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設計剽竊
“這款珠寶取名叫作Thanks，浪漫的情人節，應該首先要感謝我的父母讓我有機會感受這樣的romantic，也感謝他/她的父母，把他/她送到了我的身邊......”
當秦語嫣在程嬰的死催活催下趕到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已經開始了，而此刻正在侃侃而談的人正是Lisa。
葉謹謙下巴抵着手背，手肘撐着桌子，目光落在屏幕上，這個設計，确實不錯：“這個設計還沒有完成！”
“是的。”Lisa見得到了葉謹謙的關注，心情瞬時好了許多，拼命抑制着心花怒放：“因為時間的關系，我很抱歉，可能後期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整頓一下。”
秦語嫣怔仲了很久，好不容易醒悟過來，醍醐灌頂一般，這，這，這根本就是她的設計！
每個設計，無論好壞，不論價值，都是設計者不可割舍的經歷，這樣紅果果地竊取勞動成果，在古代是要浸豬籠，在現在是要殺千刀的，于是，壓抑着怒意的聲線起伏在會議室裏：“這是我的設計！”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Lisa有一瞬的慌亂，但旋即換上不屑一顧的神情，抹掉慌張，嘲諷依舊，“一個外行人，回去種種花草就好了，來設計什麽珠寶？”
“種不種花草還輪不到你來決定，我尚且明白剽竊是設計師的恥辱，你身為珠寶設計界的高材生難道就不知道嗎？”秦語嫣走到Lisa面前，難得露出了趾高氣揚的表情，一字一句地糾正：“這個設計根本不叫thanks，它叫tear......”
果然，這樣的場景很難維持安靜平和，所有人炸開了鍋般的讨論着。
“等一下。”葉謹謙打斷了秦語嫣的話，止住了唏噓聲，面色一沉，不怒自威的架勢：“Lisa，繼續你的解說，把你需要的材料以及配色說出來。”
“好的，沒問題。”
Lisa是個聰明人，察言觀色這樣的技能手到擒來，葉謹謙的作為明顯是站在她這邊的。
帶着勝利者的氣勢，她挑起唇角，清了清嗓子，食指推了推秦語嫣的肩膀示意她後退一些：“吊墜的寶石我打算采用大紅色的瑪瑙，中年婦女大多也适合這個色彩，一來喜慶，二來可以襯托美好的祝福。而寶石的周邊，我們可以采用鉑金來襄邊，更能顯出身份的尊貴......”
“好了，OK，Lisa，你被解雇了。”葉謹謙突然擡手止住了Lisa的發言，語氣平靜得找不到半點聲調起伏：“秦語嫣，你說說你的設計靈感和填色計劃。”
秦語嫣原本還在生着悶氣無處發作，一聽命令瞬間戰鬥力暴漲，揚起下巴，氣宇軒昂地用鼻孔對着Lisa：“麻煩你回去坐着，這是我的解說時間。”
“你！”Lisa噎住。
秦語嫣直接拔走她手中的遙控，扭扭屁股走到屏幕旁，虛張聲勢般地幹咳兩聲：“這款項鏈叫作tear，眼淚。女子成婚，喜慶的同時也斥着父母的辛酸，我給它取名tear，就是為了讓戀人在相愛的時候，不要忘了父母的苦心。這個地方采用淺藍色的玉石，價格不至于昂貴......”
葉謹謙耐心地聽完秦語嫣的長篇大論，點點頭，表示認可：“OK，tear交給你來負責。”
“葉總，這是我的......”
