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的親吻

“我也……只喜歡你啊。”

陶初這樣的話才說出來, 下一秒, 她就被他捏着下巴,迫使她擡起頭。

他的唇有些涼, 貼在她的唇瓣上,兩個人的呼吸卻是灼熱的。

這一個吻好像很漫長, 陶初腦子裏什麽也不剩下,只能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襟, 臉頰燙紅如同點染了極濃的胭脂, 那雙眼睛裏水霧缭繞,朦胧一片。

後來,沈玉致把陶初抱在懷裏, 下颚抵着她的額頭, 輕輕喚她,“初初。”

“嗯?”陶初已經有點困了,眼睛半睜着,聲音又軟又綿。

“你不要忘記你今天說過的話。”他握着她纖細的手腕,嗓音稍稍有點沙啞。

“我才不會忘……”陶初小聲嘟囔。

這一夜,陶初枕着沈玉致的臂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沉沉睡去。

而她不知道,把她小心翼翼抱在懷裏的他,就那麽看了她一夜。

晨光熹微時, 屋內還是昏暗一片。

沈玉致的手指輕輕撫過陶初細嫩的面龐,那雙向來深不見底,冷淡疏離的茶色眼眸裏鋪滿柔和的光影。

就好像是她和他度過的那個除夕夜裏, 煙火綻放時鋪開的暖光。

“初初,我很快,就會找到父君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碾碎在四周的寂靜裏,仿佛無痕。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破除九天之境禁制的想法。

帝君崇岚曾是他最尊敬的父君。

然而那樣的父子情義,早就淹沒在了那六千年生而無望的囚禁歲月裏。

他一定要找到崇岚,一定要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這是沈玉致除卻陶初之外的第二個執念。

所以為了破除禁制,即便是要犧牲一些凡人,他也是絕對不會在意的。

或許,他早已經不是六千年前的那個姑娘放在心上敬慕的神明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絕對不會放她離開。

陶初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見了沈玉致那張過分清隽的面龐。

他的衣襟微敞,露出半邊白皙的胸膛,陶初眨了眨眼睛,咽了一口唾沫。

“初初?”沈玉致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陶初匆忙回神,可能是因為剛剛醒來,她竟然少有得表現出黏人的一面。

鑽進他的懷裏,抱着他的腰不撒手,“阿致我還是好困啊……”

沈玉致眼眉間都染着幾分歡喜,他抱着她,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角。

“再睡一會兒。”他說。

陶初擡起頭,嘴唇剛好擦過他的下巴。

她眨了眨眼睛,往後退了一點,卻又被沈玉致拉回了懷裏。

“我要上學的……”她趴在他的懷裏,紅着臉,小聲說。

好不容易起了床,洗漱完,陶初匆匆吃了阿零給她準備的早餐,然後就坐着沈玉致的車去了學校。

整個上午,陶初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比如下了第3節 課,去操場上做廣播體操的時候,她身邊站着的是同班的一個男同學。

因為他個子要大一些,在把兩手伸直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陶初的手。

陶初看向他時,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麽東西打在了腿彎,一下子摔在地上,還啃了一嘴的草。

頓時操場上發出一陣爆笑,好多學生都看向他們這裏,笑得忘了做操。

那個男同學大概是從來都沒有這麽丢臉過,頓時臉紅得像個番茄似的。

再比如,陶初跟夏易藍,連蓁蓁說起昨天她從書包裏找到的情書時,随口跟她們說了一句“阿致他好小氣哦”。

然後她就覺得自己的臉頰痛了一下,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似的。

陶初捧着自己的臉,懵了一節課。

再比如同班的一個勤奮好學的男同學來找陶初講題,就坐在陶初的旁邊,因為課桌就那麽大塊地方,所以兩個人距離有點近,男同學拿着自己的水杯喝水的時候,被燙了嘴。

“我明明接的是冷水啊……”男同學捂着嘴巴,有點愣了,“難道我接錯了?”

這其中,最慘的,還要數裴素聞。

他只是在下樓梯的時候,遇見了陶初,又順手給了她一顆棒棒糖,然後就在陶初的注視下,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英挺的鼻梁擦破了皮,他站起來的時候,鼻腔裏還流淌出兩行鼻血,腳踝也磕破了,看起來有點過于狼狽。

陶初拿着棒棒糖,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沒事吧?”

而裴素聞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一瞬,轉而停在了她的身側。

陶初看了看自己的身側,并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你……要不我送你去醫務室吧?”陶初感覺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好的樣子。

裴素聞像是被她的這句話吓到了似的,連忙擺手,“不用了。”

“我,我沒事……”他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目光還停在陶初的身側。

他轉身就往樓下走,片刻也不敢停留。

不知道為什麽,陶初總覺得自己的後背涼涼的。

當陶初因為急促的上課鈴而匆匆離開後,空蕩的樓梯過道裏,有一抹霜白的身影若隐若現。

“賀景。”

他薄唇輕啓,嗓音冷淡沒有溫度。

銀色流光勾勒而成的雪豹身影在忽然的氣流中憑空出現。

但這些,凡人根本看不見。

“殿下,臣來了,嘿嘿。”賀景咧了咧嘴巴,胡子一顫一顫的。

“去,跟他打一架。”

沈玉致輕擡下颚,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玻璃窗外,在樓下花壇邊的裴素照。

“啊?”

