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聽我解釋的話,我會感激不盡。”說著就要站起身。

但他手一伸,環住她的腰不讓她走,反将她輕盈的嬌軀打橫,把她的衣服扣整齊,撫平她的裙子後,雙手一攤,頂住下颚,佯裝鎮定地說:“坐著別動就好,你直接明說來意吧!”

“我昨天一整夜沒睡,把這些年來所有好的、壞的心事都列出來,比較、分析自己的感情後,下了一個結論。我想……我是愛你的。當然,我也愛爸爸、哥哥、媽媽,但與愛你的感覺不一樣。對你的感覺很特別,譬如說,我很愛大哥,但大哥結婚時,我沒有哭,也不難過,更不會有那種憤怒、嫉妒的感覺。但聽到你要訂婚時,我的感覺卻像是被人抛棄一樣,除了頓萌遭人背叛、傷害外,更有一股熊熊妒火在我腦中灼燒我的理智。不過,爸爸的話也讓我仔細的考量你我的前途,畢竟你我還有一大段路要走,以後你會不會變心都還是個未知數。”

鄒懷魯聽著為盼的告白,心中感動得不得了,腦裏的邪念陡然消散,真情流露地吐了一句:“為盼,我不會變的。”

牟為盼仰視他誠摯的表情,低頭玩弄他口袋處的鋼筆,繼續道:“那也許是我會變也不一定。總之,有了這層顧慮,再加上你奶奶的反對,我想我們的關系是兇多吉少。

爸爸一直過分擔心我,怕我受到傷害,但是我并不想讓他操心一輩子。所以我決定還是當你的情婦就好,反正你也訂婚了,何不就娶她。其他女人,我沒把握,但與張昭钏相比,我絕對不會比她遜色。”

這是牟為盼花了一夜想通的典型“齊人全家福”照!

這簡直荒謬至極,牟為盼的話聽來雖篤定不移,但她的思想仍是單純得可笑。

此時鄒懷魯已慢慢試著去體會牟冠宇這些年來從中作梗的用心了,他倆的确有很大的不同處,不僅從小所受的教育方式迥異,連個性也差距甚遠。

為盼從小就被人呵護長大,就學時也不乏朋友,更不懂得孤獨為何物。而他,完全不一樣。他自小就沒有多少玩伴,環繞他身邊的人,不是年齡稍長的兄姊,便是成熟的大人做談吐、行事準則的榜樣,所以他比一般同年齡的孩子早熟,間接地感染上大人既客套又刻板的應對習慣。這種習慣,好聽一點叫作懂事的禮貌,難聽一點叫虛僞的應忖。

這對大人來說,是維持良好人際關系的重要關鍵之一,但是若反映在一個十歲小男孩身上,就顯得不正常了。

而這個不正常将是他們之間的阻力,因為鄒家人多嘴雜,不似牟家人口單純,而奶奶對為盼深具敵意,往後幾年的他又得将全副精力投注于事業上,一旦忙起來,恐怕無法顧慮她的适應問題,甚至可能以自己早年的行為模式去約束她。若将她毫無防備地嫁過來,只會使她變成一個被線圈纏得窒息的傀儡,失去生命的活力。

牟為盼十指互絞,不安地瞥了一眼悶不作聲的他,低頭支吾地念著:“對不起,我說錯什麽了嗎,懷魯?”

她不确定的呼喊喚醒了他。他得下個主意才是,但他真的只想光明正大的娶她。雖然她不見得做得來标準新嫁娘,但可确定的一件事是,她百分之兩百絕對不是個當情婦的料!思及此,他才答道:“沒有,我只是在想用什麽方法可以說服你爸爸讓你成為我的……嗯……情婦。”

他才二十六歲,連女朋友都沒正式交過,竟要養起情婦了!養尊處優的他,一個月的薪水夠不夠他養活三只狗都還是個未知數,更遑論出外獨力賃屋,養一個嬌生慣養的她。莫非真給辛蒂這只老烏鴉給說中了──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這麽說,你不反對了?”

他也沒說他贊成。“我得再想想。不過,你對情婦的行規了解多少?為盼。”

牟為盼以手指輕點下颚,努著嘴道:“大概得為她的男人燒飯、洗衣、打掃房間吧!”