Lisa當然不會就這樣罷手，如果就此罷手，等于坐實了剽竊，以後的職業生涯怕是不太好了。
“程嬰，請無關人員出去。”
葉謹謙的目光掠過了會議室裏的每個人，一掃而過，宛若刮了一陣淩厲的風，能把寒氣逼入心底：“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把守自己最後的底線，剽竊對于一個設計師而言是永遠無法洗刷的恥辱，也是我所無法容忍的。”
這一場的會議總算在比較壓抑的氛圍中堪堪落幕，幾個作品也順利地提交了上去，大部分作品被無情地駁回重來，總而言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秦語嫣的作品也只有一幅被選上，她清楚葉謹謙的嚴苛，自然沒有多少的怨念閑言，只是其他人未必就這麽覺得。
“葉總長得那麽清新脫俗，怎麽性格就不那麽可愛呢？”小陳坐在辦公桌前，忍不住要抱怨幾句，怨天尤人的可憐模樣。
清新脫俗？
額，這個詞好像有點詭異-_-||
小李也是個愛湊熱鬧的小主，立馬附和過去：“可不是，你看他那一副百裏屠蘇一樣的表情，怪冷的，這來年夏天，會議室裏都可以不開空調了。”
秦語嫣也就聽着，沒有發言，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很早以前，她掰着葉謹謙的臉頰，把嘴角扯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弧度來：“謙，你笑起來帥多了。”
他甩甩腦袋，把她的爪子抛開：“胡說八道，我一直都很帥。”
“語嫣，你笑什麽？”小陳的腦袋忽然湊過來，寫滿了發覺八卦的快意，“想誰呢？男朋友？葉總？”
有種被捉.奸的尴尬，秦語嫣幹笑兩聲，拿起畫筆：“沒，沒有。”
“沒想到Lisa竟然是這種人，哎，真是丢了設計部的臉。”
說話的人是阿花，性子以直爽著稱，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掖着藏着，對于今天的事件評頭論足兩句也是必然的。
雖然這事兒沒有明擺着說究竟誰是剽竊者，可是從解說方面來看足以說明一切。只有自己親自畫出來的作品才會有熱情去介紹，就好比只有自己的肢體他們用起來順勢一樣，用一句老話來說就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好”。
秦語嫣的流利解說，處處到位，對比Lisa的冷硬僵持，一切不言而喻。
恰巧此時，Lisa黑着臉走進了辦公室，雖然一語不發，卻明晃晃地把怒意寫在了臉上。
“讓開，你擋着我的路了！”依舊飛揚跋扈，她推開了小陳。
小陳反過來推了她一把，俨然看不起她：“你一個剽竊的人在我面前神氣個什麽？”
“就是就是，一個小偷罷了，怎麽還這麽不知羞恥？”
“還敢那麽理直氣壯地使喚別人，這臉皮估計子彈都打不穿。”
“可不是，我還以為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沒準兒之前的設計都是剽竊來的，誰知道呢？”
“......”
秦語嫣終究沒有站出來說話，沒有起哄，也沒有站在Lisa的那邊替她開脫，白蓮花這樣的性格她不想要，但是落井下石這種事她也不屑做。
所以，她就平靜地看着Lisa打包着自己的東西，從圖紙開始，橡皮，畫筆......
但凡她帶來的東西一一收走，保潔阿姨随後跟着把桌上殘留的橡皮屑也一并擦得幹幹淨淨。
她來過的印記被盡皆撫散，路過秦語嫣的辦公桌時，她腳步頓下，投射來的眼神不是犀利，不是憤恨，而是另一種燭火驟滅的黯淡。
程嬰難得的一天中兩次到設計部來，冷凝的聲線凍結了周圍的閑言碎語：“秦語嫣，葉總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秦語嫣用強大的心理忽視了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或同情，或羨慕......
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圖紙，壓在筆筒之下，擡眸時，Lisa還在她的桌旁沒有離開，不明白她的用意，也沒有在意她流露出來的異樣：“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Lisa抱着一個箱子，側開了身體，微微一笑：“今天，我很抱歉。”
秦語嫣怔住，不只是她，Lisa的聲音不小，整個設計部的人都可以聽到，所有人都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道歉吓得不輕。
葉謹謙是個要求高效率的人，所以秦語嫣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在一天之內遲到兩次，想着以後也是不會再見面的人了，便秉承了高冷的做事風格：“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不接受道歉，也不拒絕，只留下一片唏噓。
不知道葉謹謙哪根神經線出了問題，中午竟然叫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請她在辦公室大戳一頓。
老板請客，員工哪有不給面子的道理？
于是，在大快朵頤之後，她喝下了最後一口湯，緊接着毫無形象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嗝：“暢快！”
乍眼一看，葉謹謙果然又露出了那副看怪物的表情。
不過，她也不甚在乎，天大地大，填飽了肚子才是大事。
葉謹謙用紙巾按了按嘴角：“現在午休，你要去哪裏？”
秦語嫣停下離開的步子，轉轉眼珠子，思考了十幾秒：“回去畫圖吧，不然被扣工資怎麽辦？”
葉謹謙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怎麽說的好像我在壓榨你幹活一樣？”
秦語嫣抿唇，點了點頭：“大中午的，我又沒地方去。”
葉謹謙伸伸懶腰，自覺地岔開話題：“Andy說後天就可以把小童送過去加拿大了。”
“真好。”
沒有歡呼，沒有雀躍，秦語嫣淡淡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來。她曉得的，葉謹謙從不食言，答應了她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葉謹謙見她反應過于淡然，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不滿：“不高興？”
秦語嫣聳聳肩，用力地呼了一口氣：“沒有，是太高興。”
“太高興還這幅表情？”葉謹謙到底是葉謹謙，嘴巴肯定不會老實，“怎麽？表情管理障礙？”
“......”
“是病，得治。”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生日快樂～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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