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
工地在進行着檢查,所以停工了!至于什麽時候開工,誰也不知道!
世界,仿佛在一瞬之間安靜了!沒有了機械轟鳴的聲音,也沒有人群吵鬧的聲音,還沒有釘錘敲打的聲音……
突然的安靜,有一點讓人不是很适應,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過幾天後,又會好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麽想的——檢查過去之後,一切又是原來的模樣!
黃葉穿着軍服,穿着一雙解放鞋,戴着安全帽,走進樓層裏。而這時候,倪經理,還有着黃師傅也都在樓層裏。三個人不做其他的,只是清理着樓層裏的配件和扣件!
每一層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配件和扣件沒有好好的放在一堆,而是随手亂扔在一邊。即使對工人師傅們說幾遍,他在當時可能記得,過段時間後,又會随手亂扔!
“啊!”黃葉叫了一聲。然後走在一邊的樓梯邊,坐在踏步上面。脫掉鞋子,脫掉襪子。看着自己的右腳,被釘子紮出血了。黃葉拿着一邊的一塊小木板,使勁的拍着自己的腳。
黃師傅走過來,看見黃葉的腳被紮出血了,走在黃葉的面前,蹲下,右手拿過黃葉手中的那一塊木板,左手扶好黃葉的腳,不停地拍打着黃葉的腳。
頓時,黃葉感覺是那麽的痛!但,你不把血給清理出來,會有嚴重的後果!正确的做法是到醫院打一針破傷風。
被黃師傅拍打一段時間後,黃葉感覺自己的腳都麻木了——對一般小的疼痛沒有一點感覺了。血在不停地流着,向下流去。下一刻,被木板拍得血影四濺!
一會時間後,黃師傅放下手中的木板,黃葉在這時候才感覺好了一點。黃葉看着那一個被釘子紮出來的一個小洞,用手分開,看見裏面有一點黑色的鐵鏽。
黃葉直接從口袋裏拿出指甲剪和掏耳勺,想用掏耳勺把裏面的那一個鐵鏽給掏出來。但,掏了幾次之後都沒有效果。于是,黃葉咬着牙齒,用指甲剪把小洞旁邊的肉都剪掉。很痛,但不剪掉,不把黑色的鐵鏽掏出來,會更痛!
黃葉用掏耳勺去掏鐵鏽,掏過了幾次,還是沒有掏出來。反反複複的幾次之後,終于是把這一點小小的鐵鏽給掏出來了——芝麻那麽大。
這一刻,黃葉笑了。要不要再去打一針破傷風呢?黃葉想着。但最後黃葉還是沒有去——不知道醫院在哪兒!
那麽大的一個釘子放在那裏,自己怎麽沒有看見呢?的确,在這裏,真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時不時的就會被鋼管或其他碰到,而最頭疼的還是釘子。
下一次,買鞋子的時候要注意一下了——要買防釘子的鞋子了!不然,在工地上,時不時就會有被紮腳的可能。
黃葉穿上襪子,穿上鞋子,站起來,走着,感覺有一點痛。走了幾步後,還是不适應——有一點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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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黃葉想着。想到這裏的時候,黃葉卻是一笑——自己和他們的想法相同。生病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或許,這些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小病,而并不是大病。但,成為大病的時候,卻為時已晚——沒有藥物可以治療了。即使可以治療,也沒有那麽多的金錢了!
黃葉正常的走動幾步,在大拇指的下方,還是不能太用力了——被釘子紮的地方,就是在大拇指的下方!
轉眼的時間,上午過去了。而這時候,三個人已經是清理了一些扣件出來了。被清理出來的扣件放在了一邊。
黃師傅在中午兩點不到的時候,已經去做飯了。而這時候,只剩下倪經理和黃葉在清理着工地上的扣件。
那些工人都已經離開了——停工之後。他們都已經不在這一個城市裏工作了,去另一個城市了——等到開工的時候,他們又會回來工作了。
對于他們來說,工作一天的時間,有一天的工資。沒有工作一天,這一天還要貼錢——虧本!每一年辛辛苦苦掙的錢,不能因為沒有做什麽而被自己用完了!畢竟,還要養家糊口!家裏沒有錢,等于揭不開鍋了!
