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認識我?

沈琪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後頸一陣鈍痛。

她試着轉了轉脖子,只覺痛感更加強烈了幾分。剛想試着動一下身體,就聽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醒了?”

擡頭看去,就見之前把他劈暈的男人端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她一驚,顧不得疼痛猛地坐了起來,才發現兩人所處的地方應該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而她的身下,是一個小型的沙發,背上的背包也不知去向,她一驚,忙摸向口袋,意料之中的,手機也不見了。

男人許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也不點破,空曠的房間裏傳出一聲諷刺的輕笑。

她僵硬地收回手,擡頭看向對面,只見男人身材偏瘦,二十五六歲上下,長得也算不上兇惡。見她看過來,他雙手環胸兀自向沙發靠背上閑适一躺,“沈小姐不必擔心,我們并無惡意。”

“你認識我?”沈琪一怔,眸光一轉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男人沒料到她居然有膽識直視自己,愣了愣,才放下手臂,帶着些欣賞的目光擡手将沙發中間茶幾上原本就放着的一臺筆記本電腦轉向她,見她一臉警惕,他淡淡開口:“自己看看。”

沈琪狐疑地伸出纖細的長臂将電腦拉近,時不時還警覺地看兩眼男人,直到她看清電腦上顯示的內容後……

“這不是我發的!你們這是侵犯隐私權!造謠!綁架——”

她還沒說完,男人說突然傾身靠近,她條件反射猛地向後縮去,男人不以為意,伸出一根手指輕而易舉地将電腦合上,“并沒有。是你自願跟着我們離開,我們沒有綁架,也沒有威脅。”

說罷,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補充道,“為了接下來幾天的愉快旅途,還希望沈小姐不要做無謂的掙紮和反抗。”

随後,他單手捏起電腦,這才不緊不慢地離開。

小型的飛機從高空飛過,經過某個不知名的山脈,沈琪精致的五官貼着窗口,身體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窗外的景象。

這些人,到底是誰?

剛剛電腦上的內容還清晰地映在她的腦海裏:他們以她的名義發了一封郵件給沈敬堂,說是參加了一個國外的學術論壇,叫他不必擔心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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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件的附件裏,還貼上了學術論壇的正規邀請函和她的機票信息。

如果他們能周密地部署将她悄無聲息地帶離帝都,那破譯一個郵箱密碼就完全不在話下了。按照沈敬堂那大條的神經,只會驗證邀請函的真僞。如果是假的還好,若是真的……

她煩躁地閉上雙眼,注射過不知名的藥水的身體此刻也是毫無力氣,就連擡手都很是困難,更別說他們此刻正在幾千英尺的高空上飛行了,想逃也無處可逃。

她想不明白的是,這些人除了讓她渾身無力沒法反抗,一日三餐都準時送餐,也沒有提任何的要求。可是越這樣,越讓她不安。

楚氏集團。

距離沈琪被拽上面包車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此時将近中午十二點。

楚懷瑾雙手交叉置于下巴上,眸光沉沉看着手機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何斯遠步伐有些淩亂地跑了進來:“總裁,監控顯示沈小姐是上了一輛面包車,但是查過面包車的車牌號,确定是套牌的,開車的人似乎很熟悉那端的監控,繞了好幾個圈之後,就避開了路上的監控失去了蹤跡……”

他還沒說完,楚懷瑾忽地擡頭看向他,眸光冷冽似有寒霜:“查!”

何斯遠被他看得後背泛涼,嗫嚅了幾下不知如何開口,就聽對面的人再次開口:“若是要起飛,空管局一定有申請記錄,按照這條線索查。”

“可是……”何斯遠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确定要動用我們暗地裏的勢力麽?”

早些年楚氏經歷大的風波,都只是在他的帶領下力挽狂瀾,如今卻要為了沈琪……

楚懷瑾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定定看着他沒有說話。何斯遠低低嘆了口氣,待擡起頭來時,面上已經一片嚴肅:“是!”