他就知道!感謝她沒冒出灑掃應對進退、禮樂射禦書術等六藝。

“為盼,那不是一個情婦的職責範圍,那是拿人錢做事的清潔工、遇人不淑的老媽子,以及想不開的同居人才會做的事。通常時下情婦的工作就是打扮得标漂亮亮,懂得察言觀色,然後挖空心思,全心安撫與滿足她主子的娛樂需要與生理需要,閑暇時間則是自己找伴排解內心的孤獨。”

“你怎麽知道?你養過情婦嗎?”牟為盼斜睨他問。

“老天,當然沒有!這棟大樓裏有不少主管級大蕃薯有過這種類似的經驗,人多嘴也多,消息很容易被傳開的。”事實上,他老爹就是一個标準的蕃薯,只不過在母親的調教下,改邪歸正、轉而從良罷了。

“哦,那聽起來很容易啊!既然你知道該怎麽做的話,就可以教我了。我有自信能把這點做好。”

“為盼……”他要怎麽做才能轉化她天真的想法呢?她要他教她如何扮演好他的情婦?光是這一點就已經不合格了。咦,且慢,他教她?!既然是他教她,那要怎麽樣教,教學內容與範圍,也是他在主導了。

這靈光一閃,教他收斂起尴尬的表情,看了為盼一眼。“你真的不後悔?”

“不會後悔。”牟為盼聳了個肩。

“口說無憑,得發誓。我教什麽,你學什麽,不得有任何異議,不能半途而廢,若半途而廢得做我老婆。”他命今道。

“我牟為盼發誓,甘心做鄒懷魯的情婦,對教學內容不得有異,不半途而廢,若有違反約定事項時,就自認倒楣改嫁給鄒懷魯。”

“自認倒楣那四個字可以去掉。”他喃喃地念著,又說:“我還是覺得不妥。這樣吧!我們得簽個合約才能算數。”

“姓鄒的,你好羅唆!我不會賴皮的。”牟為盼不高興他要簽合約,彷佛他的不信任有辱她的人格。

“咦,暧昧的關系還沒開始,你已經要食言而肥了?打合約也算是一種教育啊!”

“哦,好吧!那什麽時候簽約?”

“等我今晚跟你父親談完後。”

“為什麽要等到那時?現在不可以嗎?”

“不可以!我還沒想出內容與指導手冊,再說還得找房子、布置一下,起碼要花上一個禮拜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在家先想想你期望我怎麽待你再說。”

“我已經想好了。你不可以對我大聲說話,不可以對我拳頭相向,不可以批評我煮的菜難吃。”

這敢情好!她大言不慚地說要做他的情婦,怎麽反而要他像個不敢發飙的沒種癟三老公!

“只要你沒惹到我,我就不會發神經。”鄒懷魯看著她笑盈盈的樣子,為她燦爛的笑靥心動不已,他忍不住輕彈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先給彼此一個鼓勵的吻作為承諾的默許吧!”

牟為盼高興的以雙臂環住他的頸,送上了自己的唇,她這回不再擔心他會咬她了,反而放開心地獻上殷紅的芳唇。當然,她還是挺害羞地躲著他的唇,不過已能逐漸地接受這份親昵了。

正當他緊托著她完美輪廓的下颚,以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長密而細的柳眉與酡紅的粉頰時,大門處卻傳來了一陣重咳聲。這吓了正吻得忘我的他們一大跳,門牙還互撞了一下。

他趕忙伸手将為盼的頭塞進起伏不定的胸膛裏,呼吸沉濁地微帶怒容,向門邊的辛蒂投射了一眼氣惱的責怪,無聲地以嘴問著:“幹啥?”

辛蒂故件無辜狀,以雙手對他比了一個吃飯的動作,順便狡猾地比了一個打洞的手勢。這教他氣得随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将之扭成一團“紙彈”,往門邊擲去。

奈何辛蒂已一手掩嘴,快快地退了出去。

總有一天他會請這個老巫婆走路,回家吃自己!但恐怕也還是得等她玩膩他、覺得無聊後,才會肯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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