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段

孟夕蕪一頓饕餮之後,還得去皇帝處請安,按例她應當随殿下一起,但殿下不在,估計已經過去了,她也就只好自行前往。

皇帝帳內衆皇子公主皆聚一堂,孟夕蕪輕輕繞到慕沉衍身側,慕沉衍見她來,只擡頭望了一眼。

定醒之後有宮人端來清茶,皇帝一人賜了一杯。

是謹貴妃親自看茶,到慕沉衍那處的時候,她可給滿滿斟了一杯,卻不想,慕沉衍竟然把手裏那杯茶給了孟夕蕪,孟夕蕪無所謂淡淡接過。

謹貴妃一瞬面色有些複雜,不過還是又給慕沉衍斟了一杯。

茶畢之後,稍稍又聊了幾句,衆人便散去,慎貴妃留下孟夕蕪說了幾句體己話,無非也就是叮囑她出門在外要照顧好殿下怎樣怎樣。

皇帝此次算是初次注意這個新兒媳,似乎也很是喜歡,談話間也無意提到過孟家,孟夕蕪只當不懂。

慕沉衍是在這邊等她的,二人正準備走的時候,卻突然聞得外面一陣吵鬧,繼而就有個人闖了進來。

瞬時慕沉衍便擋到皇帝面前,待看清來人之後這才松一口氣。

皇帝沉聲問:“這是怎麽回事?靈犀怎麽這幅德行!”

此時靈犀走路都跌跌撞撞,逮着旁邊的酒壺就開始往嘴裏灌,十足一副醉漢樣。

剛剛跟着闖進來的侍女忙跪下顫顫巍巍道:“禀陛下,剛剛……剛剛靈犀郡主一不小心……把酒當……當水喝了。”靈犀一杯倒,宮內的人都知道。

此時謹貴妃出來訓斥那侍女道:“放肆,叫你看好郡主,你怎麽搞的!自己下去去領罰!”繼而轉身對皇帝溫聲道:“陛下,都是臣妾不對,臣妾宮內的人沒有看好郡主,适才郡主說念着臣妾那兒的糖酥酪,剛好我營帳內有,便叫人帶着去了,她吃着吃着定是渴了,卻不想……”

皇帝別過頭淡淡道:“好了,叫人把她帶回去吧,都散了。”

“可是……”謹貴妃四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道。

皇帝一瞬明了,對慕沉衍說:“沉衍,把靈犀送回她帳內。”靈犀乃郡主之身,又是未嫁女子,一般侍衛當然碰不得,她此時這般憨醉,比平日裏不知重了多少,宮婢可沒力氣把她帶回去,此番,也就只有慕沉衍了。

是以孟夕蕪先回太子營帳,慕沉衍送靈犀去了。

大約一炷香時間,慕沉衍便回了,他一撩開帳門,卻見廳內無人,心下笑道,睡得真夠快的。

他進到內間,孟夕蕪已在短榻上睡下了,裹得甚是嚴實。

他不喜婢女服侍觸碰,自顧自洗漱完畢,正準備寬衣睡覺,卻突然覺得不對勁兒,孟夕蕪向來警覺,除非故意不想和他說話,但是夕蕪脾性一向好,怎麽會?

他稍稍走近一點,就發現被下的她在微微發抖,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什麽。

輕輕掀開她蒙着頭的被子,便看見她雙目緊閉,滿臉通紅,似是發燒之症,可是怎麽會呢,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慕沉衍伸出手,在她額上探了探,卻是熱得驚人。

還未縮手之際,孟夕蕪卻一把抓住他覆在她額上的手,緩緩睜開眼,眼神混沌迷蒙,霎時,慕沉衍似乎明白了什麽。

孟夕蕪動作迅速,緊接着便蹭的坐起來想要下床,可是被子裹着腿,她差點摔了,慕沉衍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倒也沒有讓她摔着。

可他這動作俨然在孟夕蕪心裏點了一把火,孟夕蕪瞬時攀在他身上,硬是不肯放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覺着好熱,一邊脫自己外衫一邊扒慕沉衍的衣領。

慕沉衍低聲道:“阿蕪,你不要後悔。”

孟夕蕪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懵懂,好像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可她覺着眼前的事物看起來好像花瓣,好漂亮,似乎有什麽念力摧使着她,她一口,便咬了上去。

她下口不重,只是輕輕舔舐,像小貓一樣。

沒錯,她吻了他,很久很久。

後來孟夕蕪只覺頸上一麻,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第二日一早,孟夕蕪迷迷蒙蒙醒過來,頭好像宿醉一般,疼得厲害。

她又眯了一會兒這才翻了個身準備起來。

可她剛一翻身就沒了接下來的動作,時間仿佛定住了一般,只見一個滿臉驚詫的女子和一位慵懶随意的男子。

孟夕蕪眼神向下瞟,看見了衣衫不整的自己,她腦子飛速轉動,他怎麽會在?她怎麽會這幅德行?可是她腦袋瓜就是不争氣,硬是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

雖然這幅場景很讓人想入非非,但是作為女人,她知道什麽實質行為都沒有發生。

慕沉衍見她久久神游,嘴角一挑低聲道:“怎麽?抱着我肯撒手了,現在不想認賬了?”

