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裴謙眼睛裏泛着冰冷而兇狠的光,像一頭發怒的狼。

弦歌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是因為她的背叛嗎?

那他的憤怒,未免也來得太遲了一些…

而且,憤怒算什麽?

她經歷過絕望。

弦歌望着他,笑得悲怆,凄涼,“你說的沒錯,我是帶着你的孩子跟別的男人結了婚,可那個孩子,早就沒有了,不知道是七個月,還是六個月,反正,她都沒來得及看這世界一眼…裴先生,這答案,你滿意了嗎?”

裴謙驀地放開了手。

弦歌往後一退,撞到了桌子上。

六年前,也是這麽一撞,那個孩子,那個弦歌活下去的希望,就那麽沒了…

那時,安德森剛去世,宋雅意不知道從哪兒聽到風聲,趕到了美國。

聞家同那母女早斷了來往,卻因為弦歌喪夫,又懷着孩子,情緒低落,才留下了她。

誰也沒想到,她會對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動手…更何況,那孩子名義上的父親,還是安德森。

可能,宋雅意根本就不在乎孩子是誰的吧。

宋雅意将有關裴謙訂婚的報紙放到弦歌書桌上,抽屜裏,還放了好幾張裴謙跟女明星的親密照。

果不其然,弦歌看到後,情緒失控。

宋雅意聽到聲響,跑進書房,弦歌同她發生了激烈地争執,拉扯中,滑倒的宋雅意不慎推了弦歌一把…

送到醫院時,弦歌就不再哭鬧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能感受得到孩子的生命在她體內裏,一點一點抽離,消失。

當時,弦歌是什麽心情呢?

是絕望。

就像母親在她懷裏逐漸停止呼吸,就像…她看着裴謙,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所有,她曾珍視的,全都離她而去了。

只剩下了她一個。

出院後,弦歌把自己鎖在在那間小小地粉色地嬰兒房間裏整整兩天兩夜。之後的她,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只剩軀殼。

直到蘭彥出現。

“裴先生,博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母子的生活。”

弦歌轉身離開。

裴謙問,“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就能原諒我嗎?”弦歌吸了一口氣,反問。

“所以,你當年他媽的到底為什麽要退婚?”裴謙一掌拍在辦公桌上,電腦,水杯,都在發抖。

他青筋凸起。

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勢。

弦歌咬着嘴唇。

這麽多年,裴謙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要他跟女人糾纏自己被甩了的原因,大概會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吧…

裴謙轉身,死死地抓住弦歌雙肩。

“你就那麽厭倦我嗎?厭倦到連個孩子都不能忍?那也是我的孩子!”是他做夢都想要的,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

而如今,她告訴他,那個孩子曾經存在,卻又沒了。

看着他狂躁地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弦歌只覺得悲從中來。

“如果你想,外面多的是女人排着隊給你生。”

“聞弦歌,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難道不是嗎?趙如夏,宋雅意,你玩過的女人難道比我少?”

混帳話裴謙一句都不想再聽,他抓着弦歌猛地一轉身,将人狠狠地推倒,抵在辦公桌邊,一手掐住弦歌下巴,強悍地親了下去。

他的氣息,糊了弦歌一臉。

弦歌雙手打他,毫無作用,拼命地躲避着他的親吻,大罵禽獸,裴謙就像聾了一般,充耳不聞。弦歌擡腿,猛地一踢,被裴謙靈巧的讓開,并順勢脫掉她鋒利的高跟鞋,再分開長腿,将她身體牢牢壓住。

“裴謙,你這是強/奸,我會告你的。”

“随便。”裴謙單手握住弦歌雙手,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辦公室。”

抽屜裏的遙控,被他抽空翻了出來,辦公室裏所有的窗戶,緩緩關閉,門也鎖住了。

确定不會有人叨擾之後,裴謙一口咬住弦歌柔軟的脖頸一側。

這一口,絲毫沒有憐惜。

他恨,恨她無情無義,也恨自己,恨自己,怎麽都忘不了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堅硬牙齒帶來的疼痛感,讓弦歌渾身一顫。

她不想屈服,可無能為力。

裴謙伸手,扯下她頭上礙眼的黑紗,扔進垃圾桶。

他吻上她的唇,執拗地想要撬開她的牙齒,可她的牙關繃得沒有一絲縫隙。

他的手順着她起伏的妖嬈曲線漸漸往下。

厚重的黑色絲綢長裙被撩起,層層疊疊地堆在他的手臂之上。

“不要,裴謙…啊…”

一聲嬌吟,牙關失守。

裴謙長驅直入。

靈活地舌頭,還有,色/情的手指。

溫暖的包覆,将他帶入天堂。

此刻,裴謙真想告訴她,他不要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如果裴家一定要有繼承人,只會是她生的,她的身體,太讓他着迷,太讓他瘋狂了…

他不确定對着其他女人,他還能硬得起來。

‘啪’地一聲。

茶杯,文件,筆,被裴謙悉數掃下桌,淩亂地掉了一地。

裴謙退出唇舌,抱着弦歌,平穩地放到辦公桌上。

“裴謙,你是不是有病,那麽多女人你不找,為什麽非得強迫我?”弦歌啐了一句。

“你緊。”

裴謙面無表情地回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更加放肆。

弦歌握緊拳頭,一拳砸在他臉上,他不生氣,他插在她雙腿之間的身體,用力一頂,并随身,将她壓倒。

弦歌一聲悶哼。

“別壓抑,你也想要的。”裴謙退出作亂的手指,伸到弦歌唇邊,同他的臉一起。

淫/靡地味道萦繞在弦歌鼻間。

“變态!”