為了錢,奔波着!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快到兩點的時候,倪經理和黃葉都走進了辦公室,休息着!中午的陽光依舊是那麽的毒辣,沒有一點溫柔的感覺。這裏,渴望着有風的感覺,卻又害怕着有風的天氣!每次當風吹起的時候,都是沙塵暴席卷而來!漫天飛舞的風沙,打在臉上,很疼痛!
黃葉把自己頭上戴着的安全帽放在桌子上,而後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個本子,拿着一支筆,慢慢的寫着自己的字跡。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黃葉還是會想念他們。在夜晚的時候,黃葉會給他們打電話。打電話的時間有一點長,以至于黃葉每一天只能給一個人打電話。給第二個人打電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而這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
拿着筆,寫着一段話,已經是黃葉的一個習慣了。這一個習慣,黃葉已經是保持了兩年多了!其實,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黃葉自己喜歡上文字了!文字裏的喜怒哀樂,都印在了黃葉的心底!
然而,黃葉卻寫不出那樣的文字,唯美,清新……
黃葉寫下一段文字之後,把雙手放在自己的腦後,靠着椅背,閉着自己的雙眼,不知道在想着什麽。也許,只是在想着一些唯美的語句;或許,只是在想着一種感覺!
“吃飯了。”黃師傅的聲音像是穿越了時空,破鏡而來!
黃葉睜開自己的雙眼,站起來,走幾步。一陣陣疼痛的感覺襲來,黃葉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腳已經被釘子紮傷了。黃葉慢慢地走着,一步又一步。
走進廚房,黃葉拿着自己放在一邊的碗筷,走在電飯鍋前,給自己盛滿了一碗飯。而這時候,黃師傅也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在他的旁邊,是一壺酒。這一壺酒,不知道是黃師傅買的第幾壺酒了——黃葉看見黃師傅喝過了三壺酒。
黃葉吃着飯,夾着盤子裏的菜。而這時候,倪經理拿着筷子在吃着菜。黃師傅依舊還是一個人在喝着白酒,夾着菜慢慢的吃着。
黃葉吃過了一碗飯之後,又走在電飯鍋前,給自己盛了半碗飯。再次的坐在椅子上,夾着盤子裏的菜,慢慢的吃着。
黃葉感覺自己吃飯挺慢的,但他們卻一直在說黃葉吃飯挺快的。或許,相對于他們來說,黃葉吃飯是挺快的。這樣的吃飯習慣,從高中就有的。而現在,卻一直都沒有變過。即使在大學吃飯的時候會慢一點,也不會很慢!
在黃葉的腦海,黃葉一直都記得那時候的情景——每一次都是踩着鈴聲走進教室。每一次去吃飯的時候,只有着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而吃好了之後,走進教室的時候,預備鈴已經敲響了。
在高三,怎麽去形容那時候的時間呢?總覺得那時候的時間很短,仿佛一眨眼,一天的時間過去;再眨眼,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每一天都被忙碌給充實着,以至于忘記了時間的流轉!在要結束的那一刻,才知道,要結束了!
當黃葉吃好了之後,走在一邊把自己的碗筷都洗好,而後走進了房間。打開電風扇,陣陣的風吹來,卻依舊沒有減弱室內的溫度!房間裏的溫度依舊,還是像蒸爐一般,不停着燃燒!
黃葉脫下自己的鞋子,脫下襪子,看着被釘子砸傷了的腳,很不舒服——有一點癢,黃葉很想用手撓一撓,但,卻沒有!
躺在床上,聽着一首歌,黃葉安靜地休息!在下午的時候,還要繼續的清理着場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可以結束!
