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失敗的約會草草結束之後,兩個沒有戀愛經驗的男人回到家裏,再也不想體會這種尴尬的約會場景。

一晃,兩天時間過去,常曼找了個借口向自家老爸彙報了接下來會離家幾天。

如果換作平常時候,常遠國肯定不會這麽快放行,但消失多天的大師兄突然回到武館,臉上身上都凝着血痂,無比看重方恒衍的常遠國差點沒炸了,一心撲在詢問到底是誰把自己得意的大弟子欺負得這麽慘,常曼趁機在他耳邊嘀咕一句,常遠國當場擺擺手,不耐煩地吐出三個滾字,絲毫沒有猶豫。

常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擔憂。

到底誰才是您親兒子啊!

拍賣會在游輪上舉行,一共要辦四到五天。聽褚雁羅說,幕後的人墨西哥某位大佬級別的人物,現場出現的藏品全部都是這位大佬提供的,褚雁羅事先把拍品單子給常曼看過,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常先生在看到這些東西的介紹和所标價格之後目瞪口呆。

“喜歡什麽?”褚雁羅問。

常曼默默合上清單。

說實話,又貴,又沒啥用處,還不如拳套有吸引力。

大概是褚雁羅也知道這些東西常曼都不會感興趣,所以他問完後也沒追着常曼要答案,轉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X省沒有港口,他們還得先去臨省,再趕去現場。

褚雁羅特意準備了兩套西裝,一黑一白,将白的那套遞給常曼,常曼沒想到去游輪還得穿得這麽正式,撓了撓頭換上衣服。

等到達港口時,已經是黃昏,常曼跟着褚雁羅下車,擡手松了一下領結。

白色的西裝比上回的藏青色似乎更适合常曼,他皮膚本身就白,身材比例不錯,長得又好看,這回搭配上做工細微的西裝,精致的仿佛某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眼神微微一瞥都能讓人頻頻看過來。

褚雁羅和常曼的氣質截然相反,他依舊是一身黑,面容冷峻,自帶高冷氣息,又比常曼高出一點,站在他身邊更像是哥哥的角色,與人拉開距離,不易接近。

游輪規模非常大,此時正是登船的時候,碼頭還停了好幾輛價值不菲的車,出現在碼頭上的很多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常曼還看到好幾個曾經在電視上見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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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通道處還是守着幾個身穿統一制服的人,好像是在檢查什麽。

常曼疑惑地看向褚雁羅,只見褚雁羅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張請帖,動作自然地牽起常曼,“走吧。”

他這一動作引來不少人或驚訝或試探的視線,常曼微微愣了下,很快與他十指緊扣。

順利登船之後,游輪上的服務員将他們帶去了頂層的房間,并且介紹了拍賣會的開始時間和相關注意事項。

常曼對這些并不了解,聽得一頭霧水,幹脆轉頭打量房間。

好不容易等服務員說完離開,常曼控制不住打了個哈切。

褚雁羅倒水的手一抖,“困了?”

“沒,還好。”常曼說完,又一個哈切冒出來。

常曼:“……”

卧槽,都是生理反應!他其實沒那麽困!

褚雁羅無奈道:“先睡會兒吧,離開船還早。”

常曼剛想說不用,頭一回上游輪當然是得全程打起精神來啊!結果還沒開口,再次迎來一個哈切,眼角甚至都出了幾滴眼淚。

“……好吧。”常曼屈服于身體。

實際上,跨越一個省,再跑到港口,又是全程被西裝束縛着,常曼确實有點精神不濟,脫了衣服上床後幾乎沾枕就着。

這一覺睡了兩個小時,常曼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有些搖晃,差點以為地震了,緩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游輪裏而不是在地面。

褚雁羅不在房間內,桌上還擺着不斷冒熱氣的白開水,應該是剛離開不久,常曼起了床,在房間裏轉悠半響,最後将視線落在電視旁邊的電視櫃上。

準确來說,是電視櫃的夾層。

——那裏,明晃晃地放着幾盒顏色各異的套套,還有一管人體潤滑劑!

常曼都看呆了,游輪上還有這種服務的?

必須給滿分好評!

船随着海浪幅度略大地晃了一下,常曼頓時收回差點拉不回來的神智,輕咳幾下打開門走了出去。

來時的路他還記得,很快便摸到了甲板位置,常曼在服務員的托盤上取過一杯酒,手肘搭在欄杆上,看向遠方。

他從小在X省長大,這算是常曼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海,沒有晶瑩的月色照耀在海面上,卻映上了滿天星空,觸手可及,順着風翻騰起的小海浪一下又一下拍在碩大的船體上,讓這幅海上星夜圖不斷變化,宛如夢境。

常曼一邊欣賞海景,一邊品着酒。

一杯喝完,常曼随便在旁邊找了個桌子,放下酒杯,彎腰時卻突然發現什麽地方不對勁。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掩飾好自己的情緒,擺出一副什麽都不清楚的樣子繼續回到剛才的位置,面對海面,眼神一暗。

如果他沒看錯,剛才桌旁站着的,從站姿到行為舉止,都不像是普通的有錢人。

四師兄是在警官學念的書,回來後有一段時間身子骨習慣性得板着,手腳怎麽擺似乎都有一套章法,做事也是一板一眼,還因此被常遠國說過太古板了,容易吓到剛拜師的二十師弟,過了好久才改過來。

常曼又裝作回頭找人的樣子,細細看了一番甲板上的人,很快又轉回去。

這裏的人似乎分成了兩撥,一部分就是一些少爺小姐,另外一部分則更像是這些少爺小姐的保镖,雖然都打扮得不錯,僞裝得很好,但一些習慣短期內還是改不了的。

這難道不是一場普通的拍賣會?

常曼想不太明白。

他在甲板上又待了一會兒,身旁突然遞過來一杯酒。

“餓麽?”

“二當家?我還不餓。”常曼看向悄無聲息出現的褚雁羅,接過酒,張了張嘴巴,又把在嘴邊的話咽下去。

褚雁羅眉峰輕挑,“出什麽事了?”

“……沒有啊。”常曼喝了一大口酒,故作鎮靜,“特別正常!”

眼見常曼一口喝了半杯,褚雁羅眼角一抽,差點就要把杯子奪回來。

喝這麽多也不怕醉過去!

褚二少爺當然不知道常曼曾經一口氣吹完一瓶二鍋頭甚至連腳步都不帶亂的,心裏滿懷對常曼酒量的擔憂,操心的宛如一個帶孩子的老父親。

“……少喝點。”這酒度數可不低。

“沒事兒。”常曼擺手。

這點酒真的不在話下好嗎!

褚雁羅有些無奈,小家夥居然對酒感興趣,那他還能怎麽辦,男朋友想喝那就給喝啊,醉了有他照顧。

要不怎麽說一切都來的這麽巧,常曼剛想把酒杯放下,船體一搖,常曼腳下沒站穩,直接往前栽過去!

常曼正打算叉開腳穩住重心,誰知道褚雁羅早有準備似的,穩穩地攬住常曼的腰。

常曼下意識擡頭看他,卻對上褚雁羅深邃的眼眸。

星空點綴在他的身後,雖然只有點點星光,但零星的光芒似乎都聚集起來,無限制地突出褚雁羅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兩人保持這一姿勢,逐漸紊亂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周圍乘客說笑聲似乎都消失在天海之間。

“……早說讓你少喝點。”褚雁羅話說到一半,清了下嗓子,使得聲音褪去那層沙啞之意,“醉了?”

絲毫感覺不到醉意的常曼沉默片刻,鬼使神差道:“好像,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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