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差陽錯(上)
到了馬車前,莊毅上前掀開垂下的車簾就鑽了進去。光線有些暗淡,尚未看清車廂內的人兒,一雙滑膩修長的手臂,像水蛇一樣柔若無骨地伸了過來,勾向了他的脖子,柔軟得像水一樣的身體已經膩在他的懷裏。
莊毅本能地想要推開,但随即又伸手抱緊了眼前人坐了下去,捧起了她的臉一看,果然正是蕾娘。
“啧啧……你不怕你的夫君收拾你麽?可不要玩火哦!”莊毅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大膽,不由笑嘻嘻地說。
“小東西!你都不怕,奴家還怕什麽?只怕你等會兒就不要奴家了呢!”蕾娘一臉的幽怨,意有所指地說道。
“不要這麽稱呼我好麽?我可不小呢!不信等會兒你就試試!這還沒開始呢,你就說的好像我是你的姘頭一樣,真是冤枉啊!”莊毅調笑道。
“那你說咱們這樣子算什麽啊?”蕾娘卻是副賴上了他的樣子,柔嫩細膩的臉在他脖頸間厮磨。
“咳咳……這樣子麽?真有點像是奸夫**呢!”莊毅大笑道。
這時,車廂窗簾忽地被拉開了,窗外露出了沙固那張錯愕的臉,随即浮起了一抹猥瑣的笑,然後又放下了。
“你的下屬真該好好管教……”蕾娘橫了沙固一眼,又扭過頭來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我不喜歡***只喜歡蕩婦,你是麽?”
“這有區別?”蕾娘吐氣如蘭,吹得莊毅脖頸間癢癢的。
“當然有……**人皆可上,蕩婦只對伊人!”
“小東西!你還能說出這麽多道理來,說……你是不是見識過很多女人了?”蕾娘頓時來了興趣,坐直了身體,擡起頭來問道。
“你不是查過我的來歷了麽?說說看,你知道些什麽了?”莊毅笑道。
“讨厭……不說就算了!奴家哪裏知道什麽,就是縣衙的從事楊文柏帶着兩個朋友,在到處打聽你,奴家一時好奇,就從他嘴裏套出來了,這一聽可不得了呢!原來我的小東西還是一方豪傑呀!”蕾娘說着,狠狠地給了莊毅一個濕濕地吻。
“別亂來,把我的邪火勾出來,你可就要吃苦頭了!”莊毅壞壞地笑着,手開始不安份起來,這樣一個柔媚如水的身子擁在懷裏,他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嘻嘻……奴家會怕了你這小東西!只怕你等會兒就對奴家沒興趣了!”
“咦?怎麽又這麽說呢?”莊毅有些奇怪起來,不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小東西!你擡頭看看吧!”蕾娘拉開了窗簾,莊毅伸過頭去朝外一看,只見外面是一棟裝扮華麗,氣派不凡的兩層高樓,二樓的欄杆後,扶立着一群姑娘,手執團扇朝着樓下指指點點,放肆地嬉笑着樓下經過的行人。
也許是時辰不到,高大的朱漆大門緊閉了,前面挂着紅豔豔的燈籠,門頭上挑了一塊牌匾,上書“暮雪樓”三個大字。看着這塊牌匾,莊毅頓時楞住了。
他是想到了一首雁丘詞,卻不記得是誰所作,又是什麽時代的,嘴裏不覺喃喃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這個名取的挺好,你是這個意思麽?”
“喲……不錯呀!真看不出你還能填詞,待會兒奴家備了筆墨,你給書寫出來!”蕾娘驚訝地重新打量了他一遍,很有些意外。
“怎麽看着像是青樓呢,你不會是**吧?”莊毅呆呆地看着朱漆大門,一臉的驚疑。
“你說呢?老娘就是**,怎麽了?”蕾娘杏眼圓睜,一臉審視地看着莊毅說道。令他錯愕的是,并沒有從莊毅的臉上看出哪怕一丁點的鄙薄或輕視。
“拉着我這老實人來**?有你這麽幹的麽?”莊毅頓時哭笑不得。
“去你的……別假正經的樣子,你敢說你沒來過這種地方?”
