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綠谷被自己的冒牌男友在電影院裏親了一下羞愧得耳朵都紅了,趁着電影散場拉着為非作歹的轟焦凍飛快地跑了,臨到出門頓住了。
綠谷看到了上鳴和切島他們從剛剛散場的另一個電影院裏走了出來,他下意識地喊住了這兩位高中同學:“上鳴,切島!”
上鳴和切島還在聊電影的內容,轉頭一看綠谷眼神頓時微妙了起來,上鳴捅了切島一下,試圖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拉着還在懵逼的切島快步離開,綠谷疑惑地又喊了一聲:“上鳴!”
上鳴頓時僵住了,他僵硬地轉頭過來,對着綠谷擠出了一個微笑:“哈哈,綠谷也親自來看電影啊。”他的目光欲言又止地和綠谷牽着手的轟焦凍身上掃過,又道:“.…..怎麽想起和轟一起了?”
綠谷倒是沒覺得上鳴這句話哪裏怪怪的,只是很苦惱又但憂地解釋道:“對,轟君失憶的消息現在還是對外封鎖的,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轟君前段時間因為敵人襲擊失去了記憶,現在我正在試圖讓他看一些熟悉的場景和人,看能不能想起來。”
上鳴恍然,他語氣複雜地道:“我說呢,難怪你和他穿着情侶裝來看電影,原來是因為轟失憶了啊……”
綠谷看向轟焦凍:“你認識他嗎?上鳴電氣,還有這位是切島銳兒郎,都是我們關系很好的朋友,也是我們高中的同學。”
轟焦凍皺眉凝視了上鳴和切島很久,才說了句:“沒有印象了。”
綠谷表情失望地嘆氣:“诶,他們也完全沒有印象了嗎?”他還想在說,放在褲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綠谷一看來電頭皮一炸,差點把手機驚到飛掉。
來電的是轟焦凍的媽媽,轟冷。
轟冷是知道,轟焦凍和他演戲欺瞞安德瓦的事情的,甚至還因為這個對綠谷覺得非常抱歉,每次一見面就誠懇道謝,綠谷本來就對這種溫柔又內斂的成熟媽媽很沒有辦法,每次被道謝都是誠惶誠恐的,反複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會糾纏,一旦幫助轟君結束之後就離開。
綠谷捂臉,他一想到自己剛剛和轟焦凍這兩天都幹了些什麽事情,就有種誘拐這位媽媽優秀兒子和違反諾言的犯罪感。
我可是英雄啊!!都在幹些什麽啊!!
綠谷看着不停震動的手機仿佛看到了警視廳給自己打來的逮捕電話,罪名就是涉嫌和英雄焦凍談背着媽媽的虛假戀愛。
簡直罪大惡極!非常值得無期徒刑!
綠谷慌手慌腳地接起了電話,一邊說:“您好,轟媽媽。”一邊捂着聽筒對着上鳴和切島作揖,用口型拜托他們照顧一下黏在他背後一言不發的轟焦凍。
轟焦凍強制被綠谷從自己身上撕下來,面無表情地吸着綠谷看電影的時候還沒喝完的可樂坐在椅子上,對面是瑟瑟發抖的上鳴和完全摸不着頭腦的切島,他沉默很久才勉強給面子地說出了打破冷凍場面的第一句話。
轟焦凍把可樂杯子放在桌子上,很平靜地問道:“我和你們很熟嗎?”
上鳴哪兒敢說話,抓住切島的胳膊瘋狂搖頭,倒是切島很迷茫地道:“我們關系還可以吧,轟你很多事情都和我們說過。”
轟焦凍冷靜地反問:“很多事情?”
切島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就比如你喜歡綠谷,但一直都沒有追過綠谷,最後還是上鳴給你出的主意,讓你假扮情侶去套路綠谷試試看,本來你不同意的,但是上鳴灌了你一點酒,等你清醒,綠谷已經是你男朋友了。”
切島說着說着還覺得很好笑地“哈哈”了一聲:“轟,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當時第二天早上清醒發現自己和綠谷睡在一起,上班的時候瞳孔都是渙散的,狀态特別奇怪,看見路邊的聖誕樹都對着這個發呆,說聖誕樹是綠谷,好可愛。”
轟焦凍倒是不解地皺眉:“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切島:“.………….”
上鳴:“.…………………”
切島略有些尴尬地撓頭笑了下:“哈哈,是我忘了,你自從和綠谷在一起之後,就一直是這種奇怪的狀态了,我以為失憶之後,轟你會稍微好點的來着……..”
上鳴幽幽地補充道:“但是現在看起來,轟你的症狀,在失憶之後好像有加重的趨勢啊…..”
上鳴說着說着,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一下,俯低身體對轟焦凍招了幾下手,聲音放低:“喂,轟,你真的失憶了,你這家夥,不會是裝得的?”
