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李政一卻笑盈盈的扯過她手裏的塑料袋,“你都買了什麽?我好餓啊,莴筍,香菇,怎麽沒有肉?”
“還吃肉?窮都窮死了,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楊帆抱怨着,她連自己都養不活,現在就算是宇宙無敵美男,她也沒心思去顧及。
“沒辦法,我沒錢吃飯,只能回來了。”李政一聳了聳肩故作無辜。
“大哥,你也不能總賴着我啊,明天就去找工作找房子,不然我可沒錢養你。”楊帆沒好氣的削着莴筍。
“好,我保證,明天就去工作。”
“好什麽好,還愣着幹嘛,當闊少爺啊?過來幫忙。”
可楊帆一叫他過來就不由後悔了,廚房小得難以塞下他們兩人,一個轉身稍不留意便是身貼身,面對面。
楊帆轉身翻騰鏟子炒起菜,李政一立在她身後**的甩了甩手,“圍裙沒系好,我幫你。”李政一說着便繞到她身後輕打了結,楊帆揮菜鏟的手忽然一震,這樣暧昧的舉動,她竟略微有些臉紅。
她只覺李政一就在身後灼灼的盯着她。
李政一離她很近,伸手就能将她攬入懷中,他卻立着不動,“楊帆,”他忽然低低的念了她的名字,念得有些陌生卻又熟稔,仿佛這兩個字早在口齒間溜過無數次。
楊帆整個人僵在炒鍋前,煙霧熏得她的眼睛有些酸,蔬菜咝咝的翻滾間卻聽見他下面的話:“你的腰居然這麽粗!”
“找死,是不是!”楊帆揮起帶油的菜鏟就準備敲向他,吓得李政一落荒而逃。
暈黃的窗戶裏透出點點燈光,溫馨而令人迷戀,簡單的飯菜中飄着家的味道。
就這樣李政一居然心安理得在楊帆租的小房內呆了一周,直到師月措不及防的來臨,李政一恰好從浴室內洗澡出來,他只簡單的套了件襯衣,淺古銅色的脖頸墜着水滴,淩亂的發絲帶着不羁的俊美,渾身上下恰到好處的肌肉在白襯衣內若隐若現。
師月就像黃鼠狼見了雞一般,兩眼噌噌冒綠光的盯着浴室門前的李政一。
楊帆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額,這個是,他是……”她的話快變哭腔了,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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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胖姐,你竟然跟這麽個絕色帥男在同居!”師月小聲嘟哝着用力掐向楊帆的手臂,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hi!”李政一抿嘴微微一笑,極自然的同師月打招呼。
師月兩眼燃着火團撩人的沖他擺了擺手,“hi,”可她的視線卻落在李政一翠綠色的眸子上,“oh,my ladygaga,居然還是個混血帥男,是戴美瞳了嗎?”
楊帆慌捂住師月的嘴,她知道李政一自小就痛恨別人喊他混血,可師月恨不得把眼珠都安在李政一的身上,于是,順其自然的,第二天,大家都知道胖姐在和一個混血帥哥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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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啊,胖姐,什麽時候結婚,可得通知我們!”“就是啊,我們還等着吃喜糖呢。”“将來生了混血寶貝可別忘了我們。”
女員工陰陽怪腔的奉承着,背後卻是另一張嘴臉,“哼,就憑她還想能找個混血帥哥?有男人肯要她都稀奇!”“要我說,那混血八成是她花錢租來的,就跟齊天大剩一樣整天自己買花送自己,硬要裝得多有男人緣似的。”“那倒不一定,也許是牛郎呢,你也知道現在外國窮光蛋都跑中國來……”
楊帆推開廁所門,一群女員工已擦着厚厚的粉底扭動小蠻腰離開,她獨自站在鏡子前吐了口氣,她不是不生氣,而是這樣的話從小聽到大也就麻木了。
正如讀書時楊帆每日跑去找陳渺路,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前仆後繼的女孩子都會被人懷疑,惟獨楊帆,大家皆認為她當真是為了所謂的社團工作,永遠沒人會把他們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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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居的男友有八分之一的瑞士血統?”師月整日對李政一興趣極濃厚。
楊帆盛了一大勺米飯塞進嘴裏,師月卻掏出手機搜索了半天念給楊帆聽,“從基因的角度來講,歐亞混血一般只會産生黑眼睛,他父母的眼睛是什麽顏色?”
楊帆依稀記得在黑白記憶中,李政一的母親是個極美的女子,卻也是個瘋狂可怕的女人,“我從沒見過他爸,他媽倒是黑眼睛,不像混血。”
“那混血的一定是他爸,我再念給你聽哦,綠色眼睛構成歐亞混血很難,因為它需要少量黃色的虹膜色素上皮細胞以及擁有藍色反光的虹膜膠原質,而且光線要能夠透過上皮細胞到達膠原質層,然後反射出來。”楊帆聽着師月羅裏吧嗦說了一堆。
“額,請問,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白癡啊,這樣以後你們的孩子只能是黑眼睛了!”師月拿筷子敲着菜盤大聲嚷嚷着,以至鄰桌不斷瞥向他們。
“我再說一遍,我跟李政一沒關系,他只是小時候我家的鄰居!”師月聽着卻愛答不理的用筷子另一端挑出飯菜中的蒼蠅,一只只細小的軀體被她抖出餐盤,楊帆瞧着師月的動作不由一怔,她低頭看自己見底的餐盤竟毫無一只蒼蠅,不由反胃的惡心起來,“媽的,怎麽沒見到蒼蠅!”
楊帆的臉瞬間吓得青紫,慌伸手朝嘴裏摳起來,“胖姐,別摳了,快看快看!”師月猛然使勁晃起楊帆的手臂,楊帆只覺渾身的肥油都要被她晃成水了。
她的手指仍含在口中,可擡頭的一霎整個心頃刻分崩離析。
吵雜的員工餐廳內擠滿了人,他卻翩然而至。
“天啊,那不是咱合作公司的陳建築師嗎?他居然會來員工食堂吃飯!”師月叫着越發揉搓起楊帆的手臂。
楊帆睜大雙眼癡癡的望着他,耳邊只有心一絲絲裂開縫的聲音。
他就這樣踏過油膩的地板,穿過吵雜排隊打飯的人群,徑直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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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當初,他穿過夕陽的籃球場向她跑來。
“學長,可不可以不要去美國?”
“給我個理由。”
“因為美國太亂了,資本主義國家都很可怕,吸毒謀殺同性戀,多邪惡!”
陳渺路眯着眼睛笑了,狹長的眼睛透出熾熱的目光,“好。”
這樣牽強幼稚的理由果然沒能留下他,他終究還是奔赴邪惡的資本主義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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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朝我走過來了!”師月的手掌幾乎将楊帆的衣服揉爛。
陳渺路就立在她們的餐桌前,師月半垂目沖他抛着媚眼,早已是千嬌百媚。
“你出來下,我有事跟你談。”他的嗓音還是同過去一樣好聽,富有磁性而又略帶慵懶。
楊帆仿佛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擡頭同陳渺路對視,他的眸子那樣冰冷,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卻溺得她難以喘息。
“對不起,陳建築師,我很忙,沒空!”楊帆潇灑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