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易麒非常悲痛的失眠了。

他玩了一下午連連看,頭暈眼花又欲罷不能,閉上眼睛耳邊響起的都是卡通音效,快要魔怔。

當宋時清突然表示要和他聊天時,易麒甚至短暫地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忍痛放棄了游戲選擇了心上人。

幾分鐘以後,他就懵了。

一開始他以為宋時清是有事兒要和他說,但好像不是。後來又以為宋時清是臨睡前想對他訴一下衷腸,但好像也不是。

當宋時清發來的消息內容逐漸露骨,易麒在短暫的驚慌失措後其實有一丢丢興奮。

他們現在的關系其實有一點奇怪。

那天宋時清突然紅了眼眶時,易麒差點就親上去了。

宋時清在他面前表現得一直都不算強勢,卻也從未如此脆弱。在絕大多數時間裏,他的情緒态度始終保持在一個不高不低令大多數人都會感到舒适的阈值內。上一次見他失态,還是在江河的房間裏。

相比那時因為激動而造成的情緒激動,這一次,他看起來要柔軟的多。

讓人心疼,也讓人心動。易麒的心髒揪在一起,還跳得飛快。

只可惜當時沒能抓住這根暧昧的小尾巴,那之後又找不回可以親昵的氣氛。

易麒不知道宋時清對他還有沒有不滿。至少他自己想起往日已是悔不當初。

他依舊覺得宋時清該早些說出來的。那他就能早些擁抱他,告訴他“你沒有錯”。一遍兩遍宋時清聽不進去,他就說一萬遍。

可他現在有些不确定宋時清的态度。

一年以前,也差不多是在這個季節,他第一次為了宋時清患得患失,整天琢磨着要怎麽套近乎,如何展開追求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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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切再度輪回,他又難得的舉棋不定起來。

宋時清那天告訴他的,一定是藏在心中最深的秘密。這應該是親近與信任的證明。

可他在說完之後,又露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仿佛只是因為自己已經牽涉其中所以才坦白一切尋求合作。

易麒每天都想開口問他:你還是喜歡我的吧,我們已經算是和好了對不對?

沒想到宋時清突然來這一出。

易麒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捧着手機,看着越發奔放的句子,面紅耳赤。

然後他福至心靈。在如膠似漆的那段時光裏,每次相聚他們從不掩飾對彼此的渴望。但見不到面時,卻又十分克制。遠距離戀愛的情侶只靠一根電話線****的事情,還從來沒做過。

宋時清看着明顯是這個意思吧。

易麒覺得羞恥,又興致勃勃。他口幹舌燥再次撥打電話,沒想到依舊被挂斷。

可宋時清挂了他的電話後,繼續沒完沒了發那些要命的東西。

簡直莫名其妙。

易麒茫然了一會兒,開始擔心了起來。

仔細想想,宋時清在語言方面一直是個比較矜持的人。就算真槍實彈,也從未說過那麽多直白又大膽的話。這一次他名義上是回家,其實也算是深入虎穴。堅持不願通話又如此反常,難不成對面不是本人?

這個讓他坐立不安的念頭很快又被打消了。因為宋時清開始回憶往昔,并且進行了深刻具體的細節描述。

他看起來像是瘋了,寶貝親愛的老婆亂叫。

易麒卷這被子盯着手機,被迫也跟着冷靜不下來。

接着他很快也瘋了。

因為當他終于忍不住伸手扯掉了睡褲的系帶,宋時清突

然不吭聲了。

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宋時清發來的消息。

“對不起啊……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頂着兩個黑眼圈的易麒怒丢手機,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下午,醒來時看到了宋時清的留言,讓他有空給自己回個電話。

“我一個晚上沒睡着。”剛一接通,易麒就劈頭蓋臉說道。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易麒被這樣騙過很多次,非常警覺:“你不要扯開話題!”

“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回家比較好。”宋時清說。

“啊?”易麒茫然,“為什麽呀,不是說有很多人守着麽?”

“所以相對的也很安全,”宋時清說,“反正你現在一樣出不了門,還是呆在自己家舒坦一點,對不對?”

他說的很有道理。

住在酒店裏,消遣工具只有一臺手機,活動範圍不到八十平米,确實快把他悶壞了。

“但上次你說,我家可能被裝了東西……”

“我現在就用特快把檢測儀器寄給你,”宋時清說,“你回去以後用它在家裏檢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易麒點頭,然後嚴肅地說道,“我昨天一個晚上沒睡着。”

“……“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那你趕緊再去睡一會兒吧?”宋時清說。

“誰要聽這個啊!”易麒大喊,“你先去喝點再來和我說話!”

