及時,他終于不用再拖着自己的腿傷做任務了,畢竟這樣風險太高。

兩瓶藥劑他和風湮各拿到一瓶,直接發放到空間裏。時子殊立刻服下自己的這份,治愈了所有的傷勢。終于擺脫了這麽糟糕的狀态,他的心情變得相當不錯。

随後他走到風湮的身邊,與他一同看着地上燒焦的屍體,笑吟吟地說道“真是要非常感謝隊長了,托你的福,我終于治好自己的傷了。就是可惜了你的匕首,算是徹底報廢了。”

他唇角翹起,淡金色的眼瞳彎了起來,漂亮的眉眼仿佛散發着奕奕光彩,難得如此愉悅。

看到他這麽高興,風湮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容,漆黑幽深的眼瞳映着星光,裏面滿是時子殊的身影。他伸手摸了摸時子殊的頭發,說道“沒什麽。”

哦,倒是差點忘了,他不該在風湮面前這麽高興的。

時子殊斂去幾分笑意,神色變得淡淡的。

風湮見狀微抿雙唇,垂下眼睫收回了自己的手,說道“走吧。”

時子殊點點頭,正要離開,卻在最後看了一眼屍體時,發現下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反光,立刻停住腳步,指着那裏說道“他身下好像有什麽東西。”

屍體上還隐隐有電流在竄動,于是他找了根木棍将那東西挑了起來,發現竟然是一串鑰匙。

“鑰匙”

确定鑰匙沒有電流後,時子殊将鑰匙拿在手中,這些鑰匙是金屬材質的,但無法确定到底是什麽材質,竟然在強大的電流中絲毫無損,銀白色的表面在月光下依舊散發着淺淺的光芒。

這些鑰匙一共有七把,做工精致,頭部的花紋是各不相同的微型動物頭雕,應該會對應着不同的鎖孔。

“這下要打開洛倫家的鎖就方便了。”時子殊掂了掂鑰匙,收到空間裏,如此說着。

“嗯。”風湮的神色已經沒了任何異樣,一如平時的疏冷幽靜,說道,“別墅現在應該斷電了,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兩人快速往山頂走去,這座山地勢不高,他們很快到了別墅附近,果然一片漆黑,已經停電了。

他們繞到後門,已經可以聽到裏面有人在說話,是先前那位精英男子的聲音“為什麽會突然停電了該不會是你故意的吧”

“當然不是,我很抱歉,不知道是哪裏發生了故障。”另一個充滿歉意的聲音響起,是洛倫在說話,“請您稍安勿躁,這裏有備用的發電機,我這就去打開。”

腳步聲漸漸往另一頭走去,時子殊拿出鑰匙,後門的門把手上的刻着鹿的頭雕,于是他拿了對應的鹿頭鑰匙,将後面悄悄打開,與風湮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

進入別墅後就不能随便發出聲音,而且裏面非常黑,也不方便通過口型交流,所以進入之前他們就已經定好,首先要尋找的是有沒有監控室之類的房間,如果有,就要在來電之前破壞監控臺,如果沒有找到,接下來就要尋找書房或洛倫的卧室,這兩處最有可能存放着藍色u盤。

另外,如果可以确定風險不大,必要時他們也可以直接現身,采用暴力手段威脅洛倫交出u盤。

別墅中沒有燈光,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時子殊不像風湮,并沒有提升過夜視能力,看清屋內的陳設還可以,但像是u盤那麽小的東西是看不到的,所以只能靠風湮尋找。

兩人現在一樓尋找,聽到有腳步聲就立刻藏在角落裏,別墅很大,光是一層就有七八個房間,其中一間是書房,隔壁是洛倫和男子所在的客廳。

書房是上鎖的,上面的頭雕是熊頭,時子殊用熊頭鑰匙将門打開後,又立刻鎖上,風湮則在書櫃前翻找,然而沒過多久,他們頭頂的燈光就閃爍幾下,屋內重新變得燈火通明了。

他們雖然也想過洛倫有恢複供電的手段,但也沒想到這麽快。剛恢複供電,又不知道有沒有攝像頭,就算因為剛才停電,監控臺前的人走開了,現在也有可能随時回來,所以他們必須要先躲藏一下,然後再想辦法。

時子殊和風湮躲進了書房的空書櫃裏,剛才他們将這個書櫃打開過,不過裏面并沒有東西。書櫃和焚屍爐一樣,這也是個很狹小的空間。時子殊并不想和風湮再次親密接觸,但這裏已經沒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所以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起躲着。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再風湮身上了,而是轉移到了書櫃的木板上。之前停電的時候,書櫃并沒有任何異狀,可現在來電了,他忽然發現書櫃的木板竟然有着隐隐透光的縫隙,而且還是靠牆那一側的,本不該見光,就顯得詭異。

風湮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于是将手往透光的地方按了按,沒有多久就扣下了一小塊木板,一個小小的洞穿透牆壁,将隔壁客廳的光透了過來這竟然是一個窺視孔。

