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日前塵皆不憶

因為蘇若雲答應王平墨會嫁給他,他自然是高興得無以複加,立即就吩咐石斛外出去采購物品,哪怕山中茅屋簡陋,他也要讓蘇若雲風風光光的嫁給他。

而他,則是積極地幫蘇若雲調制藥浴,他希望她能記起一切,而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就嫁給自己。可是,不論王平墨已經多努力了,蘇若雲的記憶卻是不能撼動分毫,卻總是把她折騰得連連叫苦。

對于蘇若雲來說,其實,沒有什麽能讓她哭泣,哪怕是撞破了李子林和蕭蕭,哪怕疼得刺骨錐心,她也沒掉過眼淚。可是頭疼她真的受不了,一疼起來整個人都想就去撞牆,就巴望着撞牆可以以痛止痛,可卻也不管用,撞在牆上雖然人腦會得到片刻的緩解,可是,腦裏的疼痛就會像萬蟻噬心一樣又慢慢蠢動,根本就不能停止,一波一波襲來,蘇若雲疼得死死地抓住王平墨的衣袖求道:“我不要再吃藥了,我不要這記憶,就當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我是蘇若雲,我不要她的記憶,我已經要嫁你了,我不用再有其他人的記憶!”

蘇若雲哭着說,王平墨也不願她再受折騰,她話也說到了這裏,王平墨手攬過她的脖子,唇便印了上去,“不要就不要,我們不要這記憶了。”

蘇若雲疼痛難忍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并且她對王平墨談不上喜歡,能說的最多就是一個倚靠,再說,就算要親,那也只有她能親他,哪裏能讓他來親自己?

蘇若雲頭便朝一邊歪去,急道:“我不想清醒着,你快點讓我睡着,這種疼痛我不想再忍耐。”

她頭偏朝一邊,王平墨的唇自然也就只是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雖然與自己預想的位置有了偏差,可王平墨還是心滿意足的印了上去,手指在蘇若雲頸後一點,蘇若雲便就不再鬧騰,直接暈了過去。

看着她終于不鬧騰了,王平墨這才彎腰把她抱起來,藥廬被她弄得一團糟,不過現在也忙不了收拾,待會讓石斛來收吧,現在要照顧好蘇若雲。

雖說依照現在的情況來說的話,再來一兩劑藥,記憶便是就能恢複了,因為頭疼說明是有個突破,可是她說她不要這記憶,那就随了她吧。畢竟,再讓她頭疼了去撞牆,他真的是狠不狠心。

王平墨又把蘇若雲摟緊了些,朝她的屋子去。

因為藥廬就在蘇若雲住的地方的斜對面,沒走幾步便就到了。到了門前,王平墨用腳推開房門,抱了蘇若雲進去,把她放在了床上便是趕緊去隔哦她打水。她滾了一身的泥,頭發也亂糟糟的,臉上又是灰又是淚的,更加是個大花臉,他先幫她擦下臉,再給她弄下頭發,衣服還是等她醒了再自己換的好。

王平墨便出去打水了。

蘇若雲躺在床上,雖然暈了,可她還是不安寧。

那些腦裏的碎片似乎是想要拼湊起來,拼湊起來讓她看一集連續劇,可卻總從中間卡殼斷線。

她看見一個小女孩總追在一個男子後面叫“二哥二哥”的男子總是對她很寵溺地笑。

她還看見每年的生日,那個二哥都送她很好看的禮物,可是有一年禮物很奇特,“二哥”把自己送成了拘禁,把小女孩送得重病不起,把小女孩推上了戰場……

戰場?

什麽是戰場?

戰場便就是“将軍百戰死,将士十年歸”的地方,戰場就算“馬革裹屍還”的地方,上了戰場,還有幾個人能回來?

可那姑娘回來了……

王平墨打了水來,給蘇若雲擦拭着臉,卻見到她眉頭還在皺着,便是擡手給她抹平,說:“我以後不會再讓你蹙眉。”

蘇若雲聽了卻是眉頭微微一皺,不知是疼痛還在,還是現在昏迷着想到了什麽。

王平墨便又只得再給她撫平。

等把她的臉擦幹淨了,王平墨便出去倒水了。

蘇若雲還躺在床上,記憶開始斷了線,她看見那個小女孩凱旋歸來,她看見她夜宴被賜了婚……被賜婚,應該就是有了未婚夫吧,她暗暗想。她想在這些記憶裏把那些人一個一個的抓出來看看,長什麽模樣,可走進了去看卻總是什麽也看不起楚,就像,那些人都是帶着面紗一樣,又想是被霧攏住一樣,全身上下都是那樣的神秘,神秘地讓她看不清人長得什麽樣子,可她卻能準确地分出誰是誰。