賀景伸了伸脖子,望了望。

“不行啊殿下,那可是南支少主的弟弟,我,我不去……”賀景搖了搖尾巴,往後退了兩步。

沈玉致踢了一腳賀景的屁股,眉眼間暗藏幾分戾氣,“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賀景慫了。

他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耷拉着腦袋,“知道了……”

“那,殿下,要是我輸了怎麽辦?”賀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沈玉致眼簾未擡,掀了掀唇,“那就,扒了你的皮。”

賀景倒吸了一口涼氣,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下來了,“不,不就是一只兔狲嗎?我,我可以的!”

裴家人的原身是兔狲。

如果放在普通的動物界裏,兔狲或許真的不是雪豹的對手。

可裴素聞哪裏能算是什麽普通的兔狲?

裴家身為南支妖族的掌權者,統領着整個南支的妖怪,他們的能力,不容小觑。

賀景雖然是北支的,但也知道南支裴家的厲害。

但沈玉致已經這麽說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畢竟,他也是死賴在陶園那麽久,才終于令這位太子殿下松口,願意讓他留下來。

“殿下,我去了……”

他說完,轉身就跑了。

一天下來,陶初總覺得自己身邊像是一直跟着誰似的。

但是她身邊又分明沒有人。

陶初覺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可是轉頭看夏易藍,她握着筆,一張卷子仍然空白着,她垂着頭,有點心不在焉。

夏易藍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總是心事重重的,陶初問她,她也總是沒說出個所以然。

“易藍,你那魚呢?”陶初忽然想起來上次那條大魚。

夏易藍在聽見“魚”這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扯着唇角,勉強笑了一下,“我……我給放生了。”

說這話時,她有點沒什麽底氣。

“放生?”

陶初皺了皺眉,“為什麽啊?不是要煮魚火鍋嗎?”

她還惦記着魚火鍋。

夏易藍一聽“魚火鍋”這三個字,她就有點繃不住了。

想起自己家浴缸裏那個人首魚身的家夥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她氣得牙根癢癢。

“我早晚……炖了他。”夏易藍小聲念了一句。

陶初聽見她開口說話了,但并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就湊近她,“易藍你說什麽?”

夏易藍往後退了退,讪笑了一聲,“沒什麽沒什麽……”

“魚火鍋有什麽好吃的?”

她咬着牙,“刺兒多肉少,長得還醜,把他下火鍋都是浪費!”

“……啊?”陶初有點傻眼。

她不是挺喜歡吃魚的嗎?

“下次我請你吃大餐。”夏易藍拍拍她的肩膀,保證道。

“我呢我呢?”連蓁蓁聽見“大餐”兩個字就轉過來。

“也少不了你。”夏易藍戳了戳她的腦門兒。

夏易藍話音剛落,就聽見原本還算安靜的教室頓時沸騰起來。

她擡眼就看見教室門口站着的裴素聞。

少年的眼角微微烏紫,鼻骨上貼着一張創可貼,唇角還有點兒血痕,但這些稍顯狼狽的印記絲毫沒有影響他過分出色的俊秀臉龐,反而更添幾分青春少女喜歡的少年痞氣。

“他怎麽挂彩了?”夏易藍偏頭去看陶初,“打架了?”

“陶初,你出來一下。”裴素聞的聲音有點兒啞。

陶初愣了。

在全班的目光注視下,她抿了抿嘴唇,還是出去了。

“有事嗎?”陶初站在走廊上,問他。

“跟我過來。”

裴素聞轉身就走。

陶初只好跟上去。

兩個人走到寂靜的樓道裏,在轉角樓梯下空出來的那一小塊昏暗的地方停下來。

“你到底……有什麽事啊?”陶初看着他的背影,“等下就上晚自習了,我得快點回去。”

裴素聞轉過身,在樓梯那邊昏暗的燈投射過來幾分光影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陶初身邊的位置。

陶初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他盯着她身邊空空如也的地方,開了口,“殿下,是您讓那只傻豹子來臣這兒挨揍的嗎?”

???

陶初驚了。

什麽殿下??哪兒呢??

她連忙看向自己身旁,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憑空出現,一抹霜白的身影忽明忽暗,那張五官過分漂亮的面龐此刻看似沒有半點情緒。

他神色寡淡,唇角微不可見地彎了彎,還沒開口說些什麽,淡淡的氣流湧現,銀色光芒勾勒而成,猶如從畫上一躍而出的雪豹撕破氣流跑出來,撲到了裴素聞的身上,“你才是傻豹……哦不傻兔子,你全家都是傻兔子!”

“老子他媽是兔狲不是兔子!”

裴素聞被他惹毛了。

“你今天傷了老子的自尊了我告訴你,老子今天非一爪子呼死你不可!”賀景也是被今天打的那一架給氣到了。

打得太憋屈了,賀景覺得自己沒發揮好。

他這會兒才不管裴素聞是不是什麽裴家二少爺,揍就完事了。

“老子會怕你?”裴素聞的脾氣本來就是一點就着,這會兒也徹底惱了。

因為沈玉致在現出身形的時候就已經設了結界,徹底把這裏和凡人眼中的一切給隔開。

所以他們這裏鬧出再大的動靜,都是驚動不了任何人的。

而陶初看着眼前這混亂的一幕,她目瞪口呆,幾乎忘了反應。

??

怎,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阿致:打起來:)

賀景:我太難了。

裴素聞:我太難了。

初初:?我是誰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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