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通知沈老先生嗎?
夜幕降臨。
一聲輕微的“叮”在黑暗的房間響起,沈琪隐在暗處的臉上笑容一閃而過。
她擡起一手迅速接住努力了好幾天才斷開的鐵鏈,側頭聽了聽,見門外沒有任何響動,這才輕輕将鐵鏈放在柔軟的床上,邊揉着拷了幾天有些被磨腫的手腕邊輕手輕腳地下床。
這些天她有意無意地觀察了一下這棟房子,發現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很安靜,除了夜裏偶爾能聽到海浪的聲音,基本不會有其他的動靜傳來。
她走到窗邊,悄悄伸出半個頭看了看外面:她現在的房間在二樓,樓下是一個小型的花園,四周是高高的圍牆,但好在只有別墅鐵門處有一盞昏黃的燈光,外面如今一個人也沒有。
沈琪想了想,現在應該是最好的出逃時間了!
她看了看離地面幾米高的窗口,又看了看床底下被她藏起來的白天一天的晚飯,肚子饑腸辘辘,但好在之前渾身無力的情況好了一些。
地下室酒窖內。
劉輝傾身給劉勇倒了一杯酒,忍了忍,還是開口問道:“爸,我們……真的要……”
後面幾個字,他張了張嘴,卻實在是說不出口。平日裏雖說他比較混,偶爾還惹事讓劉勇給他收拾殘局,但是卻從沒有背負過人命。
劉勇擡起微醉的臉,睜着一雙有些迷離的眼看着他,直看得他頭皮發麻,他才轉開視線,輕輕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紫紅的紅酒在杯壁上快速滑動着,“當初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我怎麽能讓她還活着?”
“可是,從我這些天跟她的接觸來看,她并不記得當年的事情啊!”劉輝有些急切地開口。
“不記得又如何,你不要忘了,DNA結果上顯示她是誰的女兒!如果讓鄭家或是張家知道她的存在,非但你我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将失去,你爸爸也将面臨牢獄之災!”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開口問道:“我讓你辦的事,現在怎麽樣了?”
劉輝一窒,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緩緩開口:“沒有他們的消息。”
說罷又補充道:“爸,當初新聞都有報道的,那麽大的火,張治成和他的老婆孩子怎麽可能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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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麽說,劉勇才微微放松了有些緊繃的身體,就這麽端着手裏的小半口紅酒朝出口處走去:“行了,時間也快到了,去請我們的大小姐下來吧!到時間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最後一句話,莫名帶着一股陰森的味道。
沈琪抱住床上的被子将自己整個裹成刺猬狀,輕手輕腳地打開窗戶,然後——閉上眼睛猛地跳了下去。
“撲!”用了最有利的姿勢,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撞擊。
沈琪一把掀開被子,看着自己迅速腫起的左手手腕,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她咬了咬牙,情況危急現在也不是處理的時候,擡眼看了看寂靜的花園,決定先出去再說。
拖着疲憊的身體靠近鐵門,沈琪驚喜地發現不知道是他們大意還是覺得她毫無威脅,鐵門居然沒有上鎖!
臉上驚喜一閃而過,沈琪轉眸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發現确實沒人,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鐵門……
“爸!”劉輝帶着驚慌的聲音在二樓響起。
樓下沙發裏的劉勇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太陽穴,“咋咋呼呼的像什麽樣子?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你到底……”
他還沒說完,劉輝就已經一溜煙跑到他面前,“爸,沈琪不見了!”
“你說什麽?!”劉勇揉着太陽穴的手一頓,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地看向劉輝。
饒是劉輝身為兒子,也被他的眼光吓得怔了怔,待反應過萊才慌忙開口:“鐵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弄斷了,我看了一下,她應該是翻窗下去的,我們現在……”
“哼!”沒等他說完,劉勇就是一聲輕哼,“他的女兒,果然是不簡單啊!”
說完,他惬意地又坐回了沙發裏,擡手端起之前的酒杯一口咽下:“把他們叫醒,去後院把那兩只獵狗牽出來。”
這空曠的海邊,她再跑,還能跑到哪兒去?!
于此同時,距離海邊別墅約三十公裏的公路上,幾輛車疾馳而過。
為首的車內,何斯遠看了看一臉疲憊的楚懷瑾,試探着開口說道:“你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距離沈琪失蹤到現在,都已經好幾天了,他到現在睡覺時間不超過5個小時,就算是鐵打的,也要受不了了!
