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在蘇若雲眼裏，如果一個男的表白失敗了，最多就是兩人見面尴尬了點而已，最多幾天就好了。可是她卻沒想到，王平墨自那天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過。問過石斛，石斛說，爺在藥廬煉藥，可她去，卻又沒見到。
問石斛，石斛也說自己不清楚，蘇若雲就當他是自己去采藥了，因為，出谷采藥什麽的，王平墨一個月也是會出去一次兩次，算算時間，差不多也是這幾天，蘇若雲便就沒有再多想了。
如此過了三個月，王平墨還是沒有回來，蘇若雲開始奇怪了，問了石斛，石斛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蘇若雲又不知道王平墨究竟是去哪了，自然也不好去找。
其實蘇若雲針對這種情況，真的是打算和王平墨好好的談談的，他就這樣一直避着，兩人一直都是不尴不尬的，總歸還要一直相處，總不能一個總躲着另一個吧？
可王平墨不出現，她能有什麽法子？
距離王平墨消失已經三個月了，這天，蘇若雲還是照舊地按照好王平墨配好的藥劑配好了藥浴的湯藥，在藥湯裏躺了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石斛剛好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見到她便是趕緊說：“蘇姑娘，老夫人來了。”
“老夫人？”蘇若雲詫異地問。
“老夫人說要見您，您快和我去前廳一趟吧。”石斛有些焦急的說。
“……王平墨回來了沒有？”蘇若雲咬了一下唇，看石斛這模樣，蘇若雲的直覺便告訴自己，那個老夫人肯定不好相處。
“爺還沒回來，不過，應該也快了。”石斛說完，卻是一拍腦袋，趕緊就從袖袋裏掏出了一個哨子，放在嘴邊就吹了幾聲，卻見到蘇若雲盯着他的模樣，便是趕緊解釋道：“這是爺以前給我的，說如果遇到什麽突發狀況，就吹這哨子。”
“你用過了嗎？”蘇若雲問。
“沒有。”石斛實說。
蘇若雲無奈地嘆了口氣，“帶我去前廳見你們家老夫人吧。”
“是。”石斛把哨子收進了袖袋，便就引着蘇若雲朝前廳走去。
路上，蘇若雲問石斛：“你們家老夫人不好相處嗎？”
“……不敢妄議。”石斛想了一會，卻是不敢說出來。
看着石斛現在的模樣，蘇若雲自然便就知道了那老夫人是個什麽樣的角色，心裏也多了幾分忐忑，回道：“哦，明白了。”
“姑娘您待會順着老夫人就好，千萬不要和老夫人争吵。”石斛說完，趕緊看了蘇若雲一眼，說道：“爺馬上就回來了，姑娘您就和老夫人好好說話，不要惹惱了她。”
“知道。”蘇若雲撇嘴，卻是答應道。
她住在人家屋檐下，她能不低頭嗎？
再說，一個還沒見過了人，她會拿着自己訓？好像不會吧。
不過，蘇若雲卻是不明白，怎麽王平墨的母親會來谷裏，還有，她清醒的這三年，可從來沒聽過有什麽老夫人。今天突然冒了一個出來，蘇若雲只覺得怪怪的。
還有，王平墨也從來都沒提過他的母親。
他們……
是關系不好嗎？
“姑娘，快些。”石斛卻是急急地催道。
蘇若雲擡眼看，卻見往日空空如也的前廳門前卻是站着兩個侍女，蘇若雲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那兩個侍女目不斜視，蘇若雲雖然覺得詫異，卻是沒有問什麽，石斛引着她進去。
蘇若雲看見平日裏都空着的太師椅現在卻坐着一個女人，旁邊站着一個侍女。石斛對着坐着的那人說道：“老夫人，奴才給您将蘇姑娘帶來了。”
老夫人？
真的叫老夫人？
看着也就三四十歲的模樣，電視劇裏的老夫人不都是頭發已半百嗎？怎麽這老夫人卻是還是一頭烏絲光光亮亮的？
忍下心中的疑惑，蘇若雲上前行了一個禮，說道：“見過老夫人。”
“起吧。”老夫人發話了。
蘇若雲便就直起了身子。
老夫人看了蘇若雲兩眼，說道：“看着也是個美人胚子。”
蘇若雲沒說話。
因為石斛說不能觸怒了他家老夫人，那不說話就不會觸怒了。
“身體好些了嗎？”王平墨的母親看着蘇若雲問。
蘇若雲擡起頭來，有些詫異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聽石斛的意思，這老夫人不是特別麻煩的嗎？
現在居然這樣和自己說話？
蘇若雲回道：“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我聽平墨說，你忘了很多事情。”老夫人看着她，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家在哪嗎？”
“家？”
家是一個很遙遠的事情了。那是21世紀，而這……她不了解。家……家裏只有爺爺，他還好嗎？
“不記得了嗎？”老夫人說，蘇若雲擡頭卻看到她微勾的唇角，雖然蘇若雲不知道她為什麽笑，可是，還是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而王平墨的母親，在見到蘇若雲後，心裏的不喜早就消了去了，看着多可人的姑娘，性子又溫順，比起藥王谷的千金汪明秋，那可是好太多了，真的是越看越喜歡。而現在這姑娘什麽都不記得了，收了她當自己的兒媳，不也就是給了她一個歸宿嗎？這樣好的事情，她都覺得好。
“我不記得了，我只聽王平墨說，我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應該是摔了腦袋，所以造成了記憶缺失，什麽時候會恢複也不清楚。我的确記不清我家在哪裏，家裏有什麽人了。”蘇若雲低下了頭，狠狠地咬着唇瓣。
她在這裏的确什麽都沒有。
