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有餘而力不足
第二天，蘇若桐果然又是來了公主府，介于六年前不出去的騷擾，蘇若雲趕緊就去見蘇若桐了，和着蘇若桐在外面玩了一天，最後去了一品居吃了晚飯才回公主府，也好在蘇若桐沒有再約第三天，看樣子似乎是他也有事要做的樣子，着實讓蘇若雲放下了點心。
如果天天都要和蘇若桐出去游山玩水，真的，蘇若雲自己都不能忍受，每天都要見到他含情脈脈的眼神，溫和的聲音，蘇若雲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接受這種刺激。
回了府裏，又練了會劍，卻覺得是和以前大打折扣，這根本不是她的能力，手總使不上勁，這點她發現了，可是卻不能說。
弄香給她拿毛巾擦汗，蘇若雲自己接了過來擦了擦，之後又去了書房，期間弄香一直都在旁邊。
看了一會書，蘇若雲發現一直欲言又止的弄香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終于問道：“弄香，你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有些事情，蘇若雲不問，是不想傷到人。她是後來才知道弄香喜歡寒松的，而現在弄香還沒許人家，蘇若雲沒有問，是因為不想揭弄香的傷疤。
她一個大臣之女，哪裏會愁找不到人家，在古代，已經是屬于大齡剩女的她卻一直沒有嫁，那只會是她自己不想嫁。至于寒松，她沒有問，是因為不想讓彼此尴尬。
“公主，您讓寒松回公主府吧。”弄香一見蘇若雲問起自己，便直接跪了下去，說道。
蘇若雲眉頭一皺，寒松……
蘇若雲說：“他有他自己的家，又是丞相的兒子，哪裏需要做這等伺候人的事……”
“他沒有！”弄香趕緊辯解道，一見蘇若雲看她，弄香趕緊又低下頭，說道：“寒松沒有成家。”
蘇若雲拿着書沒有說話。
“公主，您就讓寒松回來吧！”弄香繼續懇求。
“不是我不讓他回來，如果要回來，公主府的大門随時都開着，并不存在不要誰的說，因為，畢竟，你們是陪我一起走過我人生中最無助的時候的人，其中感情，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我只是……怕耽誤了你們啊。”蘇若雲說到後面，不由地有了幾分傷感。
走的走，死的死，明明四個人，現在只剩聊過天沒人，蘇若雲心裏也不怎麽好受。還有，現在已經過了六年，現在她只為了扳倒蘇若桐為第一目标，不要說她蘇若雲是怎麽偉大，為了蘇涼怎麽這麽了，她只是為了她自己，其次才是為了蘇涼。
只要扳倒了蘇若桐，那麽就一切都好說了。
可是要扳倒蘇若桐，自己身邊沒人也不行，如果……弄香能幫自己就好了。
蘇若雲擡眼去看弄香，弄香還跪在地上在哭，就說道：“弄香，你起來吧。”
弄香聽見蘇若雲的話，就從地上起來。
寒松可以回來！
可以回來！
“我想問你，我掉下山崖後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現在蘇若桐是蘇涼的攝政王？”蘇若雲看着弄香問，本是想問怎麽蘇若桐可以在蘇涼橫着走的，因為這畢竟是蘇若桐自己說的，可想了想，蘇若雲又把那句話給吞去肚子裏了。
“怡王爺？”弄香有些詫異地看了蘇若雲一眼，回道：“當天晚上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公主您沒有去，是怡王拿着令牌打敗了叛軍，之後解救了西城門之危……後來怡王聽到公主您被四王爺綁到飛天崖，直接就孤身一人去了飛天崖……可是您沒能回來，怡王爺也受了重傷，過了半個月，陛下知道了這件事，就一直長病不起，蘇涼就一直都是由怡王爺治理。”
蘇若雲聽着弄香一點一點的說完，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因為恐懼面對四哥，去酒樓裏喝酒，最後喝得人昏昏沉沉，是蘇若桐去找她，找到之後的确把令牌給了他，他上馬前曾說過等回來就許她盛世花嫁……
盛世花嫁？
聽聽就覺得恐怖。
蘇若雲又打了個哆嗦。
她被人敲暈之後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四哥蘇寧裕在一旁的草垛旁坐着，看見她醒過來是直接嘲諷她的。