“越變态你越喜歡,不是嗎?”裴謙邊說着,邊動手,撕開了她對襟的黑色禮服,像剝雞蛋一般,露出她雪白地肌膚。

不知輕重的吻,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烙印。

最後,弦歌放棄了掙紮,裴謙放開了她的手。

他的侵犯,一點一點往下,豐滿的胸部,細軟的腰肢,最後,他的手掌按在了她神秘誘人的雙跨之間。

裙子被再度撩起。

弦歌冷靜了下來,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頭頂華麗的歐式吊燈。

裴謙要親她。

她說,“裴謙,對不起,我沒能保住孩子。”

裴謙擡頭。

弦歌眼神裏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我保不住她,我沒用,是我沒用。”

弦歌擡頭,然後,重重地砸在橡木桌面上。

裴謙慌了,不假思索地拿手去墊,罵了一句,“發什麽瘋?”

可弦歌仿佛魔怔了一般,還是一下一下地,機械般,重重地砸着後腦勺。

“弦歌,宋弦歌,你給我醒醒。”

弦歌什麽都聽不到,只重複着動作。

腦袋砸在裴謙掌心,裴謙知道她有多用力…

漸漸地,憤怒悄悄變成了滿滿地心痛。

第十下,裴謙終于忍不住,将弦歌緊緊摟入懷裏。

空蕩而安靜的辦公室裏,聽不到一絲旁的聲響。細細的抽泣聲,慢慢從裴謙胸口漾開,聽起來,是那樣的可憐,那樣的無助,她說,她沒有保住孩子?

裴謙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這些年,她過得并不好。

人就是這樣,你過得越好,我越恨你。

可你過得不好,我又會心疼。

裴謙将弦歌從辦公桌上小心地抱了起來,走到沙發邊,一同坐下。弦歌抵着他胸口,一直在抽泣,裴謙蹙眉,并不想承認自己此刻其實有些手足無措。

“別哭了。”

她跟沒聽到一樣。

裴謙嘆了口氣,有些內疚地替拉好被他撕開的衣服。衣服的扣子已經被扯壞,不知道繃到了哪裏,還好她腰間系着一根寬腰帶,合攏雙襟,扣上腰帶,倒也無礙。

鞋,卻掉在了辦公桌邊。

裴謙要起身,弦歌像是受了驚吓的小鳥,縮到他懷裏,瑟瑟發抖。

“我不走。”他說。

他伸手撫摸着她頭頂,像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的弦歌也喜歡這樣賴在他懷裏撒嬌,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地點,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在工作,是不是忙得不可開交。只要她不高興了,他就是她的出氣包。

那時,她跟宋家人的關系很不好,來找他抱怨的日子很多。

他是個男人,成天面對她家那些瑣碎,也會煩也會厭倦,所以,就說了她一次。

就一次。

之後,弦歌就再也沒有跟他提過家裏的事。

她在一夕之間學會了懂事,也在一夕之間,築好了一道城牆,把他擋在了牆外面。而他,還愚蠢地曾為此沾沾自喜。

也許,是他錯了。

裴謙不自覺地将她擁得更緊。

過了好久,弦歌才終于平靜了下來,卻仍然伏在他胸口,沉默不語。

裴謙仿佛在一瞬之間,認清了某樣事實。

這輩子,可能無論弦歌做了什麽,他都沒法真正的記恨她。

“別跟自己過不去,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要傷害自己。”他微微碰着弦歌耳廓,卻又不吻上去。

現在兩人都清醒着,有些事,做不出來。

弦歌推開他的肩膀,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後,從他身上翻下,坐到了一邊。

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冷淡地像個陌生人。

“孩子葬在奧本山,有機會,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裴謙心頭泛起一陣抽搐。

“那是一個意外。”過了一會兒,弦歌又說。

至于宋雅意,弦歌不想多談,正如當年爺爺強行将宋雅意送走時她辯解的那樣,聞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她就是害死孩子的兇手。

裴謙…大概也不會相信吧。

不信也好。

辦公桌上電話響了好幾聲,弦歌起身,被裴謙強硬地拉回原處,四目相對。之後,放在他西裝裏的手機也響了。

鈴聲吵得弦歌有點煩。

她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手機上顯示的,卻是裴姑姑。

弦歌把手機扔給了裴謙。

裴謙低頭一看,只說了一句,“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便拿了手機,走進了辦公室裏的休息間。

弦歌等了一會兒,起身,光着腳,他辦公室裏的地毯有點紮腳。

穿好鞋,弦歌隐隐聽到休息間傳來裴謙的聲音。

他說,“姑姑,你放心,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是啊,怎麽可能…

弦歌掏出手包裏的化妝鏡,看着鏡子裏的略顯狼狽自己,牽強地,輕輕一笑。

裴謙聽到落鎖聲時出門,辦公室裏已經沒有弦歌的影子。

他忍不住一腳踢在了辦公椅上。

“怎麽了,小謙?”

“沒什麽,姑姑,你別擔心。”稍作停頓,裴謙又說,“對我來說,宋雅意只是她妹妹,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是。”

有些話,裴喚雲話到了嘴邊,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到頭來,他還是放不下那孩子…

裴喚雲嘆氣,說,“那幅畫,就放在我那兒吧。”

“好。”裴謙點頭。

事實上,他也沒想給自己添堵。

挂了姑姑的電話,裴謙煩躁地錘了三下辦公桌,往下一看,散了一地的文件,他不得不重新撿起來。

手指碰到那份醫院的檢測報告。

裴謙皺眉。

既然是意外,她為什麽又說宋雅意是害死孩子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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