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執着于過去的人（6）

“對了，你現在在哪裏上班，總加班嗎？”看她這麽饑餓，讓他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受到了工作狂老板的虐待。

“不會，我就是個秘書而已，加班只是臨時。”眨眨眼，她放下酒杯反問他，“那你呢？”

“我在市醫院實習，年底轉正。”

“恭喜你。”由衷的發出祝賀，她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當初立下的高考志願。

“還好啦，真正接觸以後才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懂，現實太殘酷，理想很骨感。”

聞言，顧凝薇呵呵笑笑，“其實，在我心裏，醫生和教師是最神聖的兩個職業，一個救死扶傷，一個教書育人。”這一番話是實打實的心裏話。曾經，學中醫成為一名優秀的中醫師是她的理想，後來，因為郁啓凡的關系而改變了。因為他學的是經貿，為了能和他有再多一分的聯系，也為了能夠足夠優秀的站在他身邊，她毅然決然的報了相近的一類專業。現在想想，雖然有些遺憾，但并不後悔。

“聽你這麽說，我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許多。”半開玩笑，他笑的燦爛，眯起眼睛瞅她。

她卻沒發覺，自顧自的吃東西。

任烨看着她這麽自在放松的樣子，不禁想起了往日相處的點點滴滴，眼神愈發的柔情起來。

這麽多年了，她還是記憶中的她，一點都沒變。不，這麽說或許不夠嚴謹，她也是有變化的，褪去了青春期的懵懂，多了一份女人的溫情。再見到她，他驀地發現，原來自己也沒有變。

晚飯吃的相當融洽。

走在江邊長堤上，顧凝薇不好意思的瞅他，“很抱歉，說是一起吃飯，結果食物都進了我的肚皮，你都沒吃什麽。”

“你太客氣了。”

“今晚謝謝你。”突然止步，她揚頭看他真誠道謝。本來是落寞而歸，因他的突然出現而有了不同。

“呵呵，不用這麽拘謹。”他微笑着，朝她伸過去手掌，“不知道可不可以用這句感謝換你的電話號碼？”說完狡黠的眨眼。

她則點頭，從包裏拿出手機遞給他，看着他在名片夾存入自己的號碼，又用她的手機撥了過去，很快，白色風衣裏鈴聲逸出。

“好了，還你。”任烨将手機遞過去放在她的手心。

“以後常聯系哦，就是不知道任大醫師有沒有空理我這個閑人了。”略帶點自嘲，她開起了玩笑。

“怎麽會，只要不是手術中，你的來電我一定接聽。”他立即回答道。其實這是他變相的承諾，只因為對象是她。不過，言者有意，聽着好像無心。顧凝薇以為他只是随口說說，并沒有太當真。

“需要做手術啊，你在什麽科室？”

“婦産科，一個男同胞相對稀缺的地方。”

“怎麽會，多少人羨慕着能進去呢。”

“為什麽？”

“因為……可以和漂亮媽媽打交道，還可以親眼見證小生命的誕生。”她想了許久給出了這樣的中肯回答。

“我用送你回去嗎？”因為時間不早了，外邊人也不似先前那麽多，怕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他故而詢問。

“我有開車來，不用麻煩了。”她婉言謝絕。說話時，兩個人已經走回到會館附近的地下車庫。

“那好，改天見。”看着她上車搖下車窗沖自己招手，任烨淺淺笑着，舉起右手擺了擺，目送她離開。

站在原地，他從風衣裏掏出手機，鎖定在她的名片夾那頁看了許久。

第二天是周末，因為不用上班，她便随着心意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算是給自己放一個假。不過，她的如意算盤并沒有打響，因為一個女人突然殺到。

來人正是肖迪。

迎接她的除了不清醒的顧凝薇，還有永遠都是活力源泉的小白。

費勁的從沙發上撥開小白的狗臉，肖迪瞪視着在廚房切水果的女人，看着她收好刀子，轉身，然後端着托盤走過來。

“顧秘書？”眯起眼睛來，她磨着牙嘣字，一副探究的模樣。

“幹嘛？這又不是在公司，難道你要我叫你肖經理？”顧凝薇失笑，搖頭表示無奈，放下果盤坐到她旁邊去。“說吧，到底有什麽事這麽趕，能讓你像催命太歲一樣大早上殺到我家，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擾了我的清夢。”

對于女人的抱怨，她很不以為意，眉頭皺起，“你是不是工作忙糊塗了？”

“怎麽這麽說？”這樣的問話讓她一臉驚愕。

肖迪從地上抓起小白來舉到她的跟前，“它這樣子像生病了嗎？”明明就是和以前一樣，生龍活虎的。

猜想她可能知道了些什麽，她強裝鎮定，“昨天晚上它拉肚子，折騰了我一整夜。”

“是喔，拉肚子喔。”女人眯起眼來附和她，很快眼鋒一轉，“你的愛狗拉肚子，所以你就請醫生來，然後為了感謝醫生，你就順道請他吃宵夜對不對？顧凝薇，你的謊話可不可以編的再爛一點？”昨天晚上她明明就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路邊有說有笑的，可別告訴她那個男人的職業就是個獸醫。

因肖迪的直接而一時語塞，顧凝薇有些尴尬，從她手上奪回了狗抱在懷裏。低頭摸着小白的毛，她不好意思的問她，“你都知道了？”

給她一記廢話的眼神，肖迪直言，“你昨晚是趕着去參加同學會了吧？”

她只好承認，輕輕點了下頭。

“不是說不去嗎？怎麽變卦了？”

“突然決定還是看看好了。”

“呵呵，看看啊，是看誰啊？”肖迪腦筋轉的很快，抓住她的話頭就往下深挖。看人，不太可能是女人，因為她認識她四年了，她很少和人深交，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本來已經說不去了，突然改變主意又趕過去，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當然是老同學了。”有些心虛，她快速辯解着。

“某男生？”她眨眨眼試探道，排除了女人，自然就只剩男人。“和你吃飯的那位獸醫先生？”

呵呵幹笑了兩聲，她否決，“不是。”

“我可是問了兩個問題，你答的是哪一個？”肖迪很精明，就是不松口。

有些哭笑不得，顧凝薇不由得搖頭，“你說的半對半錯，他是個醫生，不過不是獸醫，人家在婦産科工作呢。”

“聽說婦産科的男醫生有些娘啊。”幾乎是同時，她想到什麽就說了出來。

她立即糾正她，“不是有些娘，應該是溫柔。你不覺得溫柔的男人很暖心嗎？”

肖迪聳聳肩，不置可否。

話題就這樣被顧凝薇拉遠了，兩個人談着談着說到了岔路上，等肖迪反應過來自己還沒問出結果，已經錯過了最佳審訊時間，因為一整天，她就陪着她逛書店。

顧凝薇這個人有一點不好，太專注，尤其是做正經事的時候。她喜歡看書，休息下來就常常去書店一待一天，每次她湊近了想和她說點什麽，她就會噓她，搞得她滿臉的無奈。而今天，一如往常。