“那，你既然無家可歸，平墨對你又有救命之恩，我願收你做王家的媳婦，就當報答我兒子，你可願意？”老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老夫人看着蘇若雲，真的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好看，兒子又喜歡，卻是又過了快三年都沒動靜，不如由自己提出來。
這不嫁也得嫁，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沒讓她做牛做馬，只是以身相許，這樣也不同意的話，她可真的是要生氣了。
因為兒子因為這姑娘可是已經耽誤了六年了。
她可是想着要快些抱大孫子的。
想到這裏，王平墨的母親，又問了一次：“你可願意？”
蘇若雲咬着嘴唇沒有說話。
對于這種情況，蘇若雲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擡起頭來看了王平墨的母親一下，又低下了頭去，想起第三季裏的拒絕方法，便是回道：“雖然我現在記不得事情了，可婚姻大事，當由父母做主，若雲實在不敢便就如此答應了老夫人您。”
“你記憶恢複了嗎？”王平墨的母親問她。
“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些什麽。”雖然不明白怎麽又問上了記憶這一事，可蘇若雲還是來了說聲地回道。
“平墨有說過什麽時候會恢複嗎？”
她又問。
“他說，情況好，也許幾天就恢複了，情況不好，也許永遠也不會恢複。”蘇若雲捏緊了拳頭，咬着嘴唇。
石斛不是說王平墨馬上就回來了嗎？
怎麽還不回來？
“如果你一輩子也不能恢複記憶，你要怎麽辦？”老夫人問她，“丫頭，擡起頭來看着我。”
蘇若雲擡起頭來看着她。
蘇若雲咬着嘴唇，她也不知道她要怎麽辦，她的內心是拒絕的。
被背叛，她是永遠也都不能忘記。
所以，現在的她，真的不想考慮這些問題。
“難道你一輩子不能恢複記憶，你就要一輩子都這樣？”王平墨的母親臉上的笑意已經沒有了。
一輩子哪樣？
蘇若雲沒明白，眉頭便就是不自覺的皺起。
“平墨已經等了你一個三年又一個三年，就算你對他沒有感情，救命之恩你也該報吧？”
這是已經開始威逼了？
蘇若雲緊皺着眉，沒有說話。
還有，這老夫人說的一個三年，又一個三年是什麽意思？
見蘇若雲皺着眉頭不說話，王平墨的母親又接着說道：“平墨因為你，退了藥王谷千金的婚事，我當時沒有說什麽，他喜歡你，那就喜歡你吧，我不反對。可是，他今年已經二十四了，我不能等了。”
“……對于這種情況，我真的很抱歉。”蘇若雲咬着嘴唇，看着王平墨的母親，“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你高興，可這是婚姻大事，您能否讓我考慮一下？”
王平墨的母親看着蘇若雲現在的模樣，卻是也放松了口氣，說道：“那你好好考慮一下，我過幾天再來。”
“好。”蘇若雲低下頭，應了一聲。
“紫玉，我們走。”
“是，老夫人。”一旁站着的丫鬟攙着王平墨的母親起身，攙着她的手，朝外走去，到了蘇若雲身旁，頓了了一下，這才離開。
蘇若雲站着，等過了一會，這才轉身，門口先會站着的兩個侍女已經走了，他們已經走了。
蘇若雲低下了頭，站在原處沒有動。
是啊，人家治她治了六年，卻是什麽也沒要求過，雖然她對這具身體不熟悉，雖然她知道自己曾經在這身體裏生活過，可她現在什麽也不記得，如果她一輩子也記不起來，那她要怎麽樣？
如王平墨的母親所說的，那王平墨又要怎麽樣？
她不知道王平墨是有多喜歡自己，所以，她根本就不能妄下評論。
李子林是李子林，天下的男人，不會都那樣吧？
就憑王平墨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都秉承着君子風度，沒有對她做什麽，這一點就可以肯定他的人品。
要不要同意？
畢竟，王平墨是她醒過來後，見到的第一個男人，還是對她這樣好的男人。
蘇若雲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時，卻見到王平墨就站在她的面前，兩人就只隔着幾步遠，他喘着粗氣的聲音蘇若雲也聽得見。
“我娘沒為難你吧？”王平墨問她，臉上有幾分焦急。
“沒有。”蘇若雲看着他說。
“她對你說了些什麽？”王平墨見蘇若雲不似平常，有些擔心自己的母親和她說了重話。
“王平墨，我的記憶還會不會恢複？”蘇若雲揚着嘴角問他。
等知道了情況，她就可以下決定了。
“情況好的話，幾天就會恢複，或者幾個月……”
蘇若雲直接打斷他，問道：“如果情況不好，是不是就永遠都不會恢複了？”
“……是。”王平墨怔愣了一下，卻是趕緊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讓你恢複記憶的，我最近就是去給你找藥草了。”
“王平墨，你今年幾歲了？”蘇若雲問他。
“……虛歲二十四。”王平墨不知道蘇若雲問這做什麽，卻還是回答了她。
“你喜歡我嗎？”蘇若雲揚着嘴角問他，嘴角勾起一個幅度，笑看着他。
“我……”王平墨卻是說不出喜歡。
“還是，你對我，只是單純的想負責？”蘇若雲又問。
“不是。”王平墨有些拘謹。
“那是喜歡嗎？”蘇若雲問。
看着蘇若雲的眼睛，王平墨不由自主的地就答道：“是喜歡。”
“你會對我好嗎？”蘇若雲又問。
“你問這些做什麽？”王平墨不解，卻只是覺得自自己說了喜歡之後，臉特別的燙。
“你回答我就好。”蘇若雲依舊看着他。
“會。”王平墨說完，只知道蘇若雲現在特別反常，他已經開始懷疑是自己的母親和她說了什麽，可蘇若雲的下一句話，卻将他到口的所有話的震了回去。
“我們成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