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兩人猶如古代對抗的俠士,武功超群不分伯仲,竟只是內力相較,最後收銀員手指一用力瞬間抽走了銀行卡。
“真是賺錢比吃_屎還難,花錢跟拉稀一樣。”楊帆踩着略小的高跟鞋一歪一扭的走着,腳被磨得生疼卻要時刻不忘吸腹,衣服緊得就像保鮮膜裹在她身上,仿佛稍不留意,就會崩的一聲裂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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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很隆重,昏暗的屋內投影儀發出嗡嗡的響聲,PPT的畫面不停轉換着,光影交錯間楊帆緊張的坐着一動不動,“下一個就是我們。”齊天大剩低聲覆在她耳邊。
楊帆攥緊懷中的文件夾,燈嘭的一下亮了,倒刺得她眼睛有些發酸,楊帆不覺清了下嗓子起身。
可就在她站起來的一剎那,屋子的玻璃門被推開了,一行人走了進來,衆人慌起身欠禮,楊帆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擡眸的瞬間心卻被措不及防的狠狠撞了下。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是不能幸免。
他居然位于衆人中央,依舊是鶴立雞群勃然英姿。
“陳建築師請坐。”齊天大剩客氣的同他打了招呼。
他風度孜然的坐下,位置恰好正面朝她。
“繼續。”
他簡直同大學時一樣俊美,狹長的丹鳳眼內嵌着冷冽的眸子,慵懶而不羁,一身黑西裝熨嶄而平整,更襯托出他的高瘦挺拔。
陳渺路無意瞥了眼楊帆,只是這一眼,她已難以喘息。
“你認識那個胖子?”女秘書俯下身垂着半個酥胸,朱唇帶盈香吹出絲絲熱氣。
她的聲音雖小,可楊帆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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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幹脆利落,胖子!
連她的性別也省了。
陳渺路目不直視,極冰冷的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他居然說不認識她!
他居然說不認識她!
頃刻間楊帆已被凍成冰雕,他的聲音直鋸進她的耳內,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順着耳膜一層層刮着剜着鑽進她的腦中。
燈頓時滅了,投影儀再次發出機器輕微的轟鳴聲,楊帆恍惚的朝幕布走去,腳底卻是酸軟,仿佛每一步不是踏着地板而是踩在棉花上。
楊帆癡妄的走着,忽然噗通一聲整個人重重砸在了木質地板上,她的腳不小心被話筒線纏住,整個人摔到地上的瞬間,噼裏啪啦一陣亂響,話筒線居然帶着話筒和滿桌子的東西全落在了地上,麥克風立刻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像誰用指甲使勁撓着玻璃,每一聲都狠狠紮到她的心上。
完了!
除了這兩個字,她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臺下是一片死寂的寧靜,天花板的燈忽然被打開,楊帆踉跄着試圖爬起來,看到的不是齊天大剩發狂的眼神,而是他。
陳渺路穩坐泰山,仿佛她與他毫無半點關系,沒有憐憫沒有同情,甚至連鄙夷也沒有。
“對不起。”楊帆聲音小得幾乎連自己也聽不見。
可就在她站起來的一刻,咝的一聲布料竟撕裂空氣,在安靜的屋內異常清晰,她下意識伸手去摸裙擺。
蒼天啊!
她有必要這麽杯具嗎?
一個月工資買的裙子,居然在大庭廣衆下裂開了!
黑色超短裙順着拉鏈直裂到大腿根,撕開的裙子在冷氣下吹得皮膚尤覺發寒。
齊天大剩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沖上臺,将西裝外套系在楊帆腰上,不由分說的就将楊帆拽了出去。
“你是豬啊,這都能搞砸!”齊天大剩站在門口大聲訓斥着,“你知不知道,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看你,你簡直就是個豬,長得像豬,怎麽腦子也跟豬一樣!”
楊帆瞧着她的嘴一張一合,卻已聽不清她的話語。
她的視線透過落地玻璃投在他的身上,陳渺路半側着臉面無表情,倒是身邊妖豔的女秘書笑得花枝招展,“那個胖子太可笑了,這下可好,他們公司算是徹底完了,連員工都這麽笨,還想接這個case,真是癡心妄想。”
陳渺路并不回話,只是甩開火機點上一支煙,煙熏得女秘書有些咳嗽,她方才住了口後退一步不再離陳渺路那麽近。
楊帆曾幻想過無數次同陳渺路的相遇,也許是數十年後觥籌交錯衣香鬓影的舞會上,她已減肥成功,一襲抹胸拖地晚禮服驚豔脫俗,輕回眸便是波光蕩漾。
他就像王子一樣牽過她,垂唇在她手背上輕啄,“回到我身邊吧?”
她不卑不亢,笑着旋進另一個男人的懷中,“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張愛玲的故事,傾城絕美而凄涼,可實際上只有那晚他駕車疾馳過她身邊,絲毫注意不到渺小的她,雖然她很龐大并不渺小。
可今日當他們四目相對,她卻成了這世上最丢臉的人。
吊燈再次被關上,另一個代表激情澎湃的指着幕布講解自己公司的方案,陳渺路的眼眸不經意間瞥了眼外面。
從暗處看明處分外清楚,她就這樣耷拉着腦袋站在老板面前挨罵,手裏還緊緊的攥着老板外套的衣袖,躲在反光鏡片後的單眼皮有些浮腫,仿佛盛滿了淚卻強忍着不落下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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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社團招收面試時他身為學長坐在桌前,筆不停辍的記錄着各個專業的新生,直到她砰砰踏地有聲的走到臺上,“我是三水又族,巨蟹座B型血,希望能認識除少數民族外其他民族的同學。”
陳渺路微挑斜眉,瞧見是個慌張的胖女生走下臺去。
她圓得就像一個球,匆忙滾回自己的座位。
他沖她揚了下手,她瞬間面色緋紅,圓嘟嘟的臉上似乎五官都擠成了一團,“同學,你還沒說名字!”
她吱吱嗚嗚的尴尬着笑了起來,“哦,我叫楊帆。”
陳渺路翻開名冊在她的名字下畫了淡淡的鉛筆印:楊帆,女,漢族,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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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啊,你有必要這麽整我嗎?職場不順,情場失意!”楊帆伸出雙臂映着夜色朝天空大聲咆哮。
“有毛病吧,大半夜不睡覺!”樓上噌噌亮起幾盞燈,女人探出頭吼罵道。
楊帆想罵回去,但确實自己理虧,半晌只得喪了氣,“老天啊,你好歹賜給我一個雄性,總不能讓我一直這麽可憐吧!”
汪汪汪!
楊帆低頭去看,竟是家屬院內的那只臭臭在朝她叫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