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手起家并不難

莫得感情的npc邢痕悄咪咪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路到了主城的東城門。相比于主城的西城門,東城門熱鬧非凡,半個主城的玩家眼下都集中在這裏,交友的交友,交易的交易,切磋的切磋,好一片安寧祥和。

直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互相依偎着出現在道路的盡頭,整個東城門都安靜了下來。

人群慢慢分開了一條道路,看着這兩人旁若無人地在城門邊最好的一塊地皮擺起了攤,繼續開始要飯,一大波人拎錘子的拎錘子,扛劍的扛劍,全都敢怒不敢言。

直播間的觀衆不怕,畢竟不在現場,不是直接受害者。

[就喜歡看我們家的主播不講道理,我就知道只有一個西城門是不能滿足他們的。]

[太過分了哈哈哈,我感覺信鴿最近真的飄了,剛才拉着個npc都能秀恩愛,還好npc沒有思想也沒有感情,不然得氣死吧。]

[東城門的朋友們:這兩個人是要趕盡殺絕嗎?]

[曠野涼不涼信鴿自個兒心裏沒點數嗎,我記得論壇裏有個帖子,好像在實時更新信鴿的坐标點,大家如今都在力求和信鴿不出現在一張地圖。]

[沒用的,花海地圖是怎麽涼的你們忘了嗎?]

邢沄屏蔽了彈幕,早就忘記了自己還在直播,他坐在地上,無視周圍人的目光,靠在川流的肩膀上,一心一意戀愛,三心二意要飯。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城門邊一模一樣的npc身上。

東門與西門的npc沒有任何差異,如果不發布劇情或是主動上前對話,npc永遠不會主動開口,像剛才那種熱愛思考問號忒多的npc可能只是個bug。

邢bug站在城牆邊,心情複雜,戀愛還沒學會,膝蓋倒是先中了一箭。

沒辦法,自家弟弟從小就嘴毒,熱愛放狠話,在幼兒園的時候,為了搶個蘋果,能三言兩語把別人家的小朋友損哭,大概也就在自家爸媽面前能乖上一大會兒,在盛恒川面前能乖上一小會兒。

好在邢痕原本就話少,內心快被紮成了篩子也沒露餡,讓淚落回肚子裏,繼續咬牙聽課。

只是這戀愛補習班真水啊,絲毫沒有幹貨,邢痕看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感同身受的緣故,莫名同情其他玩家和游戲公司。

憂國憂民的npc,腦袋上冒出了一長串省略號。

“賞口飯吃呗。”占據鬧市c位的兩個人漫不經心的要飯。

有人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把兩個錢幣分別放進了信鴿和川流的破碗中,收獲了一堆譴責而又很鐵不成鋼的目光。

夢裏什麽都有,在場所有人有着同一個夢想,希望貧窮能讓信鴿和川流知難而退,放過游戲。

然而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兩個人卻想着發家致富。

“大家不用勉強。”邢沄注重友好關系的建立,努力彌補各位玩家對自己的造成的誤解,“我再重申一遍,這不是道德綁架,也不是強買強賣,不願意資助的不用勉強,我們都是四肢健全的好玩家,能通過自己的努力,重回pvp的巅峰。”

川流點頭:“我剛簡單看了一下,這個游戲好像有生活玩法,我們可以自己賺錢。”

邢沄眼前一亮:“我們可以去挖礦!”

“你們……不可以挖礦。”衆玩家吞吞吐吐道,“我們怕你們再把野外boss掘出來。”

這兩個人在草原散個步都能拔出來兩個野外boss,誰還敢讓他們挖礦。

“沒關系。”邢沄愈挫愈勇,“我們還可以去采草藥。”

“你們……不可以采草藥。”衆玩家憤然道,“花海地圖崩了,所有人都不能采藥了。”

“那你們要我們怎麽辦。”邢沄不高興了。

斷人財路乃江湖大忌,人群開始躁動。

“那我們還可以做衣服啊。”熱愛和平的邢沄心生一計,“川流,你會嗎?”

川流微笑:“不會。”

邢沄也不會,發家致富的正道斷了。

“有一個辦法。”川流收起眼前的游戲面板。

邢沄:“什麽?”

川流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懷好意道:“殺懸賞。”

衆玩家:“……”

衆玩家:“不!!!”

直播間裏,網友快被這兩人驚呆了。

[為什麽我覺得接懸賞是個好主意,又能玩pvp又能賺錢,兒子沖鴨。]

[不可以!我實名抵制!]