不過,這樣難得的清靜,也挺惬意的!怎麽說這難得的清靜呢?像冬天裏的一枝梅,像平靜湖面的一朵浪花……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黃葉睡着了。而當黃葉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到了下午的四點了。在這一段時間裏,黃葉已經習慣了這裏的時間了,對這裏的時間,有一點說不出的感覺!仿佛時間過得很慢,似乎時間過得很快!
在黃葉的耳邊,是黃葉播放着一首歌。黃葉聽着這一首歌,已經知道歌名了。而這一首歌,在黃葉的腦海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還有着她的笑臉!
當黃葉穿着自己鞋子的時候,倪經理也醒了——他坐在床上,一雙手在揉着自己的雙眼,而後又在揉着自己的雙手,揉着自己的雙腳!
黃葉穿好了鞋子之後,慢慢地走着,向隔壁工地走去!十幾分鐘之後,黃葉回來了。而後,看見了黃師傅拉着一個拉拉車,收拾着地面上的扣件。黃葉走上前,蹲下自己的身子,撿着地面上的扣件,一個個的放進拉拉車裏。當拉拉車被裝滿了之後,黃師傅在前面拉着車,黃葉在後面推着車!當車子被拉到了扣件池旁邊的時候,黃師傅停下腳步,把拉拉車放好。黃葉拿着車子裏的扣件,又放進了扣件池子裏!
放進去了一車子之後,又放進去了一車子……
在下午六七點的時候,黃葉和黃師傅走進了地下室,走進地下室的第一眼,感覺是那麽的亂,還有着一股異味。走進房間的時候,才知道,在房間裏有着幾張板子,像床一樣,似乎是有人睡過了。越是走進裏面的時候,黃葉再次的确定這裏是有人睡過了——裏面還有着一些衣服。
在這一刻,黃葉心情低沉了。出門在外,風餐露宿,感覺這并不是生活,而更像是監獄!或許,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有事做,可以賺到錢,其他的都可以委屈!
放低自己的尊嚴,放低自己的人格……對啊,只有這樣做!
想想,在這一個世界上,誰會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毫不猶豫的給你呢?不勞而獲的事,可以是癡人妄想!
然而,在世界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他們的事,誰又明了?
黃葉慢慢的收拾着房間,把房間裏的垃圾都清理掉。而後,又走上去了。怎麽去說他們呢?說不出口!
像這樣的生活,黃葉不習慣!或者說,黃葉想要的生活,并不是風餐露宿,也不是流浪,而是有一個家,一家人,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着!
或許,在他們的心中,也是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在現實面前,卻又是另一幅畫面!
轉眼的時間,夕陽西下,黃葉此時此刻還在清理着場地。雖然說場地并不是很大,但是要清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感覺每一天清理的東西都不是很多,清理一點點。一天天清理一點,等上面領導下來檢查的時候,都還沒有清理好,會是怎麽樣的一幅畫面呢?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黃師傅已經是走進廚房裏準備着晚餐了。而這時候,黃葉卻是坐在樓層上,看着夜空中一顆又一顆的星辰!
每一顆星晨,像是一個人的目光,像是一個人的笑臉……他們,在遠方看着我,看着遠方的親人。日日夜夜,旋轉着!
黃葉拿着手機,一時間不知道給誰打一個電話了。最後,聽着一首首的歌,緩解着自己的心情!
“小黃,吃飯了。”黃師傅的聲音傳來,聽得十分的震耳!仿佛在這安靜的夜晚中,是那麽的不合群!頓時,劃破了夜空中的安靜,水波蕩漾着!
“來了。”黃葉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拿着手機,走下去!
來到廚房裏的時候,倪經理已經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了。黃葉走在一邊,拿着自己的碗筷,盛着一碗飯,而後走在一邊,坐在椅子上。
黃師傅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在這一段時間裏,黃師傅喝酒也沒有限制了——工地上沒有管理人員,沒有誰去說他了。
倪經理拿着一雙筷子,夾着盤子裏的菜,慢慢的吃着。
當黃葉吃好了之後,走進房間,而後脫下自己的鞋子,躺在床上,安靜的入眠。在黃葉的耳邊,是一首首的歌曲在旋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