“嘿嘿……我還真想見識一下,你這個**應該花樣兒很多吧!待會兒咱們體驗一下如何?”莊毅厚着臉皮邪笑,一臉期待的樣子。
“什麽?你當老娘是什麽人了?”蕾娘立刻變了臉色,面罩寒霜地冷笑起來。
“咳咳……別這麽開不起玩笑的樣子,我可沒有看輕你的意思,開個青樓也不容易是吧?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我還真有點心癢癢的,既然來了,開開眼界也好!”莊毅笑道。
“嘻嘻……算你還有點良心,不是粗鄙之人,奴家沒白疼你一回。你是不知道啊……這些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姑娘們是多麽可憐,我收留了她們,讓她們有個容身之地,可沒你想的那肮髒。”
“唉……是麽?這樣她們會麻木的,甚至自甘堕落,待到人老珠黃之時,她們自我謀生的本錢也就沒了,我很好奇你怎麽安排她們。”莊毅嘆了一口氣,很認真地說道。
“笨……她們就不能自己找人嫁了,奴家可是從不拒絕有人為她們贖身的,你既然來了,不帶走幾個麽?”蕾娘笑吟吟地試探着問道。
“我可不是大善人,要贖人的話,那也只贖你,你願意麽?”莊毅認真地反問道,他是真對這個女人有點興趣了。
“得了……看來這是帶來了一個白眼狼呢!你就不打算扶奴家下車麽?”蕾娘格格地嬌笑起來。
“你不是自稱是有夫之婦麽?為何不自稱妾身吶?算了……你還是自稱兒吧!”莊毅伸頭過去,撮嘴就吻了過去。
蕾娘卻伸手擋住了,正色說道:“你可不要無禮……奴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嘿……女強人吶!我喜歡!”莊毅上前掀開車簾就跳了下去,把手伸了過去。哪知蕾娘卻不理他,居然探出頭來,縱身一躍而起,幹脆利落地來了一個“乳燕投林”,潇灑地在空中翻了個跟鬥,輕飄飄地落在了一丈開外,笑吟吟地回頭看着他。
“漂亮!”莊毅沒想到她來了這麽驚豔的一手,出聲大贊道。
“怪不得她敢粘着郎君你呢!原本是個練家子啊!咱們進去瞧瞧……”沙固幹站着看了半天,有些等不及了。
“哈哈……那當然!走吧!”莊毅大笑着跟上了蕾娘,沙固也屁颠屁颠地趕了來。
蕾娘回頭嫣然一笑,直接進了大門,這是一個大大的院落,幾名年輕的女子正在收攏曬幹的衣物被服,紛紛停了下來,蹲身疊手給蕾娘行禮,卻對她身後的莊毅和沙固兩人好奇地打量,她們有些不明白,蕾娘為何将男子帶進了後院。
“咋沒一個客人呢,敢情這是後門吶!”莊毅自然是看出來了。
“你要是想去前面大堂的話你就去吧!奴家這裏任你來往!怎麽樣啊?”蕾娘笑道。
“包括你的香閨麽?”莊毅立即得寸進尺,意味深長地笑道。
“小東西你果然是沾過渾腥了,一見了姑娘就眼花,說……你家娘子是哪家的姑娘?”蕾娘白了他一眼,笑着問道。
二人一路上了二樓,蕾娘将二人帶到了一處花廳裏,沙固居然很有覺悟地留在了門外走廊上,蕾娘叫他進來,他也憨憨笑着不理會,蕾娘有些氣惱地不再理他。
“說什麽呢?我一盜賊頭子,良善人家的姑娘那還不退避三舍了,我看你倒是挺合适我的,咱們正好是大哥別說二哥,幹脆一塊過算了。”莊毅嘴上沒個正經,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大占便宜。
“喲……那艾蘭公主怎麽辦吶!奴家可不打算做人小妾呢!”蕾娘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時,有侍女進來,給兩人上了茶水,又自行退了出去。
“咳咳……這麽快就把我的老底都摸清楚了,佩服佩服!”莊毅無奈地苦笑起來,端起茶盞,吹了吹上面浮着的一層蔥姜碎末,一口牛飲了。
“上次有個奚人的艾蘭公主從這裏經過,她帶着兩個小丫頭,其中一個怎麽現在跟着你啊!”蕾娘早就看穿了莊毅的底細,得意地笑着。她拿起茶壺,姿态優雅地給莊毅續了一杯茶水。
“哈!我說呢!敢情下午在東市那家首飾店裏,你就認出那小丫頭了吧?難道你認識她?”莊毅驚訝地問道。
“奴家就見過她兩次,一次在幽州,一次就是漁陽,但奴家是什麽人吶,哪有機會認識她呢?快說說……你是怎麽把她騙到手的?”蕾娘幽幽地說道。
“嘿嘿……這個是秘密!每個人都有他的故事,就像你,也是個神秘的女人,而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探秘!”莊毅壞壞地笑着試探道。
“奴家也不是沒想過要嫁人的事,可是每每看着這些可憐的姑娘,這個念頭就打消了。否則,只要奴家放點風聲出去,全幽州的男人都會排着隊來等着上門給奴家贖身呢!還輪到你這小東西!”蕾娘幽幽地說道。
“別老是叫我小東西,叫人聽見就想歪了,你多大年紀了?”莊毅好奇地問道。
“奴家都半老徐娘了,你問這個幹什麽?還真想打奴家的主意啊?”蕾娘媚媚地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