她知道二哥和三哥是誰,她分得清那些人,分得清那些記憶的碎片裏的人。

三哥總喜歡天天去找那姑娘,可是姑娘好像很抗拒,總是不想出去,畢竟叫了那麽多年的哥哥,一下子說要指婚,她真的受不了。

蘇若雲可以感受到那姑娘的抗拒,就像是自己切身體會過一樣。

蘇若雲還看見了,在皇權面前,母子不是母子,兄弟不是兄弟,那姑娘被拘禁了個二哥,被拘禁了三年後居然被流放到了蠻荒,那姑娘也開始擔心,開始小心翼翼,因為她也怕,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被流放了,她過得小心翼翼,卻又想潇灑一點,可是生活不讓她潇灑,本以為是陽光的人,卻是去了戰場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了她,有的是死了,有的是疏離。

還有一個天天逼她什麽時候成親的三哥。

她好悶好悶。

有人說,其實你的敵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因為他總在想着怎樣才能打敗你。所以,姑娘可以和敵國将領談笑風生,因為他們可以惜惜相依。

蘇若雲站在那裏,看的好像就是別人的故事一樣。

她看見姑娘每天的悶氣都發不出來,揍那個“張飛”心裏就會好受了些。

為什麽叫張飛呢?

蘇若雲也不清楚,大概是因為,她看見的那人,和張飛漲的真像,眉毛像,脾氣也像,可到了蘇若雲面前,真的就變兔子了。反正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惹得蘇若雲都想過去揍兩拳,可她興高采烈的沖過去想揍兩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把人沖破了,“張飛”不在了,蘇若雲也不在了。

那些鏡頭就像跑馬觀花一樣,因為都是些姑娘的日常瑣事,所以跑得特別快,蘇若雲以為就會這樣結束的時候,鏡頭卻是又慢了下來……

她看見一個府裏都是缟素,哭聲都沒有過停息,是誰死了嗎?

她像一個看客一樣,看着他們哭,看着他們哭得像個小醜似的,看着他們鬧,看着一個男人對着一個女人叫得是聲嘶力竭。

他說他一定會報仇,他一定會為自己的二哥報仇。

二哥?

那個姑娘的二哥?

那個被拘禁了三年後流放蠻荒的二哥?

蘇若雲走了些進去,繼續聽。

“不知四王爺如何就這般确定是……女皇下的手?”那個女子問道。

四王爺?

依着這稱呼,是姑娘的四哥?

“那人,從對二哥百般羞辱,當庭杖責,三年拘禁,貶谪蠻荒……哪一樣不是為了護着蘇若雲!”

蘇若雲看他是恨得咬牙切齒。

可蘇若雲聽了這話卻是膽寒心驚,她自己也在害怕,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這恐懼是從哪裏來的。

“公主?”那女子反問。

“若不是三年前的那樁事,二哥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三年?

又提到三年。

記憶斷線,蘇若雲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三年前發生的事是什麽,她繼續聽他們說話。

“讓公主遠嫁?”那個女子又問。

“當時最好的方法就是聯姻,但是,那女人卻是羞辱了二哥!”那個四王爺說着已是一只手,砸到了桃樹上,蘇若雲看到那桃樹上的桃花亂墜,似乎還嫌此刻鬧得不夠大,一朵一朵的往下砸。

蘇若雲覺得很好看,伸出手卻接,手就停留在那桃樹下,接着那桃花,可那個四王爺卻是像看見了她一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恨恨地罵道:“蘇若雲,一切都是因為你而起,你怎麽還不去死?”

蘇若雲想掙開,卻發現掙不開,她明明記得,他們都是虛的,哪裏可以摸得到,可是,那個人的确是狠狠地瞪着她,罵她怎麽不去死?

“你死了才好,我怎麽忘了,要毀了那個女人,殺了你,讓你消失才是最好的,你去死吧!”那個四王爺卻是狠狠地一推她,明明是桃林,就算真的被推到在地上,那最多也就只是摔疼了屁股而已,而她卻是一被推就跌落萬丈深淵。

她怕,她害怕,便是就吓得立即睜開了眼,身上全是粘粘膩膩的汗,可是醒過來卻是突至的疼痛,她哪裏能夠忍受,再次要求王平墨打暈了自己,她又昏睡了過去。

暈過去前,想到那個男人叫她蘇若雲,那麽,那個男人,是認得她?

那她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青青腰疼,今晚這章是早上就碼好的,給青青個麽麽噠青青明天還更,不給就真的給我試試……

青青腰真的很疼,躺着就不想動了,真的需要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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