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炸了, 全他媽炸了, 無論是現場嘉賓還是媒體記者還是直播彈幕,全他媽炸了。

什麽玩意兒?!

傳聞中體弱多病無緣繼承家族企業的顧大少爺原來是Time集團創始人大股東,她們的大衆情人霸道總裁鄭俊州居然只是給他打工的?!

這他媽哪是體弱多病無緣繼承, 這分明是翅膀太硬撲騰得太厲害了啊,這他媽的, 這他媽的......

展大想到展菲菲那群小姐妹之前當着顧清時和戚栖說的話, 臉都綠了,展菲菲一看他大哥臉色,吓得都要哭出來了。

這不怪她呀, 她也不知道嘛, 她還不是天天聽他哥說顧家兩個兒子都是廢物,戚家也要破産了, 她才那麽說的嘛,嗚嗚嗚嗚,她也很無辜呀。

展大都懶得罵她, 一轉眼看見站在人群外的展施原,只見他手揣在褲兜裏, 低垂着眉眼,周遭氣場森冷,面上卻不見一點驚訝神色, 頓時心中氣極。

他走過去,低聲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展施原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展大咬着牙:“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知道了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代表戚家和顧家聯手了,你知道我的人低價抛售了多少戚家的股份嗎?你知道會虧損多少嗎?如果戚家起來了,電子芯片就不是我們一家獨大了!”

展施原微微偏過頭,看了展大一眼,嘴角微微噙起一抹笑:“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展大一時啞然,然後低聲說道:“你別忘了,你也是展家的人?”

“哦,是嗎。”他仿佛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了,“可是我記得,前幾天,是你親口說的,我就是個雜種,一輩子別想光明正大地走進展家的人。”

說完也不管展大氣急敗壞的神色,就把目光淡淡扔進人群中:“你還是先操心一下,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吧,畢竟現在展家當家的是你,我只是個高中生,吃了這麽大的虧,你說爸他是會怪你,還是怪我?”

展大氣得想吐血,偏偏又毫無辦法,只能一邊憤憤地看向人群,一邊打着電話吩咐公司的人立刻滾回去加班。

而人群中央,顧放,顧停雲,鄭俊州,還有顧清時和戚栖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閃光燈閃得人眼都快瞎了,媒體和記者幾乎是不帶停歇地争先恐後問着問題,人群外圍的嘉賓們則紛紛地交換着自己手裏的已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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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着這京圈,是不是又該變天了。

顧放也沒想到顧清時會突然來這麽一出,事實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但顧放這麽多年,早就練得刀槍不入,端出一副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理了理西裝衣襟,面對鏡頭淡定微笑。

“很感謝大家對顧氏集團,戚氏集團,乃至Time集團的關心,犬侄确已與戚氏集團的千金于前日喜結連理。同時,也借由這次機會宣布,顧氏集團将與戚氏集團展開長期友好的合作關系,以求互利共贏。”

又是一陣嘩然和不間歇的提問,突然一個格外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請問顧清時先生和戚栖小姐的婚姻是純粹的商業聯姻嗎?這種沒有感情只存在利益關系的婚姻會長久嗎?戚栖小姐這樣和販賣自己的婚姻有什麽區別......”

“啪!”

還沒有等這個記者問完問題,他的相機和麥就已經被打倒在地,顧停雲冷着一雙桃花眼,甩了甩手,冷笑一聲:“我還以為能來這種場合的都是上得臺面的人呢,沒想到還是混進來這麽下九流的東西。”

東西被打的記者立馬高聲喊道:“你說誰下九流呢?!你怎麽能這麽不尊重人呢?我要曝光你這個惡劣的行為!”

顧停雲根本不放在眼裏:“我只尊重人,并且只尊重會尊重人的人。你要曝光就曝光,也讓大家看看你問的是人話嗎?”

那個記者還想鬧,直接被問訊趕來的保安給架走了。

戚栖看着顧停雲心裏有些詫異,顧家這個二狗子居然這麽聽得進人話?一下子進步這麽多?這就改邪歸正了?

她疑惑地看向顧清時,顧清時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個被拖走的記者,然後低下頭,牽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尖有些涼,掌心卻很溫厚,手也寬大,包裹住她的手,不緊,卻有一種恰到好處的安全感。

在戚栖的意識裏,這是顧清時第一次牽她的手,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是剛好在媒體問出“這種沒有感情只存在利益的商業聯姻會長久嗎”的問題之後。

似乎是想證明他們兩個人并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所以......這個狗男人是想在人前扮恩愛,然後平息輿論,樹立好丈夫好老板的人設,然後提升個人形象和企業形象?

