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淚水

“顏司明你怎麽會在……”她一邊朝他位置走,一邊問道。

江雨晨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裏,起初,為了避免宮千然從他身上追尋到自己的位置,所以自得到了迷藥後,二人就再沒有聯絡,而這個提議,正是由顏司明提出的。

雖然張曉風有她新手機的號碼,可是對方在一個電話都沒有聯絡下找到自己,而且一大早突然出現,免不了感到又驚又奇。

在她說話的同時,顏司明也快步走過去,江雨晨在路邊以一步之遙停下,打算在這個地方慰問一下,然而,對方出乎意料的沒有在她面前止步,而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進了一條無人的巷子裏。

他頭發微亂,眼簾下印着一片陰影,看上去神色疲憊不堪,而下巴也有胡渣也模糊了他原來剛毅的輪廓。

對方凝望着她,眸中帶着深深的歉意:“對不起,因為我的安排出錯,讓他有機會找到你。”

聞言,江雨晨愣了愣,意外他的說話,沉默幾秒鐘,搖頭輕笑:“跟你沒有關系,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也許我不到幾天就會被找到。”籲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了心中的什麽東西:“既然已經盡力嘗試過,即使結果不如理想,也總比遺憾好,而且,通過這次機會,我也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

他的目光仍舊固執倔強,似乎不相信她意向的改變。

她接着說:“其實…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我,所以最近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顏司明一聽,對于這個答案極之不同意,一反常态對她厲聲提醒:“他是個變态!”

二人彼此相視着,江雨晨能夠從他的眸中看到了淺淺的失望,這樣的眼神讓她有些不敢面對,遂垂下了頭,輕聲道:“我知道,可是最近…他願意為我改變了不少,也願意尊重我的想法。”

“尊重?他不是依然有跟蹤你嗎?你知道嗎?早幾天我來找你的時候,發現他一直都在跟蹤你,甚至在發現了我後,更加一直沒有沒有從你在的地方一百米外離開過,甚至為了避免給別人有機會接近,就算刮風下雨,都不願離開那個位置,顯擺在那裏示。威。”

江雨晨雖然早已知宮千然跟蹤自己,但對他這個頑強因由感到愕然。

他逼近她,眼睛如鷹隼般銳利:“你知道嗎?他看我的眼神簡直恐怖得彷彿想将我殺死,我可以肯定,只要我上前來找你,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沖過來捅我一刀。”

美好的憧憬被一句話殘酷的撕碎了,江雨晨仰起臉,抿了抿唇角,靜靜地流着淚水望着他不語。

男人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低醇的嗓音蠱惑着女人:“我們現在一起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過你想過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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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衣袋裏的手機驀地嗡嗡震動,驚擾了這個靜谧的空間。

身體一僵,江雨晨把手機拿出來,屏幕裏顯示的號碼果然是那個早已熟爛的11位數字。

手心傳來的每一下震動都才敲打着她的心髒,強行将回憶與感觸襲撃她的靈魂,理性與感性混紡成絲,不斷在拉扯争逐,使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這種失措只是維持了一陣子,就有人為她決定了。

顏司明拿走了她手上的電話,迅速的按下挂線鍵,然後關閉了手機。

她閉上眼,雙手掩面蹲在地上低聲哭泣:“給我一點時間想想。”

他半跪在地上,摸了摸女人的頭:“以他盯得這麽緊的态度,以後恐怕更難有機會了,我們現在就離開吧。”

“我……”

看出她的猶豫與不舍,他立即打斷再道:“你想想,跟一個獨占欲如此強烈的男人一輩子,你真的受得了嗎?難道以後你都不跟任何異性說話聊天嗎?呵,說不定,只要有一刻你目光投放在別人身上更多,他連女人都會妒忌。”

他的話太有理,卻莫名傷人。

“雨晨……雨晨……”忽地,一道慌亂欲哭的聲音在遠處響起,不斷地喚着她的名字。

她轉身看向巷子外面看去,在目光觸及那道驚慌失措的一剎那,身體同時被一雙臂緊緊從後箍住,将她擁擠進昏暗的角落裏躲藏起來。

“噓…”

她屏住了呼吸,聽着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淚水也随之洶湧,然後,那道可憐的聲音略過了,伴随着充滿焦慮腳步聲轉瞬遠去。

好一會,身邊的男人松開了她,再次為她擦淚,可是女人的淚水就如決堤般不斷湧出,怎麽也止不住。

嘆息一聲,他只能捉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然而,她沒有動,立在原地。

他望向她,抿着嘴,下巴繃緊,瞳孔逐漸幽深起來。

女人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拉開:“對不起。”

