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全從醫院出來,并且沒有被步知凡發現,這本來應該是件好事兒,但常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不久前那股心悸感到現在都讓常曼有點恍惚。
褚雁羅是什麽人?
褚河的小兒子,褚時玷的親弟弟,X省黑道板上釘釘的太子爺,自從暴露取向之後,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跑到褚雁羅身邊,別說是常曼這樣的,就算是比常曼再好看一百倍的男人都有。
再說,褚雁羅喜歡的是長得漂亮的小娘Gay型,常曼雖然能演一時,但總不可能演一世,指不定哪回褚雁羅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二話不說就把他趕出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所以常曼告訴自己,他就算是死,死外邊兒,從七樓跳下去,也絕對不能喜歡褚雁羅!
否則就成了虐戀情深!渣攻配賤受!
常曼還沒有那個興致迎接這麽慘烈的故事情節。
保持腦袋清醒是一件好事,至于褚雁羅……還是把他繼續當菩薩供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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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層樓板的菩薩褚雁羅先生坐在沙發上,腿上攤開一本書,頁面卻一直停留在夾着書簽的那面,整整十分鐘過去都沒翻一次,眼睛盯着茶幾上的某處,雙眼朦胧,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間,褚雁羅清醒過來,捏了兩下手指。
……奇怪的觸感,怎麽覺得常曼的腦袋上有什麽東西一直黏在他手指間,洗了好幾遍都沒洗掉,手指摩挲幾下還稍微有那麽點兒酥酥麻麻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常曼昨天沒洗頭?
從醫院出來坐上車裏的時候,褚雁羅看到常曼的耳朵根紅了一片,他當時也沒想太多,以為是常曼化妝品過敏導致的,不過現在想想,化妝品又不塗耳朵!怎麽可能會出現紅腫呢?
況且還不是紅腫,只是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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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曼皮膚白,那一丁點兒的紅都顯得十分晃眼。
加上常曼頂着過敏的風險都要學化妝來讨好他……
細思恐極啊!
難不成是常曼明明知道他對化妝品過敏,但因為他昨天向常曼有意無意暗示了一番,常曼決定冒着毀容的風險也要來讨好他,于是才在屋裏搗鼓了一整夜?
啪嗒一聲。
書本摔在地上。
站起身來的褚雁羅撿都沒撿,蹙着眉在沙發周圍一圈兒打轉,神色凝重。
為了他都能賭上命,這可使不得!
就算他家本來就不怎麽幹淨,但母親可最不喜歡看到家裏三個男人身上沾點血,尤其是這血的主人還不是個窮兇極惡的大惡人,而是個為愛沖昏頭腦的無辜受害者,萬一常曼再豁出去搞出點什麽動靜來,母親對他表示失望,然後傷透了心,成天成夜哀嘆,那父親和哥豈不是得把他吊起來打?!
不行不行不行,常曼不能再待下去了,這人就是個定時炸彈,換做是以前那些人,就算會做些讨好他的事,也不至于像常曼這麽瘋狂,所以褚雁羅一般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沒看見的樣子。
這次對常曼的态度确實跟對以前那些人态度略顯不同,褚雁羅承認,其實也是因為常曼從不把自個兒收拾得跟個女人似的,他潛意識裏抱有常曼還有的救的心态,可是吧……人就是這樣,總是會有着各種各樣非常矛盾的心理。
褚雁羅一方面不希望常曼徹底走了歪路,一方面又暗搓搓希望看到常曼化妝的樣子,所以對常曼的态度是之前那些人從沒享受過的——雖然他們也沒被褚雁羅冷眼相待。
但現在,這種态度既然已經讓常曼産生了誤會,那就應該及時制止,褚雁羅沒怎麽談過戀愛,好歹也知道玩弄別人感情的都是渣!
他可不想當渣男。
嗡嗡幾聲,茶幾上的手機開始震動。
褚雁羅瞬間收回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的神緒,來到茶幾邊,拿起手機瞥了眼屏幕,嘴角頓時抿起,“……說。”
“先生,一切都安排好了。”電話那頭的男人輕聲道。
褚雁羅走到落地窗邊,目光凝聚在遠處,帶了些寒意,連說出口的話語都像是澆了層冰水,“人呢?”
“被張豐垣帶走了,直接帶去了南邊郊區,那裏是張家的地盤,暗處都有人守着,屬下不敢随便跟過去。”男人在路道上,旁邊不時經過一輛車,聲音刺耳,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先生,這件事……不用告訴大少爺嗎?”
褚雁羅淡淡地說:“不需要,他還有別的事。”
男人道:“先生,您最近要小心,屬下懷疑張豐垣會借那個人查到您這裏,也許會采取一些手段……您知道,張豐垣不是什麽好人。”
張豐垣這個人,褚河還在位置上的時候便和他打過交道,聽說當時是因為Y省的新型毒品運輸渠道以及提供貨物的份額合同,經過大半年的交涉,最後褚河才算是勉勉強強略占上風。
對于張豐垣,褚河的評價是,年紀輕輕,花花腸子不少,難怪能在現在的道上占有一席之地。他的手段,比起年輕時候的褚河,有過之而無不及,真要說起來,恐怕褚時玷也玩兒不過他。
所以這個人,現在是褚時玷和褚雁羅的眼中釘。
褚時玷是穩固了褚家這邊的人心,但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待到現在,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能力,還有褚河的一部分威信,想要真正坐穩X省道上第一,張豐垣是個不得不除的人。
“我知道。”褚雁羅說,“暫時還不用想這麽多,做好你的事。”
“是,先生。”
褚雁羅又交代了幾句話,将一切打點好之後才挂斷手機,腦中卻忽然想到正在樓下的常曼。
……張豐垣會不會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比如常曼。
他那小胳膊小腿兒的能經得起一堆猛漢一頓打???
別是常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給打死了!
卧槽,越想越覺得不行,現在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常曼都必須得送走,一刻也不能再留了!
可常曼這臉剛剛過敏,腫得厲害,再怎麽說也是因為他才遭的這份罪,總得讓人把傷養好再送走吧?
褚雁羅在窗前站了半響,最後重新撥出去一個電話。
“先生。”
“找幾個人,守在小區門口,7棟樓下,務必保證一個人的安全。”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