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好個屁啊!

蛇精病啊!

你是天涼戚破的大佬啊!

為什麽要唱我愛洗澡啊!

羞辱。

□□裸的羞辱。

這個狗男人絕對還在記糟老頭子的仇!

戚栖捏着黃瓜,強顏歡笑,敢怒不敢言。

然後顧清時又慢吞吞開了口:“可惜命運不濟,紅顏薄命,只能忍辱……”

咔嚓——

黃瓜應聲斷裂。

戚栖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和他打架肯定不占優勢,輸人不輸陣,要顯得自己是見過世面的樣子,于是就勢啃了一口黃瓜,然後假裝鎮定自若地走回了浴室,拿起手機。

百度:

怎麽殺人比較不容易被抓?

哪裏藏屍比較合适?

謀殺親夫一般判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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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戚小慫還是變身鈕钴祿栖栖失敗,只能悶悶不樂地擦幹淨身體,換了一件超級保守的香槟色長袖睡袍,然後縮進被窩,把自己整個人連頭帶腳都埋了起來。

周林明明說的顧清時大概一星期後回來,今天才第五天晚上,害得她一個猝不及防就丢了人。

她不要面子的嗎?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真的太尬了,尬得她根本沒臉見他。

戚栖像只鴕鳥一樣悶在被子裏,想逃避現實。

然後聽見卧室門打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進了浴室,傳來水聲,水關了,腳步聲出來,慢慢走到床的另一邊,最後是一陣窸窸窣窣後進被窩的聲音。

戚栖咬了咬唇,一動不敢動地裝死,心想要不先出去躲幾天避避風頭,等顧清時忘了這不堪回首的一幕她再回來。

不然真的也太丢人了。

戚栖拿定主意後,就掀開被子,冒出腦袋,打算理直氣壯地告訴顧清時自己要出門游玩享樂幾天。

結果一出被子就看見顧清時正躺在旁邊直勾勾地看着她,吓得她忍不住往回縮了一下:“你看我幹嘛?”

不會是看我難受覺得內疚了吧?想道歉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在看被子有沒有起伏,怕你悶死了。”

“……”

戚栖發現平淡正經的溫吞語氣原來比抑揚頓挫的揶揄更加嘲諷力滿滿。

她需要代購心平氣和口服液。

她深呼吸幾口氣,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顧先生,我和朋友約了出去旅游幾天,明天一早就出發。”

“哦。”顧清時點點頭。

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戚栖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就聽到他繼續說道:“但是應該不行,因為我爸叫我明天帶你回去吃飯。”

“……”

說話不大喘氣是為人處世的基本禮貌你懂不懂?!

戚栖覺得幸虧九年義務制教育教會了她殺人犯法,不然現在顧清時就是一條死狗了。

但是她也沒敢說什麽,只能點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就繼續悶了回去。

顧清時他爸叫他們回去吃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什麽。

畢竟現在顧清時還是隐形的大佬,但是他爸已經是明面上響當當的大佬了。

她好窮。

好沒有地位。

好沒有骨氣。

嘤。

戚栖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起床的聲音,想問顧清時怎麽了,奈何實在太困,嘴巴還沒張開就又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上午起床的時候,枕邊空空蕩蕩。

她洗漱完出了卧室,才看見顧清時耷拉着一雙眼從隔壁書房走了出來。

餘光一瞟,就從門縫裏瞟見了兩個巨大的電腦顯示器。

看來是半夜突發網瘾。

真該告訴他爸,把他好好電一電,順便清洗一下大腦記憶。

不過這麽幼稚的設定真的是大佬的設定嗎?會不會系統給的劇情是假的?其實顧清時就是個單純不做作的游手好閑富二代?

戚栖一邊吃着顧清時睡覺前做好的三明治一邊陷入了沉思。

而顧清時一直睡到下午四點才起床,起了床也是一副生無可戀睡意朦胧的樣子。

戚栖實在不放心,把他趕到了副駕駛,自己開車到了顧家老宅。

一下車,她就挽住了顧清時的胳膊。

顧清時本能地想收回去,戚栖死亡微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麽,就讓她挽着,自然而然。

顧家人口構成并不複雜,顧清時他爸,顧封,年六十六,顧清時他小叔顧放,年三十三(顧清時爺爺老當益壯老骥伏枥老馬識途的産物),除此之外就是顧清時他弟,顧停雲,年二十四。

不過此時此刻的顧停雲還在美利堅的土地上縱情聲色,不然戚栖打死也不可能來。

于是一進正廳,戚栖就甜甜地叫了聲:“爸爸,小叔。”

甜得和蜜似的。

她叫出聲的時候能明顯地感受到她挽着的顧清時虎軀微微一震,然後偏過頭,用一種“你還是我的那個鈕钴祿栖栖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戚栖很滿意自己能引起王八精的情緒波動。

不過她這麽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在長輩面前秀個恩愛,就算是商業聯姻,那也得把表面功夫做足,讓老人寬慰放心。