戚栖覺得自己十分機智地get到了顧清時的意圖,她也十分有商業聯姻的覺悟,覺得自己有義務配合顧清時扮演一對恩愛夫妻,于是也就立馬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并且朝他的後腦勺露出一個溫柔深情又略帶崇拜依賴的眼神,像極了一個被霸道寵愛後甜甜蜜蜜的小嬌妻。

這恩愛深情的一幕被鏡頭完美捕捉,也落到了顧停雲,施原和沈深的眼底。

顧停雲除了心痛,卻又無可奈何,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麽多人面前讓戚栖為難,也不可能讓顧家蒙羞出醜,所以只能看着他們兩個手牽手的背影,強撐着默默跟在後面走着,心裏卻想着能不能提把殺豬刀把他哥的手給砍斷了算了。

而施原眸底卻暗流湧動,他只知道戚栖和顧清時确實是有些什麽,但到底是什麽關系卻并沒有确認,他做的最壞的打算是他們是情侶,卻沒想到已經結婚了,更沒有想到顧清時還有這麽個身份。

這下就有些棘手了。

不過結婚了又怎麽樣,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離婚,顧清時有Time,有顧家,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負擔,而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輸誰贏還未定呢。

他眉間挑起一抹冷笑,然後轉身離開。

今天不想讓戚栖在媒體面前難堪,他就先放過顧清時,總歸好戲還在後頭呢,他本來就是陰暗裏長大的人,也就怨不得他看不得陽光落在別人身上。

而沈深遠遠地瞧着,眉頭浮上幾縷沉痛,原來她已經結婚了,他本來就不該奢求什麽,覺得只要她安穩活着而且過得好就行了,只是她真的過得好嗎?因為商業利益而存在的婚姻,她真的會幸福嗎?

他看着在人群裏被擁堵得有些無措的戚栖,緩緩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走到人群可以一眼看見的地方。

媒體們被保安攔着,但仍然擠得密密麻麻,一行人幾乎寸步難行,也什麽都不回答,正兩相僵持着,突然有人看見了沈深,忙驚呼了一聲:“沈深出來了!沈深出來了!快去采訪沈深!”

畢竟在大衆視野裏,還是人氣巅峰的影帝息影這件事更具有吸引力,于是記者們立馬都一窩蜂地都湧了過去,戚栖這邊頓時松了不少。

戚栖回頭看了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隔着擁擠的人群和沈深對視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一次沈深的目光不是那種客氣疏離的溫和,而是帶着淡淡憂傷的溫柔,像一潭水,能讓人溺了進去。

然而只不過匆匆一眼,她就被顧清時牽着離開了會場,顧家人和陸念也緊随其後,一路到了地下停車場。

顧清時剛準備上車,就被顧放叫住了:“清時,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這位年輕的顧家長輩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威嚴的神情。

顧清時并不怕他,但是覺得總有些事需要交代,于是替戚栖帶上車門後,就緩緩向顧放和顧停雲的方向走去。

他前腳剛走,陸念後腳就打開車門進了車,滿臉驚恐:“卧槽,戚栖,原來你老公是Time的幕後大Boss?我還一直以為你和鄭俊州有什麽呢!”

“?”

“真的,我一直以為鄭俊州喜歡你。你看看啊,下午茶那次,他是自己主動送首飾過來的,說看見了你的朋友圈。然後當時你和葉淇的事一上熱搜,他就聯系我們雜志高層,要求立即解釋,還有那個花絮視頻,本來根本聽不清楚聲音,也是他找人修複的。還有你和沈深被偷拍那次,那幾家媒體全部被Time的法務部起訴了......”

“等等......”戚栖微微蹙起眉,打斷了陸念的對話,“你說的都是真的?”

“廢話,當然是真的啊,所以我早就懷疑你和鄭俊州有一腿了,我是怕你為難,所以一直憋着沒問你呢,這麽看來其實全是你老公做的啊,可以啊,你老公挺疼你啊,那你之前把你老公說成一個變态病嬌幹嘛?”

“他疼我?!”

“對啊!這還不算疼?”

“你知不知道他平時怎麽對待我的!我能被他氣得少活十年!平時對我還不如對一只貓!”

“他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對你那麽壞,那他背後做這些有病啊?”

“也不是沒可能......”

戚栖是真的覺得顧清時其實也不算什麽正常人,但是還是忍不住低頭沉思,那些事情難道都是顧清時在背後做的?

這只狗在背後居然幹了這麽多人事?

那他又是為什麽幹這麽多人事還不告訴她呢?每天還把她氣個半死不活似乎不把她氣到英年早逝或者分居離婚不罷休一樣。

有可能是他的責任感作祟,或許他和每個霸總一樣見不得自己的人受欺負,覺得她是他的妻子,他就得盡到義務,而之所以不告訴她他為她做的事,還每天故意氣她,大概就是不想讓她因為這些事誤會他喜歡她,然後生出些什麽不必要感情的糾葛。

這麽一想就完全想得通了。

切,以為她戚栖是那麽容易心軟的人?就因為他做了一些事就會因為感動愛上他?根本不存在的,戚栖想着想着還傲嬌地擡起了小下巴。

不過有個大佬罩着的感覺還是挺好的,既然顧清時幫了她這麽多,那她也要履行好自己的義務,和顧清時在外扮演好模範夫妻,在內絕對劃清界限,不給他帶來一絲困擾!