手機裏傳來了宋時清的笑聲。

“你是不是還挺喜歡的?”他問。

易麒臉一紅:“沒有。”

他說完,又在宋時清的笑聲中小聲補充道:“……我不喜歡光說不練的。”

時隔十多天再次回到住處,果然遭遇了不少阻礙。

公司專程派來接送他的車剛到住宅區門口時附近還看不到什麽可疑人物,待車停下接受保安檢查,周圍不知從哪兒就冒出了一堆人,其中個別還扛着相機。

終于在保安的協助下順利擺脫他們以後,等車駛到了樓下易麒才剛打開車門,居然聽見了照相機的喀嚓聲。

更令他驚訝的是,立刻又有安保人員沖了出來。估計是最近動小心思的狗仔太多,物業十分有心,專門安排了人在他樓下時刻注意着。

從某個角度來說,确實安全。李國棟想找人偷偷潛進去翻找的難度成倍上升。

易麒心驚膽戰在一邊觀望着兩人拉拉扯扯,眼見那不知怎麽混進來的無良記者終于被拖走,趕緊沖着保安鞠躬道謝。

他記得那個小哥。上次也是有他幫忙才順利擺脫了李國棟。

小哥見他如此客氣,連連擺手,然後笑着喊道:“應該的。不過易先生,你可要記得還錢啊!”

易麒一頭霧水。

到家以後,易麒立刻進行了一番排查,還真找到了一個奇怪的裝置。那東西被黏在沙發底板上,過來打掃的家政公司員工就算再仔細也很難發現。

宋時清沒跟他說過應該怎麽處理。易麒想了想,去廚房放了一盆水,然後把那東西泡了進去。電路板立刻啪啪響了兩聲,接着,便沒了動靜。

易麒一時分不清壞掉的電路板到底是可回收垃圾還是幹垃圾,姑且先它丢進了門口的可回收垃圾收集箱,接着在安置完行李後又一次來到了江河的房間。

段時間不回家,這兒有些積灰了。

易麒認真打掃的同時又細細的在每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可惜依舊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你什麽時候才能來啊?”易麒在電話裏問宋時清。

宋時清也有些無奈:“你們的保安說這兩天還是有好多一看就很可疑的人。”

當天晚上,阮筱雨給易麒打電話,告訴他他上了個奇怪的熱搜。

有一個自媒體聲稱,他親耳所聞,易麒欠自家小區保安的錢不還。

雖然易麒如今風評一塌糊塗,但這則消息還是太過匪夷所思。就算他瀕臨破産,也不至于還不起小區保安能借得出的錢。外加那個自媒體一直以來都挺招人嫌,于是信者寥寥。

以此為起點,又不少原本就心存懷疑的人開始冒頭闡述觀點。

有人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河還在時易麒的資源有多好。他走了以後,易麒拍的片子可是再沒拿過獎了。何況江河願意為他立遺囑,難道活着的時候還能不願意為他花錢麽。殺雞取卵竭澤而漁,沒必要。

有理有據,除了“易麒不止壞還很蠢”外找不到什麽反駁點,獲得了不少贊同的聲音。

“為什麽會編出這麽智障的謠言啊?”阮筱雨匪夷所思。

易麒也摸不着頭腦:“那個保安有點口音……他可能和我一樣,聽錯了吧。”

但很快,就有人來投案自首了。

“我那幾天老是蹲在你家門口不肯走,那小哥以為你欠我錢不還,”宋時清解釋道,“我也不方便告訴他其實是感情債……”

易麒無語了。

“反正結果是好的,對不對?”宋時清說。

易麒又在家呆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期間宋時清每天都有和他通電話。

他無所事事,但宋時清其實挺忙的。因為覺得李國棟最近看起來很不安分,他開始動心思暫時把藍朵兒送出國去。

“他不一定會對朵兒下手,畢竟朵兒的母親還在世。如果她現在出了意外,屬于她的那些錢李國棟永遠也碰不到了。可我不敢冒險,”宋時清在電話裏對着易麒訴苦,“我爸不是什麽好人,但應該沒虧待過他才對。這個人心太狠,不得不防。”

“你是覺得他觊觎你們家的財産?”

“還能有什麽原因呢,”宋時清嘆氣,“但朵兒拿到的基本都是錢。李國棟估計本來就不是特別上心。”

易麒聽着,心中突然一動。

江河當初若是不立遺囑,那麽宋時清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血緣關系最親近的人。等宋時清繼承了江河的遺産,李國棟只要再除掉他,那麽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宋時清的母親所掌握。

而他和宋時清的母親關系匪淺。

想到這兒,易麒背後突然一陣冷汗。

江河當時會突然立下遺囑,或許是為了防患于未然以防萬一。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對着手機大喊。

“怎麽?”宋時清說着,突然又問道,“你是不是叫了外賣?”

“啊?沒有啊?“

“我聽到你那邊有鈴聲嘛。”

“沒有吧。”易麒剛說完,居然真的聽到了叮咚一聲脆響。

他在茫然中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屏幕,心裏突然慌張起來。

視頻裏顯示樓下站着一個人,穿着外賣小哥的制服,手裏提着一個袋子,腦袋上的帽檐扣得低低的,完全看不清面容。

“有奇怪的人,”易麒緊張之下不

由自主壓低了聲音,“我沒叫過外賣呀!”

接着,畫面裏的人就擡起了頭。

“叫了的,”在那個外賣小哥沖着鏡頭笑着開口的同時,手機裏傳來聲音,“快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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