“消息準确嗎?”楚懷瑾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準确,我們的人不眠不休親自一條條信息過濾出來的。”說到這兒,何斯遠也沉下了臉色,搞不懂沈琪從小到大的履歷來看,與他們毫無聯系,怎麽會突然與他們有了牽扯?
而且,一出手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人帶走?
如果不是楚懷瑾手段了得,如果不是沈琪剛好留了一段錄音,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要通知沈老先生嗎?”
楚懷瑾放在一側的手微微蜷了蜷,從出事到現在,他幾乎不眠不休,還沒來得及跟外界其他人有任何聯系。
何斯遠等了半天,才聽到一道低低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沈老先生醉心學術,一時也幫不上什麽忙,不過......先通知他助理吧。”
若是......
楚懷瑾深深看着前面濃濃的夜色沒有開口,眉心也幾乎要擰到一起去了。
何斯遠見狀,不禁嘆了口氣,重新全神貫注開車,後面跟着的兩輛車見前面的車加速,不由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琪喘着粗氣看了看附近連一塊藏身的石頭都沒有,遠遠地才能看到一群石堆的海岸線,一時心底泛涼,不知道要向哪兒去了。
腳底像是灌了鉛一般提不起來,她在心底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才重新咬牙邁開雙腿。剛走了一步,後方似乎傳來一陣響動,她睜大雙眼朝後看去,就見向這邊駛來的汽車的兩束燈光在夜色中尤為刺眼。
這麽快就發現她不見了???
想到這裏,她也顧不得疲憊的身體,拔腿就跑!
“在那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接着,一陣腳步聲和狗叫聲迅速朝這邊靠近。
沈琪憋着氣往前跑着,誰料越急越出狀況!
不知道是踢到石頭還是海螺,她腳下一個趔趄,猛地向前撲去,幹涸的嘴唇貼着夜裏冰冷的沙子,一如她此刻泛涼的心。
掙紮着還沒站起,一束光就打在了她的身上,接着,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不錯嘛,居然跑了這麽遠。”
見躲不過,沈琪幹脆不急不緩地從沙地上起身,盤腿坐下,又姿态優雅地用未受傷的右手撣了撣自己頭頂上沾着的沙子,這才看向一旁的四人。
兩個大漢都是一手牽着一條狗,一手拿着大大的照明電筒,另外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他們身後。沈琪輕輕一笑,眸光精準地射向劉勇:“劉經理,不知我這一不做生意,二不犯法的好公民,是怎麽惹到你這個商界精英的?甚至……不惜以身犯險綁架我?”
見她認出自己,劉勇也不覺奇怪,他擡腿走了兩步站在沈琪面前:“哼~眼力不錯嘛!不過……真想知道的話,就問閻王去吧!”
說罷,他一甩手,吩咐劉輝:“押到前面斷崖邊去!該怎麽做不用我提醒吧?”
劉輝看着沈琪有一瞬間的不滿,待看清自己父親兇狠的眼神後,不禁心神一秉,忙沖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劉勇這才滿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不遠處停着的車走去。不多時,車子揚長而去。
劉輝收回視線,見兩個保镖一人按住沈琪,一人已經在一旁的沙地裏打了個樁栓好了兩條狗,這才沉聲開口:“走!”
沈琪被兩人像拎個菜籃子一般輕松被拎了起來,她伸手掙了掙,發現兩人捏着她的手臂就仿若鐵嵌一般,也明白三人完全不可能放自己走,于是猛地一咬牙,找準機會擡起右腿一把踢向了左側保镖的褲裆。
黑暗中,只聽一聲慘叫響起,男人突然撲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褲裆,一手指着沈琪說不出話。
然而沈琪已經顧不得他的表情,只見她一招得手迅速轉向右側的保镖,剛想動作,卻見保镖已經反應過來,擡起右手緊握成拳直擊沈琪面門……
如果剛剛是他們大意沈琪才得手,那麽剩下的這人就不是那麽好對付了,特別是不遠處還站着一人,角落裏還栓着兩條狗!
沈琪身體迅速向左閃去,右手呈外八字一把抓住保镖右手腕躲過這拳,同時左腳向前一步插至保镖身後,膝蓋迅速向前一頂,左臂也快速地向前伸去……
動作很是幹脆利落,可是沈琪算漏了一項,那就是:保镖的身高!
被狠狠壓在沙子上時,沈琪恨不得罵娘:那個交我近身搏鬥的老師,你過來,我保證不打shi你!這鎖喉完全鎖不到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