奇怪地,明明他可以抓緊,可是這道輕柔的力度卻讓人感到異常無力,只能任由手中的溫暖流走,徒留空虛。

女人自己用衣袖擦幹淚水,重複低聲說對不起,然後作出了男人認為極不明智的抉擇,抛棄了寧靜,奔向喧嚣。

。……

江雨晨沿着宮千然剛才離開的聲音跑去,卻一路都不聞其聲又不見其影,她摸了摸衣袋,手機還在顏司明手上,急得大叫起來:“宮千然,給你十秒鐘,給我死出來!”

叫嚷了一次,江雨晨已經惹來不少路人側目,紛紛繞開她而行,使她頓覺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過了一刻,男人還是沒有出現。

但是,群衆的目光讓她壓力很大,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就是忍不住從眼眶裏掉出來,于是只能咬着牙讓抽泣的動作減輕,融入人群中獨自行走。

就在江雨晨放棄,決定回家睡覺的時候,那道讨厭的聲音倏忽再起,并朝自己的位置快速接近。

她站在原地,就是不作聲,聽着他一次又一次像個傻子般叫喚着自己,然後在目光觸及的一瞬間,她毅然轉身往回走。

她聽着他的聲音愈來愈近,而且愈來愈小,然後,她被人從後一把抱住了腰,狠狠的扯進懷裏。

他的身體如同他急喘的氣息般灼熱,帶動她在這個懷抱中一起顫抖起來。

“雨晨,不要抛棄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在彼此交疊的肌膚上,女人感覺到男人的液體浸染她身上的毛孔,她知道這是汗水,但她覺得這是眼淚,滴在她心上,感染她胸口也開始隐隐作痛。

“放開我。”

男人扣在她腰上的手不知所措的加重了幾分力道,語帶乞求:“雨晨,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阻止你跟他見面,好不好?”

她捉了他的手掌,用力掰開,将自己從這個牢固中解救出來,拖着他走:“嗚…快點回家,街上的人都看着我們,丢死人了…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意外的答案讓男人欣喜若狂,止不住反超前拉着她急急回去快點接受懲罰。

只要不被舍棄,仍能留守她的身邊,無論什麽刑責,他都絕對如其所願,希望能夠追回錯失。

因為一時大意,他睡無警覺,竟然她起來出了門都全然不知,結果釀成這個嚴重的後果。

當醒來的時侯,空蕩蕩的床與死寂的房間讓他再次不由經歷了失去她的恐懼,惡夢重溫。

他知道顏司明一直在外面等待機會欲搶走他的寶貝,而他,也因而害怕這個男人。

原因是,這個男人比自己更早接近她,更得到認可,早早進入了她的圈子,故他的話語對她具有影響力,特別是在幫她逃跑後。

而他,過了這麽久才終于被接受親近……可惡……真是可惡的男人,可惡得好想讓對方從此在世界上消失。

然,他知道,她如果知道對方有任何不測或者損傷,必定會懷疑到自己身上,即使有所証明,也會因而耿耿于懷或做成彼此芥蒂。

如果這個男人死了,甚至很可能永遠住進她的心裏…不,他要她的心裏只住着他一個人。

因為這個想法,他才極力忍耐着,沒有出手,只是警告。

可是現在,看到她的眼淚,宮千然無比的想要殺死對方,他覺得,一定是面癱害她哭了:“雨晨,你怎麽哭了,是不是他欺負你?”

江雨晨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還不是因為你!”

驚覺原因在自己身上,宮千然毅然解開皮帶金屬扣,吓得江雨晨急忙制止:“卧槽,你又發什麽瘋,這裏是外面!你要是敢脫我……”

雖然二人已經走入內街,一路上也沒有人迎面而來,可是這種在公衆場所脫褲子的行為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不過顯然,這一切是魚幹女想多了,因為很快,她就見到他從皮帶環的內層抽出了一把小刀。

“嗯?”她被這把小巧卻鋒利的刀刃震懾了一下,連淚水都忘記流,不明所以的望着不明所以的望着這個一臉堅決的男人。

他把刀柄遞向她,讓她拿着,然後刀尖是沖着自己:“雨晨,你捅我一刀吧!”

咣當!

随着金屬的落地聲響起,窄街內傳出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音,然後,男女的糾纏聲也随着時間漸行漸遠漸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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