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非死即生

赫連夙直到天黑才穿衣離開，他走的時候沈樂兮還在睡着。

“少帥，您...這是怎麽了？”

唐峰見到赫連夙氣色虧虛，步履不實，以為他這一天一夜都是在和三小姐生氣鬥法，而且好像是中了她什麽招了。

赫連夙督了他一眼，擺手道“準備一下，明天出發去北平。”

他如此傷腎的行為是希望沈樂兮能夠足不出戶的老實幾天，他給自己定了半月之期，待一切結束之後，他要為了這一世的新生，重活一回。

“小姐？”

茉莉守在床邊輕輕搖晃着癱軟如泥的沈樂兮，“小姐起來喝點參湯吧？”見她轉醒，茉莉馬上攙扶她起身。

“赫連夙呢？”

她全身疼痛刺骨，尤其是雙腿好像針刺般難忍，“王八蛋，折騰死姐了...”

茉莉沒敢接茬，她以為三小姐又和少帥吵架了，只謹慎小心的把參湯遞了過去。

“完了完了，茉莉，快把鏡子給我拿來！”

沈樂兮想起赫連夙好像在她身上留了好多記號，如果是那樣，她可一個星期都出不了屋子了...

“小姐，你這是被他虐待了嗎？不行我要去告訴三夫人！”

茉莉看到沈樂兮扒開領子露出半個肩膀，上身遍布青紫淤痕。

六月拉回茉莉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道，“閉嘴。”

“呦，都在吶，還挺熱鬧的！”沈無钰帶着兩名丫鬟突然登門拜訪道，“幾日不見三妹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妹是真的有喜了呢，哎三妹，你說，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的夫君大人怎麽沒出現呢？”

沈月熙拉上衣服旁若無人道，“六月，哪來的一股酸臭味啊？還不快把臭味扇走！”

“沈樂兮！你別敬酒不吃...我告訴你今兒是祖母讓我來叫你過去的，不然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破院子...”

沈無钰見沈樂兮沒有好态度逐也翻臉道，“自打你病好開始家裏就黴運連連，想來也是，早就該死的人突然活了過來，真不知道是讓鬼附身了還是妖孽作祟！”

“六月，二小姐今天有點肝火旺，你幫她洩洩火吧！”

話音剛落，六月就甩手給了沈無钰一巴掌。

“你們...你們！”

沈無钰捂着臉還想指揮那兩個丫鬟給予還擊，但沒等她們動手，六月已經把兩人都踢出了門外，擡手指向沈無钰道，“請把！”

“哼！惡鬼當道，看你能嚣張幾時！”

沈钰轉身換上另一副面孔，狼哭鬼嚎的跑去告狀。

茉莉幫沈樂兮梳洗完畢，六月正好打探完回來禀報，“是老夫人請來的江湖術士，正在家中操辦法事，這種無稽之事大可不必過去。”

“那我更要過去會一會了！”

她執意要去。

六月一臉茫然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麽主意，反正少帥吩咐只是不讓出府，陪她在院子裏轉一轉應該還是可以的...

沈樂兮白狐裘皮披身素顏出境，氣勢淩人，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也都顯得超然絕俗。

大法師微微擡頭，看見沈樂兮對她施以淺笑便随口送了她一句話。

“來來去去，往往回回，逆天改命，非死即生...”

他說者有心，聽者會意。

沈樂兮耐心的等到法事結束，以品茶論道為由讓六月把人請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大師知道我為何請你過來吧？”

沈樂兮支走茉莉和六月開門見山道。

“既然不信，又何必求證？”

白胡子老道一臉和善，端起茶杯小小的嗫了一口，“好茶，好茶。”

沈樂兮看他不像是故弄玄虛，倒有幾分信以為真，略加試探道，“信與不信有何差別，願與不願本就身不由己，大師既看的通透，不如指點一二...”

老道搖搖頭，放下茶杯，用手指蘸了點杯底殘餘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死字，“多謝小姐的清泉宴請。”

沈樂兮似懂非懂還想追問，老道便以天機不可洩露搪塞了過去。

幾天內這段插曲一直影響着她，臨近月末，沈樂兮都沒見到赫連夙的彩禮進門，越發覺得不安起來。

“六月，你最近好像一直攔着我不讓我出門，是不是赫連夙又吩咐你什麽了？”

她近來噩夢連連，總是夢到赫連夙遭遇不測。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茉莉風風火火的跑進門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她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小姐，少帥在去北平的路上遭人伏擊，身受重傷不下落不明！蕲州城現在到處在傳...少帥是被日本人給暗算了...”

沈樂兮大驚失色，抓起六月的手質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去北平？”

“少帥做事一向有他的分寸，小姐還是不要過分憂慮，少帥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說到最後六月也沒了底氣，她只能這樣安慰她。

“我也...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沈樂兮失魂落魄的不斷自我重複着這句話。

回想起那日，老道蘸了杯中水留下的字，也許真如他所說，逆天改命，非死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