陸念看着戚栖突然變得堅定的表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想什麽呢,我剛和你說了半天話,你聽進去沒?”

戚栖:“嗯?”

陸念:“......算了,當我沒說過。你看看那邊,你老公是不是和你老公的弟弟吵起來了?”

戚栖透過車窗一看,果然看見顧停雲把西裝外套一脫,往地上一扔,叉着腰,氣鼓鼓地轉過了身,但距離隔得遠,具體說了些什麽卻聽不清。

她挑挑眉,顧停雲這只二哈又在鬧什麽呢?

而不遠處的顧清時只是神情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顧放蹙起眉,他從小和顧清時就是當兄弟兩個長大的,顧清時又很有自己的想法,20歲以後就沒有依靠過家裏了,29歲了又因為家裏的需要莫名其妙娶了個媳婦兒,就這種懂事孩子,他實在是在沒辦法在他面前端起長輩的架子。

所以也只能略微沉了一下聲音:“清時,停雲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怎麽能擅自公開婚訊呢?這可能帶來多大的麻煩你不知道嗎?我不管你有什麽苦衷,這事兒你得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吧?”

顧清時聲音淡淡:“現在是最好的反擊時候,再拖下去,累贅了。”

顧放啞然,顧清時說的确實是有道理,的确最晚下個星期就要開始收網了。

然而顧停雲卻依然有些暴躁:“那公布兩家合作就行了,為什麽非要公開你們的婚訊呢?”

顧清時緩緩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為什麽不公開。”

顧清時握緊拳頭,為什麽不公開,因為只要不公開,如果你們離婚了,我再追求栖栖也沒有什麽影響,可是如果公開了,以後他要是再想和戚栖在一起,就要面對無數的輿論壓力,他哥這簡直是要絕了他的念想。

顧清時看了看面色凝重的顧放和眼角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的顧停雲,慢吞吞開口:“你們都想自己的事,沒有想過她。”

不溫不火地扔下一句後,就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留下身後叔侄倆微微怔忪。

顧放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用胳膊肘搗了一下顧停雲:“可以啊,你哥這麽多年難得上心了啊,你說我三十五歲前能抱上孫侄子不?”

“抱個屁抱!你先自己找個老婆吧,別操心我們的事兒!”顧停雲氣勢洶洶地扔下一句,把地上的西裝外套狠狠一踢,就叉着腰走遠了。

顧放:?

他剛想轉身叫顧清時過來把他弟教育一頓,就看見他已經載着他老婆揚長而去了,只留給他一個無情的車尾氣。

......

我他媽,今天招誰惹誰了?就因為三十三歲了還單身你們一個二個就這麽針對我?難道馬上要回去加班加點給你們收拾爛攤子養家糊口還要伺候你們老子的人不是我?

老年人暴風委屈。

被戚栖趕下車的陸念同樣看着蘭博基尼的車尾氣感到憂傷,然後向顧放投去同病相憐的眼神。

然而沒人在意他們的委屈,狗子夫婦在回天水華庭的路上,一刻都不安生。

整整一個小時車程,兩個人的手機就沒停過,戚栖最開始還好聲好氣溫聲細語地接着電話,回着信息,最後翻來覆去說着同樣的話,口水都快說幹了,煩躁地開始抓毛,索性關機把手機一關,扔到一邊。

然後凝視着顧清時的眼神就越發幽怨了。

顧清時假裝沒有看見她的眼神,目不斜視。

戚栖溫柔一笑:“老公~”

顧清時微微一抖。

戚栖繼續溫柔一笑:“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解釋的事情嗎?”

顧清時抿了抿唇:“京城第三區交通委提示: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我要認真開車,規範行駛。”

“......”

戚栖覺得顧清時的公德心簡直堪比道德模範,絕對是霸總界裏最三講五美根正苗紅的好青年了,于是難得地心軟了一下,覺得質問顧清時這件事可以緩一緩。

然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戚栖也就心軟到了家門口。

一進家門,尼古拉斯就屁颠屁颠一歪一倒地跑出來迎接他們了,顧清時蹲下身,彎腰抱起尼古拉斯就準備溜。

戚栖卻站到了他們前面,環抱着胸,彎下腰,俯視着他們,然後笑得天真無邪妩媚動人,聲音又嬌又嗲。

“老公~你不覺得我們需要來一個夫妻之間的交流了嗎?”

顧清時懷裏兜着小奶貓,擡起頭,微微瞟了一眼,然後捂住了尼古拉斯的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孩子還在呢。”

戚栖:……

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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