待何斯遠離開,楚懷瑾這才垂眸再次看向桌上的手機,拿起點了點,裏面就傳來女孩帶着些許驚慌的話語:“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裏?這是哪個機場?那是誰的私人飛機?你是要帶我出國嗎?我沒有……”

聲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他早上剛接到電話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只以為是惡作劇,待聽到第二句的時候才隐約辨出了沈琪的聲音,可還沒等他問出疑問,電話卻突然被挂斷了,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顯示關機了!

然而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因為沈琪的手機因着頭一天晚上忘記充電沒電自動關機,才使得帶她走的人忽略了查看通話記錄,也不知道完美的僞裝下已經有人懷疑了沈琪此次出行的真僞。

不知過了多久,等沈琪再一次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當手觸摸到柔軟的床面時,她猛地驚醒一把坐了起來,剛想伸手揉一揉漲疼的腦袋,卻發現手臂沉沉,耳邊也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她眉心一擰,低頭看去,就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赫然系着一根拇指粗的細長鐵鏈,鐵鏈的一頭牢牢扣在床頭,而這間偏歐洲風的不大不小的房間內,完全沒有任何利器可以使用!

她正四處打量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之前飛機上的男人靠在門邊定定着她,也不說話。

沈琪一驚,似是想起什麽,猛地低頭,待看清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那一套,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男人将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又看了她兩眼,這才輕笑着開口:“沈小姐不必害怕,至少,你現在還是安全的。”

至少現在?

沈琪抓住他話裏的兩個關鍵詞,在他的注視下,開口問道:“所以,你們綁我過來是為了什麽?”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門口的身子側了側,讓出後面穿着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和兩個強壯的外國男人。

“只是想幫沈小姐檢查一下身體而已。”他笑着開口,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随意。

沈琪身子抖了抖,瑟縮着往床角靠了靠,态度帶着些抗拒:“我身體很好,不需要你檢查,請放我離開!”

然而,她的話就如同秋天凋零的落葉,完全被無視了。

等到醫生面無表情地抽了一管血又在不經意間扯了她一根頭發之後,她的胳膊才被松開。

沈琪揉了揉被兩個大漢按地有些發疼的胳膊,恨恨沖着男人開口:“怎麽?是要取我的心髒還是要哪個器官換給你的主人?”

男人表情有些詫異,随即一聲輕笑:“沈小姐,你是不是有些被害妄想症了?”

沈琪:……

你怎麽有臉說這種話啊啊啊!難道我現在不就是被害者嗎?!!!

見她一臉憤怒的表情,男人也不再言語,看了一眼穿着白衣的男人,男人沖他輕輕點了點頭,他這才一揮手,三人相繼離開。

屋內頓時又只剩下沈琪和他了。他深深看了沈琪兩眼,終是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剛一下樓,就見樓下沙發上已經坐了兩人,見他下來,都轉頭看向他。

他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這才走向坐着的中年男人,低低開口:“爸。”

中年男人赫然是景逸剛剛上任原本應該在帝京的劉勇,而她身邊坐着的,赫然是鄭心瑤!

“她在樓上?”劉勇皺眉看向自己的兒子。

“是。”男人,也就是劉勇的兒子劉輝開口,“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鎮定得多。”

他原以為她會大喊大叫,言語威脅或是各種求饒,卻沒想到她是如此鎮定,只偶爾從她的眼裏看到些許驚慌。

“你們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鄭心瑤看了看兩人,這才開口。

劉勇轉頭眸光定定看着她,直到她有些底氣不足地低頭僵硬地順了順自己的頭發,他才開口:“看她的資料确實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

他擡起右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并攏,點了點自己的頭:“我相信自己這裏的直覺。”

自從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孩後,他就有一股濃濃的不安。

這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悄無聲息地将她帶到江滬,怎麽能不想法打消或者證實自己的疑慮?

若是無關還好,若是……

想到這裏,他一側的左手忽地無意識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眸也瞬間眯起,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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