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最初的興奮勁兒過去以後,宋時清還是十分明顯地察覺到了易麒在情緒上的低落。

他看起來有點渾渾噩噩,總是莫名發呆,說話調子都往下墜。

宋時清一度以為他是徹底把自己當做了枭走不出來,接着卻又發現好像并不是那樣。

易麒的性格還是那樣,他只是一直不高興。就像是親身經歷過了角色的那些遭遇,深受打擊,一蹶不振。

宋時清也跟着開始苦惱了起來。除了“那些都是假的”以外,他根本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話語來安慰他。可這些最淺顯的道理,易麒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他只能努力分散他的注意力,試圖逗他開心,在他發呆的時候抱抱他再親親他,若還是不管用就幹脆更進一步做些讓他完全無法抽出餘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最後這個方法意外的管用。

于是在宋時清呆在他家的短短一個星期裏,幾乎每天都過得荒/淫無度。

對聚少離多的熱戀小情侶而言,這好像也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宋時清給他做飯,陪他看電影,和他一起去夜跑,然後同他在這棟房子裏的幾乎每個角落裏做/愛。

宋時清找到了一些可以不必看到那枚挂墜的方法。

比如讓他穿上自己寬大的T恤。易麒比他略微矮上些許,體格偏瘦。穿着男朋友的衣服時有些晃蕩,光着兩條腿看起來特別撩人。

又或者幹脆從後面進去。讓他手撐着廚房的料理臺,背對着自己,再踮起腳。---還可以趴跪在沙發扶手上塌着腰。

易麒在這方面的接受度一直很高。他都感興趣,都願意嘗試,事間事後都積極表達感想。諸如這樣腿有點酸,這樣太累支撐不住,這樣感覺特別好,或者剛才有點兒迷糊了回不過神已經記不清了。

他甚至會掰着手指對宋時清說:“現在我們只剩玄關和二樓陽臺沒有試過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正窩在客廳的沙發裏,衣衫不整,身體有一半和宋時清疊在一起。

宋時清的手還搭在他光裸的腰際。他看着他豎起的那兩根手指,心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說出來一定會讨嫌,他不是不知道。

可惜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理智的時刻。宋時清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在與易麒對視以後十分刻意地轉過頭去,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房間。

易麒在下意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以後,很快變了臉色。

“那個不算,”他說話的同時坐起了身子,挂墜從寬大的襯衣領口落了出來,“你能不能別老是在這種時候提江老師?”

宋時清攤了下手:“我明明什麽都沒說。”

“那你為什麽要看他的房間?”易麒問。

“随便看看,”宋時清說,“我知道不該提啊,我又沒提。”

易麒被堵得說不出話,皺着眉瞪他。

宋時清見狀,伸手攬在他肩膀上,把他按到了自己面前:“好了不說這個了。親一下?”

“……我真的不喜歡,”易麒看着他,“這樣會讓我覺得很不尊重他。”

宋時清放開了手,又嘆了口氣,然後仰着身子靠在了沙發靠背上。

他不吭聲,易麒遲疑了一會兒,往他身邊挪了點兒,想倚到他肩膀上:“你以後能不能……”

宋時清突然打斷了他:“我看一眼他的房門就是不尊重他。那你在他家裏在他房門口光着屁股和別的男人做,他看着就會很開心麽?“

易麒呆住了。

他愣愣地盯着宋時清看了好一會兒,才一臉不可置信地喃喃問道:“……你在說什麽啊?”

宋時清回過頭,剛要開口,第一眼看見的卻是那個讓他一直感到無比煩躁的挂墜。于是最終說出的話語和原本預想中的完全不同。

“你戴着這個寶貝墜子和我上床,很尊重他嗎?”

“我……”易麒的表情甚至有些茫然,“什、什麽啊?”

“沒什麽,”宋時清搖了搖頭,又伸手抹了把臉,“你別理我,我亂說的。”

他在說出口以後就後悔了。但即使有了這樣的認知,卻依舊無法做到立刻平複自己此刻的情緒。

易麒終于回過神來,緊接着眉頭立刻糾結在了一起。

“這完全不是一回事吧,你怎麽不講道理?”

宋時清沒理他。他不想開口,怕到時候又會說出更多無法挽回的句子。

“而且……什麽叫別的男人,”易麒看着他,“誰是別的男人?你嗎?”

宋時清還是沒忍住。他擡起頭:”對江河而言,我難道不是別的男人?“

“這……不一樣的啊,”易麒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麽,但因為過于混亂組織不了恰當的措辭,糾結了好久後才說道,“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大概是吃錯藥了,”宋時清站了起來,往樓上走去,“我去洗個澡冷靜一下頭腦。”

“你等一下,”易麒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宋時清回過身,低下頭看了看他:“我沒有。”

“你懷疑我和江老師之間的關系,”易麒看着他,“你剛才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這麽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易麒瞪大了眼睛,“……你不信我。”

“我知道你們沒什麽,”宋時清移開了視線,“你先放開我。”

“江老師和我從來沒有……沒有過那種關系,”易麒也站起了身,還是牢牢拽着他的手,“你明明說過,說了解的我的人都不會懷疑我的。”

他說話時的尾音都在抖,聽得宋時清心口也跟着顫了一下。

“我沒有懷疑過你。”

“從來只有你,”易麒繼續說道,“第一次接吻是和你,第一次上床也是和你。……我第一次那麽認真喜歡一個人,只有你。”

“我知道,”宋時清抽出了被他拽住的手,然後把他攬進了懷裏,“別哭了,我都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易麒原本并沒有在哭,但此刻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那你剛才胡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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