孟夕蕪裝作沒聽到,她臉都快埋進被子裏了,這實在是,太尴尬了!

卻聽他繼續說:“不扒我衣服了?不……”

此時孟夕蕪突然擡起頭來,義正言辭打斷道:“殿下,是含春丹,一定是。”

含春丹就是春·藥,但藥性不知道比那強了多少,且無色無味,任誰都防不勝防,不過是禁忌藥物,市面上根本不流通。

“嗯,然後呢?”

孟夕蕪把昨天晚上能想起的一切細節都想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我是替你挨了打,所以你不能怪我。”後面一句說得很小聲。

估計藥就在謹貴妃那杯茶裏,卻不想慕沉衍給了她,可是戲已經安排好了,又不能不演下去,靈犀醉酒肯定也是謹貴妃安排的,若是慕沉衍真喝了那杯茶,再送靈犀回去,兩個人雙雙不醒人事意亂神迷,不發生點什麽才怪,到時候慕沉衍肯定得納了靈犀以善後,但慕沉衍已有正妃,永安王府又是個什麽地位,怎麽肯讓女兒吃虧,靈犀是個烈性子,勢必會和慕沉衍鬧翻,那最後,永安王府就算不幫二皇子,也一定會和太子作對。

就算想要證明清白,但是含春丹藥效一過什麽也查不出來,根本就沒有證據,謹貴妃此招,雖然淺,但是卻是個狠招,可這未免也太無恥了,拿一個女兒家的清譽來陪,皇家的鬥争,都是這麽見不得光的嗎?

慕沉衍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她的看法,此外便沒有多說了。

孟夕蕪道:“你就不生氣?不找他們麻煩?”

“生氣又怎麽樣,見怪不怪了,這不沒事嗎。”他無所謂道。

孟夕蕪聽得這話心裏一糾,不過随即又感嘆,這皇家,果然是龍潭虎穴。

慕沉衍繼而低笑道:“幸好你神志不清,動手速度慢了,不然我可沒把握制住你。”

她好不容易褪去的尴尬又泛了上來,還未接口又聽他淡淡道:“不過,你我本就為夫妻,這倒也沒什麽。”

孟夕蕪尴尬至極,便化為了行動,她踢了他一腳,沒錯,她踢了當朝太子一腳。

随後,落荒而逃。

謹貴妃事未成,倒也和沒事人一樣,該笑笑該喝喝,估摸想着,來日方長。

只不過孟夕蕪開始有些防着那些人了,不管是誰,總之除了慕沉衍之外的所有人。

她是這樣想的,她得讓自己有命離開東宮是吧。

靈犀宿醉,今日在營帳裏睡覺,沒來找她,孟欣榮好像被孟轅箍在身邊了,說起孟轅,他這幾日看見孟夕蕪也只是眼神閃爍,倒沒有來和她說話,可能也是覺着不好意思。

慕沉衍今兒個也不知怎地,竟然沒出去,只在帳內看書。

發生了昨晚那事,現在只要他在一旁,孟夕蕪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做什麽都不自在。

慕沉衍未擡頭,淡淡問:“怎麽?不舒服?”

“沒……沒有。”

又是一段無言,孟夕蕪想起一事兒,昨晚上慎貴妃托人送來的山楂粥被她給吃了,這是他母子二人的一番情意,總要叫他知曉才好,于是便給說了出來,此外又問:“昨兒傍晚他們都說殿下回營帳了,怎麽我回來沒見着殿下?”本也只是随口問問,不期望他會回答的。

可他卻答了:“莫止有事禀報,我便去了。”

莫止是誰?雖然她有些好奇,不過有些問題還是适可而止的好,很多事不是她該知道的,是以她便沒有繼續問了。

慕沉衍擡頭看她那樣兒,不覺輕笑一聲,解釋道:“就是那日你在我殿內見着那人。”

孟夕蕪受寵若驚,連連點頭,随後兀自回想,腦海中果記起了那位儒雅男子,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書生樣,但是以她多年經驗,人不可貌相,若是無能耐之人,慕沉衍也不會如此待他。

此外孟夕蕪驀地想起,當年綠柳城儲香院之中,她自窗棂之外望得之人多半就是慕沉衍和莫止了,一國太子及其手下有事相商自然得選個掩人耳目的地方,當初百花城縣主一幹人等獲罪,自然也是慕沉衍的手筆,怪只怪,百花城縣主遇錯了人。

“想知道他和我禀報了什麽嗎?”他随口問。

孟夕蕪一愣,随即堅定答道:“不想。”

慕沉衍似知道她想什麽,勾唇一笑,便沒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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