“你來看看。”風湮湊到時子殊的耳邊,壓低嗓音說道,溫熱的呼吸灑在時子殊的耳畔,令他輕微一僵,将頭偏了過去,包括耳朵在內,這具身體實在太過敏感了,他也沒有辦法。

風湮讓他去看,是因為時子殊身高要矮上不少,骨骼也更纖細,可以蹲下去看。時子殊蹲下來,睜着一只眼睛對準窺視孔。

這個窺視孔隐藏在一盆盆栽的後面,被綠葉遮住,不過并不是很影響視線,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客廳裏的景象。

豪華的客廳裏,男子抱臂坐在沙發上,洛倫也已經回來,與他面對面而坐。

“剛才說到哪了”男子回憶了一下,“哦,對了,”他笑了笑,“從下個月起,我要把我的抽成提高到八成,這是修改的合同,你簽個字。”

男子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合同扔到茶桌上,洛倫沒有接過來,只是淡淡說道“抱歉,先生,恕我不能同意,一下子提高兩成抽成,療養中心的資金就無法正常周轉了。”

“哈,你以為我會信”男子目露嘲弄之色,将腿翹了起來,“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把大部分錢都全部都投到你的研究裏了。只要你停掉一部分試驗,資金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不能停下,現在研究已經進入了關鍵時期,如果貿然停止,恐怕會出問題”

“不用再解釋了。”男子擡高下颌,表情十分倨傲,“洛倫,我最近對你很不滿意。你給我惹出了麻煩,研究又很久沒有突破,我還給你資金,已經非常仁慈了。”

他忽然湊到洛倫面前,聲音陰沉道“你最好把這份協議簽下,否則我就會即刻撤資,我說到做到。”

“先生”洛倫沉默片刻,又道,“別忘了,我們有着共同的利益。聖弗洛和我的研究是我畢生的心血,如果它們出了什麽事,我想”他忽然擡起頭,溫和的微笑早已消失,鏡片後的眼睛泛着冰冷的目光,“您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不是您能承受得起的。”

“你在威脅我”男子冷笑連連,忽然又掏出一樣東西扔給了洛倫,“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從窺視孔中偷看的時子殊眯了眯眼睛,在燈光下,他很清楚地看清了那是什麽東西是一個藍色u盤,也就是他們需要拿到的東西。

他站了起來,悄聲在風湮耳邊問道“合夥人和洛倫發生了争執,他在威脅洛倫,并拿出了我們要找的u盤。怎麽樣,要不要直接搶過來”

“再看看。”風湮說,“或許洛倫會做些什麽。”

“好。”

時子殊應了一聲,又要蹲下去,這時風湮也動了動,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以至于他的嘴唇無意中擦過時子殊的臉頰,留下溫熱柔軟的觸感。

兩人的動作都頓了頓,黑暗中時子殊無法分辨風湮的神色,只能看到他擡手摸了摸唇瓣,随後低聲道“抱歉。”

“沒事。”

時子殊倒還沒覺得這是風湮故意做的,但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然而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很快摒除了其他雜念,又蹲下來去看客廳裏的兩人。

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裏面的情形已經發展到了出乎他意料的程度。也不知他們兩人交談了什麽,只見男子拽着洛倫的衣領,憤怒地說道“你敢威脅我”

“請您冷靜下來。”洛倫道,“事實正好相反,是您在威脅我。我只是想和您解釋,您用u盤裏的證據向我示威,但同樣的,我也同樣有您的把柄,所以請您不要以這樣的方式對待我。”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男子異常惱怒,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把手槍,直接對準了洛倫的額頭“反正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也不差死你這一個了。”

躲在隔壁的時子殊見狀挑了挑眉。莫非洛倫就是死于合夥人的槍殺不成

洛倫神色轉冷,緩緩道“先生,我勸您不要動手,否則”

“你又威脅我”男子拉開保險栓,眼神充滿殺意,“你這是在啊”

男子忽然臉色大變,手中的槍“咚”地掉在地上,痛苦地倒在地上連連慘叫着。鮮血從他持槍的那條手臂上噴了出來,小臂不自然地彎曲着,竟然莫名生生被折斷了。

時子殊皺起了眉。

“你不該這樣的。”

洛倫對此并不意外,反應相當平靜,他露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卻不是對男子的,而是擡頭看向了客廳門外“現在你的力量還不穩定,近期不能使用的。”

“可是他要殺了您難道我還要看着您死嗎父親。”

一道清淡甚至有些冷漠的聲音傳了進來,聲音的主人相當年輕,是洛倫的獨子。

他走了進來,身穿着染血的白大褂,手裏攥着的手術剪刀還在往下滴血。他是個容貌清秀的少年,有着一頭烏黑的卷發,碧綠的瞳眸幽深冰冷,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u盤裏的資料還有備份吧,在哪裏,交出來。”

少年淡淡地說着,随意勾了勾手指,“咔”的一聲,男子的另一條小臂也應聲折斷了,他滿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似乎已經昏了過去,眼看着有出氣沒進氣的。

洛倫見狀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停手吧,你的力量還不穩定,不要再使用了。”

“是,父親。可是他拿槍指着您,我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少年漫不經心地轉着手中的剪刀,血珠甩在了他蒼白的臉上。他挑起唇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輕聲說道。

“那就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移植給守門人吧。還有內髒,守門人也該更換新的髒器了。”

時子殊瞳孔微縮。

洛倫的獨子竟然就是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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