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路上,褚雁羅對不久前的那一吻絕口不提,但常曼小心髒依舊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動了動唇,卻也沒敢對褚雁羅發問,氣氛一度比今天早上還要尴尬。
褚雁羅執意要讓常曼去醫院檢查,兩人在醫院又折騰半響,發現沒有傷到筋骨時褚雁羅才放下心來,帶着常曼到家後已經是深夜,文嫂早已睡下。
兩人進了家門,褚雁羅将常曼強行按在沙發上,情緒又恢複成以前那樣,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坐着。”
“……嗯。”
褚雁羅很快找出醫藥箱,坐到常曼身邊,“脫。”
常曼:“??!”
褚雁羅這話一出口也覺得有哪裏不對,他默默補了一句,“我看看你的傷。”
常曼:“……”
棍棒擊打出來的傷會比拳腳打出來的傷看着更觸目驚心,尤其是常曼這種留疤體質,脫下衣服的那一刻,褚雁羅看到常曼前胸後背的青紫,隐隐咬了一下後槽牙。
“以後別這麽傻。”
常曼低頭看了看傷勢,滿不在乎道:“這些不算什麽,我以前還被師兄打掉過牙呢……二當家,那些是什麽人?”
原本雖然也是一直待在褚雁羅身邊,但這麽長時間以來,常曼從沒有見過有人敢這麽光明正大地襲擊褚雁羅,他是什麽人?人家可是褚家二少爺!一般人可能聽到這個身份都得被吓得連氣兒都不敢大聲喘!
褚雁羅聞言,直接忽略掉常曼的問題,平靜地問:“哪個師兄?”
“啊?”常曼被問得一愣,反應過來後擺手說道,“不記得了,十幾年前的事兒……嘶——”
褚雁羅抹藥油的手微微頓了頓,很快放輕了力道,淡聲問:“很疼?”
“也沒有……”常曼自認為也是個能忍痛的人,但剛才褚雁羅那一下完全就像是沒控制好力度,使出了全身力氣,常曼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猝不及防地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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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裏,褚雁羅再也沒開口,後背的淤青比前胸看起來嚴重,花了好一會兒才處理完畢,褚雁羅輕拍兩下常曼的肩膀,“轉過來。”
常曼在舒服的伺候下差點暈暈乎乎睡過去,這會兒聽到褚雁羅的聲音,條件反射就要動身,轉到一般猛地醒神——
——讓他幫忙處理背後的傷也就算了,處理胸口的傷?!這畫面也太……那什麽了吧!
“怎麽了?”他遲遲沒有動靜,褚雁羅以為他拉扯到什麽傷,蹙眉道。
短暫幾秒內,常曼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一幅不太好用言語來形容的、充滿藝術與和諧生活氣息的畫面,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大腦神經,被吻過的嘴角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熱了起來,他呆愣愣地望向褚雁羅,迅速搖頭拒絕,“沒——胸口的傷我可以自己處理,天也不早了,二當家,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好。”褚雁羅見常曼一臉窘迫,也沒強迫他,将藥油瓶放在茶幾上,可并沒有起身上樓,而是雙手交疊在一起,拇指指腹不停地相互摩挲着指骨,欲言又止。
常曼緩緩把衣服重新套回身上,餘光瞥了眼褚雁羅,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深夜時分本就很少有動靜,兩人都安靜下來後,空氣中只剩下牆壁上的鐘表滴答聲,甚至還能聽清兩人的呼吸聲。
常曼不禁輕輕舔舐一下受傷的唇角。
……好像還有點甜甜的。
所以,褚先生那個動作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到現在都沒個解釋!
難道還要他親自問嘛?萬一人家只是覺得自己被打了,看起來有點可憐,才象征性給了個吻安慰一下呢?
常曼郁悶了。
“今晚被暗算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發生。常曼,以後對付他們,不需要這麽拼命。”褚雁羅像是在組織語言,說話的速度很慢,講到這裏更是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說出口,片刻後,還是輕嘆一聲,“他們不敢真正傷到我。”
常曼不解。
褚雁羅繼續道:“他們是張豐垣的人,張豐垣……是父親的親弟弟,我的小叔。”
他驚了!
哪有小叔跟自家侄子動手的?還用鐵棍?!這根本就是要取人命的架勢啊!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複雜,今天太晚了,睡吧。”
褚雁羅說到這裏,直接站起身,走出幾步後忽然停住,在常曼莫名其妙的視線下重新轉過身來,徑直來到常曼身邊,手指虛虛掩在他嘴角的淤青上,俯下/身,溫軟的唇和常曼在驚吓的神色中微微張開的嘴巴觸了觸,幅度微弱的幾乎令人無法察覺。
這一吻來得快速,褚雁羅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不過幾秒,很快又直起身來。
常曼抿起唇,忍無可忍,猛地擡手抓住褚雁羅的雙肩,迅猛果斷地将他按倒在沙發裏,翻身一躍,兩條修長的腿橫跨在褚雁羅的身上,眼神暗了暗,“……二當家,我覺得您這麽做不太好。”
“那你覺得怎麽做才算好?”褚雁羅被按在沙發上的那瞬間還有點懵,他擡頭看向常曼,很快明白現在的狀況,再開口時,音調很輕,像是怕将人吓跑一樣。
客廳的燈光彙集在褚雁羅的眼中,常曼發現他的瞳孔顏色似乎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淺,帶着他仿佛與生俱來的侵略性,此時卻目光柔和,眼角微揚,将常曼完美地收入眸中。
常曼緊了緊拳,壯着膽子彎下腰,雙唇貼合着褚雁羅的,輕聲說道:“像這樣。”
緊接着,常曼閉上雙眼,小巧濕滑的舌尖在褚雁羅的唇瓣上小心翼翼地試探兩下。
褚雁羅呼吸一滞,一手攬緊常曼的腰,一手按在常曼的後腦處,動作輕柔地開始吮吸起不太安分的小東西。
得到褚雁羅回應的常曼像是被打開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精心沉醉在兩人的親密接觸之中。
一時間,連幾分鐘以前在客廳內似乎有些刺耳的指針轉動聲都被拉遠,耳邊只剩下唇齒相交的聲響。
戳破窗戶紙後,曾經掩埋在兩人心中的那些情緒收也收不住,這一吻更是無比漫長,常曼不知不覺間喪失主動權,被吻得迷迷糊糊,完全靠本能回應褚雁羅漸漸瘋狂的侵入。
就在褚雁羅一只手已經從常曼衣角處伸進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的腰時,常曼忽然眉頭一緊,吃痛地推開他!
褚雁羅措手不及,少見地愣住。
常曼單手撐在褚雁羅上方,龇牙咧嘴,不滿地揉了揉嘴角的淤青,罵道:“靠,我下回碰到那幾個人,一定要狠狠的打!”
這麽美好的時候居然是因為受了傷才停下來!
完全不能忍好嗎!
褚雁羅看得好笑,卻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半支起上身在常曼受傷的地方柔柔地吻了一下,“今天休戰,以後繼續。”
常曼臉刷一下漲得通紅。
“……好。”
他聽到自己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