轟焦凍蹙眉,上鳴一看他這個想否認的樣子當即拍了下桌子,目光一犀利,他指着轟焦凍的口罩得意地道:“你還裝,你這個口罩和衣服都是綠谷的吧,還手牽手出來,啧,可以啊轟,我就給你開了個好頭,你自己很會用辦法嗎,之前喜歡綠谷不知道多少年都按兵不動,明明綠谷這家夥對別人笑一下你眼睛都不轉地盯着他的,我還以為你就是搞這種暗戀風格的,沒想到你入門還是很迅速嘛!”
上鳴神色暧昧地用手比劃了一下:“幾壘了?”
轟焦凍的神色透着一絲不解:“什麽幾壘了?”
上鳴驚悚地道:“靠,都不是幾壘嗎?轟你直接全壘打了!”
轟焦凍緩緩皺眉:“全壘打?我和綠谷沒有打過棒球。”
上鳴很着急地用兩根大拇指對着一彎一彎地比劃:“不是打棒球,就是這個,談戀愛的情侶都會做的這個!全壘打啊!轟!”
切島表情十分迷茫地看着上鳴的手上動作,并且開始無意識地用自己的手模仿起來:“談戀愛的人都要打棒球的嗎,好厲害!”
上鳴出奇憤怒了,他壓低聲音吼切島:“不是甲子園那個打的那種全壘打,是在床上!才床上瘋狂兩個人肢體交纏打的那種全壘打!!!”
上鳴一邊說還一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握成一個圈,左手的食指在裏面不停地進進出出,他咬牙切齒地道:“是這個!這個你們懂了嗎!成年人在床上的棒球運動!”
切島和轟焦凍鎮定地盯了一會兒。
其實完全沒有看懂上鳴想表達什麽的切島冷靜地道:“原來如此,轟你和綠谷談戀愛真是辛苦了,全壘打很累很難打吧,床上的全壘打這種運動一聽就很激烈,真的不愧是你轟,非常男子漢了!”
同樣沒有看懂的轟焦凍面色自若地點頭:“可能是吧,我還沒有在家裏看過綠谷的棒球,下次在床上看看他的,如果談戀愛需要做這種成年人的棒球運動,我不會逃避的。”
總覺得這兩個人的話哪裏不對但細細想來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上鳴:“.…………”
綠谷還在旁邊躲在角落裏捂住手機聽筒很小聲地和轟冷交談,完全不知道自己名義上的男友已經想好回去就在床上看看他的棒♂球,并且預謀一場談戀愛的人都要進行的激烈全壘打。
轟冷的聲音很輕,綠谷能聽到對面傳來細碎又纏綿的雨聲:“出久,我聽說焦凍的事情了,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麻煩你。”
綠谷手忙腳亂地對着電話搖頭:“沒有沒有!是我比較麻煩轟君才對!”
轟冷笑道:“你有什麽麻煩他的嗎?現在不都是你一直在照料焦凍,努力想要讓他恢複記憶嗎?”
綠谷有些心虛地撓了撓臉:“但是我也并沒有把轟君照料地很好……”他聲音漸漸低下去:“轟君的很多記憶都混亂了,好像很多記憶都停留在體育祭的時候,他說感覺小勝是敵人,就是因為印象中和小勝對戰過。”
轟冷一頓,反問道:“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出久,焦凍不會因為體育祭的對戰而覺得一個人是敵人的,一定還有什麽別的理由。”
綠谷一愣:“但是轟君的确是這樣說的…….”
轟冷柔和地道:“那出久,如果是論對戰程度的話,你和焦凍打的那一場不是比他和爆豪打的那一場嚴重多了嗎,那焦凍會覺得你是敵人嗎?”
綠谷呼吸一窒,他猛得擡頭看向轟焦凍帶着口罩穿越人海向自己走來,這個人冷目修眉,是一副被口罩包裹住了大半張臉也掩飾不住的出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綠谷輕而易舉地找出,這個人還毫不避嫌地戴着自己的口罩,是剛剛在擁吻中匆忙帶錯的,綠谷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口罩,他呼吸到了另一個人殘留在上面的氣息。
轟焦凍似乎也在找他,擡眸對上綠谷怔怔的目光。
綠谷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幾拍,他的呼吸控制不住地燒灼起來,而轟冷的聲音如同和風細雨緩緩道:“你要問問這個什麽都不記得的焦凍,他第一次見到你,潛意識覺得你是什麽人嗎,出久?”
綠谷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轟焦凍,他電話還沒挂,仰頭鬼使神差地問出了口:“轟君,如果不是別人告訴你我和你的關系,你會覺得我是什麽人?”
轟焦凍專注地看着綠谷,低頭下來額頭抵着綠谷,聲音又低又堅定地道:“你是我喜歡的人。”
綠谷心跳停滞,他靜了很久,眼眶忍不住泛紅,但又很結結巴巴地比劃道:“但是轟君,我也和你打過架啊,我難道不應該是敵人……..”
綠谷頓住了,轟焦凍隔着口罩輕輕地在綠谷的口罩上落下了一個吻,他把自己的頭擱在愣愣的綠谷的肩膀上,抱住他悶聲道:“你和他們,怎麽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