狗男人再狗,那也只能在家裏狗。

顧封上了年紀,這幾年身體又特別不好,偏偏家裏除了他就三個大老爺們兒,三個大老爺們兒還都是單身狗,如今總算給氣死人不償命的大兒子找了個媳婦兒,瞧着長得好,性子好,嘴巴還甜。

于是面色好了不少,朝他們招招手:“清時和栖栖快過來坐。”

顧清時按着習慣想坐他爸旁邊,被他爸一個眼刀子扔得退居二線,讓戚栖坐了上首。

顧封瞧着戚栖,滿意地點頭:“不錯,好孩子,嫁給清時真是委屈你了。”

戚栖立馬笑得甜甜的:“不委屈,清時他特別好。”

正在倒茶的顧清時頓了頓。

顧封看戚栖笑得一臉滿足的樣子,嘆了口氣:“唉,清時是個什麽讨人嫌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這麽着急把婚事定下來,就怕他和你小叔一樣,三十幾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正在喝茶看熱鬧的顧放:……?

顧封又嘆了口氣:“最近情況特殊,好多人盯着顧家和戚家,你們結婚這件事,也是委屈你了,等這段風頭過了,我就把停雲從美國叫回來,風風光光給你們補一場婚禮。”

“不用了,爸,真的不用了,過日子都是如魚飲水,那些虛的也沒意思。”

不知名的戚姓仙女她不僅甜,她還溫婉大方,善解人意。

心裏只想着,顧停雲還是留在美國別回來了吧,不然“那一夜狠狠傷了我的那個女人成為了我的大嫂,而我在他們婚禮上痛哭流涕”會顯得她格外的渣。

顧封對此很滿意:“看你們感情這麽好,我也放心了,本來還擔心強扭的瓜不甜,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所以你們倆考慮什麽時候要孩子?”

戚栖:……

顧清時:……

顧放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戚栖受不住顧老爺子飽含淚水的期待目光,硬着頭皮說到:“那我們……争取一下三年抱倆?”

于是當天晚上戚栖和顧清時就被關在房間裏生孩子。

老宅是京城二環內一間有東西跨院的複合式四合院,院子很大,房間很多,床卻是有些年頭的雕花木床,大概只有15寬。

已經把秀恩愛人設立了出去的戚栖斷然不可能自打自臉的說分房睡,更何況她還立下fg争取三年抱倆……

這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不怪她,因為顧清時他爸這幾年的身體确實不太好,老人一老,有時候情緒化得就和孩子一樣,不順着來指不定就犯了病。

而且戚家現在的生死命運還都靠着顧老爺子的投資,人家花了那麽多錢,總得讓人家聽見個水花兒響吧。

戚栖覺得自己這個虛僞行徑雖然是無恥了一點,但是絕對沒有惡意。

然而當顧清時盤着腿坐在老木床上幽幽地看着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特別像舊社會在家族裏勾心鬥角後回到房間裏面對老實丈夫良心拷問的精明媳婦兒。

“那什麽,時間也不早了,先洗洗睡吧。”戚栖轉過身,對着鏡子假裝鎮定自若地拍着水乳,想規避這一刻的尴尬。

顧清時懶懶地“唔”了一聲,似乎沒有再羞辱她的意思。

但是戚栖拍着拍着,始終感受到有股幽幽的視線在盯着她,她回頭看向顧清時,莫名其妙地問道:“幹嘛?”

“我在想你為什麽要打自己?”說完顧清時還緩緩眨了眨眼。

戚栖咬了咬牙:“我這是在護膚。”

“哦……”顧清時拖得長長的一聲,“我還以為你在自我懲罰。”

“……”

戚栖是一句話都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多說,什麽溫吞柔和,什麽漫不經心,這個男人絕逼就是個毒舌記仇的小心眼死直男,簡直就是尼古拉斯清時,以羞辱她鈕钴祿栖栖為人生樂趣。

她咬牙切齒地掀開被子上了床,大概是為了方便他們夫妻生活,只有一床被子,還好兩個人都挺瘦,在一個被窩裏也還能勉強保持距離。

然而她剛剛進被窩,身下的老木床就開始猛烈地“吱呀”“吱呀”搖動起來。

戚栖一聲嬌喝:“顧清時,你幹嘛?”

顧清時一只手指了指雕花窗外隐隐綽綽的黑影,一只手抓着床頭板來回搖着,緩緩吐出四個字。

“三年,抱倆。”

戚栖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想罵人,又沒立場罵,畢竟fg是她立的,顧清時這王八蛋算是考慮周全在為她善後。

只能平躺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看着天花板,任顧清時搖了半個小時不帶停。

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問道:“大哥,半小時了,夠了吧?”

“不夠。”

毫不猶豫。

“……”

男人這該死的虛榮心。

就在戚栖打算強制停下顧清時動作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倉促離開的腳步聲,應該是傭人走了,戚栖緩了口氣,但是緊接着那口氣沒緩過來差點背過去。

她清清楚楚地聽到傭人一驚一乍的聲音。

“哎喲,二少爺,你怎麽大半夜地突然就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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