當時蘇寧裕的手已經斷了一只，整張臉慘白慘白的，他旁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那兩天，就一直都是和蘇寧裕待在一塊的，蘇若雲記得蘇寧裕對她說過最狠的話——“你就一禍水，二哥因為你死得凄慘，蘇涼因為你鬧得亂七八糟，作為蘇涼皇室的皇子，為了蘇涼，我無論如何都要讓你去死，蘇若桐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大家就一起死吧！”
她當時根本不知道四哥想做的是什麽，為了不激怒他，蘇若雲可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反而在這些話之後覺得自己安心了不少。
禍水？
蘇若雲自己沒覺得。禍水，在蘇若雲的眼裏，妹喜、妲己、褒姒都不是禍水，自己哪裏就成了禍水了？
因為自己不是，所以蘇若雲就沒有說什麽。
也不知道蘇寧裕是因為斷了一只手還是其他什麽的原因，情緒一直都是不穩定，說到後面居然罵她怎麽還不去死，就和她還未恢複記憶前一直做的夢一樣，罵她：“怎麽那麽多的人死了你還不死？”
蘇若雲從來沒想過，親兄妹也可以恨得這樣咬牙切齒，也許，這就是蘇若雲心底最深的痛，以至于噩夢都成了這個。
弄香見蘇若雲看着一處半天都沒眨一下眼睛，有些奇怪，喚道：“公主？”
“唔……怎麽了？”蘇若雲聽到聲音擡眼去看弄香，弄香說了聲“沒有”又低下了頭。
蘇若雲想起弄香剛才說的“蘇若桐上位史”，覺得真的是上得理所當然，因為那個令牌？
蘇若雲真的覺得有幾分不可置信。
又随意地問了弄香些蘇若桐的事情，蘇若雲這才回了寒霜閣。
第二天弄香就把寒松請進了公主府。
六年不見，有些生疏，安排下了寒松，蘇若雲又去練劍，手依舊使不出力氣來，弄香在一旁也觀察出了端倪，在蘇若雲收了劍後就把劍收了，蘇若雲無法，擦了擦汗，又拿起一旁的長.槍，一下子沒拿穩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公主，累您就不要再練了，歇會吧。”弄香說着給一旁服侍的小厮使了個眼色，小厮就趕緊上前把掉在地上的長.槍撿了放去一邊的架子上。
蘇若雲站着，好一會也沒有動過。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手傷得這樣可怕，居然拿劍都會累，拿長.槍都拿不住，那她還如何上陣殺敵？
從飛天崖砸下去到底是砸傷了哪裏？蘇若雲以前問過，可王平墨閃爍其辭根本就不說清楚，此刻她這個樣子該找誰去？
“公主，去歇一歇吧。”弄香勸她。
“好。”蘇若雲無奈地點了點頭，跟着弄香去了一旁。
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點茶水，又去了書房。
她要為了扳倒蘇若桐而奮鬥，所以一定要知道現在蘇涼的局勢，無論如何都要了解，如果可以策反滿朝文武都去掀蘇若桐，那就好了。只要滿朝文武都可以為她所用，那……扳倒蘇若桐就不是那樣困難的事情了。
“弄香，你的父親應該在府裏吧，要不，哪天抽空去拜訪一下。”蘇若雲擡頭看弄香，詢問道。
她要一步一步的來，弄香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六部中，禮部由蘇若桐掌管，那她如果可以以吏部與之相抗衡，還有丞相，那就……
“公主可能不知道，家父……三年前就已經駕鶴歸去了。”弄香帶着些哽咽。
蘇若雲一怔，“對不起，我不知道。”
“公主六年不在蘇涼，哪裏知道現今蘇涼是如何模樣……蘇涼現在，不是蘇涼的天下。”弄香說完，卻是趕緊捂住嘴，一副後怕的模樣，趕緊就走到門那裏，伸出頭去兩邊張望了一下，把門關起來，又把屋裏的所有窗戶都關了起來。
蘇若雲雖是不解弄香此番模樣，卻是也沒說什麽，等弄香全部都弄好了，蘇若雲這才問她：“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我在我的公主府裏還不能好好說話？”
蘇若雲反射性的就想起蘇晴易。
“公主可知隔牆有耳？”弄香問她。
“隔牆有耳？”蘇若雲反問。
弄香小心地問：“現在奴婢看了，四周沒人，奴婢聽公主的口氣，卻也能夠猜個大概出來，公主您似乎是想……”
“我……想問，蘇涼現在是不是蘇若桐只手遮天？”蘇若雲問。
“是。”弄香看着蘇若雲說：“公主可是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難道你能夠幫我？”蘇若雲自嘲地笑了笑。
“公主但凡有差使，奴婢自當萬死不辭。”弄香看着蘇若雲堅定地說。
蘇若雲只覺得心頭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