[鑒于這兩個人的游戲手法和合作默契,讓他倆接懸賞只會有兩個結果,其一懸賞價格哄擡,形成賣方市場,一段時間後,曠野的財富大量集中在信鴿和川流的手中,中小玩家面臨破産,其二,此後游戲曠野再也沒人敢挂懸賞,大家化幹戈為玉帛,相視一笑泯恩仇,手牽手一起實現游戲的大和諧。]

[前面的好強,我被說服了,不論是哪個結果,最後涼的好像都是整個游戲。]

[這兩個人總是牽動着整個游戲的生命線,要我說,他們對曠野算好的了,我剛看到,游戲子夜的公司倒閉了。]

東城門邊的玩家裏,有好幾個頭上帶着懸賞金标的,聽到這兩人的話,立刻開始分頭逃竄。剩下的玩家紛紛自覺排好了隊,手持游戲貨幣,恭恭敬敬地往碗裏扔。

第一個玩家:“希望在曠野的我們能被世界溫柔以待。”

邢沄:“好說好說。”

第二個玩家:“希望你們感情一帆風順,我們能過上好日子。”

川流:“我們會的。”

第三個玩家:“希望……”

兩位黑錦鯉安然坐在城門前,接受着所有人的許願,小本經營,良心生意,一次只收兩塊錢。

直到又一位玩家停在了他們的面前,按規矩往兩人的碗裏各自扔了硬幣,虔誠許願道:“感覺期末肯定要挂,不複習了打算裸考,希望我哥能秉持素質教育的理念,因材施教,對我好一點。”

邢沄:“……”

盛恒川幽幽道:“你說什麽?”

頭上頂着堇色的玩家下了個趔趄,差點沒踢翻他哥的小碗。

“大神?”堇色大驚失色,“怎麽是你們?”

“你剛才說什麽?重複一邊。”盛恒川不依不饒。

“為什麽不能是我們?”邢沄有點好奇。

“我看這麽多人排隊許願,我以為是游戲裏新開的許願井。”盛恒川家弟弟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他的許願井哥哥要井噴了:“你期末要挂科是吧,你盡管試試。”

邢沄:“……”這麽兇。

堇色已經吓懵了,他也就路邊看到排隊,心裏好奇跟着排了,順便跟風許了個願,誰知道到了跟前還能看到自家哥哥。

“期末你的成績單我會讓你們老師直接發到我這裏。”盛恒川抓緊一切機會教育弟弟,“複習還是玩游戲,你想好了自己決定。”

堇色:“……”媽的,委屈死了。

明明他和邢沄同校,他只比邢沄小了兩歲,憑啥他要回去複習,邢沄就能在曠野放飛自我。

“大神……”機智的盛謹同學打算從邢沄這裏尋找突破口。

成功了,邢沄好像也覺得盛恒川管的太嚴了,面帶同情,把堇色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通,在堇色同學期待的目光中開口了:“你這身裝備,雖然是pve的,但是品質也不錯,我勉強可以用。”

堇色:“……”

大神,已經是別人家的大神了,不僅不幫他,還把他當快遞。

川流也認同般點頭道:“包裏還有別裝備嗎,身上還有錢和炸彈嗎?”

堇色:“……”

萬惡的剝削階級。

周圍的玩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散開了,把現場留給了這三個人,和周圍的一群npc。

三分鐘後,煥然一新的信鴿和川流手牽手,直接傳送進了競技場,直播間的網友們終于等到了pvp直播。

只剩系統自帶褲衩的堇色站在原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城牆下,邢痕的內心十分複雜,他仿佛斥巨資上了個水分充足的補習班,下課鈴響了,老師們走了,他卻面對着滿本子的筆記腦子裏一團漿糊。

筆記看不懂,作業不會,考試要挂。

他是個莫得感情的npc,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然而,在邢痕正在默默消化本日功課的時候,他的腿忽然被人抱住了,邢痕收回思緒,看到腳邊只穿着系統褲衩的玩家堇色,眼睛裏閃過一絲困惑。

堇色傷心欲絕,急需找個人傾訴,無奈之下選中了城門邊看起來最順眼的守衛npc。

npc只會聽,不會說,也不會透露他的秘密,堇色環顧四周,在确認周圍空無一人之後,放心地坐在了npc的腳邊,打開了話匣子。

npc的頭頂上再度浮現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問號,又吞了回去變成了省略號。

“大哥,我命苦啊。”堇色感慨道,“同樣是弟弟,邢沄過的是什麽生活,我過的是什麽生活,我沒人權啊。”

邢痕想點頭,但他不能,他也沒人權,這個時候莫名有點心疼別人家的弟弟。

npc毫無反應,堇色很滿意,繼續一吐為快:“不過有一點,我一點都不羨慕他們,AO談戀愛太麻煩了,還是做B好啊。”

“我爸媽從來不催我,自在啊,這年頭除了少部分人,很少有人在100歲之前不找配偶,大部分AO只要成年,家裏就催促得厲害,舉個例子,我覺得邢沄他哥邢痕的日子應該就很不好過。”

邢痕:“……”

今日第二紮。

盛謹這小孩怎麽回事。

然而盛謹轉而想到自己的期末,又頭疼了:“當初我就不該選信息安全專業,太難了,我根本不會,我哥還成天盯着我學習,主要因為他認識的人有不少優秀的,可是能把這個專業學好的,我知道的也就邢沄他哥吧,學到他那個地步了,那還是人嗎。”

邢痕:“……”

怎麽不是人了。

過分了,無冤無仇的,盛恒川的弟弟怎麽還罵人呢。

今天來游戲裏觀察學習的決定可能是他二十七年來最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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